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刺青下的针孔-《无赖少年到千亿神棍》

  刺青下的针孔

  “蟒蛇202!阮老板的人!”费小极脑子里炸开了锅,像塞进了一万个炮仗,嗡嗡作响,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冰冷的蟒蛇刺青,缠绕着“202”的数字,在炽热的阳光下泛着一种说不清的邪气。远处净水厂废墟的爆炸烟柱还在升腾,警笛声呜咽着由远及近,像催命符一样搅动着混乱的空气。

  “头儿!撤!”车尾那个假交警捡起枪,声音都劈了叉。

  “蟒蛇202”那双毒蛇似的眼睛死死剜了费小极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冰的毒针,要把他钉死在这儿。他没再多说一个字,猛地一挥手,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后弹开,与同伙迅速钻回那辆假警车。

  “我操你祖宗!别跑!”费小极血灌瞳仁,抄起撬棍就想追。血清毁了!孩子们唯一的希望在他眼前被高温活活煮成了焦炭!这仇比天高比海深!

  “费哥!别!他们有枪!”阿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快跑啊!警察!警察要来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拐弯处闪烁的警灯。

  “妈的!”费小极看着那辆假警车一个疯狂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卷起漫天尘土,瞬间消失在弯道的另一头。再看看身边吓得浑身筛糠的阿土,还有那摊在滚烫石头上早已蒸发殆尽、只留下一点暗红污渍的血清痕迹……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怒火几乎将他撕裂。追?拿什么追?这破冷藏车连人家尾灯都看不见!打?手里就一根撬棍,够人家塞牙缝吗?

  “操!操!操!”他狠狠地将撬棍砸在破车轮胎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这样能砸碎堵在心口的憋屈。道家讲“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这霉运他娘的刮起来就没完了是吧?!

  “走!”他一把拉起瘫软的阿土,两人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钻进路旁茂密的灌木丛,头也不回地往山里钻。身后,警车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然后是警察的呼喝声,现场勘查的动静……这些都和他们无关了。

  几天后,夜深得像泼了墨。滨海市南边老城区一条污水横流、霓虹灯闪烁却透着一股子廉价与破败气息的小巷——“鬼纹街”。这里是各种地下纹身、穿孔、甚至黑诊所和小赌档的聚集地,空气里常年混杂着劣质颜料、消毒水和汗臭的味道。穿着紧身背心露着花臂的社会青年,画着浓妆眼神迷离的女人,还有缩在阴影里眼神警惕的交易者,构成了这里的底色。

  费小极像个幽灵一样溜达着。他换了身更破旧的衣服,脸上抹了点灰,刻意佝偻着背,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锥子,在那些闪着“夜光纹身”、“大师手笔”招牌的铺子里来回扫视。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是他凭着记忆,忍着恶心画下来的那个蟒蛇缠“202”的图案,线条歪歪扭扭,但那股子阴冷邪性的劲儿勉强还在。

  他这几天没干别的,就打听这刺青。从几个混迹底层的“老油条”嘴里撬出来的唯一有用信息,就是这“蟒蛇缠数字”的活儿,手法刁钻,颜料据说还是特制的,整个滨海市,只有“鬼纹街”最深处的“老鬼刺青店”能做得出那种味道,特别是那蛇眼睛,邪门得很。

  费小极停在一间极其不起眼的小门脸前。招牌就一块褪色发黑的破木板,上面用油漆歪歪扭扭写着“老鬼”两个字,油漆还流淌下来几道,像干涸的血泪。门帘是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厚帆布,里面透出昏暗的红光,隐约能听到纹身机低沉的嗡鸣,像个正在咀嚼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血腥气和消毒水的味道直冲脑门。撩开门帘钻进去,一股闷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空间很小,只有一盏低瓦数的红灯悬在头顶,把墙上挂着的那些狰狞鬼神、妖艳女体和看不懂的诡异符号刺青画照得影影绰绰,如同地狱浮世绘。一个干瘦得像个骷髅架子的老头,穿着沾满各色颜料的背心,正叼着烟,慢条斯理地在一个光头壮汉后背上扎一条盘踞的黑龙。烟灰积了老长一截,颤巍巍地要掉不掉。

  老头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等着。”那光头壮汉回头瞥了费小极一眼,眼神凶狠,带着警告意味。

