第24章 凶兽显踪,风险机遇-《我在洪荒开餐馆,食客全是神话级》

  钟山特供菜品的推出,让有间餐馆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每日慕名而来的修士、精怪络绎不绝,只为品尝那传说中蕴含着钟山道韵的美味。山谷外甚至自发形成了热闹的临时集市,各族生灵在此交换从洪荒各处寻来的山野奇珍。

  乐游虽忙碌得几乎脚不点地,却也从食客们满足的笑容与赞叹中获得了莫大的慰藉与成就感,这或许正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以食载道的真谛所在——以美食连接天地,以滋味抚慰众生。

  然而,就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如同潜藏的暗流,悄然在山谷间弥漫开来。

  起初只是偶尔能在晨曦的露水中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带着远古蛮荒气息的腥气;随后,餐馆周围开始出现一些令人心悸的痕迹——某些区域的地面草木会莫名地失去所有生机,变得枯败灰暗;坚硬的岩石表面会出现被无形之力腐蚀的孔洞。

  空气中残留着一种仿佛空间被强行撕扯、吞咽后留下的细微褶皱感。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某些月明之夜,山谷边缘的地面上会凭空出现一些扭曲、不规则的阴影拖痕,仿佛有无形的庞然大物曾在此碾过,留下不属于实体接触的诡异印记。

  这一切,都伴随着一股若隐若现、带着最原始贪婪与毁灭意志的威压。这气息与寻常妖族或巫族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暴戾,仿佛源自洪荒初开时的混沌与饥饿。

  感知敏锐的后土最先察觉到这份异常。这一日,她用完那份精心烹制的清蒸六足鲜后,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去,而是神色凝重地走到厨房门口,沉声对正在以独特手法处理帝休竹实的乐游说道:小友,近日谷外气机有异,似有极其古老凶戾之物在附近徘徊。那气息中蕴含的吞噬道韵……让我想一个开天之初便存在的混沌凶物。此地虽得你庇护,根基稳固,但面对这等存在,仍需万分当心。

  乐游手中那柄看似普通、实则由建木枝干精心打磨而成的菜刀并未停顿,依旧精准地落下,将莹润如玉的帝休竹实切成均匀的薄片。只是那刀刃与砧板接触时发出的声,在某一瞬间仿佛带上了某种玄奥的道韵涟漪,使得厨房内流转的灵气都随之微微一震。他指尖有淡金色的开天功德清气自然流淌,无声无息地渗入砧板上每一道新鲜的切痕之中。

  待后土说完,他才缓缓放下刀,抬起眼,眼神清澈而沉稳,不见丝毫慌乱:多谢道友提醒。这股气息,我也已有所察觉。的确非同小可,其中凶戾,远超寻常大妖。 他掌心自然而然地向上一托,一团柔和而凝练的清气凭空浮现,缓缓旋转,气团核心处,隐约可见一枚圆融无暇、象征着大罗道果的虚影沉浮不定,但我也不是弱的,我会小心。

  话音刚落,餐馆那扇以灵藤编织的门扉便被地一声撞开,飞涎像一道受惊的影子般窜了进来,脸上惯有的嬉笑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惊慌,连背后那双薄翼上的翎羽都微微炸起:老板!老板!大事不好!我刚才从谷口那边过来,看见离谷口不远处,西坡那片长了上百年的箭竹林,全都……全都蔫了!不是被风吹倒,也不是被踩踏,那样子……就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吸’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死气沉沉的!而且…… 他使劲咽了口唾沫,仿佛要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感,那地方的风都带着一股子怪味,又腥又浊,太邪门了!

  后土闻言,眉头锁得更紧,她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在身旁的门框上一按,那坚逾精金的帝休木门框竟微微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吸噬生机,扭曲感知,伴随浊气…… 她喃喃低语,语气愈发沉重,莫不是那传说中的饕餮?据古老相传,此凶兽乃是吞噬法则的化身,贪食无度,可吞天地万物以补自身,连不周山的天柱之力都曾妄图染指!小友,此事非同小可,万不可等闲视之,更不可贸然与之冲突!

