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干净，环塔的飞艇就来了。
那玩意儿跟林海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气球，也不是船，是某种流线型的金属造物，长度约三十米，表面覆盖着哑光的银灰色装甲。两侧有六对短翼，静止时折叠在船身，启动后会展开。尾部喷口冒着淡蓝色的光，声音很轻，像巨蜂在嗡鸣。
飞艇悬停在村子东边的荒地上方三米处，舱门无声滑开。放下舷梯的不是机械装置，是某种力场——看不见，但踩上去像踏在实心的台阶上。
雷蒙德站在舱门口，还是那身深蓝长袍，表情依旧严肃。“时间有限，请登艇。”
林海回头看了眼村子。月下独逅和石影已经带着村民们等在远处——昨晚他们忙了一夜，净化了所有村民体内的虚空能量丝，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都过来吧。”林海招手。
四人加上小苔走到飞艇前。村民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眼神里有感激，也有畏惧。
“决定好了吗？”雷蒙德问，“怎么分队？”
林海深吸一口气。昨晚他想了一夜，跟每个人都谈过。
“我去雷鸣岛。”他说，“雷霆核心攻击性强，我的五种规则里，龙心和熔岩最能抗住雷电冲击。而且……”他顿了顿，“雷鸣岛终年雷暴，需要能操控天气的人，我的风之核心或许有用。”
雷蒙德点头：“另一队呢？”
“永夜森林。”文森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平静但坚定，“我去。古籍里关于暗影核心的记载，我最熟。而且……”他摸了摸贴身放着小布袋的位置，“艾伦留下的光点，在暗影环境下可能会有反应。我想试试。”
这个理由没人能反驳。
“我跟文森特。”石影说，“森林地形复杂，需要陷阱和机关。我的天赋在那儿有用。”
“那我去雷鸣岛。”月下独逅耸肩，“反正我也不懂古籍，打架还行。”
“小苔呢？”林海看向女孩。
小苔咬着嘴唇，看看林海，又看看文森特，最后小声说：“我……我能跟你吗？”
林海愣了愣：“会很危险。”
“我知道。”小苔低头，“但我爹说过，跟对人比去哪儿重要。”
雷蒙德插话：“孩子可以留在环塔的中立站，那里安全。”
“不。”小苔突然抬头，眼神倔强，“我要帮忙。我能……我能感觉到东西。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西南边不对劲，后来真的出事了。”
林海规则感知扫过小苔。女孩身上确实有微弱的预言系天赋波动，很原始，但确实存在。
“让她跟着我吧。”文森特忽然开口，“永夜森林的暗影环境会压制天赋，但如果是预言系……或许能提前预警危险。”
分队定了。
林海、月下独逅——雷鸣岛。
文森特、石影、小苔——永夜森林。
“飞艇会先送你们到‘碎浪港’。”雷蒙德说，“那里是北境最大的港口，有定期船只前往雷鸣岛。永夜森林的队伍需要在港口换乘另一艘船，南下穿过叹息海，绕行大陆西侧海岸，航程约一个月。”
“一个月？”月下独逅皱眉，“那我们呢？”
“雷鸣岛在叹息海中央，距离碎浪港约六百海里。有专门的‘引雷船’敢往那儿开，但船期不固定，要看天气。”雷蒙德看了眼水晶球，“环塔测算，三天后有一艘引雷船会出港，你们要赶上那班。”
时间很紧。
“上船吧。”雷蒙德侧身。
五人登上飞艇。舱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显然是用了空间扩展技术。银灰色的内壁光滑无缝，两侧有固定座椅，中央悬浮着一幅全息地图，显示着大陆轮廓和闪烁的光点。
“坐稳。”雷蒙德关上舱门。
飞艇轻微一震，短翼展开。尾部的蓝光变亮，嗡鸣声增大。然后，平稳上升。
透过舷窗，能看到下面的村子越来越小。村民们仰头看着，有人挥手。月下独逅也挥了挥手，虽然知道下面看不清。
飞艇加速，很快升到云层之上。阳光刺眼，云海在脚下铺开，像无边无际的白色平原。
“飞行时间约四小时。”雷蒙德坐在驾驶位——没有方向盘，只有悬浮的控制面板，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水晶球同步显示航线和参数，“趁现在，有些情报你们需要知道。”
全息地图放大，聚焦在两个区域。
