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凤率部自城北鼓噪而回,大呼兖军已渡江。此时兖军将吴县围的水泄不通,内外断绝,城内之人无从知晓消息真伪,皆大惶怖。吴堃闻军心骚动,愁眉不展。此时莫说城内军民,就连他也有几分相信此消息了。因为兖军在北岸有二十万雄兵,而朝廷仅有十万人,力量对比悬殊。但吴堃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在没有确切消息之下便出城投降。吴堃思虑再三后,决定深夜派人槌城而出,秘密前往京口探查消息。当夜,梁军斥候化妆成平民分批下城,然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一早,只见张凤在城北将企图混出包围圈的梁兵全部压在阵前,厉声大喝道:“鼠辈尚自狐疑,今看此等何人?”吴堃见夜间槌城而下的斥候全部被俘,大惊失色。但仍抱有幻想,拒不投降。崔景见吴堃顽固,下令全军再次向吴县发起猛攻,这次情势已大不相同。因为张凤返回后,攻城兵力更加雄厚,而守城军士则是军心离散,斗志全无。此消彼长之下,在战场上立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先是张凤在城北率先登城,在城头激战后,城北守军或死或逃。兖军趁势通过马道冲入城内,打开北门,大军一拥而入。紧接着其他各方向梁兵先后溃逃,兖军自各门攻入城内。吴堃见大势已去,自刎于后堂。兖军入城后,崔景命军士四面守定,等待后续军士抵达后再行进取。
而在吴县攻城战正在激烈进行之时,吴兴守将高品却进行了一次主动出击。原来在兖军登陆成功后,主力直接扑向吴县。高品在吴兴闻兖军已北上吴县,便派出斥候探查,不久回报说在海边尚有五千兖军把守登陆点。高品手下仅三千人马,原不敢妄动,但兖军在吴县登陆的消息也早已传到钱塘守将顾思耳中。这顾思思想保守,尽管大兖乃汉人政权,但高品、顾思等南朝士大夫长期以来一直以蛮夷视之。
其实顾思的这种思想在南梁比比皆是。自东晋衣冠南渡以来,无论是东晋还是宋、齐梁、皆自视为天朝正统,对北朝皆以蛮夷看待。但这种思想在大兖崛起之前尚有道理可循,毕竟无论是前秦还是北魏以及后来的齐周,虽然皆有不同程度的汉化,而且在制度上也多效仿魏晋,同时也重视汉人官员的任用,但归根结底是胡人创立的,前秦苻氏乃是氐族人,北魏拓跋氏是鲜卑人,尽管他们都曾统一过北方,但在南朝士大夫眼中,他们始终是异类。但是大兖崛起后,他们再持这种想法便是失之偏执了,毕竟大兖是名副其实的汉人政权,这些年来由弱到强,建立起强大的国家机器,横扫北方。不能因为南朝承袭自魏晋,便自认为是正统,天道无常,唯有德者居之。但这些南朝士大夫虽然认同大兖是汉人政权,但却对大兖多年来举行的一系列政治和经济改革嗤之以鼻,认为是异端邪说,他们大多是特权阶层,甚至是被特权统治愚弄蛊惑的平民,害怕失去自己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认为大兖的制度标新立异,违背祖制,纲常泯灭,国将不国。如果从这个层面来讲,大兖的崛起倒多少有点革命的意思了,革特权阶层之命,将人才选拔的基本面下移至普世之平民。而这,恰恰正是郑庸决意一统四海之根本原因。相反,如果南朝制度领先于大兖,大兖的一统便显得毫无意义,而深谙历史的郑庸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只有大兖代表了先进的发展方向。
闲话休伦,却说顾思在吴兴闻兖军大举南下,且已在吴县登陆,大怒,无奈手下仅有千余人,便下令在钱塘募兵,而在南朝多年来对大兖的反动宣传以及严格禁锢之下,南朝百姓根本不知大兖在北方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闻太守募兵抗拒北方蛮夷,皆纷纷应募,仅仅旬日之间,便召集了万余人,顾思令副将边恒训练之。顾思闻兖军登陆后,主力已前往攻打吴县,而登陆点留有五千人镇守,便聚众将道:“逆虏悍然来犯,本将料其无能为也,吾等食国家俸禄,不为君王分忧,将以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今闻逆虏已北向吴县,而海滨仅有五千人留守,吾欲率众急击之,以断其归路。然后直抵吴县,扫除凶顽,匡我社稷。”参军马乂道:“愚闻郑逆奸悖,兖人凶悍,此其所以横扫北境也。我军虽有万余,但草创不过数日,臣恐非兖人之敌手也,今只可婴城固守,绝不可出战。”顾思听后大怒,道:“竖子竟敢乱吾军心!”喝令左右推出斩之,边恒等苦劝方止,令将马乂押入大牢,待击破兖军后再行论处。马乂大呼道:“乂死不足惜,只恐我万余将士,皆葬送于敌手矣。”顾思愈怒,发誓得胜而回后,必将其在阵前斩首示众。至此,众将皆不敢再言坚守之事。
三日后,顾思亲率所部会同吴兴守将高品向周前处进发。自崔景率大军去后,周前便在海边修筑工事,以防梁军偷袭。这日,周前刚刚巡营归来,只见探马来报,说吴兴高品、钱塘顾思招兵买马,今举万余人来袭。周前虽知顾思手下皆是乌合之众,但也不敢轻敌,毕竟一旦阵地有失,后续兖军将无从登陆。这周前也是兖军宿将,之前一直效力于邓越,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因其出于渔民之家,深谙水性,故特将其调往水军。周前命三千人在阵地正面防御,而令两员裨将各率千人埋伏于两翼。
