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余妖惊恐皆逃窜,人族欢呼庆胜利-《时空神镯:我掌控洪荒量劫》

  我站在第七节点的石台边,手还垂在身侧。银链已经钉入地面,那妖将被拖走时刮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但没再挣扎。

  长老走过来,看了眼地牢入口,又看向我。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人族开始动了。

  通脉弟子分成三组,一组守结界光柱,一组去补裂缝,还有一组带着火把往西坡走。那边还有零星妖气残留,可能是漏网的小妖躲着不敢出来。

  巡逻队也出发了。老猎户带着五个年轻人,拎着骨刀和石矛,沿着林子边缘慢慢推进。他们脚步很轻,眼睛盯着每一处草丛。

  火还在烧。

  雷线点燃的赤砂粉没灭干净,地上一片片红点连成网,像蜘蛛爬过的痕迹。几个战士用土盖住最旺的几处,怕引燃整片林子。但他们留了一条火路通向北方,那是妖军来时的方向。

  剩下的妖兵全跪在结界外三百步的地方。

  一开始只有三个,后来变成十个,最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没人组织投降,也没人喊话求饶。他们就是突然不打了,把东西一扔,蹲在地上。

  有个小头目想跑。

  他刚转身,就被旁边的人按住了。不是敌人,是他自己的同伙。那人拽着他胳膊,嘴里说着什么,声音发抖。小头目挣扎了一下,最后也跪了下去。

  全场安静。

  只有风吹过焦土的声音。

  长老走到人群前,抬起石斧。他没指向谁,也没吼叫,就那样站着。几十个战士围在他身后,阵型整齐。

  过了很久,最前面那个妖兵慢慢站起来。他没看我们,转身就走。脚下一滑,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其他人立刻跟上,跌跌撞撞钻进林子。

  没人回头。

  连尸体都没收。

  我转头看向高台。阳光从结界缺口照进来,落在石阶上。一群孩子从营地跑出来,站在光下伸手去抓那些亮斑。一个小女孩笑了,跳起来拍手。

  笑声传得很远。

  有人听见了,回头去看。是个满脸烟灰的年轻战士,手里还握着断掉的符纸。他愣了几息,忽然把符纸往地上一丢,大笑起来。

  这一笑像是开了口子。

  一个接一个,人族战士放下武器,抱在一起跳。有人捶地,有人喊名字,还有人跪下来哭。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响得盖过了火苗燃烧的噼啪声。

  长老没有笑。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角抽了一下。然后他抬手抹了把脸,手指停在鼻梁上很久没动。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七日前,他们还在挖地道躲藏。那时连小孩都知道,天黑不能出门,风里有血腥味就得关门。现在他们站在烧焦的土地上,看着敌人背影消失在林子里。

  这不一样了。

  我不再往前走,退到高台边缘坐下。腿有点沉,像是压了东西。手腕上的时空神镯已经不震了,贴在皮肤上温温的。

  孩子们跑到火堆边,指着地上散落的武器喊。有个男孩捡起一把骨刀,举过头顶挥了两下,被母亲一把拉住。女人拍他后脑勺,声音不大,可脸上带着笑。

  通脉弟子们完成了修补任务,聚在第七节点下清点伤亡。数字报上来时,长老闭了下眼。死了十一个人,伤了三十多个。不算少。

  但他还是下令:“把牺牲的人名刻在演武场石碑上。每人家里送三块五色晶石。”

  有人应了一声,跑去准备。

  火势终于小了。

  最后一片赤砂粉熄灭时,空中飘起一股灰烟。风一吹,散成细点落在人们头上肩上。没人去擦。

  有个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站到石碑前。他摸着上面未干的刻痕,念了一个名字。那是他儿子,三天前还在教他怎么绑符袋。

  周围的人安静下来。

  老人没哭,只说了句:“打得好。”然后转身慢慢走回营地。

  这句话像是点着了另一团火。

  刚才还在哭的人猛地抬头,互相看着。有人点头,有人握拳。一个满身血污的战士站起来,大声说:“我们能守住!”

  “能守住!”

  “能守住!!”

  呼声响起来,一遍比一遍高。

  长老举起石斧,人群才渐渐停下。他声音沙哑:“今晚所有人轮班守夜。伤员进屋休息,活的都给我睁着眼!别以为这就完了。”

  命令传下去,队伍立刻动了起来。

  守夜的去领火把,修补结界的拿工具,抬伤员的找担架。就连孩子也被叫回去帮忙煮水。整个聚居地像上了弦,转得飞快。

  我没有阻止他们。

  该做的都做了。我能拦住主将,能破阵法,能锁住时间,但我没法让他们自己站起来。现在他们站起来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远处山林传来一声鸟叫。

  是本地的灰羽雀,平时见人就飞。今天它落在一棵半焦的树上,叫了两声,没走。一个小女孩抬头看它,轻轻哼起歌。

  长老走过来,在我身边站住。

  “你说,他们会再来吗?”他问。

  我没回答。

  他也不需要我回答。

  他知道答案。

  我低头看手心。那里有一道浅痕,是之前抓住妖将时留下的。血已经干了,皮翻着一点。我用指甲刮了下,碎屑掉在地上。

  长老看了一会儿北方,忽然笑了下。“不过这次,”他说,“我们不怕了。”

  他拍了我肩膀一下,转身走了。

  我坐着没动。

  太阳偏西,光照移到了地牢门口。铁链挂在门框上,随风轻轻晃。里面关着的人还没醒,呼吸平稳。

  几个战士轮流来看守。他们不说话,就在外面站着。有一个带了水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进去。

  天快黑时,第一批饭菜送来了。

  不是给人吃的那种。是剁碎的肉块,混着药汁,装在陶碗里。端饭的是个年轻女人,穿粗布衣,头发挽成髻。她把碗放在地牢门前,退后两步。

  “吃吧。”她说,“活着才能受罚。”

  碗没动。

  她也不催,就站在那儿等。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她抬手拨了一下。

  我看着她。

  她不是战士,也不是通脉者。她是教孩子们识字的那个妇人,丈夫死在第一次妖袭里。

  过了很久,里面传来窸窣声。接着是吞咽的动静。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火堆重新燃起。

  这次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赵明。一群人围坐在第七节点下,讲今天的战况。有人说我一挥手就把主将定住,有人说看见火墙自己追着妖兵跑。

  讲得离谱,但他们眼睛亮着。

  我说过的话没人提。

  他们不说“陆辰救了我们”,也不说“多亏他出手”。他们说的是“我们守住了”、“我们把人赶跑了”。

  这就够了。

  夜深了。

  巡林队回来报告,林子里没有埋伏,也没有集结迹象。残余妖兵分散逃窜,有的往北,有的往西,都没有目标方向。

  我站起身,走向地牢。

  门开着,灯点着。关押的妖将在角落躺着,身上盖了件旧袍子。他闭着眼,呼吸均匀。

  守夜的两个战士坐在门口打盹。

  我没进去,只站在门外看了几息。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高台时,月亮升起来了。

  光穿过结界裂口,照在石阶中央。那里有一小片积水,映着月影,微微晃。

  我坐回原位。

  风从北方来,带着一点湿气。

  我的右手忽然动了一下。

  指尖碰到手腕内侧,那里又热了一瞬。时空神镯没有亮,但皮肤底下像有东西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