左边是雷鸣岛。岛屿不大，但周围海域布满红色的闪电标记。“雷鸣岛终年雷暴，原因未知。环塔的探测显示，岛上有强烈的雷霆规则残留，强度足以瞬间劈碎钢铁。登岛需要特殊的绝缘装备，碎浪港有卖，但很贵。”
“多贵？”月下独逅问。
“一套完整的绝缘护甲，约三千金币。”雷蒙德顿了顿，“环塔可以提供贷款，利息百分之二十。”
“抢钱啊！”月下独逅瞪眼。
右边是永夜森林。地图显示一片深绿色的区域，边缘模糊，像被墨汁浸染。“永夜森林不是天然形成的。古籍记载，那里是‘暗影英雄’的陨落之地，他的力量污染了整片森林，导致内部时间流速异常、光线被吞噬、生物变异。最麻烦的是……森林会‘移动’。”
“移动？”文森特皱眉。
“森林的边界每天变化，有时扩张，有时收缩。环塔的观测记录显示，永夜森林过去三百年里，面积扩大了约百分之五。”雷蒙德调出另一幅图，显示森林边缘的波动曲线，“进入森林后，指南针会失效，星空不可见。唯一的导航方式是依靠‘暗影信标’——一种特殊的能量标记，但信标的位置也在变化。”
石影记录着这些信息，脸色凝重。
“还有一件事。”雷蒙德切换地图，显示整个大陆，“战神殿虽然在要塞损失惨重，但主力并未全灭。根据环塔的情报，至少还有三位大主教和一半的神殿骑士存活。他们正在‘圣焰城’重组。”
地图上，大陆中部偏北的位置亮起一个红点。
“黑刃会也在行动。”另一个黑点亮起，位置在大陆西南，“他们最近大量收购虚空能量结晶，目的不明。但环塔的线人报告，黑刃会高层有人接触过战神殿的激进派。”
“结盟了？”林海问。
“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两方都在追踪你的下落。”雷蒙德看向林海，“你每获得一块核心，能量特征就更明显。现在你有五块，在他们眼中，你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全息地图上，以林海所在飞艇的位置为中心，延伸出数十条红线——代表追踪的能量波动，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到达碎浪港后，你们要尽快离开。”雷蒙德说，“环塔会在港口安排安全屋和联络人，但港口人多眼杂，不能久留。”
飞艇在云层上平稳飞行。舱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低鸣。
林海看着舷窗外的云海。阳光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很美，但他心里沉甸甸的。
分头行动，意味着风险加倍。一旦任何一队出事，另一队很可能来不及救援。
而且……他摸出怀里的七色锁芯。金色已经点亮，紫色和黑色还暗着。但靠近雷鸣岛方向时，紫色似乎有微弱的脉动。
“雷蒙德。”他忽然问，“环塔对虚空裂隙了解多少？”
特派员沉默了几秒。
“很多，但不够。”他最终说，“环塔建立的初衷就是监测空间稳定。虚空裂隙不是第一次出现，历史上记录过七次小型裂隙，都被七英雄封印了。但这次……规模不同。”
“哪里不同？”
“之前的裂隙是‘自然撕开’。”雷蒙德调出一幅星图，显示复杂的能量流，“空间薄弱点因为地脉波动或星辰引力而临时开裂。但这次，裂隙是被人为扩大的——战神殿的共鸣器起了关键作用。”
星图上，北境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延伸出无数细线，连接着大陆各处的地脉节点。
“共鸣器虽然毁了，但裂隙的结构已经被固化。”雷蒙德说，“就像在墙上打了个洞，虽然堵上了，但墙已经变薄。下次再破开，会更容易。”
“所以三个月……”
“是最乐观的估计。”雷蒙德关掉星图，“实际上，如果战神殿或黑刃会找到其他方法干扰空间，时间可能更短。环塔的计算模型显示，最快可能……六十天。”
两个月。
林海握紧锁芯。
“还有一个问题。”文森特开口，“七英雄当年封印裂隙后，为什么没有彻底修复空间薄弱点？”
“因为修复不了。”雷蒙德摇头，“空间薄弱点是世界结构的一部分，就像大陆上的山脉和河流，无法消除。七英雄能做的只是加固封印，延缓裂隙再次打开的时间。但封印会随时间衰减，需要新的英雄重新加固。”
“所以这是一个循环。”林海明白了，“裂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松动，需要新的传承者去封印。”
