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阴影下，寒意刺骨。赵胜听到陈伍那句“夜里如何能‘不小心’走水”，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哨…哨官，您是说…放火？这…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而且东厂的人刚走，肯定还留有眼线…”
“不是真烧。”陈伍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仁安坊方向，“是制造混乱，逼他们动起来。水搅浑了，才能看清底下藏着什么鱼。”他左臂的伤口在紧张情绪下隐隐抽痛，提醒着他时间紧迫。
赵胜稍稍松了口气，但仍忧心忡忡：“可…怎么弄？坊内有巡更的铺兵，稍有动静…”
“用烟。”陈伍压低声音，思路清晰，“找些湿柴烂草，混上硫磺硝石末，不需明火，只要浓烟。位置要选在‘宝生堂’上风处，但要远离其外墙，最好是其邻近的废弃院落。浓烟一起，坊内必乱，铺兵和潜藏的眼线注意力都会被吸引。我们趁乱靠近，或能窥得一二。”
赵胜眼睛一亮，这法子确实巧妙，既能制造恐慌，又不至于酿成大祸，且难以追查源头。他沉吟道：“仁安坊西北角确有几处连片的废宅，久无人居，堆满杂物。上风处…今日刮的是东北风，若在废宅区东南角点火生烟，浓烟正好能笼罩大半个坊区，包括‘宝生堂’所在街巷！”
“好！”陈伍点头，“此事需速决，入夜便动手。你可能弄到所需之物？人手务必可靠。”
赵胜咬牙道：“硫磺硝石末，丙字库清理废料时偶有残留，卑职可悄悄弄些出来。湿柴废草更是不难。人手…卑职有一远房表侄，在坊内做更夫，为人机警，且受过我家恩惠，或可一用。只是…”他犹豫地看了一眼陈伍的左臂，“哨官，您的伤…”
“无妨。”陈伍摆手，眼中寒光闪动，“你负责备料和联络更夫，选定地点，告知我方位。入夜后，你我分头行动，你在外围策应观察，我亲自靠近‘宝生堂’。”
“您亲自去？太危险了！”赵胜急道。
“必须亲眼看看。”陈伍语气不容置疑，“若真有蹊跷，混乱中必有破绽。按计行事！”
见陈伍心意已决，赵胜不再多言，重重点头：“卑职明白！这就去准备！”说罢，转身匆匆没入街巷阴影中。
陈伍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冒险是必然的，但直觉告诉他，“宝生堂”是关键。东厂的异常出现，那个杀手鬼魅般的身影，都指向此地非同寻常。他必须赌这一把。
他并未直接返回藏身的丙字库废料房，而是绕道去了南城另一处鱼龙混杂的骡马市，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买了一顶更破旧的毡帽和一件半旧的灰色棉坎肩，稍作改扮，这才悄无声息地潜回住处。
灰鸢仍在焦急等待，见陈伍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陈伍简略告知了计划，灰鸢虽也担忧，但知劝阻无用，只能再三嘱咐小心。
申时刚过，赵胜便带回消息：物料已备好，藏于废宅区一枯井中。其表侄王五，今夜恰在仁安坊巡更，子时初刻会经过预定地点，可协助点火后制造声响引开注意。赵胜已绘制了简图，标明了废宅位置、点火点和观察点。
万事俱备，只待夜深。
亥时末，夜色如墨，寒风呼啸。陈伍和赵胜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丙字库，潜入沉睡的仁安坊。坊内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
按照简图指引，两人顺利找到那片荒废的宅院。断壁残垣间，荒草没膝，一片死寂。赵胜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口枯井，从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包袱，里面正是混好的湿柴草和硫磺硝石末。
“哨官，一切小心！卑职在东南角那棵老槐树上观察策应。”赵胜指了一个方向，低声道。
陈伍点头，接过包袱：“按计划行事。若见我信号，即刻接应撤离。”所谓信号，是约定好的三声急促鸟鸣。
赵胜拱手，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陈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伤处的隐痛，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选定的点火点——一处半塌的灶房角落，这里背风，且靠近坊墙，易于烟雾扩散。他迅速将湿柴草堆好，撒上硫磺硝石末，用火折子点燃引火物。
“嗤…”烟雾起初很小，但随着湿柴被引燃，混合着硫磺硝石的刺鼻浓烟开始滚滚升起，被东北风一吹，迅速向坊内弥漫开去！