  费小极心里骂了句娘,脸上却堆起市井混混特有的、三分谄媚七分油滑的笑,点头哈腰:“哎,鬼爷您忙,不急不急。”他找了个墙角的破板凳坐下,屁股刚挨着,就感觉那板凳腿儿好像少了一截。他尽量缩着身子,让自己不那么显眼,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间小屋里的每一寸地方——墙上挂的工具,摆着的颜料瓶子,角落里堆的杂物……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老鬼手上。那双手枯瘦得像鸡爪,布满皱纹和老茧,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的油泥,但拿着纹身机针头的手却稳得出奇,在壮汉背上移动,发出稳定而低沉的“嗡嗡”声。费小极的心跳随着那声音一下下加速。他悄悄掏出那张画着蟒蛇缠“202”的纸片,等那壮汉穿上衣服、丢下一叠钞票骂骂咧咧走人后,才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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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爷,”他把纸片小心地放在老鬼那张油腻腻的工作台上,“您给掌掌眼,这活儿……眼熟不?”

  老鬼慢吞吞地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一个满是烟蒂的罐头盒里,这才撩起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眼珠子扫了一眼那张破纸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浑浊的眼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哼。”老鬼喉咙里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像是嘲笑,又像是感慨。他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点了点纸上那条蟒蛇的眼睛位置。“这眼睛……不是颜料。”

  情节:费小极查刺青店,发现蟒蛇眼是微型摄像头。

  费小极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颜料?那是什么?”

  老鬼没直接回答,慢悠悠地从工作台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那锁头锈迹斑斑,感觉一拽就开),摸索着拿出一块用油腻黑布包着的东西。他一层层揭开黑布,露出里面一个拇指指甲盖大小、银灰色的金属疙瘩。疙瘩表面极其光滑,中央镶嵌着一个比米粒还小、墨黑深邃仿佛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圆点。

  “这蛇眼,”老鬼把那小疙瘩推到费小极面前,干瘪的嘴唇咧开一个弧度,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得用这个‘种’进去。”

  费小极凑近了仔细看。那墨黑的小圆点在昏暗的红光下,流转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幽光,根本不像玻璃或者宝石,更像是……某种电子元件?

  “这…这是啥玩意儿?”费小极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东西邪门。

  “好东西。”老鬼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和难以言说的得意,“种进去,跟真眼珠子一样活。只不过……”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在那个墨黑的小点上轻轻敲了敲,“这只‘眼珠子’,能隔着皮肉,把‘看’到的,传到……该看的人那里去。”他浑浊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瞥了费小极一眼。

  嗡!

  费小极脑子里像被高压电打了一下!微型摄像头?!种在刺青里的微型摄像头?!那“蟒蛇202”额角上的蛇眼……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跟劫匪搏斗,看着他绝望地扔掉血清,看着他狼狈逃窜?!甚至……可能连净水厂那边的事情都……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陈北斗!阮家!这他妈是什么级别的手段?!简直是妖法!佛家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他妈是“举头三尺有针孔”啊!这帮人,比鬼还精,比蛇还毒!

  “鬼爷!”费小极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和不顾一切,“这玩意儿!用这玩意儿‘种’的那条蛇!您这儿……有没有‘看’到啥?!”他死死盯着老鬼,手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工作台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自己在冒险,这种地方,这种人物,问这种问题,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埋这儿。但他顾不上了!这可能是唯一能撕开那道冰冷铁幕、找到幕后黑手线索的机会!

  老鬼浑浊的眼睛盯着费小极,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古董,又像是在看一头即将掉进陷阱的猎物。他慢悠悠地端起旁边一个缺了口、沾满茶垢的搪瓷缸子,吸溜了一口不知泡了多久的浓茶,发出满足的叹息。

  “后生仔,”老鬼放下缸子,油腻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有些东西,看到了,是要命的。比挨刀子还快。”他眼皮耷拉着,似乎在考虑费小极的分量。

  费小极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知道规矩,一咬牙,把裤兜里仅剩的、皱巴巴卷成一团的几百块钱全掏了出来,拍在桌上:“鬼爷,救命的东西!帮帮忙!”这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老鬼瞥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钞票,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嗤笑,像是在嘲讽这点钱连买他半缸茶都不够。但他没把钱推回来。他那只枯瘦如同鹰爪的手,却伸向了旁边一个沾满油渍和颜料、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旧工具箱。他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更小的、脏得看不清原色的U盘。

