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河洛交锋4-《大兖》

  滑台大捷后,郑庸命众军打扫战场,让随行的两万步军将辎重运入滑台城内并且驻防之,并将缴获的大批战马也藏于城中。

  郑庸命把杨大眼叫来,郑庸道:“杨将军,今拓跋颓兵败,汝可降否?”大眼道:“自古良臣不事二主,大眼不降!”郑庸道:“杨将军之勇,郑庸早有耳闻。我军与你对战的叫垣闯,也是勇将。你俩大战五六十合不,这是拓跋颓所亲见,而情急之下却依然让你断后,自己却逃之夭夭,这等人汝事之冤否?”大眼哑口无言。郑庸道:“来人,给杨将军松绑,另给其快马!”杨大眼一愣道:“何意?”郑庸道:“人各有志,既然杨将军不想效力于我,那请自便。”大眼没想到郑庸不但不杀自己,还以良马相赠听凭去就,当下心里有些感动,但也只是侧身一揖,无丝毫感谢之语便转身离去。

  众将都气愤不过,准备去拦住他,郑庸道:“诸位且慢。彼各为其主,不必计较。”众将都道:“大眼骁勇,不应放虎归山,若想再擒之,谈何容易?”郑庸道:“吾料其不出三日,必会来我军中投顺。”众将皆是不信,郑庸笑道:“诸君可静待。”然后便率大军沿河谷徐徐向虎牢进逼。

  且说那长孙兰发现对岸兖军没有跟上来,忙派斥候打探,报说兖军已全部回到滑台,拓跋颓全军覆没。长孙兰无奈,此时若再回军魏郡,极易在途中被伏击,只好渡河到虎牢城下驻扎,与城内守军互成掎角,此时虎牢附近的魏军共八万骑,跟兖军相当。

  郑庸西进途中跟茂之商议破敌之策,茂之道:“主公,依某之见,虎牢守军虽众,但受贺拔将军牵制不敢轻动。我大军可先集中兵力剿灭长孙兰,然后再徐图虎牢。只是据探马报长孙兰离虎牢二十里背水下寨,若我大军相逼,其必会又逃回北岸。”郑庸道:“茂之所言极是。虎牢守军有五万之众,我军围攻长孙之时,其极有可能分军前去助战,今我令刘拯率部从豫北前出向北魏边境屯扎,配合贺拔将军威胁虎牢,虎牢守军闻之,更是轻易不敢出战。长孙兰现有精兵三万,我军虽兵力占优,但若强行突击,必会伤亡惨重。我可令徐率领精骑一万,趁机北渡河秘密西进,前去北岸埋伏。届时我大军全速前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击长孙兰,其支持不住,又无救兵,必会渡河北逃,徐率待其半渡而击之,长孙兰可擒矣。”茂之深然之。郑庸命徐率领兵自去埋伏,自率主力依然徐徐而进。

  且说那杨大眼自郑庸大营出来,快马加鞭回到长孙兰军中。那长孙兰见大眼骑马归来,便问道:“兖军凶悍,杨将军是怎么逃出来的?”大眼以实相告。长孙兰道:“大战在即,郑庸竟亲自放了你,还以良马相赠,杨将军,你觉得我信吗?”大眼见长孙兰怀疑自己,大怒道:“长孙兰,你算甚鸟东西,某随拓跋将军与兖军死战,以命相搏,你竟疑我?”长孙兰大怒:“来人,把他绑了。”参军黄琅以目示长孙兰,长孙兰跟其到账后,黄琅道:“将军,此人所言难辨真假,大战之际,若错杀良将,极易动摇军心。可以好言令其投奔虎牢,让拓跋琛自行处置,那时无论真假俱与我等无关。”长孙兰然之。

  回到大帐,长孙兰笑道:“杨将军,不是我等见疑,实是怕我这小庙耽误了将军前程,汝可速去虎牢投奔拓跋琛将军,必获重用。”大眼无奈,只好又奔虎牢而来。到得城下,朝城上喊道:“原滑台守将杨大眼,特来投奔拓跋将军。”守城军士忙报于拓跋琛,左右谏道:“听闻此人前些天已被郑庸生擒,今竟毫发无损前来投效,怕是郑庸令其诈降来我处刺探军情也。”拓跋琛然之,通知守城将领:“其人来路不明,可暗箭将其射杀”。城头得令,命弓弩手在城楼垛口施放暗箭。大眼正骑马在城下焦急等待,突然一箭自城头飞来,正中左肩,大眼负痛险些坠马,忙回头逃走。后面弓手又连放数箭,箭矢皆擦身而过,此时大眼已经跑远,城头上追之不及,只好任其逃去。

  再说郑庸正徐徐进军,忽前军来报,杨大眼负伤来投。众将皆大惊,主公何料事如神也!一会大眼被扶了过来,正待开口,却是大眼一翻,晕了过去。郑庸见其负伤,赶紧命人医治。大眼半日方醒,挣扎着要见郑庸。郑庸过来道:“杨将军的伤势好些了吗?是何人下此毒手?”大眼将经过述说一遍,悲愤道:“我杨大眼为北魏出生入死,不想今日竟被他们暗算。前日您宽宏大量,义释大眼,今日又以德报怨,为某疗伤,是某执迷不悟,辜负将军。今若蒙不弃,大眼今生愿以死相报!”郑庸道:“杨将军言重了,我的将军相助,何往而不胜?汝可先回滑台静养,来日再作计较。”便令人将大眼送去滑台养伤。

  送走杨大眼,郑庸掐指一算,今日也该有消息了。果不其然,午后两处探马皆来回报,说刘拯将军已前出豫北。郑庸心道,既然我方探马已回,拓跋琛肯定也已经收到消息了。便传下军令,全军急袭长孙兰。兖军得令后如猛虎下山,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奔长孙兰大营。

  且说长孙兰自在虎牢东背水扎营后,得知虎牢东南已有贺拔石三万人在驻扎,自思若郑庸来攻,虎牢拓跋琛未必能出关来援,便令军士在水上搭起浮桥,准备一旦战事不利,便撤回河北。又派斥候日夜探听兖军消息,都回报说兖军行动缓慢,每日仅行二十里。长孙兰以为兖军经滑台一战后士卒疲困,遂也不以为意。

  这日阵前忽报,兖军大队已距此不到十里。长孙兰大惊,兖军何来之甚速?忙命迎战,说话间兖军已如山而至。只见徐率、垣闯、张业兵分三路,率领兖军浩浩荡荡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