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河洛交锋3-《大兖》

  郑庸得知徐率已切断拓跋颓归路,便令大军居高临下猛攻山谷内的奚丁,务求全歼。这是兖军对鲜卑人的第一次战斗,必须打出军威震慑魏军。

  那奚丁刚开始还很诧异,为什么自己已陷入绝地,但却不见兖军进攻,只是死死守住出口和险要,现在他明白了,郑庸是为了诱拓跋颓来救。

  进攻开始了。只见山上的兖军先是万箭齐发,魏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已是死伤惨重,接着兖军开始四面冲锋。魏军虽已是陷入绝地,但也没有像南齐军队那样立即成建制投降,大部还在抵抗。郑庸命各军奋勇向前,速战速决,魏军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强悍的对手,跟原来对战过的南军完全不同。兖军皆大呼而前,激战良久后,方将山谷内的魏军全部肃清,奚丁也被赵大岳斩杀,俘虏只有两千余人。

  肃清奚丁一军后,郑庸开始指挥命全军合围拓跋颓。此时徐率和垣闯正跟拓跋颓的两万人缠斗在一起,拓跋颓指挥魏军左冲右突,想甩掉兖军回城,但是被兖军死死缠住,根本脱不了身。此时拓跋颓见兖军满山遍野而来,知道奚丁定已覆灭,忙趁兖军还没形成最终合围,令杨大眼率五千人死战拖住兖军,自己率主力不顾一切沿河向西逃窜,郑庸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魏军。

  垣闯被那杨大眼截住厮杀,而徐率则带一万人赶上了拓跋颓,双方在河岸展开激战。魏军为了逃命,疯狂的向徐率扑来,徐率部为拖住拓跋颓,也与魏军死战,半步不退。河边尸体横七竖八,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乱窜。

  垣闯又与大眼大战三十余合,两人都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再战,而此时负责断后的魏军已被殄灭殆尽,大眼也力尽被擒,他已经累的连自刎的力气都没了。

  而徐率还在跟魏军在河边血战,郑庸命大军将拓跋颓三面围住,拓跋颓见突围无望,便就地背水组织防御,等待援兵。

  虎牢守将拓跋琛得知兖军突袭滑台后,也想出兵援救,但是城下有贺拔石部三万人虎视眈眈,拓跋琛怕虎牢有失,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却说魏郡守将长孙兰接到拓跋颓军报后,忙率本部三万人沿太行径来救。等到达滑台时,拓跋颓已被围在河岸。长孙兰在河北,拓跋颓在河南。长孙兰命速搭浮桥准备接应,但是对岸兖军箭如雨下,连续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两军隔河相望但却无计可施。情急之下,长孙兰心生一计,何不率部沿河西进,兖军怕我渡河杀来,必会在对岸相随监视,拓跋颓部的压力自然就减轻了,若兖军不来,则可在上游搭设浮桥趁机渡河,纵不能救拓跋颓出来,至少也能趁乱占领滑台城。

  郑庸见长孙兰率军沿河西去,便令张业率一万人在南岸随行,沿河阻击长孙兰。张业领兵去后,郑庸下令全军发起猛攻,彻底歼灭拓跋颓部。

  拓跋颓见兖军攻势凶猛,下令全军死守。而魏军此时也看到对岸长孙兰的援军已至,便也抖擞精神与兖军死战。虽然拓跋颓只剩不到两万人,但是此地一面靠河,加上魏军缩成一团,兖军的兵力不能完全展开,一时竟也不能剿灭。

  郑庸见魏军顽固,而兵力又受地形所限不能展开,便改变战术,对拓跋颓一军围而不攻,魏军出城时并未带多少粮草,最多三日,就会不攻自破,兖军死死为主拓跋颓。郑庸又心生一计,让徐率领兵一万前去替换张业,给魏军造成已击破长孙兰之假象,到时魏军必会军心涣散。

  长孙兰在上游,几次渡河企图都被张业粉碎,今又见兖军援兵大至,更是无计可施。长孙兰思虑良久,决定继续西进,吸引对岸兖军同行。同时派斥候自上游飞马报于虎牢拓跋琛,请其出兵夹击对岸兖军。张业和徐率见长孙兰又在对岸率军西去,正待出发,忽斥候来传郑庸军令,命张业率本部迅速撤回,并佯装在上游取得大捷。

  徐率则领军继续在对岸随行三十里,然后也疾驰返回。张业率大队骑兵自西边呼啸而至,军士皆高喊:“大捷”“长孙兰败逃”。拓跋颓听到后,虽还是狐疑,但是魏军士卒听到信以为真,都成了霜打的茄子,个个垂头丧气。拓跋颓见军心逐渐瓦解,大喊道:“此乃兖军诡计,只要我等坚守此地,援军必至。”但魏军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郑庸抓住机会,进行最后的冲锋。这次兖军势如破竹,直接突入阵中,魏军再也抵挡不住,大部放下武器投降,少数负隅顽抗的也被迅速剿灭。

  拓跋颓见魏军兵败如山倒,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身为宗室,如果被俘将是奇耻大辱。此时兖军已经逼上来把他围在垓心,拓跋颓仰天长叹,心一横,引刀自刎。郑庸见拓跋颓自杀,怜其刚烈,下令军士将其厚葬。

  滑台之战是兖军自建军以来跟魏军的首次交锋。长期以来,南军基本被北魏打怕了,经常是仗还没打,气势上已先自输了,如果战事稍有不顺,更是会全军溃逃。此战,兖军全歼滑台守军三万人,扭转了这种心理上的自卑,让汉人重新建立起了信心,而从这个层面上讲,这场战斗的意义已经超出了胜利本身,它更是一场心理上的大胜。

  此时徐率也回来了,见拓跋颓部已被荡平,大喜。问郑庸道:“主公,为何不令属下继续监视长孙兰,若让其在上游渡河,联合虎牢的驻军,人数已达八万人,我军再取虎牢将是困难异常。”郑庸道:“那长孙兰之意图是吸引我军西进,然后配合虎牢驻军夹击我军,虽已有贺拔将军的三万人在彼处驻扎,但是虎牢守军有五万之众,若其分军击我,那时不但无法阻止长孙兰渡河,我军亦将危矣。且若长孙兰不渡河反回军东向,我军虽克滑台,再攻虎牢时始终有此后顾之忧,不能专心西进矣。故不如权且放其渡河,我军背靠滑台,徐徐进取方为上策。”徐率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