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子包扎的不是伤,是将来-《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隘口时,牛大力已经带着二十个弟兄把战场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蹲在冰面旁,用刀尖挑起一片染血的铁鳞甲,甲片边缘还挂着碎肉,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启爷,这些蛮子的甲片子比咱们边军的厚半指。

  夏启接过甲片,指腹擦过甲面细密的锤痕——确实,这工艺不像北狄牧民的手作,倒像有专门的锻铁坊。

  他把甲片塞进怀里,抬眼看见霍岩攥着腰刀大步走来,刀鞘撞在腿上发出闷响:七殿下,那蛮子崽子醒了!

  醒了?夏启转身时,玄鸟旗在背后猎猎作响。

  主寨临时搭起的草棚里,乌烈正被绑在木架上,左肩的绷带渗着暗红血渍。

  他原本被兽皮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敞着,露出狰狞的伤疤,每喘一口气,伤口就跟着起伏:杀了我!

  霍岩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发白:殿下,北狄人记仇。

  当年我阿爹守玉门关,杀了赤牙部老族长,他们追着我家军旗砍了三年。

  留这崽子,早晚是祸根!他的声音像刮过岩缝的风,带着股子血锈味。

  夏启没接话,蹲下来平视乌烈。

  青年蛮子的眼睛像淬了冰的狼眼,却在触及夏启腰间黑旗时颤了颤——那旗子上的玄鸟,正是三天前雷神降罚时,那些火流星里最亮的那道。

  杀一个愤怒的崽子容易。夏启指尖敲了敲乌烈的铁枪头,枪杆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可北狄九部还会再来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的马刀磨不快,就找西秦买铁;他们的胆子不够大,就听西秦的鬼话。他突然笑了,露出白生生的牙:我要的不是杀一只狼,是让整座山的狼都知道——咬我的,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霍岩的手慢慢从刀柄上松开,喉结动了动:那...您说咋办?

  抬回主寨,用最好的药。夏启起身时,草棚外传来温知语的声音:殿下,药箱备好了。

  温知语的指尖沾着淡绿色药粉,她掀起乌烈肩上的绷带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子弹贯穿的伤口边缘焦黑,像被火烙过的兽皮,和普通箭伤截然不同。

  她捏起一块带血的碎布,布上还粘着细小的螺旋纹路:这枪...不该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夏启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这姑娘总爱把算盘珠子当发簪,此刻有颗红漆珠子正晃着光。

  他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瓶身刻着系统商城特有的云纹:那就让它成为新时代的起点。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乌烈疼得闷哼,温知语却盯着药粉在血里化开的淡金色:这是...

  雷神赐下的不死灵丹。门口传来卜瞎子的公鸭嗓。

  老神棍穿着新制的青道袍,手里摇着铜铃,启阳百姓都瞧见了,昨夜观象台的星图上,玄鸟星直贯天枢——此乃天命所归。他冲夏启挤了挤左眼,眼白上的翳子跟着颤动:小的按您吩咐,把药香混着符水味撒出去了,现在寨子里的娃都嚷着要摸雷神旗。

  夏启没接话,目光落在乌烈因疼痛而绷紧的下颌线上。

  三天后,当晨雾漫进主寨时,草棚里传来木板吱呀声。

  乌烈醒了。

  他首先闻到的是羊肉的香气。

  夏启蹲在床边,手里举着半条烤羊腿,油星子正落进炭盆。

  青年蛮子的喉咙动了动,又立刻绷紧:你...为什么不杀我?

  夏启把羊腿掰成两半,扔过去的半块擦着乌烈的鼻尖落在草席上。

  羊肉的焦香混着药味钻进鼻腔,乌烈盯着那半块肉,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因为你爹敢带三百骑来试探我,你敢举着铁枪冲在最前面。夏启咬了口羊腿,腮帮鼓得像含着块火炭,都是汉子。

  但我更想知道——是谁给你打的铁枪?

  又是谁告诉你,我这巴掌大的封地,能被几百人踏平?

  乌烈盯着炭盆里的火星,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似的影子。

  他突然抓起羊腿,咬得汁水四溅:西秦。

  两个字像块冰掉进炭盆,腾起刺啦一声响。

  夏启的手指在腰间黑旗上轻轻一叩,玄鸟的喙尖正好戳在他掌心的茧子上。

  草棚外传来巡夜兵丁的脚步声,有人提着灯笼走过,光晕透过草帘,在乌烈脸上切出明暗两半。

  西秦的商队半年前到赤牙部,说用十车盐换一车铁。乌烈舔了舔嘴角的油,声音突然低下来,他们还说...大夏的七皇子被赶到废土,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他抬头时,眼里的冰开始化了:可你们的火...雷神的箭,比西秦的精铁还利。

  夏启没说话,摸出腰间的黑旗。

  旗面绣着的玄鸟在炭火里泛着暖光,和三天前雾里的冷光截然不同。

  他刚要开口,胸口突然一热——那是系统空间震动的预兆。

  草棚外,观象台的铜铃突然炸响,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狠狠摇了一通。

  草棚外的铜铃炸响时,夏启正用刀尖挑开半块羊腿骨。

  系统提示的蓝光突然在视网膜上铺开,他指尖微顿,羊油顺着刀背滑进炭盆,腾起一缕焦糊的白烟。

  「达成【热兵器首次实战胜利】成就,奖励功勋点×5000,解锁【武器模块化设计】功能。」全息界面在他眼前展开,枪管、枪机、击锤的3D模型旋转着,零件接口处泛着淡金色的可替换标记。

