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皂香引客生波澜,小吏找茬显锋芒-《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小院里飘着桂花与皂角交融的甜香,谢珩正捏着林微传来的玻璃量杯,盯着刻度线小心翼翼地倒纯碱。量杯壁还印着她画的小笑脸,旁注“多一分碱硬如石,少一分软如泥,别手抖呀”,看得他嘴角不自觉弯起。赵毅在旁攥着木勺猛搅锅里的猪油,溅得灶台满是油星子。

  “这玩意儿真能成?”赵毅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乳白混合物,皱着鼻子嘟囔,“我瞅着跟厨娘做坏的浆糊没两样!上次你说按阿微姐姐的法子来,结果倒出来全化了……”

  谢珩笑着晃了晃量杯,将纯碱缓缓倒入,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上次是你急着加精油,没等温度降下来。”说着取出个小巧的瓷瓶,滴入三滴桂花精油——这是他特意摘了院中的桂花,按林微教的法子提炼的,“你闻,这次不一样了。”

  香气瞬间炸开,甜而不腻,赵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嘿,还真成了!等卖了钱,我要先买两串糖葫芦!”

  两人说笑间,院门“哐当”一声被踹开。王琨带着三个吏员闯进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吏服,腰牌歪歪斜斜挂着,三角眼扫过院中锅灶,嘴角撇出刻薄的笑:“谢珩!有人举报你身为待殿试学子,不读圣贤书,反倒学商贾做买卖,私制货品牟利,该当何罪!”

  这王琨是吏部的末等小吏,向来见高踩低。前几日被谢珩怼过,又听说他没靠二皇子也脱了罪,便想借着“禁学子经商”的规矩找茬立威,顺便给二皇子递个话。

  赵毅气得举着木勺就要冲上去:“你胡说!我们做皂是为了给谢珩祖母治病!”

  谢珩一把拉住他,指尖在他手背上按了按——那是林微教的“沉住气”的暗号。他从容拱手,语气平静却带着底气:“王大人明鉴。学生祖母重伤未愈,每日药费就要三百钱,家中早已掏空。制作香皂不过是应急之举,只送了几位邻里试用,并未售卖谋利。且《大明律》只禁学子弃学从商,未禁学子为救亲做手工营生,不知大人这话‘该当何罪’,是哪条律法规定的?”

  围观的邻里纷纷附和,张大妈拎着刚收到的香皂喊道:“是啊王书吏!这香皂是小谢送我的,可不是买的!比城里卖的胰子好用十倍!”

  王琨被堵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踹了脚灶台:“巧舌如簧!我看你是读圣贤书读傻了!我且考你一联,若对得上,便饶你这次;若对不上,就把你这些‘浆糊’全掀了!”他早年也读过几年书,仗着会些歪诗逞能,吟道,“砚台磨尽少年志”

  谢珩不假思索,应声而对:“皂角洗清浊世尘”

  下联不仅词性、意境严丝合缝,更暗指王琨这类借职权刁难人的才是“浊世尘”。围观众人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连路过的货郎都停下脚步鼓掌。

  王琨气得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掀锅,恰巧周大儒的门生苏先生路过。苏先生身着青衫,腰束玉带,瞥了眼王琨便淡淡开口:“王书吏,谢公子蒙冤得雪后仍孝心可嘉,你这般刁难,是觉得周先生的门生好欺负?”

  王琨哪敢得罪周大儒一系,瞬间矮了半截,嘴里嘟囔着“误会”,就要灰溜溜走。

  谢珩缓步上前,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王书吏的堂叔在吏部考评连续两年‘中下’吧?听说今年负责考评的是苏先生的岳父。若再找茬,下次怕是要评‘下下’,滚出京城喝西北风了。”

  这话戳中了王琨的死穴——他能在京城当吏,全靠堂叔提携。他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跑了。

  赵毅凑上来,满眼崇拜:“谢珩,你也太神了!连他堂叔考评的事都知道!”

  谢珩笑着摸出胸口的铜镜,镜面正泛着微光:“是阿微姐姐的《情报收集基础》里写的,她说‘小吏的软肋多在亲属前程’,果然没说错。”

  镜中很快浮现字迹,还画了个举着温度计的小人:“危机处理课满分!奖励温度计一支,熬皂要精准控温到60度才会细腻~另:静心庵张嬷嬷有难!她是你爹当年的侍女,藏着旧案线索,速救!晚了就被住持送去‘别院’灭口了!”

  字迹刚隐,医馆老板就急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个布包:“谢小郎君!静心庵的小和尚送的,说张嬷嬷让你务必收下!”

  布包里是个陈旧的锦盒,打开后,一小包干枯的金银花躺在里面,还有张皱巴巴的字条:“住持受二皇子指使,要送老身去‘别院’。此花是你爹当年在庵中手植,留予你念想。老身等不到你了……”

  谢珩攥紧锦盒,指节发白——二皇子竟连父亲当年的旧人都不放过!他猛地起身:“赵毅,备车!去静心庵!”险。

  他刚要跟赵毅说去静心庵的事,就见医馆老板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谢小郎君,刚才有个小和尚送来的,说是静心庵的张嬷嬷让给你的。”

  谢珩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破旧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梅花,和他小时候祖母给谢谦绣的手帕一模一样。手帕里包着一小撮晒干的金银花,还有一张揉皱的字条,上面写着:“住持要送我去‘别院’,恐难再见,金银花是谢大人当年种的,留个念想。”

  谢珩的心猛地一沉——张嬷嬷说的“别院”,肯定是二皇子的灭口之地!他赶紧抓起温度计和芒果干,对赵毅说:“快!跟我去静心庵!张嬷嬷有危险!”

