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掌院“病逝” 尸僵原理揭毒杀-《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陈掌院招供牵扯出三皇子的消息还在督察院内部紧密封存,天牢那边就传来了炸雷——凌晨时分,陈掌院“突发急病”暴毙身亡!

  “急病?”苏墨刚把热腾腾的肉包塞进嘴里,听到消息差点噎着,茶水猛灌了两口才顺过气,指着门外的方向,一脸不可思议,“前儿个我在审讯室门口听着,这老东西哭嚎喊冤的中气足得能掀了屋顶,怎么一夜之间就‘急病’蹬腿了?这戏演得也太假了,我看八成是被三皇子灭口了!毕竟知道的太多,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谢珩握着公文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比谁都清楚,陈掌院手里握着三皇子的把柄,又牵扯到谢父旧案,三皇子绝不会留着这个隐患。“不行,我得去验尸。”他猛地起身,语气斩钉截铁,“陈掌院的死因绝没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猫腻,而且很可能和我父亲的旧案有关,我必须亲自确认!”

  李大人听闻谢珩要去验尸,也立刻起身:“谢编修说得对,此事蹊跷,老夫陪你一同前往,也好做个见证。”

  天牢的停尸房建在地下,阴冷刺骨,石墙缝隙里渗着水珠,滴答作响,像是谁在暗处落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灰味和尸体腐败的腥气,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刺鼻又恶心,负责看守的狱卒都站在门口,不敢靠近。陈掌院的尸体躺在一张粗糙的草席上,身上还穿着那套皱巴巴的从三品官服,领口沾着些许呕吐物的痕迹,面色青紫晦暗,双目圆睁,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嘴唇泛着诡异的乌黑色,舌头微微外吐,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痛苦与惊恐,一看就死得极不平静。

  负责看守天牢的狱头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结结巴巴地解释:“李大人、谢编修,昨夜三更巡牢的时候,小的还听见陈大人在牢房里哼唧着喊冤,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求着要见陛下。五更天小的再去查看,就见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等小的们冲进去,人已经没气了……仵作半个时辰前刚来过,查验后说是突发心悸,老毛病犯了,没救过来。”

  “心悸?”谢珩蹲下身,从随身的工具袋里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戴上,避开尸体的口鼻,指尖先触向陈掌院的颌关节——刚一碰到,就感受到一阵坚硬的阻力,像是按在了冻硬的石头上,根本无法活动。他又依次检查了陈掌院的颈部肌肉、肩关节、肘关节和膝关节,每一处关节都僵硬得厉害,连蜷缩的手指都掰不动分毫,显然已经进入了尸僵的高峰期。

  苏墨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却还是硬着头皮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真是急病吗?我瞅着这脸色,怎么看都像是中了毒,而且是那种发作很快的剧毒。”

  “绝不是急病,是毒杀!”谢珩站起身,摘下手套,声音低沉而肯定,“这是典型的尸僵异常,完全不符合自然病逝的生理规律,这就是铁证。”

  他转向李大人,条理清晰地解释:“正常情况下,人体死后1-2时辰,尸僵才会从下颌、颈部等小关节开始出现,4-6时辰逐渐蔓延到上肢,6-8时辰才会遍及全身各大关节,达到最僵硬的状态,之后要持续12-24时辰才会逐渐缓解。而现在距离陈掌院‘病逝’不过4个时辰,他的尸僵已经蔓延到四肢所有关节,僵硬程度远超正常范围,连手指关节都掰不动,这正是剧毒发作导致的异常反应——剧毒会加速肌肉痉挛收缩,破坏体内正常代谢,让尸僵提前出现,且僵硬强度和持续时间都远超自然死亡。”

  说着,他指向陈掌院的面部和指甲:“大人再请看,他面色青紫晦暗,这是因为中毒后呼吸中枢被抑制,体内缺氧导致的;指甲缝里残留着淡黑色痕迹,嘴唇和舌头呈乌黑色,这是毒物侵入血液后留下的特征,绝非心悸这种病症所能造成。心悸病逝者面色多是苍白或潮红,绝不可能出现这种青紫发黑的迹象。”

  李大人凑近仔细查看,果然如谢珩所说,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立刻吩咐道:“快,去把京城最有名的老仵作请来,再带一套银针和验毒的工具,务必查清楚是何种毒物!”

