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太虚秘境开启-《修仙:穿书女配逆袭之路》

  暮色未沉,云海翻涌如沸,天穹之下,登天台如一柄斜插于苍茫大地的青铜古剑,剑脊上镌刻着万载不灭的星纹——那是仙盟以九十九道本命精血、七十二重天机阵图熔铸而成的登天榜石碑。碑面流转着温润而凛冽的光,仿佛不是玉石所成,而是由无数少年修士的剑意、丹心与未落笔的誓言凝结而成。

  陆少游的剑,是劈开混沌的第一道惊雷。

  他出剑时,不似凡人挥刃,倒像山岳倾颓、天河倒悬。剑锋未至,罡风已裂空嘶鸣;剑势甫起,地面青砖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蜿蜒如龙,直扑擂台边缘。那一式“破天·断岳”,剑尖挑起三丈赤芒,灼得空气扭曲变形,仿佛整片天地都在他剑下微微佝偻——不是畏惧,而是被那股不容置疑的意志所压弯了脊梁。他每一剑都带着焚尽旧世的决绝,仿佛不是比试,而是以身为薪,祭炼一场属于少年神只的加冕礼。

  而林寻的剑,则是月照寒潭,风过松梢。

  他身形未动,剑已生变;足尖轻点,剑影已织成一张流动的银网。那套“清寒凌剑诀”,不争一时之锐,却擅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抽丝剥茧——对手剑势刚猛如潮,他便化作一缕逆流而上的清溪;对方气焰滔天欲焚八荒,他反以三分冷、七分静,在烈火中心凿出一方澄明。最妙处在于守中藏杀:他格挡时剑脊微颤,似承千钧,实则将对方力道悄然引向虚空;待敌势将竭、气机微滞的刹那,剑尖倏然一跳,如寒梅破雪,无声无息,却直指命门。那不是快,是早已算尽呼吸、脉搏、灵力流转的节律后,写就的一行精准诗。

  剑光相撞的刹那,时间仿佛被钉在了琥珀里。

  “铮——!!!”

  一声金铁交鸣,竟震得观战者耳膜刺痛、灵台嗡鸣。不是寻常金属之响,而是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的剑意在虚空中对撞、撕扯、爆燃!擂台四周的九曜护阵剧烈波动,泛起一圈圈幽蓝涟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涟漪所过之处,连光线都微微弯曲。台下万人屏息,连衣袂拂动声都听不见,唯有心跳如鼓,咚、咚、咚……敲在胸腔深处,也敲在命运的鼓面上。

  “太精彩了!这才是顶尖天才的对决!”有人失声低呼,声音发颤,眼眶发热。

  “陆少游的‘破天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林寻的‘清寒凌剑诀’也丝毫不落下风!”另一人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也不觉疼——那不是胜负欲,是目睹星辰初升时,灵魂本能的战栗。

  百余招后,林寻额角沁出细汗,呼吸略沉半拍。不是力竭,而是灵台深处,一丝极细微的滞涩如雾般浮起——那是化神中期与化神后期之间,一道看似无形、实则如天堑的修为鸿沟。他剑势微滞的刹那,陆少游眼中寒光骤盛,长剑如一道撕裂长夜的赤色闪电,直刺丹田命窍!

  可就在剑尖距林寻衣袍仅半寸之时,那抹赤芒忽然凝滞。

  不是被阻,而是主动收束。剑气如潮水退去,只余一点温润剑意,轻轻点在他丹田气海之上,如蜻蜓点水,如故人叩门。

  “多谢,我认输。”林寻拱手,腰背挺直如松,眉宇间无半分不甘,唯有一片澄澈坦荡。他甚至微微一笑,笑意清浅,却比任何胜利更令人心折。

  台下霎时寂静。

  不是因落败而哑然,而是被这份磊落击中了心口。化神榜巅峰之战,没有血溅五步,没有怨气冲霄,只有剑锋相触时的尊重,与收剑回鞘时的从容。这沉默只持续了一息,随即,如春雷滚过冻土——掌声轰然炸开,如江河奔涌,似山海齐啸。人们为陆少游的锋芒喝彩,更为林寻的君子之风动容。原来最高处的风景,并非独占鳌头,而是彼此映照,共赴山海。