  夏启喉结动了动,指节无意识叩了叩腰间的玄鸟旗——三天前那三十支燧发枪齐射时,他听见的不只是蛮族的惨叫,更是旧时代锁链崩断的脆响。

  但当界面下方浮出那行小字时,他瞳孔微微收缩:「检测到远程歼敌主导模式,近战神经反应速率下降5%——建议平衡训练。」山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他望着远处正在搬运战利品的士兵,突然想起李瘸子昨天骂的那句“龟孙们都惯得只会趴草窠子放冷枪”,手指在掌心掐出个浅痕。

  系统从不会平白无故给警告,这5%的削弱...得找机会让亲卫营加练短刃对刺了。

  “殿下?”温知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药箱的铜锁碰出轻响。

  夏启迅速收敛表情,转身时已挂上惯常的痞笑:“温参议这么晚还没歇?可是发现什么宝贝了?”

  “刚收拾完蛮子的箭簇。”温知语把怀里的布包解开,十几支三棱箭镞滚落在地,箭杆上还缠着褪色的红绸,“这些铁料含碳量比咱们的高,倒和上个月从南境换的精铁有点像...”她的话被草棚里突然响起的重物倒地声截断——是乌烈翻身时撞翻了药碗,褐色药汁在草席上洇出个奇怪的图案。

  夏启的目光扫过那片药渍,又落回温知语发亮的眼睛上。

  这姑娘最近总爱抱着算盘珠子研究矿石,他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新解锁的《金属冶炼详解》,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等明早领了功勋点,得先把那本书换下来。

  “霍岩在演武场等您。”温知语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投向寨墙方向,“李瘸子搬了五箱零件过去,说是要拆给校尉看。”

  夏启拍了拍她肩膀,布料下能摸到算盘珠子硌人的棱角:“去睡吧,明天带你看个新鲜的。”

  演武场的火把把雪地照得发白。

  霍岩站在靶台前,手里攥着支拆解到一半的燧发枪,枪管和枪托分家躺在木案上,击锤弹簧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李瘸子蹲在旁边,正用铜镊子夹起枚细如麦芒的弹簧:“校尉您瞧,这击发组件能拆成七块,换根短枪管就能当霰弹铳使——”

  “停。”夏启的声音像块冷铁砸进热汤,“李瘸子,演示重组。”

  老兵油子咧开嘴笑,缺了颗门牙的牙缝漏着风:“得嘞!”他手指翻飞,弹簧“咔嗒”卡进击锤槽,枪管与枪托严丝合缝扣上,前后不过十息。

  霍岩的手指蹭过接口处的细密纹路,抬头时眼里烧着团火:“这手艺...比西秦的匠人还精。”

  “所以才要改。”夏启从怀里摸出个檀木匣,打开时蓝光流转——那枚微缩齿轮正躺在丝绒上,齿牙比蝉翼还薄,“以后每支雷铳配两套零件:短管霰弹型给小队,长管狙击型留作暗桩。但核心的击发齿轮——”他合上木匣,指节叩了叩,“只有我手里有模子。”

  霍岩的手按在刀柄上,刀鞘的铜箍磨得发亮:“万一...有人偷学?”

  “偷?”夏启突然笑了,笑纹里带着三分狠劲,“就算他们拆了十支枪,没这枚齿轮,击锤簧压下去就弹不起来。再说了——”他抬手指向演武场边缘,二十个新兵正举着木枪练突刺,喊杀声撞在雪地上嗡嗡回响,“真正的杀器从来不是铁,是人。”

  霍岩盯着那些新兵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三天前他们举着燧发枪时发抖的手。

  他松开刀柄,拇指蹭过枪托上的防滑刻痕:“末将明白。”

  此时寨墙根传来一声闷响。

  值夜的小兵提着灯笼跑过来,灯笼纸被风吹得鼓胀:“殿下!三队看守的弟兄说...有个蛮子俘虏跑了!”

  夏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雪地上零乱的脚印——那俘虏竟是咬断了牛皮绳,用碎瓷片划开了看守的手腕。

  脚印往深山方向去,在雪地里拖出条血线。

  “追吗?”霍岩已经抽出腰刀。

  “不必。”夏启蹲下身,指尖蘸了蘸雪地上的血,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铁锈味,和蛮族箭簇上的铁腥气一模一样。

  他抬头时,山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领口,“让他跑。”

  三日后,边境悬崖的岩缝里。

  火鹞子扯下蒙面黑巾,雪花落进她眼尾的红痣里。

  油布包裹的燧发枪残件在掌心发烫,她用银剪挑开枪管接口,露出里面细密的螺旋纹路——和三年前在西秦禁卫军库里见过的图纸分毫不差。

  “果然...是他。”她低笑一声,声音像碎冰撞在岩壁上。

  信鹰从怀里扑棱着飞起,爪间系着染血的布帛,在风雪里划出道黑影,直向西南方向去了。

  而在启阳地心大厅,嵌在穹顶的蓝色晶体突然震颤起来。

  投影星图边缘的暗云缓缓散开,一行新坐标浮现在赤沙渊深处,像被谁用星尘一笔点出。

  晶体内部的光流涌动,隐约映出地下深处某种金属的轮廓——那是和夏启掌心里那枚齿轮同频的震颤。

  同一时刻,温知语蹲在仓库角落,正用算盘珠子拨弄着刚整理出的蛮族铁枪头。

  月光从透气窗漏进来,照在枪头底部某个模糊的印记上——像是个“秦”字,又像是某种花押。

  她捏着枪头的手指微微发颤,算盘珠子“啪”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进了装着箭簇的木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