  不多时,满头白发的老仵作提着沉甸甸的工具箱赶来,他先是绕着尸体走了一圈,观察了尸体的整体状态,又仔细翻看了眼睑、嘴唇和指甲,随后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探入陈掌院的喉部。可银针拔出来时,却并未像检测砒霜那样变黑。

  老仵作眉头紧锁,又取出几样颜色各异的草药粉末,撒在陈掌院的嘴唇和指甲上,粉末并未发生颜色变化。他不甘心,又仔细检查尸体的皮肤,从头顶到脚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在陈掌院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小的针孔,针孔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大人,老奴有结论了!”老仵作直起身,神色凝重地禀报,“这是西域传来的‘阎王笑’剧毒!此毒无色无味,奇烈无比,用特制的细如牛毛的银针蘸取后,轻轻刺入皮肤,半个时辰内便会发作。中毒者先是肌肉剧烈痉挛,接着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整个过程痛苦万分。而且此毒难以用常规银针检测,死后尸僵会比正常情况快一倍以上,瞳孔缩小如针,面色青紫,与陈大人的症状完全吻合!”

  “西域毒药?”谢珩心中一沉,西域与中原隔着千山万水,往来稀少,能拿到这种罕见剧毒,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天牢里下毒,背后之人的势力绝不容小觑。他再次蹲下身,仔细摸索陈掌院的衣物,从领口到袖口,从衣襟到衣摆,生怕错过任何线索。当他的手指在袖口内侧触到一个硬物时,眼神一亮——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开袖口的缝线,一枚黑色的令牌掉了出来,落在草席上发出“嗒”的轻响。

  这枚令牌巴掌大小,非金非铁,触手冰凉沉重,像是某种特殊的矿石打造而成。令牌正面雕刻着一只诡异的睁开眼,瞳孔处镶嵌着极细的暗红色颗粒,像是凝固的血迹,边缘环绕着一圈看不懂的蝌蚪状符文,整体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邪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是西域秘宗的‘黑眼令’!”苏墨凑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半步,“我去年在江湖上听一位跑西域的商队老板说过,这伙人神神叨叨的,擅长用毒和邪术,专替权贵干脏活、灭口,出手狠辣,从不留活口,而且收费极高,没想到陈掌院竟然和他们有勾结!”

  谢珩拿起令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脏猛地一跳——这令牌上“眼睛”图案的核心线条,竟与父亲留下的那半块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虽然一个是眼睛,一个是云纹,但线条的古朴风格、细微的转折角度,甚至是符文的排列规律,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关联。

  他立刻摸出怀中的玉佩,将两者并放在一起,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比对。果然,玉佩边缘残缺的部分,隐约能看出与令牌符文相似的线条,显然这两者绝不是偶然出现的巧合。“谢父旧案、三皇子、西域秘宗……”谢珩喃喃自语,线索像一团杂乱的丝线,终于找到了相互缠绕的节点。他抬头看向停尸房的天窗,微弱的光线透过铁栅栏照进来,落在陈掌院青紫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看来这水比我们想的还深得多。”苏墨拍了拍谢珩的肩膀,语气难得严肃起来,“连西域秘宗都牵扯进来了,说明三皇子为了掩盖真相,已经不择手段了。接下来你可得加倍小心,出门必须带上我,要不我把武馆的十几个兄弟都调过来,日夜轮流跟着你?保证让那些想灭口的人有来无回,也能让你这‘翰林院神探’专心破案,不用操心身后的暗箭。”

  谢珩摇了摇头,将令牌和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不用,现在动静越大,越容易打草惊蛇。三皇子既然敢在天牢里动手,说明他已经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沉住气,先把毒杀的证据整理好,连同这枚秘宗令牌一起呈给陛下,看看他的反应。”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而且我有种预感,这西域秘宗绝不仅仅是替三皇子灭口这么简单,他们和我父亲的旧案之间,一定还有更深的牵扯,甚至可能是当年冤案的关键参与者。”

  李大人点点头,赞同道:“谢编修说得有理,此事事关重大,牵扯皇子和异域秘宗,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证据确凿才能上报,不能打草惊蛇。”

  离开停尸房时,天已大亮,街上的叫卖声、马蹄声、孩童的嬉闹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可谢珩和苏墨却没心思感受这份热闹,两人并肩走着,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无形的杀机。苏墨忍不住吐槽:“这三皇子也太狠了,杀人灭口都用上西域的稀罕毒药了,就不能换个高明点的手法?被你用尸僵原理一戳就破,简直是送人头!下次他要是再想害人,我建议他先去翰林院听你讲一堂格物课,学学什么是生理规律,省得留下这么多破绽!”

  谢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没接话。他知道,陈掌院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三皇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较量,只会更加凶险,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必须一步步揭开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