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佐藤真相·支持网络-《民国谍影:我以情报织天网》

  钢笔悬在半空,笔尖映着屏幕幽光。沈墨白收回手,将笔轻轻搁在桌角,未让它与金属边缘发生碰撞。他调出“寒鸦行动”的任务日志,手指滑过时间轴,在皖南山区停留的四十八小时被标为灰色区块,系统默认为“无任务记录”。他手动解锁三级权限,输入地理坐标与电力负载数据,屏幕跳转至一张隐蔽电网拓扑图——Z-7气象站与Z-7-2中继站共享同一条地下输电线路,电压波动曲线高度同步。

  他放大中继站结构图,发现其通风井与废弃矿道相连,矿道另一端直通江南基地外围巡逻盲区。这不是偶然的选址,而是动线设计。他命令技术组提取佐藤参与过的全部外勤任务,按地理坐标生成关联网络。七分钟后,一张蛛网状图谱显现:以江南基地为圆心,七个废弃站点呈放射分布,其中五个曾被“樱花会”短暂使用后废弃,另外两个——包括Z-7-2——从未列入正式档案。

  沈墨白在图谱上圈出Z-7-2,标记为“潜在活跃节点”。他调取近三十天的红外巡天数据,发现该区域夜间有微弱热源波动,频率为每三十六小时一次,持续约十五分钟,与气象站信号发射周期错开,形成交替掩护。

  他下令启动验证程序。

  陈宇坐在吉普车后座,左臂缠着绷带,右手握紧震动传感器。车队在距中继站两公里处停下,他独自下车,沿干涸河床匍匐前进。抵达外围围墙时,他将传感器贴在混凝土基座上,接通音频采集器。设备启动后,他退回掩体,通过加密频道汇报:“已布设,等待信号触发。”

  林悦坐在指挥车副驾,耳机接入监听回路。她调出“残影协议”的低频脉冲模板,设置自动循环发送,功率控制在最低阈值,模拟远程信标试探。三小时后,耳机传来一段极短的回应信号,频率偏移0.3赫兹,编码结构与气象站最后一次传输完全一致。

  “它在回应。”她说。

  沈墨白点头,下令启动第二阶段行动。

  林悦带队出发,四人小组乘夜色逼近Z-7-2。他们绕开正门,从排水管道切入,管道内壁潮湿,底部积有浅水。行进至三分之二处,前方出现金属格栅。林悦取出微型切割器,贴附在铰链处,低速运转三十秒后,格栅无声脱落。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缝透出微弱光亮。

  她示意队员后撤,独自靠近门缝观察。室内一盏煤油灯未熄,桌上有半碗冷面,碗沿残留油渍。墙角堆放着干粮袋,生产日期为上月。她退回通道,取出信号干扰器,启动全频段压制,随后撬开电控锁面板,接入解码器。

  门开后,三人分控角落,林悦直奔主控台。设备已关机,但硬盘仍在运转。她连接便携终端,启动日志提取程序。系统提示需二级权限认证,她调出气象站截获的编码序列,尝试匹配。三分钟后,认证通过,加密日志开始解压。

  第一段记录显示:代号“夜枭”于三日前接收身份补给包,含伪造户籍、医师执照及通行证,由“灰隼”在芜湖码头交接。第二段记录:“白鸦”完成物资转运,将两箱医疗设备经徽州商路送入江南基地外围,伪装为赈灾物资。第三段记录:“青蚨”更新通信中继节点,Z-7-2将于七十二小时后切换至备用频率。

  林悦逐条标注,突然停在一条加密条目上。解码后显示:“夜枭”真实身份比对结果:李仲文,原“利刃”特工,三年前“寒鸦行动”中确认阵亡,尸检报告编号H-1143。

  她手指顿住。

  李仲文的名字在“利刃”内部早已封存。当年行动失败,七人小队全员牺牲,仅他一人被判定“可能叛逃”,但无确凿证据。如今,这个名字出现在佐藤的支持网络核心位置,代号“夜枭”,负责伪造身份与证件流通。

  她继续翻阅,发现“灰隼”“白鸦”“青蚨”均有固定行动周期与交接地点,五人分工明确:一人掌控身份伪造,一人负责物资输送,一人维持通信中继,一人调度巡逻盲区,最后一人——代号“地藏”——专司藏匿点维护与紧急撤离路线规划。

  这是一个完整的情报闭环系统,不依赖上级指令,自成运转。

  她将数据打包上传,同时标记出所有交接点与时间窗口。

  指挥车内,沈墨白接收文件,逐条核对。他调出“寒鸦行动”原始尸检报告,发现李仲文的指纹记录缺失,仅凭面部烧伤特征与牙模比对确认身份。而牙模样本来自其兄长——一名已在战乱中失踪两年的军医。

  他再调取历年失踪特工档案,筛选出所有“确认死亡”但缺乏直接物证的案例。在三十七人中,有三人曾被目击出现在不同城市,时间与“灰隼”“白鸦”“青蚨”的活动周期吻合。其中一人,曾在“利刃”负责后勤调度,精通物资伪装流程。

  他盯着屏幕,呼吸未变,心跳未升,但指节微微泛白。

  这不是简单的藏身网络,而是一张由“死者”编织的活体情报网。佐藤美惠子并未独自潜伏,她依靠五名被“利刃”认定死亡的特工,在敌后构建了一个反向渗透体系。这些人未被策反,而是从未真正死亡——他们的“阵亡”,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沈墨白调出江南基地周边地图,将五个联络员的活动轨迹投射其上。线条交错,最终汇聚于基地东侧一处废弃粮仓。该粮仓在三年前曾作为临时指挥所,后因结构老化封闭。但电力监测数据显示,过去两个月,该区域夜间仍有低功率用电记录。

  他放大粮仓结构图,发现其地下有一条未登记的电缆通道,直通基地外围警戒线内五十米处。

  林悦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我们找到了交接清单。下一批物资将在四十八小时后送达,包括三套军医制服、两份通行证,以及——一批低温保存的血清样本。”

  沈墨白盯着那条电缆通道,开口:“血清是幌子。他们要送进去的,是人。”

  “谁?”

  “新的身份。”他调出李仲文的档案照片,“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现在要重新‘活’过来。而他的入场凭证,是我们亲手签发的。”

  车内沉默。

  技术员低声问:“我们该怎么办?是切断网络,还是放任他们行动?”

  沈墨白没有回答。他调出五名联络员的代号列表,在“夜枭”下方输入新的备注:**身份核心,可能掌握三年来所有“阵亡”人员的真实状态**。

  他下令:“暂停对Z-7-2的任何清查行动。关闭所有监听设备,撤回外围人员。让网络继续运转。”

  林悦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才知道,”他说,“我们不是在追查一个逃亡者。我们是在一张网里行走,而网的另一端,正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站起身,走到车门边,拉开抽屉,取出一支新的钢笔。这支笔没有使用痕迹,漆面完整。他将旧笔放入抽屉,合上盖子。

  “从现在起,所有通讯改用战前废弃的摩尔斯码变频段。人员调动不通过系统登记,由我亲自下达手令。任何‘阵亡’人员的档案,未经我二次确认,不得调阅。”

  林悦点头,转身准备传达指令。

  沈墨白站在车门前,目光落在远处山脊。黎明前的天空仍黑,但地平线已泛出灰白。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指向四点十七分。

  就在此时,指挥车内的通讯终端突然亮起。一条未加密的短讯自动弹出,来源未知,内容仅有一行字:

  **“昨夜排水管道的积水,比前日少了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