  循环赛落幕,积分榜徐徐展开,金粉簌簌而落,如星雨垂降。

  陆少游,十二分,全胜。榜首之位,稳如昆仑。

  林寻,十分,第二。虽败犹荣,风骨自彰。

  李耳儿,六分,第三。她指尖抚过玉牌上自己名字的微光,唇角扬起一抹狡黠又骄傲的弧度——能入太虚秘境,已是踏碎了无数同龄人的梦。

  慧能大师,四分,第四。他合十低眉,一声“阿弥陀佛”轻若游丝,却似有千钧慈悲,缓缓沉入喧嚣深处。

  温若媚,两分,第五。她裙裾旋开一朵绯色流云,对着台下抛去一个眼波——不是轻佻,是灼灼其华的自信。刹那间,男修们的欢呼几乎掀翻云顶,而女修们只是抿唇微笑:这世间,本就该容得下烈酒,也容得下清茶。

  天机宗两位弟子,未胜一局。可当仙盟特颁谕令,赐予其与前五等同的资源配额时,无人质疑。因天机宗推演的,从来不是胜负,而是气运。是某日北域雪崩前七日,他们递出的预警竹简;是南疆毒瘴蔓延时,他们测算出的唯一生路;更是百年前魔渊裂隙初现时,唯有天机宗主以半身修为为祭,卜出封印之法……他们不执剑,却握着整个修仙界的心跳。故而,登天榜名额之外,太虚秘境的入场券,唯天机宗可破例——那不是特权,是托付。

  后来,为护万宗均衡,仙盟再立新规:除登天榜各阶前五外,一级势力与散修联盟,每阶各得一席;登天榜成绩卓着者,可再添一席。小宗门、隐世散修,或依附大宗,或以秘术、丹方、古籍为贽,换取一线机缘。消息传开,下三阶所有参赛者皆仰首望天,眼中星火燎原——太虚秘境,那个传说中灵气凝成露珠、古树结满灵果、连溪水都能洗炼神魂的上古福地,终于,要向他们敞开那扇雾霭重重的门了。

  叶馨云静静立于登天榜石碑之下。

  鹅黄法衣衬得她肤色如新雪初霁,腰间雷霆剑鞘幽光流转,仿佛蛰伏着一道未落笔的惊雷。她仰首望着石碑上那些熠熠生辉的名字:陆少游、林寻、李耳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星辰,灼灼燃烧。可她的目光,却久久停驻在“玄枢宗”三字之上——那里,正映着她自己的名字,虽未登榜,却已随宗门荣光,刻入仙盟史册。

  她轻轻抚过剑鞘,指尖微凉。

  “希望我下一次,能直接进阶化神榜……你可以的,叶馨云。”她对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像一枚种子,落进心田最深的土壤里。

  空间里,小蓝正围着她转圈,光晕忽明忽暗:“馨云姐姐必成大道!小蓝永远给你加油!”——那不是客套,是穿越无数时空裂缝后,仍固执闪烁的信仰。

  而叶家方向,三位兄长的身影如三座青山,各自巍然。

  叶宸,剑意沉敛如古井,一招一式皆无多余起伏,却每每于无声处听惊雷。他一路斩关夺隘,剑锋所指,对手剑势未出已先溃三分——那是千锤百炼后,剑与心合的绝对掌控。

  叶宇,笑声爽朗如烈酒倾杯,功法大开大阖,常以一记撼山拳硬撼对手剑阵,拳风过处,碎石飞溅,竟在狂暴中透出奇异韵律——原来刚猛至极,亦可成诗。

  叶浩,眉目清隽,总在观战时执一枚白子,于袖中棋盘无声推演。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对手灵力运转最滞涩的第七息、神识最松懈的第三瞬——那是将人心、天时、地势,皆纳入掌中沙盘的缜密。