“对。”雷蒙德看着林海，“你是这一代的传承者。你的任务不是‘解决’问题，是‘推迟’问题。让世界有更多时间准备，或者……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如果存在的话。”
根本的解决方法。林海想起在试炼空间里，四位英雄的晚年——他们把规则从武器变成工具，从征服转向协调。
也许那条路，才是对的。
但眼下，他得先活下去。
飞艇开始下降，穿透云层。下方出现大片深蓝色的海洋，海岸线弯曲，一座港口城市逐渐清晰。
碎浪港到了。
城市规模不小，码头密密麻麻停泊着各种船只，从单桅渔船到三桅商船都有。港区建筑大多是石砌的，屋顶铺着红瓦，街道狭窄而拥挤，能看到蚂蚁大小的人在移动。
飞艇没有直接降落，而是绕到城市北侧的一片隐秘山谷。山谷里有座废弃的矿场，矿场中央的空地上已经停着一艘小型飞艇。
“换乘。”雷蒙德说，“这艘飞艇会送你们进城。记住，到港口后立刻去安全屋，联络人叫‘老鱼头’，在码头区开酒馆。暗号是：‘今天有新鲜的雷鸣鲷吗？’对方回答：‘只有昨天的风暴虾。’”
舱门打开，五人转移到小型飞艇上。这艘更简陋，像个金属盒子加了两对翅膀，但速度不慢。
“祝好运。”雷蒙德站在舱门口，微微躬身，“环塔会持续监测你们的进度，必要时会提供支援。但记住——最终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
小型飞艇升空，朝着港口方向飞去。
林海回头看了一眼。雷蒙德和那艘银色飞艇已经隐形，消失在空气中。
“神神秘秘的。”月下独逅嘟囔。
“环塔一贯如此。”文森特说，“古籍里提到过，他们自诩为‘旁观者’，不直接干涉世事，只提供情报和有限的帮助。”
“那这次为什么主动帮忙？”石影问。
“因为这次的事，旁观者也会被卷进去。”林海看向越来越近的港口，“裂隙打开，没人能幸免。”
飞艇降落在港口西侧的一片仓库区。这里相对偏僻，没什么人。他们下船后，飞艇自动升空离开。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腥味和鱼市的臭味。码头方向传来吆喝声、船笛声、还有海鸥的鸣叫。
碎浪港，到了。
而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那玩意儿跟林海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气球，也不是船，是某种流线型的金属造物，长度约三十米，表面覆盖着哑光的银灰色装甲。两侧有六对短翼，静止时折叠在船身，启动后会展开。尾部喷口冒着淡蓝色的光，声音很轻，像巨蜂在嗡鸣。
飞艇悬停在村子东边的荒地上方三米处，舱门无声滑开。放下舷梯的不是机械装置，是某种力场——看不见，但踩上去像踏在实心的台阶上。
雷蒙德站在舱门口，还是那身深蓝长袍，表情依旧严肃。“时间有限，请登艇。”
林海回头看了眼村子。月下独逅和石影已经带着村民们等在远处——昨晚他们忙了一夜，净化了所有村民体内的虚空能量丝，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都过来吧。”林海招手。
四人加上小苔走到飞艇前。村民们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眼神里有感激，也有畏惧。
“决定好了吗？”雷蒙德问，“怎么分队？”
林海深吸一口气。昨晚他想了一夜，跟每个人都谈过。
“我去雷鸣岛。”他说，“雷霆核心攻击性强，我的五种规则里，龙心和熔岩最能抗住雷电冲击。而且……”他顿了顿，“雷鸣岛终年雷暴，需要能操控天气的人，我的风之核心或许有用。”
雷蒙德点头：“另一队呢？”
“永夜森林。”文森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平静但坚定，“我去。古籍里关于暗影核心的记载，我最熟。而且……”他摸了摸贴身放着小布袋的位置，“艾伦留下的光点，在暗影环境下可能会有反应。我想试试。”
这个理由没人能反驳。
“我跟文森特。”石影说，“森林地形复杂，需要陷阱和机关。我的天赋在那儿有用。”
“那我去雷鸣岛。”月下独逅耸肩，“反正我也不懂古籍，打架还行。”
“小苔呢？”林海看向女孩。
小苔咬着嘴唇，看看林海，又看看文森特，最后小声说：“我……我能跟你吗？”