陈伍立刻撤离，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快速向“宝生堂”方向靠近。他选了一处与“宝生堂”后巷相隔一条窄街、但地势稍高的废弃阁楼，藏身于二楼的破窗后，屏息凝神，向下望去。
浓烟在夜色中扩散得极快，刺鼻的气味随风飘散。很快，坊内便传来了骚动！
“走水了！走水了！”更夫王五恰到好处地敲着梆子，用变了调的声音嘶喊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邻近的住户被惊醒，惊呼声、开门声、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几处灯笼亮起，人影幢幢，向着浓烟起处张望。坊口的铺兵也被惊动，呼喝着向废宅区跑来。
混乱，如期而至！
陈伍的目光死死锁定斜下方的“宝生堂”后巷。起初，那里毫无动静，黑漆漆一片，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但很快，当浓烟逐渐笼罩那片区域时，异状发生了！
“宝生堂”那扇看似坚固的后门，竟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黑影探出头，警惕地向外张望，似乎被浓烟呛到，低声咳嗽了几下。紧接着，门内隐约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和…某种金属器皿碰撞的轻微脆响！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慌乱紧张的语调，绝非寻常药铺伙计该有！
更让陈伍心中一凛的是，他借着远处灯笼晃动的微光，隐约看到门内似乎堆放着一些…并非药材的、形状规整的箱笼！而且，就在那黑影缩回去、即将关门的瞬间，陈伍锐利的目光捕捉到，门轴下方地面的尘土上，似乎有几道新鲜的、深深的…车辙印！绝非寻常骡车能留下！
果然有鬼！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突然从“宝生堂”斜对面那条窄巷的黑暗中射出，直冲天际，炸开一团微弱的绿光！
是信号！那个杀手在示警！
几乎在响箭升空的同时，“宝生堂”后门猛地关闭，里面所有的声响瞬间消失，重归死寂！而坊内远处，则传来了东厂番子特有的、尖锐的呼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果然留有暗桩，并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和响箭惊动了！
“撤！”陈伍当机立断，知道再停留已无意义，反而会陷入包围。他立刻发出三声短促的鸟鸣信号，随即翻身下楼，沿着预定的撤退路线疾奔。
赵胜也从藏身处跃下，两人在约定地点汇合，不敢停留，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迅速远离仁安坊。
回到丙字库废料房时，已是丑时。两人皆是一身冷汗，灰鸢焦急迎上。
“如何？”灰鸢急问。
陈伍喘息稍定，眼中寒光闪烁：“‘宝生堂’绝非普通药铺！内有重物箱笼，夜间有神秘车马出入，且守卫极其警惕，遇事反应迅捷，更有暗哨联动示警！东厂的人也被惊动了。”
他将所见细节一一说出。
赵胜补充道：“烟雾一起，东厂暗桩立刻现身向废宅区扑去，但响箭信号后，又有部分人折返，似乎加强了‘宝生堂’周围的暗哨！”
灰鸢面色凝重：“如此看来，‘宝生堂’即便不是‘乌台’核心据点，也必是极其重要的中转密窟！东厂介入如此之深，恐怕…”
陈伍沉默片刻，忽然道：“赵兄弟，你表侄王五，今夜之后，恐会被盘查。你能否安排他暂时离开京师避避风头？”
赵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感激道：“哨官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让他回通州老家待段时日。”
陈伍点头，又看向灰鸢：“‘典簿’大人处，需尽快禀报今夜之事。重点有三：一、‘宝生堂’确为可疑密点，与重物运输相关；二、东厂与其关联匪浅，反应迅速；三、有神秘杀手潜伏在侧，身份不明，极为危险。”
“明白！”灰鸢重重点头。
陈伍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左臂的伤痛阵阵袭来，但他心中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今夜虽险，却证实了他的猜测，也摸到了一点敌人的脉络。
这“宝生堂”，就像一块坚冰，他已敲开了一丝裂缝。接下来，就是要顺着这裂缝，将这冰层彻底凿穿！
“我们需要更多眼睛，更多耳朵。”陈伍转过身，目光扫过灰鸢和赵胜，“在这京师底层，三教九流之中，寻找可靠之人。不必有多大的本事，但要机警，要嘴严，要…有求于我们，或与‘乌台’有隙者。”
