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密写显影 柠檬汁破皇子计-《养成一只黑化权臣》

  陈掌院被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因供词直接牵扯当朝皇子,此案瞬间升级为震动朝野的惊天大案,所有卷宗证据被严格封存,由督察院专人护送,连夜呈报御前,等待圣裁。

  谢珩因在案中举证清晰、逻辑严密,立下大功,且对案情细节最为熟悉,被特许在督察院官员的严密陪同下,协助搜查陈掌院的书房,以期找到更多与泄题案直接相关、乃至可能指向三皇子的物证和线索,完善证据链。

  苏墨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软磨硬泡,硬是凭着“协助搜查、防止机关暗器”的借口,跟着谢珩一起进了翰林院深处的那个僻静小院。

  这小院青砖黛瓦,墙角爬满了翠绿的藤蔓,几棵老槐树遮天蔽日,将庭院笼罩在一片阴凉之中,环境清幽得不像藏污纳垢之地。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浓郁却不刺鼻的檀香扑面而来,与翰林院别处的墨香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淡泊宁静。

  书房内的布置更是古雅清净:一张硕大的紫檀木书案光可鉴人,上面文房四宝井然有序,镇纸是一块温润的和田玉;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典籍,从《十三经注疏》到《资治通鉴》,无一不是正经史集,书脊磨损均匀,看似经常翻阅;博古架上摆放着几件瓷器和玉器,造型古朴,韵味十足,一看就价值不菲。

  “啧啧,这老小子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啊。”苏墨一边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敲着墙壁,一边嘴里不停吐槽,“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比大姑娘的绣房还讲究!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怕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我看这墙后面说不定藏着密室,里面要么是金银财宝,要么是与三皇子勾结的密信账本,搞不好还有美女画像呢!”

  他敲得墙壁咚咚作响,引来旁边一位督察院官员的白眼。谢珩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深知,像陈掌院这样老奸巨猾的人,绝不会把证据放在明面上,必定藏得极为隐蔽。

  谢珩先是仔细检查了书案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普通文具和未批阅的公文,并无异常;接着他又敲击书架后的墙壁,倾听是否有空洞的回声,结果一无所获;他甚至取下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检查背后是否有暗格,依旧毫无发现。

  就在众人有些沮丧之时,谢珩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一侧那排放置常用书籍和零星杂物的多层架子上。架子上的书大多是些常用的经史子集,版本普通,却都保养得很好。他的指尖在一排排书脊上缓缓滑过,突然,在一本看似平平无奇的《论语》上停住了动作。

  这本书的书脊磨损严重,显然经常被翻阅,可奇怪的是,它的版本极为普通,甚至有些粗糙,与周围那些装帧精美的书籍格格不入。谢珩心中一动,轻轻将这本书抽了出来。

  翻开书页,里面的内容并无异常,都是寻常的《论语》原文和注释。可当他翻到中间部分时,指尖却触到了一丝异样的厚度——书页之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书页,几张质地异常平滑坚韧的宣纸掉了出来,落在书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几张宣纸洁白如雪,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看起来与普通的备用宣纸并无二致。

  “搞什么?原来是几张废纸啊。”苏墨凑过来伸长脖子一看,顿时大失所望,撇了撇嘴,“我还以为能找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密信、账本呢,白高兴一场!这老小子藏得也太深了,该不会把证据都烧了吧?”

  一旁的李大人也凑过来看了看,眉头紧锁:“许是用来衬垫书籍的备用纸张,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

  谢珩却并未失望,他弯腰捡起其中一张宣纸,凑近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嗅。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清新果酸气萦绕在鼻尖,与书房内浓郁的檀香格格不入,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

  父亲遗留的笔记隐秘处,以及林微传来的“古代密写技术摘要”中,都曾提及一种流传于前朝密探间的简易密写方法——用柠檬汁书写!

  “苏墨,”谢珩压低声音,确保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你可还记得,我曾托你打听,前朝南洋商队带来的那种名为‘柠檬’的黄色酸果?我此前为研究古籍中提到的异物和古代密写术,费了好大周折,才通过相熟的胡商高价购得几枚,一直放在冰窖中保存研究。”

  苏墨挠了挠头,努力回忆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你说那个金贵玩意儿啊!我当然记得!黄澄澄的,跟个小南瓜似的,酸得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你当时还非让我尝了一口,害我漱了半天的口,牙都软了,好几天吃不了硬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旁边的几位官员都听了个真切,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正是此物。”谢珩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而笃定的光芒,向李大人解释道,“这柠檬的汁液无色透明,书写于纸上后,一旦风干,便毫无痕迹,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但只要经过适度加热,汁液中所含的有机酸和糖分便会发生碳化反应,颜色变褐,原本书写的字迹便能清晰显现!”

  李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竟有此等神奇之法?谢编修,所需之物,老夫即刻差人去取!”

  “劳烦大人。”谢珩点头,郑重嘱咐道,“还请大人吩咐差役,务必小心谨慎,悄悄前往我的住所取来,勿要大张旗鼓,以免引人注意,被可能的暗中监视者察觉,打草惊蛇。”

  “放心!”李大人立刻叫来一名精干的差役,低声吩咐了几句。差役领命,快步离去。

  不多时,差役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锦缎包裹的物件回来了,递到谢珩手中,还带着一丝地窖特有的凉气。谢珩打开锦缎,里面正是那几枚被精心保存的柠檬,金黄色的果皮光滑鲜亮,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就是这玩意儿?看着挺普通的啊。”苏墨凑上前,好奇地戳了戳柠檬,“没想到这酸得掉牙的果子,还能用来写密信?比江湖上那些用特殊药水的密写术还神奇!谢珩,你这脑子里到底藏了多少‘黑科技’?干脆别当编修了,开个侦探馆得了,保准比现在挣得多,还能让我这‘兼职锦衣卫’当个二把手!”