林海愣了愣：“会很危险。”
“我知道。”小苔低头，“但我爹说过，跟对人比去哪儿重要。”
雷蒙德插话：“孩子可以留在环塔的中立站，那里安全。”
“不。”小苔突然抬头，眼神倔强，“我要帮忙。我能……我能感觉到东西。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西南边不对劲，后来真的出事了。”
林海规则感知扫过小苔。女孩身上确实有微弱的预言系天赋波动，很原始，但确实存在。
“让她跟着我吧。”文森特忽然开口，“永夜森林的暗影环境会压制天赋，但如果是预言系……或许能提前预警危险。”
分队定了。
林海、月下独逅——雷鸣岛。
文森特、石影、小苔——永夜森林。
“飞艇会先送你们到‘碎浪港’。”雷蒙德说，“那里是北境最大的港口，有定期船只前往雷鸣岛。永夜森林的队伍需要在港口换乘另一艘船，南下穿过叹息海，绕行大陆西侧海岸，航程约一个月。”
“一个月？”月下独逅皱眉，“那我们呢？”
“雷鸣岛在叹息海中央，距离碎浪港约六百海里。有专门的‘引雷船’敢往那儿开，但船期不固定，要看天气。”雷蒙德看了眼水晶球，“环塔测算，三天后有一艘引雷船会出港，你们要赶上那班。”
时间很紧。
“上船吧。”雷蒙德侧身。
五人登上飞艇。舱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大——显然是用了空间扩展技术。银灰色的内壁光滑无缝，两侧有固定座椅，中央悬浮着一幅全息地图，显示着大陆轮廓和闪烁的光点。
“坐稳。”雷蒙德关上舱门。
飞艇轻微一震，短翼展开。尾部的蓝光变亮，嗡鸣声增大。然后，平稳上升。
透过舷窗，能看到下面的村子越来越小。村民们仰头看着，有人挥手。月下独逅也挥了挥手，虽然知道下面看不清。
飞艇加速，很快升到云层之上。阳光刺眼，云海在脚下铺开，像无边无际的白色平原。
“飞行时间约四小时。”雷蒙德坐在驾驶位——没有方向盘，只有悬浮的控制面板，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水晶球同步显示航线和参数，“趁现在，有些情报你们需要知道。”
全息地图放大，聚焦在两个区域。
左边是雷鸣岛。岛屿不大，但周围海域布满红色的闪电标记。“雷鸣岛终年雷暴，原因未知。环塔的探测显示，岛上有强烈的雷霆规则残留，强度足以瞬间劈碎钢铁。登岛需要特殊的绝缘装备，碎浪港有卖，但很贵。”
“多贵？”月下独逅问。
“一套完整的绝缘护甲，约三千金币。”雷蒙德顿了顿，“环塔可以提供贷款，利息百分之二十。”
“抢钱啊！”月下独逅瞪眼。
右边是永夜森林。地图显示一片深绿色的区域，边缘模糊，像被墨汁浸染。“永夜森林不是天然形成的。古籍记载，那里是‘暗影英雄’的陨落之地，他的力量污染了整片森林，导致内部时间流速异常、光线被吞噬、生物变异。最麻烦的是……森林会‘移动’。”
“移动？”文森特皱眉。
“森林的边界每天变化，有时扩张，有时收缩。环塔的观测记录显示，永夜森林过去三百年里，面积扩大了约百分之五。”雷蒙德调出另一幅图，显示森林边缘的波动曲线，“进入森林后，指南针会失效，星空不可见。唯一的导航方式是依靠‘暗影信标’——一种特殊的能量标记，但信标的位置也在变化。”
石影记录着这些信息，脸色凝重。
“还有一件事。”雷蒙德切换地图，显示整个大陆，“战神殿虽然在要塞损失惨重，但主力并未全灭。根据环塔的情报，至少还有三位大主教和一半的神殿骑士存活。他们正在‘圣焰城’重组。”
地图上，大陆中部偏北的位置亮起一个红点。
“黑刃会也在行动。”另一个黑点亮起，位置在大陆西南，“他们最近大量收购虚空能量结晶，目的不明。但环塔的线人报告，黑刃会高层有人接触过战神殿的激进派。”
“结盟了？”林海问。
“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两方都在追踪你的下落。”雷蒙德看向林海，“你每获得一块核心，能量特征就更明显。现在你有五块，在他们眼中，你就像黑夜里的灯塔。”
全息地图上，以林海所在飞艇的位置为中心，延伸出数十条红线——代表追踪的能量波动，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到达碎浪港后，你们要尽快离开。”雷蒙德说，“环塔会在港口安排安全屋和联络人，但港口人多眼杂，不能久留。”