  “啪嗒。”U盘被随意地丢在费小极面前的钱堆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天前,”老鬼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有个倒霉蛋,胸口让人开了瓢,送我这来,想临时改个图盖住疤。”他指了指U盘,“临死前吐出来的东西,托我存着,说要是他家里人找来……哼,看他那样,哪还有家里人?便宜你了。”

  死人的东西?!费小极盯着那小小的U盘,感觉像捧着块烧红的烙铁。但他没有犹豫,一把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质感刺激着他的掌心。

  “街口,‘快活林’网吧,最里头那台机子,硬盘被人撬了,插上就能看。”老鬼说完,重新拿起纹身机,又点上一根烟,开始擦拭针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昏暗的红光下,他那张骷髅般的脸显得更加阴森。道家讲究“无为而治”,这老鬼更像是在“无为”地搅动一池浑水。

  十分钟后。

  “快活林”网吧烟雾缭绕,劣质烟味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喘不过气。激烈的枪炮声、键盘的噼啪声和网瘾少年的叫骂声震耳欲聋。费小极像条泥鳅一样挤过狭窄的过道,找到了最里面角落那台积满灰尘、屏幕都花了的老爷机。果然,机箱侧盖是松的,硬盘位置空空如也。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个角落。他飞快地将那个脏兮兮的U盘插进主机后面的USB接口。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一个满是乱码的窗口。费小极凭着他那点三脚猫的电脑知识(主要用来下盗版电影和打游戏),胡乱点了几下,一个播放器窗口终于弹了出来。

  画面一片漆黑模糊,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噪音,显然信号极差。视角很低,像是在一个狭窄憋闷的空间里向上仰视。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是震耳欲聋的喧嚣——狂热的欢呼声、疯狂的叫骂声、骰子滚动声、轮盘转动声、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汇成一股巨大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声浪。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雾和一种……混合着汗臭、香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金属血腥气的浑浊味道。

  反转1:视频显示陈北斗在缅甸赌场用血清作赌注。

  镜头猛地向上抬了一下,似乎“佩戴者”抬起了头。透过浓重呛人的烟雾,费小极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他看到了一张他做梦都想生啖其肉的脸!

  陈北斗!

  画面里的陈北斗,和他记忆中那个穿着唐装、盘着手串、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老狐狸判若两人!他穿着一身极其浮夸、闪着金丝的深紫色丝绸西装,领口敞开,露出里面花哨的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泛着一种醉酒般的亢奋潮红,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费小极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贪婪和肆无忌惮!

  陈北斗就站在一张巨大的绿色轮盘赌桌前,周围簇拥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但气质彪悍、眼神凶狠的马仔,一看就不是善茬。赌桌前围满了形形色色的赌徒,个个神情癫狂。而陈北斗的手里,正高高举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透明的、密封的玻璃管!玻璃管在赌场刺眼嘈杂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诡异的光泽。玻璃管内,盛放着大约三分之二管粘稠的、闪烁着淡金色微芒的液体!那金色的光芒,费小极死都不会认错——那就是从狗蛋他们身上抽取、混合了孩子们鲜血、最终被高温摧毁的抗辐射血清的原始形态!而且纯度更高,光芒更盛!这他妈就是“原始母本”?!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戴着白手套的荷官面无表情地高喊,声音穿透喧嚣。

  陈北斗脸上挂着一种极其享受、如同主宰者般的笑容,他环视四周被那管发光血清吸引得几乎疯狂的赌徒们,猛地将手中的玻璃管重重拍在轮盘上标注着“双零”(00)的区域!

  “All in!就押这个!赢了,这管‘黄金圣水’归你们!输了……”陈北斗的声音通过劣质的麦克风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充满了狂妄的挑衅,“老子还有的是!”

  画面到这里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视角突然向旁边歪斜,似乎是那倒霉的“摄像头佩戴者”被人狠狠推搡了一下。在歪斜的镜头边缘,费小极看到了赌场墙壁上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面是几个扭曲的、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缅文大字,虽然不认识,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画着一朵黑色罂粟花的标志!

  缅甸!金三角?!陈北斗这老狗!他根本没死?!或者……他死之前,早就把这能救命的血清,当成了在赌桌上炫耀和博命的筹码?!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费小极!他以为陈北斗只是冷血,没想到这老东西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孩子们的命,在他眼里连赌桌上的一个筹码都不如!佛家的因果报应呢?道家的天理循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