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文书定疆界,旧情系海疆-《魂穿大唐异世界》

  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八十九章 文书定疆界,旧情系海疆

  贞观三十三年的暮春,台岛安平港的码头弥漫着潮湿的暖意。王朕站在“凤玉号”巡洋舰的甲板上,看着最后一批来自纪念省的移民登岸。这些人里有刚学会说汉语的倭女,有在煤矿劳改营表现良好的倭人老弱,还有随舰队迁来的大唐士兵家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孩童的笑声与货轮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鲜活的市井歌谣。

  “王爷,纪念省的交接已毕,留驻的一个旅正在修建防御工事,港口的灯塔也调试好了。”王天捧着厚厚的卷宗走来,海风吹得他鬓角的白发微微颤动,“这是您要的户籍清册,共收录百姓三万七千余人,其中倭人占六成,大唐移民占四成。”

  王朕接过清册,指尖划过“户别”一栏——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唐民”“归化民”“劳改民”,这是他定下的临时户籍制度,既为了区分管理,也为了让不同族群逐渐融合。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李丽质亲手批注的“需增设女子学堂,教纺织与汉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弧度。

  “让王东按王妃的意思办,”王朕合上清册,“拨三千两银子,在纪念省建三所女子学堂,再从华夏城调十位女先生过去。”

  王天躬身应是,又递上一份文书:“这是通商司草拟的《东海互市章程》,涉及台岛与大唐的物资交易、关税额度、船只通行等七条二十九款,您看看是否妥当。”

  王朕接过文书,在甲板的藤椅上坐下细读。海风拂过纸面,带着淡淡的墨香。章程里详细规定了台岛向东面诸省(纪念省、高省、百济省等)征收的特产税,以及与大唐交易时的等价交换原则——一斤石油换两匹蜀锦,一尺棉布换半斗稻米,十斤罐头换一斤茶叶,条条框框都透着务实的算计。

  “把这条改改。”王朕指着“美洲、欧洲物产需经台岛中转”的条款,提笔划去,“改为‘美洲、欧洲与大唐的通商,由长安中枢直接管辖,台岛不设关卡’。”

  王天愣了一下:“王爷,这可是笔不小的收益……”

  “钱财够用便好。”王朕放下笔,望着远处海面上穿梭的商船,“长安那边,怕是还在惦记美洲的金矿和欧洲的葡萄园。咱们占了东面诸省,再盯着那些地方,难免让他们心生芥蒂。”

  他心里清楚,诸王对他收回东面诸省虽无异议,但私下里未必没有顾虑。毕竟美洲的银矿、欧洲的羊毛每年为大唐带来巨额收入,若是连这些都要染指,恐怕真要落下“贪权好利”的名声。李世民当年那句“王爱卿开拓之土,由他自主处置”,既是信任,也是约束,如今他需得把握好分寸。

  三日后,《东海互市章程》定稿。王朕让人抄录三份,一份留台岛存档,一份发往东面诸省,最后一份用快马送往长安,特意注明“呈送中枢诸王御览”。他在文书末尾亲笔添了一段话:“美洲、欧洲乃大唐开拓之疆,自当由中枢管辖,台岛绝无染指之意。东面诸省近海,台岛暂代治理,只为海疆安宁,待民生安定,再议归属。”

  文书送到长安时,诸王正在太极殿后的偏厅议事。李恪刚从美洲巡查回来,正唾沫横飞地讲述在亚马逊河流域发现的橡胶林;李泰捧着新出版的《格物新论》,与李治讨论蒸汽机的改良方案;李佑则对着户部的账册唉声叹气——清理贪官时抄没的家产虽多,却远远填补不了之前停工造成的亏空。

  “台岛的文书到了!”内侍捧着卷轴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自从王朕平定东海后,台岛送来的文书往往意味着好消息,要么是石油降价,要么是棉布增产。

  李恪一把抢过文书,展开细读,越读眉头越舒展:“好家伙!王叔说了,美洲和欧洲还是归咱们管,他只要东面那几个省!”

  “真的?”李泰连忙凑过去,看到王朕亲笔批注的那段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还说‘待民生安定,再议归属’,这分明是给咱们留着余地啊。”

  李治捧着文书,反复看着“绝无染指之意”六个字,眼眶有些发热:“我就说王叔不是那种人。咱们之前还在担心他要收回所有开拓地,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佑也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台岛中断与欧洲的贸易——那里的葡萄酒和羊毛是大唐如今重要的税源。“看来王叔是真顾念旧情,”他笑道,“咱们得好好回封信,就说东面诸省有他打理,咱们一百个放心。”