飞艇在云层上平稳飞行。舱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低鸣。
林海看着舷窗外的云海。阳光把云层染成金红色，很美，但他心里沉甸甸的。
分头行动，意味着风险加倍。一旦任何一队出事，另一队很可能来不及救援。
而且……他摸出怀里的七色锁芯。金色已经点亮，紫色和黑色还暗着。但靠近雷鸣岛方向时，紫色似乎有微弱的脉动。
“雷蒙德。”他忽然问，“环塔对虚空裂隙了解多少？”
特派员沉默了几秒。
“很多，但不够。”他最终说，“环塔建立的初衷就是监测空间稳定。虚空裂隙不是第一次出现，历史上记录过七次小型裂隙，都被七英雄封印了。但这次……规模不同。”
“哪里不同？”
“之前的裂隙是‘自然撕开’。”雷蒙德调出一幅星图，显示复杂的能量流，“空间薄弱点因为地脉波动或星辰引力而临时开裂。但这次，裂隙是被人为扩大的——战神殿的共鸣器起了关键作用。”
星图上，北境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延伸出无数细线，连接着大陆各处的地脉节点。
“共鸣器虽然毁了，但裂隙的结构已经被固化。”雷蒙德说，“就像在墙上打了个洞，虽然堵上了，但墙已经变薄。下次再破开，会更容易。”
“所以三个月……”
“是最乐观的估计。”雷蒙德关掉星图，“实际上，如果战神殿或黑刃会找到其他方法干扰空间，时间可能更短。环塔的计算模型显示，最快可能……六十天。”
两个月。
林海握紧锁芯。
“还有一个问题。”文森特开口，“七英雄当年封印裂隙后，为什么没有彻底修复空间薄弱点？”
“因为修复不了。”雷蒙德摇头，“空间薄弱点是世界结构的一部分，就像大陆上的山脉和河流，无法消除。七英雄能做的只是加固封印，延缓裂隙再次打开的时间。但封印会随时间衰减，需要新的英雄重新加固。”
“所以这是一个循环。”林海明白了，“裂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松动，需要新的传承者去封印。”
“对。”雷蒙德看着林海，“你是这一代的传承者。你的任务不是‘解决’问题，是‘推迟’问题。让世界有更多时间准备，或者……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如果存在的话。”
根本的解决方法。林海想起在试炼空间里，四位英雄的晚年——他们把规则从武器变成工具，从征服转向协调。
也许那条路，才是对的。
但眼下，他得先活下去。
飞艇开始下降，穿透云层。下方出现大片深蓝色的海洋，海岸线弯曲，一座港口城市逐渐清晰。
碎浪港到了。
城市规模不小，码头密密麻麻停泊着各种船只，从单桅渔船到三桅商船都有。港区建筑大多是石砌的，屋顶铺着红瓦，街道狭窄而拥挤，能看到蚂蚁大小的人在移动。
飞艇没有直接降落，而是绕到城市北侧的一片隐秘山谷。山谷里有座废弃的矿场，矿场中央的空地上已经停着一艘小型飞艇。
“换乘。”雷蒙德说，“这艘飞艇会送你们进城。记住，到港口后立刻去安全屋，联络人叫‘老鱼头’，在码头区开酒馆。暗号是：‘今天有新鲜的雷鸣鲷吗？’对方回答：‘只有昨天的风暴虾。’”
舱门打开，五人转移到小型飞艇上。这艘更简陋，像个金属盒子加了两对翅膀，但速度不慢。
“祝好运。”雷蒙德站在舱门口，微微躬身，“环塔会持续监测你们的进度，必要时会提供支援。但记住——最终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
小型飞艇升空，朝着港口方向飞去。
林海回头看了一眼。雷蒙德和那艘银色飞艇已经隐形，消失在空气中。
“神神秘秘的。”月下独逅嘟囔。
“环塔一贯如此。”文森特说，“古籍里提到过，他们自诩为‘旁观者’，不直接干涉世事，只提供情报和有限的帮助。”
“那这次为什么主动帮忙？”石影问。
“因为这次的事，旁观者也会被卷进去。”林海看向越来越近的港口，“裂隙打开，没人能幸免。”
飞艇降落在港口西侧的一片仓库区。这里相对偏僻，没什么人。他们下船后，飞艇自动升空离开。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腥味和鱼市的臭味。码头方向传来吆喝声、船笛声、还有海鸥的鸣叫。
碎浪港，到了。
而暗流，已经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