灰鸢和赵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心。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鹞子”哨官，不仅要查案，更要…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了。
“卑职（属下）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不是真烧。”陈伍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仁安坊方向，“是制造混乱，逼他们动起来。水搅浑了，才能看清底下藏着什么鱼。”他左臂的伤口在紧张情绪下隐隐抽痛，提醒着他时间紧迫。
赵胜稍稍松了口气，但仍忧心忡忡：“可…怎么弄？坊内有巡更的铺兵，稍有动静…”
“用烟。”陈伍压低声音，思路清晰，“找些湿柴烂草，混上硫磺硝石末，不需明火，只要浓烟。位置要选在‘宝生堂’上风处，但要远离其外墙，最好是其邻近的废弃院落。浓烟一起，坊内必乱，铺兵和潜藏的眼线注意力都会被吸引。我们趁乱靠近，或能窥得一二。”
赵胜眼睛一亮，这法子确实巧妙，既能制造恐慌，又不至于酿成大祸，且难以追查源头。他沉吟道：“仁安坊西北角确有几处连片的废宅，久无人居，堆满杂物。上风处…今日刮的是东北风，若在废宅区东南角点火生烟，浓烟正好能笼罩大半个坊区，包括‘宝生堂’所在街巷！”
“好！”陈伍点头，“此事需速决，入夜便动手。你可能弄到所需之物？人手务必可靠。”
赵胜咬牙道：“硫磺硝石末，丙字库清理废料时偶有残留，卑职可悄悄弄些出来。湿柴废草更是不难。人手…卑职有一远房表侄，在坊内做更夫，为人机警，且受过我家恩惠，或可一用。只是…”他犹豫地看了一眼陈伍的左臂，“哨官，您的伤…”
“无妨。”陈伍摆手，眼中寒光闪动，“你负责备料和联络更夫，选定地点，告知我方位。入夜后，你我分头行动，你在外围策应观察，我亲自靠近‘宝生堂’。”
“您亲自去？太危险了！”赵胜急道。
“必须亲眼看看。”陈伍语气不容置疑，“若真有蹊跷，混乱中必有破绽。按计行事！”
见陈伍心意已决，赵胜不再多言，重重点头：“卑职明白！这就去准备！”说罢，转身匆匆没入街巷阴影中。
陈伍靠在冰冷的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冒险是必然的，但直觉告诉他，“宝生堂”是关键。东厂的异常出现，那个杀手鬼魅般的身影，都指向此地非同寻常。他必须赌这一把。
他并未直接返回藏身的丙字库废料房，而是绕道去了南城另一处鱼龙混杂的骡马市，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买了一顶更破旧的毡帽和一件半旧的灰色棉坎肩，稍作改扮，这才悄无声息地潜回住处。
灰鸢仍在焦急等待，见陈伍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陈伍简略告知了计划，灰鸢虽也担忧，但知劝阻无用，只能再三嘱咐小心。
申时刚过，赵胜便带回消息：物料已备好，藏于废宅区一枯井中。其表侄王五，今夜恰在仁安坊巡更，子时初刻会经过预定地点，可协助点火后制造声响引开注意。赵胜已绘制了简图，标明了废宅位置、点火点和观察点。
万事俱备，只待夜深。
亥时末，夜色如墨，寒风呼啸。陈伍和赵胜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丙字库，潜入沉睡的仁安坊。坊内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
按照简图指引，两人顺利找到那片荒废的宅院。断壁残垣间，荒草没膝，一片死寂。赵胜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口枯井，从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包袱，里面正是混好的湿柴草和硫磺硝石末。
“哨官，一切小心！卑职在东南角那棵老槐树上观察策应。”赵胜指了一个方向，低声道。
陈伍点头，接过包袱：“按计划行事。若见我信号，即刻接应撤离。”所谓信号，是约定好的三声急促鸟鸣。
赵胜拱手，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陈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伤处的隐痛，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选定的点火点——一处半塌的灶房角落，这里背风，且靠近坊墙，易于烟雾扩散。他迅速将湿柴草堆好，撒上硫磺硝石末，用火折子点燃引火物。
“嗤…”烟雾起初很小，但随着湿柴被引燃，混合着硫磺硝石的刺鼻浓烟开始滚滚升起，被东北风一吹，迅速向坊内弥漫开去！
陈伍立刻撤离，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快速向“宝生堂”方向靠近。他选了一处与“宝生堂”后巷相隔一条窄街、但地势稍高的废弃阁楼，藏身于二楼的破窗后，屏息凝神，向下望去。