  乐游神色不变,伸手取过一块干净的软布,细细擦拭着手中那把菜刀。他目光扫过后土与飞涎,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它既寻到了此处,避而不见绝非良策。我这餐馆,既是开门迎客之地,便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哪怕这位‘客人’的胃口可能大了些,性子急了些。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挑战意味的笑意,放心,我自有分寸。大罗之境,并非虚设。

  话虽如此淡然,但当真正的危机伴随着黄昏最后一缕余光降临时,即便是已证得大罗道果、身负开天功德的乐游,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源自生命层次、直抵道基的压迫感。

  这一日打烊之后,夕阳的余晖如同稀释的鲜血,勉力渲染着山谷。乐游正在厨房内清理灶台,归置各类灵材。突然间,他背后脊椎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周身汗毛倒竖!那是一种被更高维度的掠食者、被法则层面的天敌所盯上的恐怖直觉。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自然而然流转的大罗仙光与功德之气,都在这一刻自发地加速运转,在体外形成了一层厚达三尺、其上有无尽大道符文生灭不定的凝实金色光罩,光罩表面,阴阳鱼的图案缓缓旋转,将一切外邪隔绝在外。

  乐游缓缓转身,动作依旧从容,但眼神已变得无比锐利,如临大敌。

  只见餐馆那扇敞开的藤门外,原本应被晚霞映照的庭院,此刻光线却诡异地黯淡了许多,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暗影所吞噬。在那片浓郁的阴影中心,一个身影悄然浮现。

  其形貌,正与古老传说中的饕餮一般无二!羊身人面,目在腋下,虎齿人爪,一张巨口几乎咧到耳根,此刻正发出低沉而粘腻、仿佛无数空间在其喉间被碾碎吞咽的声。它的体型并非如山岳般庞大,仅如寻常虎豹大小,但周身笼罩的那层不断扭曲、蠕动的黑暗,却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无,每一次蠕动都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声音乃至灵气。这便是吞噬法则的具现化!

  此刻,这头上古凶兽,那双隐藏在腋下、闪烁着不祥猩红光芒的眼睛,正死死地锁定在乐游手边那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源自钟山异兽猼訑的兽骨之上。巨大的口中,涎水不受控制地滴滴答答落下,那并非寻常唾液,每一滴都蕴含着强烈的腐蚀与吞噬道韵,落在青石地板上,立刻发出的异响,腐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洞,并冒出带着腥臭气的青烟。那目光中充满了最纯粹、最极致的、足以湮灭理智的饥饿与贪婪。

  乐游的心脏在胸腔中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大罗金仙的修为让他瞬间压下了本能的恐惧。他神念如电,瞬间扫过门外这头凶兽。除了那滔天的凶戾之气与几乎凝成实质的吞噬法则,他更敏锐地捕捉到,这饕餮的状态似乎有些奇异。它那由黑暗凝聚的身形时凝时散,气息也起伏不定,在那片代表吞噬的黑暗本源核心深处,乐游竟然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未完成的道韵,一种仿佛先天不足、渴望着某种特定补全的虚弱感。它并非单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来,更像是在凭借本能,寻找着能弥补其自身某种的东西。

  有趣。 乐游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脸上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些许。他看着门外那焦躁徘徊、却又因餐馆内无形庇护(融合了乐游的功德、烛龙的时序之力以及餐馆本身汇聚的祥和道韵)而有所顾忌的饕餮,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上古凶兽,纵横混沌,也会感到‘饥饿’,并且寻到我这般‘小餐馆’门前来吗?