  诸王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拟定了回函。李泰在信中承诺,大唐中枢会全力支持台岛治理东面诸省,所需的粮食、布匹由关中优先供应;李恪则说要派美洲舰队协助台岛巡逻东海,防止海盗死灰复燃;李治特意提到,已在长安开设“东海学堂”,专门培养通晓当地风俗的官吏,随时可以派往台岛听用。

  “再加一句,”李恪提笔补充,“就说下个月我亲自带美洲的橡胶种子去台岛,跟王叔请教橡胶的用法。”他早就听说王朕用橡胶做了防水布和轮胎,心里痒痒了许久。

  信送到台岛时,王朕正在主持东面诸省的第一次巡抚会议。纪念省、高省、百济省、新罗省、琉球省的五位巡抚齐聚安平港,其中既有跟随王朕多年的旧部,也有归顺的高句丽贵族,还有在平倭之战中立功的年轻将领。

  “治理异族,当恩威并施。”王朕坐在主位上,手指轻叩桌案,“赋税可以减半,但律法必须从严;可以教他们耕种纺织,但必须学汉语、识汉字;军功可以封赏,但若敢勾结外寇,诛灭全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五位巡抚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都清楚,这位长乐王看似温和,手段却比长安的诸王强硬得多——纪念省那些试图复辟的倭人贵族,上个月刚被满门抄斩,首级就挂在港口示众。

  散会后,王朕在书房拆开长安的回信。看到诸王信誓旦旦的保证,尤其是李恪那句“愿赴台岛请教橡胶用法”,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还是老样子,见了新东西就挪不动腿。”

  “王爷要见他吗?”李丽质端着茶进来,看到信上的字迹,眼中带着笑意,“上次他来台岛,还是定洋和凤玉满月的时候,如今孩子们都快十岁了。”

  “见,怎么不见。”王朕放下信,接过茶杯,“正好让他看看橡胶园,再跟他讲讲汽车的原理。等将来美洲的橡胶运过来,咱们就能造不用马拉的车子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追逐嬉戏的定洋和凤玉。定洋拿着木剑,模仿着士兵操练;凤玉则坐在石凳上,认真地给一只受伤的海鸟包扎伤口。这两个孩子自小在台岛长大,虽未回过长安,却能说一口流利的关中话,知道自己是大唐的子民。

  “其实我留着东面诸省,不只是为了海疆。”王朕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长安的诸王虽已长大,可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万一将来再起纷争,这些岛屿至少能护住咱们一家,护住这些追随咱们的移民。”

  李丽质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懂。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王朕心中一暖。这些年他步步为营,秘密经营台岛和华夏城,甚至不惜背上“铁腕”的名声平定东海,李丽质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总是默默支持着他。这份信任,是他在这异世最坚实的依靠。

  半个月后,李恪的舰队抵达安平港。他刚下船就拉着王朕往橡胶园跑,看到那些挂在树上的乳白色胶汁,眼睛亮得像星星:“王叔,这东西真能做防水布?还能做比钢铁还结实的轮子?”

  “你自己看。”王朕笑着递给她一块硫化橡胶样品,“这是加了硫磺和炭黑的,你试试它的弹性。”

  李恪接过样品,用力掰了掰,发现这东西既能弯曲,又能迅速复原,顿时啧啧称奇:“美洲的橡胶林比这大十倍!我回去就组织人开采,保证半年内给你送来十万斤胶汁!”

  “不急。”王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橡胶园的工人培训好,安全第一。对了,长安的民生恢复得怎么样?李承乾……还安分吗?”

  提到李承乾,李恪的兴奋劲消了大半:“还能怎么样,被我们关在宫里,每日抄《贞观政要》,倒是老实了不少。只是……他毕竟是父皇选定的太子,总关着也不是办法。”

  王朕沉默片刻:“等东面诸省稳定了,我去趟长安。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他知道,李承乾一日不安顿好,长安就一日不得安宁,而他与大唐中枢的关系,也始终隔着一层阴影。

  夕阳西下,橡胶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王朕望着李恪兴致勃勃研究胶汁的背影,又看向长安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与大唐的缘分,起于贞观初年的相遇,历经风雨,早已血脉相连。东面诸省是他为家人留的后路,而美洲、欧洲的繁华,则是他送给大唐的礼物。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他守着海疆,护一方安宁;诸王治理大陆,续盛世荣光。彼此守望,互不干涉,却又因那份剪不断的旧情,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共同守护着“大唐”这两个字的荣光。

  夜深人静时,王朕在灯下修改《东海互市章程》的细则。他在“关税减免”一条后添了句“长安学子赴台岛求学,免缴一切费用”,又在“商船通行”一款里注明“大唐中枢官员赴东面诸省巡查,台岛需提供便利”。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堤岸,发出规律的声响。王朕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所谓疆界,从来不是冰冷的文书所能划定的。真正连接彼此的,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牵挂,是刻在血脉里的认同,是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的那份沉甸甸的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