浓烟在夜色中扩散得极快，刺鼻的气味随风飘散。很快，坊内便传来了骚动！
“走水了！走水了！”更夫王五恰到好处地敲着梆子，用变了调的声音嘶喊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邻近的住户被惊醒，惊呼声、开门声、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几处灯笼亮起，人影幢幢，向着浓烟起处张望。坊口的铺兵也被惊动，呼喝着向废宅区跑来。
混乱，如期而至！
陈伍的目光死死锁定斜下方的“宝生堂”后巷。起初，那里毫无动静，黑漆漆一片，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但很快，当浓烟逐渐笼罩那片区域时，异状发生了！
“宝生堂”那扇看似坚固的后门，竟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黑影探出头，警惕地向外张望，似乎被浓烟呛到，低声咳嗽了几下。紧接着，门内隐约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和…某种金属器皿碰撞的轻微脆响！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慌乱紧张的语调，绝非寻常药铺伙计该有！
更让陈伍心中一凛的是，他借着远处灯笼晃动的微光，隐约看到门内似乎堆放着一些…并非药材的、形状规整的箱笼！而且，就在那黑影缩回去、即将关门的瞬间，陈伍锐利的目光捕捉到，门轴下方地面的尘土上，似乎有几道新鲜的、深深的…车辙印！绝非寻常骡车能留下！
果然有鬼！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突然从“宝生堂”斜对面那条窄巷的黑暗中射出，直冲天际，炸开一团微弱的绿光！
是信号！那个杀手在示警！
几乎在响箭升空的同时，“宝生堂”后门猛地关闭，里面所有的声响瞬间消失，重归死寂！而坊内远处，则传来了东厂番子特有的、尖锐的呼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果然留有暗桩，并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和响箭惊动了！
“撤！”陈伍当机立断，知道再停留已无意义，反而会陷入包围。他立刻发出三声短促的鸟鸣信号，随即翻身下楼，沿着预定的撤退路线疾奔。
赵胜也从藏身处跃下，两人在约定地点汇合，不敢停留，借着夜色和混乱的掩护，迅速远离仁安坊。
回到丙字库废料房时，已是丑时。两人皆是一身冷汗，灰鸢焦急迎上。
“如何？”灰鸢急问。
陈伍喘息稍定，眼中寒光闪烁：“‘宝生堂’绝非普通药铺！内有重物箱笼，夜间有神秘车马出入，且守卫极其警惕，遇事反应迅捷，更有暗哨联动示警！东厂的人也被惊动了。”
他将所见细节一一说出。
赵胜补充道：“烟雾一起，东厂暗桩立刻现身向废宅区扑去，但响箭信号后，又有部分人折返，似乎加强了‘宝生堂’周围的暗哨！”
灰鸢面色凝重：“如此看来，‘宝生堂’即便不是‘乌台’核心据点，也必是极其重要的中转密窟！东厂介入如此之深，恐怕…”
陈伍沉默片刻，忽然道：“赵兄弟，你表侄王五，今夜之后，恐会被盘查。你能否安排他暂时离开京师避避风头？”
赵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感激道：“哨官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让他回通州老家待段时日。”
陈伍点头，又看向灰鸢：“‘典簿’大人处，需尽快禀报今夜之事。重点有三：一、‘宝生堂’确为可疑密点，与重物运输相关；二、东厂与其关联匪浅，反应迅速；三、有神秘杀手潜伏在侧，身份不明，极为危险。”
“明白！”灰鸢重重点头。
陈伍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左臂的伤痛阵阵袭来，但他心中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今夜虽险，却证实了他的猜测，也摸到了一点敌人的脉络。
这“宝生堂”，就像一块坚冰，他已敲开了一丝裂缝。接下来，就是要顺着这裂缝，将这冰层彻底凿穿！
“我们需要更多眼睛，更多耳朵。”陈伍转过身，目光扫过灰鸢和赵胜，“在这京师底层，三教九流之中，寻找可靠之人。不必有多大的本事，但要机警，要嘴严，要…有求于我们，或与‘乌台’有隙者。”
灰鸢和赵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心。他们知道，这位新来的“鹞子”哨官，不仅要查案，更要…开始经营自己的势力了。
“卑职（属下）明白！”两人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