  饕餮似乎听懂了乐游话语中的某种意味,它腋下的猩红目光闪烁了一下,巨口中发出的声更响,带着强烈的不耐与催促,一只覆盖着暗影的爪子向前探出,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腐蚀性的气息弥漫。

  乐游知道,试探的时刻到了。硬碰硬非是智者所为,但这等凶兽,也绝非简单投喂就能打发。他心念一动,体内的开天功德之气中分出一丝,化作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金光,精准地射向饕餮脚下那一小滩正在不断腐蚀扩大的涎液水洼。

  嗤——

  如同沸汤泼雪,那充满污秽与吞噬之力的涎液,在接触到功德金光的瞬间,竟发出一声轻响,随后那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迅速消散,被腐蚀的地面也停止了恶化,甚至隐隐有微弱的生机开始回流。这一幕,让焦躁的饕餮动作猛地一滞!它腋下的双眼死死盯住那恢复原状的地面,又猛地抬起看向乐游,目光中的纯粹贪婪里,第一次掺杂进了一丝清晰的惊疑与……更深处的好奇。它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像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物,那颗怪异的人面头颅微微歪了歪,发出一个意义难明的、低沉了些许的声。

  机会!

  乐游不再犹豫。他取过一根长长的、坚韧的帝休竹竿,动作沉稳如山,竹竿在他手中稳如磐石,不见丝毫颤抖。他小心地将那盆中最大、带着最多灵性血肉的一根猼訑腿骨,缓缓地、平稳地推出门外。此兽骨源自钟山异兽,内蕴一丝山岳精气,更融入了我的一点功德之力。于你这混乱暴戾的本源,或有些许梳理安抚之效。

  兽骨滚落到饕餮面前的阴影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刻,饕餮腋下的双眼红光大盛,如同两轮血月升起!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兴奋的低吼,庞大的吞噬之力瞬间爆发,巨口一张,前方的空间都为之扭曲凹陷,那根硕大的兽骨连同其上缠绕的功德金光,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它一口吞入!没有咀嚼,没有过程,只有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连空间都被一同咽下的声。

  吞下兽骨后,饕餮周身那不断扭曲的黑暗雾气,似乎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雾气深处,甚至隐约有古老而玄奥的饕餮纹路一闪而逝。它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那张恐怖的巨口,这个动作让它看起来竟平添了几分与凶名不符的、诡异的憨拙感。

  饕餮目光再次投向门内的乐游和剩下的兽骨,猩红眼中的贪婪依旧,但却少了几分立刻就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多了几分审视与……期待?它甚至向前稍稍凑近了一点,像是在仔细分辨乐游身上那让它既感到不适、又隐隐觉得渴望的功德气息。

  乐游心中大定。他的神念清晰地感知到,那兽骨中蕴含的钟山灵韵与自己的一丝功德之力,在进入饕餮体内后,竟真的如同甘霖般,开始微弱地抚平其本源中某些狂暴的,那丝未完成的道韵也似乎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补益。

  看来,你确实是找对地方了。 乐游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从容。他再次推动竹竿,将另一根较小的兽骨送出。

  饕餮再次迅速吞下。这一次,它没有再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反而就地在门外那片被它自身阴影笼罩的区域趴伏了下来,那双猩红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乐游,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确实减弱了那么一丝。它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些许满足意味的呼噜声。

  风险与机遇并存…… 乐游在心中默念。这次看似冒险的投喂与试探,不仅暂时化解了眼前的危机,更重要的是,让他窥见了一丝与这头上古凶兽建立某种特殊联系、甚至可能引导其凶性的可能性。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拥有持续满足其特殊胃口的能力与资源,以及……足以应对任何反噬的绝对实力与底气。

  他看着门外那只安静下来、却依旧如同定时炸弹般的饕餮,知道从今夜起,有间餐馆将正式迎来一位前所未有的、极度危险的特殊食客。

  后土娘娘在离去前,曾悄悄传音道:此兽与洪荒同源而生,秉性虽凶,然若能以汝之‘食道’潜移默化,未尝不是一场大功德,或可补全汝功德金光中那丝源自开天的细微‘混沌缺憾’。

  前路艰险,却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