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周前守吴兴 张业夜渡江-《大兖》

  却说那高品和顾思极度自大,以为这万余梁兵一至,兖军便会一触即溃。这两人都乃书生带兵,只知纸上谈兵,其实毫无作战经验,特别是对兖军的作战经验。之前虽然他们也在会稽等地与海盗作战,但海盗与兖军焉有可比性?海盗的战斗力如何暂且不论,每次作战都是有利可图便蜂拥而上,争抢财物和女人,而猝临大敌时便作鸟兽散。两人把这些伎俩用在兖军身上,焉能不败?

  只见梁兵一拥而上,朝周前阵地扑来。梁兵虽然人多,但至少有万人是新招募的平民,战力低下。双方在阵前厮杀半晌,梁兵弃尸遍地,余部回头便跑。高品和顾思在阵后见士卒皆抱头后撤,大怒。那顾思不愧为是读过基本圣贤书的,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性情却极为刚烈,只见他令身边亲兵接连砍杀数名溃逃的梁兵,督促士卒回身复战。那时士卒还真被顾思的淫威震住了,又纷纷回头冲向兖军。就在此时,只听左右各一声炮响,两翼突然杀出大队精锐兖兵。这次不光梁军吓得手足无措,就连高品和顾思两个书生也傻眼了,望着兖军茫然不知所措。只见两翼的兖军一左一右向梁军侧后包抄,而正面阵地的周前也趁机杀出,梁军大溃。而高品和顾思回过神来以后,文人的骨气又重新占领了高地,声嘶力竭的命令士卒顶住,但那些老兵还能稍微抵抗一下,新兵则直接吓得双腿战栗,抱头鼠窜。而在这些新兵的影响下,剩余的老兵也失去斗志,纷纷跪地投降。此战,周前已五千人全歼梁兵一万四千人,其中战死的只有两三千人,其余皆降于兖军,而高品和顾思宁死不降,也死于乱军之中。战后,周前下令将这些士兵遣散,本地平民全部释放回家,这些人毫无战力,留着只会影响士气。

  崔景在得知周前已击溃高品和顾思等,大喜,此时,吴郡、吴兴、钱塘、宣城等大片地区皆被兖军占领,而西部便是太湖,登陆的兖军此时已无后顾之忧,此时稍微近一点的梁军只剩驻扎会稽的两万人,又考虑到会稽驻军有可能跨浙江,也就是钱塘江,而截击周前,崔景便索性令周前进驻吴兴,扼会稽守军北上驰援之要道。而数日之后,第二批水军三万人便在副将刘申的率领下抵达,崔景令刘申率部直抵吴县。刘申抵达后,崔景部加上降兵已有七万之众,此时在建康周边兖军已聚集了三十七万人,兵力已处于绝对优势。而在王頔固守京口、赵曦和谭化据守丹阳、王僧辩举十万人沿江据守的情势之下,东部战场暂时告一段落。

  而在东部大战的同时,其余沿江各路大军也相继进入恶战之中。张业的十万人在晋熙是与李磐部同时渡江的。晋熙地理位置特殊,东可驰援李磐,西可威逼寻阳。寻阳守将陈霸先有兵十万人,同样负有机动之责,萧衍给他的任务是视战情自作去就,若晋熙张业与李磐部夹击宣城,则可东进驰援,同时若张业部按兵不动而竟陵邓越南下夏口,则可相机派部分兵力与羊侃合击之。但令陈霸先没有想到的是张业竟和李磐同时渡江南下。

  之前陈霸先为以防万一,派副将韩几率两万余人在晋熙对岸的工事驻扎,而主力留守寻阳。陈霸先的意图是,若张业主力发起渡江,韩几的两万余人凭借坚固工事能轻松坚持到主力到来。张业在北岸见韩几防守严密,便与副将穆盈商议进军之策,穆盈道:“据合肥军报,皇上已令李磐部明夜择机渡江,明日薄暮,我军可秘密东进,避开南岸堡垒,与李将军同时渡江。”张业道:“可也,皇上令我等务必将陈霸先阻击在宣城以西,而霸先尚未摸清我军虚实,与李磐将军同时渡江,定能令霸先措手不及也。”

  次日傍晚,张业遂下令全军于夜间秘密向东疾驰百余里,甩开对岸守军出其不意渡过长江。天亮后韩几得斥候报,说北岸张业部已于昨夜拔营东去。韩几大惊,忙下令全军迅速东进,但刚刚追出不到五十里,探马便来报,说张业部在距此地五十里处正在渡江,目前已渡过数万兵马。韩几听后,一怒之下扬起马鞭一连猛抽探马数下,道:“吾令汝等严密探查兖军动向,昨夜张业十余万人东进,汝等竟一无所知,殊为可恨。”说罢,令左右将数名斥候当场砍杀。但迁怒于斥候也改变不了兖军已经渡江的事实,韩几部仅两万人,不敢前往东翼阻击,无奈之下,只得率部退回原工事内坚守,同时快马报于寻阳陈霸先。

  张业部出其不意过江后,立即率部向韩几驻地方向进发。半路斥候来报,说韩几闻我大军东去,率本部两万人来追,不知为何,半路却又折返,现已回收江防工事。张业道:“此必是韩几闻我大军已成功渡江,自知不敌,只得先行回防,固守待援。”穆盈道:“将军,机不可失,可趁其刚刚回防军心未稳突击之,若待陈霸先率主力来援,战机即逝矣。”张业从之,遂率大军火速向韩几处进发。

  三十里路程,骑兵转眼即至。张业令穆盈率三万人迂回至敌后,裨将罗翰率三万人在南翼,自率四万人自东翼,约定一个时辰后同时发起猛攻。韩几在江防工事内见兖军如山而至,瞬间便把工事围得铁桶相似。但自己仅有两万兵力,又不敢出战,只得下令军中死守待援。

  一个时辰后,张业各军皆已抵达预定位置,总攻开始。梁军的工事虽然坚固,但毕竟不是城墙,只是用土坯和石块夹杂建成,且原来主要是为了防备江面上的兖军,箭楼等全都临江而建,而现在兖军却是自侧后进攻,原来的防御工事大半皆发挥不出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