高品、顾思倚仗人多,耀武扬威,抵达战场后,边恒道:“兖军仅有五千人,我可分三千人迂回至其侧后,同时发起猛攻,兖军必溃。”顾思道:“兖军深入我腹地,本就胆怯,今见我大军奄至,其皆蹈海而死矣。”高品亦然之,遂不听边恒之言,下令众军直接朝周前扑了过来。
次日一早,只见张凤在城北将企图混出包围圈的梁兵全部压在阵前,厉声大喝道:“鼠辈尚自狐疑,今看此等何人?”吴堃见夜间槌城而下的斥候全部被俘,大惊失色。但仍抱有幻想,拒不投降。崔景见吴堃顽固,下令全军再次向吴县发起猛攻,这次情势已大不相同。因为张凤返回后,攻城兵力更加雄厚,而守城军士则是军心离散,斗志全无。此消彼长之下,在战场上立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先是张凤在城北率先登城,在城头激战后,城北守军或死或逃。兖军趁势通过马道冲入城内,打开北门,大军一拥而入。紧接着其他各方向梁兵先后溃逃,兖军自各门攻入城内。吴堃见大势已去,自刎于后堂。兖军入城后,崔景命军士四面守定,等待后续军士抵达后再行进取。
而在吴县攻城战正在激烈进行之时,吴兴守将高品却进行了一次主动出击。原来在兖军登陆成功后,主力直接扑向吴县。高品在吴兴闻兖军已北上吴县,便派出斥候探查,不久回报说在海边尚有五千兖军把守登陆点。高品手下仅三千人马,原不敢妄动,但兖军在吴县登陆的消息也早已传到钱塘守将顾思耳中。这顾思思想保守,尽管大兖乃汉人政权,但高品、顾思等南朝士大夫长期以来一直以蛮夷视之。
其实顾思的这种思想在南梁比比皆是。自东晋衣冠南渡以来,无论是东晋还是宋、齐梁、皆自视为天朝正统,对北朝皆以蛮夷看待。但这种思想在大兖崛起之前尚有道理可循,毕竟无论是前秦还是北魏以及后来的齐周,虽然皆有不同程度的汉化,而且在制度上也多效仿魏晋,同时也重视汉人官员的任用,但归根结底是胡人创立的,前秦苻氏乃是氐族人,北魏拓跋氏是鲜卑人,尽管他们都曾统一过北方,但在南朝士大夫眼中,他们始终是异类。但是大兖崛起后,他们再持这种想法便是失之偏执了,毕竟大兖是名副其实的汉人政权,这些年来由弱到强,建立起强大的国家机器,横扫北方。不能因为南朝承袭自魏晋,便自认为是正统,天道无常,唯有德者居之。但这些南朝士大夫虽然认同大兖是汉人政权,但却对大兖多年来举行的一系列政治和经济改革嗤之以鼻,认为是异端邪说,他们大多是特权阶层,甚至是被特权统治愚弄蛊惑的平民,害怕失去自己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认为大兖的制度标新立异,违背祖制,纲常泯灭,国将不国。如果从这个层面来讲,大兖的崛起倒多少有点革命的意思了,革特权阶层之命,将人才选拔的基本面下移至普世之平民。而这,恰恰正是郑庸决意一统四海之根本原因。相反,如果南朝制度领先于大兖,大兖的一统便显得毫无意义,而深谙历史的郑庸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只有大兖代表了先进的发展方向。
闲话休伦,却说顾思在吴兴闻兖军大举南下,且已在吴县登陆,大怒,无奈手下仅有千余人,便下令在钱塘募兵,而在南朝多年来对大兖的反动宣传以及严格禁锢之下,南朝百姓根本不知大兖在北方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闻太守募兵抗拒北方蛮夷,皆纷纷应募,仅仅旬日之间,便召集了万余人,顾思令副将边恒训练之。顾思闻兖军登陆后,主力已前往攻打吴县,而登陆点留有五千人镇守,便聚众将道:“逆虏悍然来犯,本将料其无能为也,吾等食国家俸禄,不为君王分忧,将以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今闻逆虏已北向吴县,而海滨仅有五千人留守,吾欲率众急击之,以断其归路。然后直抵吴县,扫除凶顽,匡我社稷。”参军马乂道:“愚闻郑逆奸悖,兖人凶悍,此其所以横扫北境也。我军虽有万余,但草创不过数日,臣恐非兖人之敌手也,今只可婴城固守,绝不可出战。”顾思听后大怒,道:“竖子竟敢乱吾军心!”喝令左右推出斩之,边恒等苦劝方止,令将马乂押入大牢,待击破兖军后再行论处。马乂大呼道:“乂死不足惜,只恐我万余将士,皆葬送于敌手矣。”顾思愈怒,发誓得胜而回后,必将其在阵前斩首示众。至此,众将皆不敢再言坚守之事。
三日后,顾思亲率所部会同吴兴守将高品向周前处进发。自崔景率大军去后,周前便在海边修筑工事,以防梁军偷袭。这日,周前刚刚巡营归来,只见探马来报,说吴兴高品、钱塘顾思招兵买马,今举万余人来袭。周前虽知顾思手下皆是乌合之众,但也不敢轻敌,毕竟一旦阵地有失,后续兖军将无从登陆。这周前也是兖军宿将,之前一直效力于邓越,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因其出于渔民之家,深谙水性,故特将其调往水军。周前命三千人在阵地正面防御,而令两员裨将各率千人埋伏于两翼。
高品、顾思倚仗人多,耀武扬威,抵达战场后,边恒道:“兖军仅有五千人,我可分三千人迂回至其侧后,同时发起猛攻,兖军必溃。”顾思道:“兖军深入我腹地,本就胆怯,今见我大军奄至,其皆蹈海而死矣。”高品亦然之,遂不听边恒之言,下令众军直接朝周前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