  谢珩没理会他的调侃,洗净双手,用一把干净的小刀将柠檬切开。顿时,一股清新浓郁的酸味弥漫开来,刺激得众人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他用一个干净的白瓷碟接住流出的清澈汁液,又从工具袋里取出一支全新的、未曾蘸过墨的狼毫小楷毛笔,轻轻蘸取汁液。

  “诸位大人,请看仔细了。”谢珩手持毛笔,在其中一张空白宣纸上轻轻涂抹起来,动作均匀而轻柔,确保每一寸纸面都能被汁液覆盖,但又不过于湿润,以免损坏纸张。

  涂抹完毕后,他将纸张悬空举起,置于审讯室一盏光线明亮、热量稳定的油灯上方,保持着安全距离,小心翼翼地来回移动烘烤,让热量均匀温和地作用于纸面。

  苏墨和几位官员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张白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奇迹,在火焰持续散发的温热中悄然诞生!

  原本空无一物、洁白无瑕的纸面上,随着水分的蒸发和柠檬汁的碳化,渐渐显现出淡褐色的痕迹。起初只是模糊的斑点,随着烘烤的持续,斑点逐渐连成线条,最终形成了清晰无比的蝇头小楷字迹!那笔迹的走势、顿挫转折,分明就是陈掌院那熟悉的字体!

  “我的天!真显出来了!”苏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叹,“这也太神了吧!三皇子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密信会被几个酸不拉几的柠檬给破了功!这保密级别,还不如京城街头小贩交换情报时用的‘捏手暗号’高级实用呢!真是白瞎了那么多阴谋诡计,到头来一场空!”

  谢珩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纸张,确保字迹完全显现后,才将纸张移开油灯,放在一旁冷却。他拿起另外几张空白宣纸,按照同样的方法操作,每张纸上都显现出清晰的字迹,内容层层递进,令人心惊肉跳。

  这些密信详细记录了泄题计划的每一步细节:如何利用翰林院掌院的职务之便,在深夜潜入考题库房,用二次封蜡的手段取走考题副本;如何筛选出与太子党羽相关的考生作为泄题对象,精准打击对手的后备力量;如何巧妙利用谢珩工位靠近库房的便利,制造嫁祸契机,将所有嫌疑引向他这个“罪臣之后”;甚至还记录了三皇子亲口许诺的回报——为陈掌院在吏部任职的侄儿谋取江南盐铁转运使的肥缺,那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

  密信的措辞虽然谨慎,用了“科举之事”“清除障碍”等隐语,但字里行间透着的权力交易与阴谋算计,让人不寒而栗。更关键的是,在最后一封像是定期汇报进展的密信末尾,有一行看似随意添加、实则惊心动魄的附言:“...谢氏旧案,关乎三殿下先祖清誉,彼手中所握之把柄,乃关键物证,务必借此良机,永绝后患,切切...”

  “关键物证?”谢珩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父亲当年到底留下了什么,能让三皇子如此忌惮?”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搜查书架底部的督察院官员突然喊道:“李大人!谢编修!这里有发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官员从书架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子。匣子上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没有锁,一打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信封上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小小的“宏”字印记——正是三皇子萧景宏的名字简写!

  李大人急忙接过匣子,取出书信展开细看。信中的内容比密信更加直白,三皇子在信中明确指示陈掌院:“谢氏余孽不可留,科举之事乃天赐良机,既可重创东宫势力,又可除心腹大患,一举两得,事成之后,必不亏待。” 字里行间的狠厉与野心,跃然纸上。

  “铁证如山!”李大人看完书信,重重一拍案几,神色凝重,“此事牵扯皇子,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将所有证据整理妥当,再次呈报御前,请陛下圣裁!”

  苏墨凑在谢珩身边,看着那些密信和书信,咂舌不已:“好家伙!三皇子这计划环环相扣,阴险歹毒到了极点!又是撕卷宗断线索,又是泄题嫁祸泼脏水,还想用密写术掩盖罪行,可惜啊,遇上你这‘翰林院神探’,所有阴谋都成了泡影!”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吐槽:“说真的,三皇子要是把这份心思用在治国理政上,说不定还能当个好皇子,偏偏用来搞这些阴谋诡计。而且这保密手段也太菜了,被几个柠檬就破了功,还不如我武馆里的兄弟用的‘暗号接头’靠谱!”

  谢珩小心翼翼地将密信和书信收好,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对手越是处心积虑地遮掩、灭口,越说明父亲当年触及的秘密,足以动摇某些人的根本,甚至可能颠覆现有的权力格局。那个所谓的“关键物证”,究竟是何物?它现在又藏在何处?为何能让一位权势熏天的皇子如此忌惮,不惜对故人之子屡下杀手,必欲除之而后快?

  迷雾似乎散去了一些,但前方的道路却显得更加幽深险峻。三皇子绝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必然会动用更多势力反扑,这场围绕着真相、权力与复仇的较量,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走吧。”谢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对李大人和苏墨说道,“证据已经找到,我们即刻返回督察院,整理卷宗,呈报陛下。”

  苏墨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嘀咕:“唉,本来还想再玩玩那个柠檬显字呢,看来只能下次了。对了谢珩,下次查案能不能用点更厉害的‘黑科技’?比如能看穿墙壁的镜子,或者能听远处声音的竹筒,那样查案就更有意思了!”

  谢珩没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有苏墨这么个活宝在身边,就算前路遍布荆棘,似乎也多了几分轻松。但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走出小院时,阳光正好,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谢珩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坚定——父亲的清白,他一定会洗刷;隐藏的真相,他一定会揭开;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他都将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