  三人皆入八强,叶宸更闯入半决赛,惜败于凌霄剑宗那位化神巅峰的剑痴。他离场时回望擂台,眼神平静,唯有剑穗上一缕未散的剑气,如余韵悠长。

  化神榜尘埃落定,炼虚榜接踵而至。

  当“叶振庭”三字跃上第二位时,叶家阵营如沸水炸开!云舒夫人泪如雨下,紧紧攥住叶馨云的手,指尖冰凉,声音哽咽:“你祖父……做到了!他拿下了炼虚榜第二!”——那不是简单的排名,是叶家百年蛰伏后,一柄横空出世的炼虚之剑,劈开了所有偏见与轻慢。

  叶馨云仰头,望见祖父立于高台之上。他银发如雪,素袍无华,可那脊梁挺得比任何剑都直。她忽然懂了:所谓家族荣光,从来不是一人登顶,而是代代相传的剑意,终在某一刻,汇成不可阻挡的洪流。

  炼虚榜后,是合体榜、大乘榜。

  陶然、南宫宁、江柯东……一个个名字如星辰升起,照亮了不同地域、不同宗门的天空。而玄枢宗,凭借叶馨云、林寻、李耳儿等人的惊艳表现,以总积分第一傲视群雄;凌霄剑宗次之;万佛宗位列第三。“玄枢宗这次终于不是万年老二了……”有人喃喃,语气里是酸涩,更是敬意。

  仙盟盟主红尘道立于云巅,广袖翻飞如鹤翼,声震九霄:“登天榜大赛,圆满结束!三日后,太虚秘境开启——各榜前五,随我等启程!前三甲势力,每阶境界赐双名额;其余一级势力与散修联盟,每阶一席。名单,各凭心意斟酌。”

  至于更小的宗门?他们仰望着云端,目光灼热而虔诚。因为太虚秘境,不只是机缘,更是火种——那里面,或许藏着修复一件上古神兵的星髓晶,或许埋着一株能重塑道基的九死还魂草,或许……还沉睡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真相。

  叶馨云站在秘境入口前。

  云雾如乳,灵气浓稠得可掬可饮,每一次呼吸,都似有万千细小的光点钻入经脉,温柔熨帖。她身侧,林寻负手而立,白衣胜雪,眉眼含笑;叶振庭立于前方,背影如山;陆少游遥遥望来,颔首致意;李耳儿朝她挤挤眼;慧能大师合十默诵;温若媚抛来一枚甜香果子,被林寻笑着接住,转手递给了叶馨云。

  她接过果子,指尖微凉,心却滚烫。

  “师兄,”她抬眸,目光清澈而坚定,“三日后见。”

  三日,不过弹指。

  此刻,秘境入口前,万众屏息。

  红尘道袍袖一振,声如洪钟:“玉牌为引,各归其位——金丹在外围,大乘在核心。越阶者,禁入;内围者,不可返。话尽于此,启!”

  刹那间,七位渡劫大能同时抬手。没有惊天动地的法诀,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白光,自他们指尖迸发,如七条光龙交汇于一点——轰然炸开!

  一道横亘天地的巨大空间裂缝,缓缓张开。裂缝之内,并非幽暗虚空,而是一片流转着星砂与霞光的瑰丽世界。隐约可见琼楼玉宇悬浮于云海,古木参天直刺苍穹,更有瀑布自天而降,水珠在半空凝成剔透灵晶……

  叶馨云深深吸气,指尖无意识抚过腰间雷霆剑。

  “希望这次太虚秘境之中,能够有修复太衍剑的机缘……”

  太衍。

  这个名字在她心底响起时,总伴着一阵无声的钝痛。那柄断剑静静躺在她的储物戒中,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灵光黯淡,却始终不肯消散。每次凝视,她都仿佛看见一道模糊的背影站在剑光尽头,衣袂翻飞,却看不清面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缺失感,像心口缺了一块,风一吹就疼;而小蓝,那只总爱绕着她飞舞的蓝色光团,每每触及太衍,便会发出极细微的、近乎呜咽的嗡鸣……

  她不知道那柄剑从何而来,为何断裂,更不知那背影是谁。可她知道——答案,一定在太虚秘境深处。

  云雾翻涌,霞光万丈。

  她抬步,向前走去。

  鹅黄法衣掠过晨光,如一道初生的、温柔而不可摧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