  两人刚跑出医馆,就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苏婉仪掀开车帘,急声道:“谢郎君,我爹让我来接你!他听说二皇子要对张嬷嬷下手,让我带你去静心庵救人!”

  谢珩又惊又喜,赶紧跳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赵毅在后面追着喊:“等等我!我也去!”

  马车里,谢珩看着苏婉仪,感激道:“苏姑娘,多谢你和苏尚书出手相助。”

  “谢郎君客气了。”苏婉仪笑着递给他一杯热茶,“我爹说你是个可塑之才,帮你就是帮我们自己。对了,周大儒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殿试在即,让你好好备考,别别琐事分心。”

  谢珩点头应下,心里却清楚,张嬷嬷的事不是“琐事”,而是关乎父亲冤案的关键。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摸出胸口的铜镜,心里默念:“阿微姐姐,这次我一定能救回张嬷嬷,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铜镜那头,林微刚走进图书馆,就看到公告栏上贴着“雍朝史料特展”的海报,上面写着“展出文物:谢谦手书奏疏残页、静心庵住持账本”。她眼睛猛地一亮,赶紧跑过去——说不定能从住持的账本里,找到二皇子指使她的证据!

  她刚要拿出手机拍照,就感觉头晕目眩,扶着墙才站稳。铜镜在包里轻轻震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林微咬咬牙,心里默念:“谢珩,你一定要加油,我也会帮你的!”

  静心庵外,住持正指挥着两个和尚,把张嬷嬷往一辆黑车里推。张嬷嬷挣扎着喊:“我不去!你们这些坏人!谢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住持冷笑一声:“谢谦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快把她推上车!”

  就在这时,苏婉仪的马车疾驰而来,谢珩跳下车,大喝一声:“住手!”

  住持回头一看,见是谢珩和苏婉仪,脸色瞬间变了:“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谢珩几步冲过去,把张嬷嬷护在身后,眼神冰冷:“住持,张嬷嬷犯了什么错,你要强行把她带走?”

  “我……我是送她去养病!”住持支支吾吾地说。

  “养病?”谢珩冷笑一声,从袖袋里摸出林微传的温度计,故意举起来,“这是‘测谎仪’,只要对着人一照,就能知道他有没有说谎。你敢让我照一下吗?”

  住持哪里见过温度计,以为是什么妖物,吓得连连后退:“别……别照我!我说!是二皇子的人让我把张嬷嬷送走,说是要‘好好照顾’她!”

  谢珩心里一沉,果然是二皇子的主意。他刚要说话,就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太子的侍卫统领带着人马赶来:“奉太子殿下之命,保护张嬷嬷!谁敢动她,格杀勿论!”

  住持吓得瘫坐在地上,和尚们也纷纷放下了手。谢珩松了口气,扶着张嬷嬷,轻声说:“张嬷嬷,别怕,我们救你来了。”

  张嬷嬷看着谢珩,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谢小郎君,我就知道你会来。谢大人当年没白疼你。”

  谢珩把张嬷嬷扶上马车,刚要上车,就见铜镜亮了一下,飘出一张字条:“住持账本里有‘每月收二皇子五十两银子’的记录!你让太子的人去搜,这是证据!”

  谢珩眼睛一亮,赶紧对侍卫统领说:“统领,快去搜住持的房间,她的账本里有二皇子行贿的证据!”

  侍卫统领立刻带人冲进庵堂,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本账本出来,高声道:“找到了!账本里确实有每月收二皇子五十两银子的记录!”

  住持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谢珩看着被押走的住持,心里满是感激——这次能救回张嬷嬷,多亏了阿微姐姐的提醒和苏尚书、太子的帮忙。

  他扶着张嬷嬷上了马车,刚要出发,就见赵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块香皂:“谢珩!你跑太快了!这香皂……还没卖完呢!”

  谢珩和苏婉仪忍不住笑了起来。马车驶离静心庵,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融融的。谢珩看着手里的账本,又摸了摸胸口的铜镜,心里清楚,离父亲冤案昭雪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可他不知道,东宫的密室里,二皇子正对着李达大发雷霆:“废物!连个张嬷嬷都搞不定!还让谢珩拿到了账本!你说,这账本会不会牵连到我?”

  李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下放心,账本里只写了‘收到不明银两五十两’,没写是您送的,就算谢珩呈给陛下,也定不了您的罪。”

  二皇子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谢珩这小子,越来越难对付了。传我的话,让翰林院的人盯紧他的殿试,只要他敢有一点错处,就立刻参他一本!”

  “是!”李达领命而去。

  二皇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谢珩,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殿试上,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