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兖起战火5-《大兖》

  却说郑庸带着五千骑兵终于赶到,沿官道浩浩荡荡杀奔坞壁而来。远远看到魏军正在攻城,更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而至。

  魏军眼看就要攻破坞壁,不想援军却在此时赶到,士气大挫,全军向北逃窜。兖兵因为长途跋涉,体力也是到了极限,不敢恋战,掩杀一阵后便撤军回了坞壁。

  回营后郑庸问伤亡情况。陈武报说张彪阵亡,刘黑七重伤,留守的一千兖兵伤亡惨重,仅剩三百余人,且个个带伤。郑庸神情凝重,问刘黑七伤势重不重?陈武道:“刘校尉左肩中箭,胸口也挨了一刀,现在箭头已经拔出,刀伤不是很深,医师说应无大碍。”郑庸马上带众人去后面看望刘黑七,看到他躺在床上,浑身是血,郑庸道:“刘校尉,你好些了吗?”刘黑七道:“坞副,我刘黑七对不起你……你的重托,坞壁险些失守,留守的弟兄也……也几乎全部战死,我刘黑七有罪呀。”说完后泪如泉涌,郑庸眼眶也湿润了,说道:“此皆是我调度不周所致,刘校尉莫要自责,此时安心养伤最为重要。”出来后,又到各营挨个慰问伤兵。

  却说慕容白曜败退回营,无计可施。次日,那斛律也金也绕道逃回大营,一万人马只带回一千余人,向慕容白曜领罪。慕容白曜大怒:“喝令拖出斩之!”旁边闪出郦范道:“大战之时不宜斩将,大将军可令斛律将军戴罪立功。”白曜这才将其免死。遂召集众将商议。郦范道:“大将军,此处坞壁防守严密,易守难攻,再加之郑庸善于用兵,深得众心,短时间内仓促难下。我军现如今已折损万余人,不宜再与其继续僵持。历城县被围许久,城内思变。今我可率主力前往,会合围城兵士合力攻城,历城必克。到那时再图进取。”慕容白曜道:“若郑庸趁我退军偷袭我侧后,该当如何?”郦范道:“可留伏兵于必经之路,若郑庸蹑我之后,则正中埋伏矣。”慕容白曜从之。派斛律也金领兵于后埋伏,戴罪立功。

  且说坞壁之内,大战过后,也是人疲马乏,千疮百孔。郑庸除派斥候严密监视魏军动向外,每日只是修缮城墙,安抚士卒,暂无其他动作。这几次大战俘虏的魏兵,刚开始军心并不稳定,一直想择机逃走,但发现郑庸对他们善待有加,吃穿用度和兖兵一视同仁,再加上陈武对他们善加安抚,现在也都安心效力坞壁。

  这日郑庸正在巡查,忽报兖州长史王茂之来到黑虎山,郑庸忙去迎接。坐定后,原来茂之此来是宣读朝廷旨意,拜郑庸为振武将军、济北太守,郑庸接表谢过,王茂之曰:“恭喜郑太守,申刺史让下官代致慰问之意。大敌当前,还请多自珍重。”郑庸道:“多谢申刺史和王大人好意。”茂之宣旨后自回兖州不提。

  忽斥候来报,魏军全营拔寨北去。郑庸心道:此必是魏军见坞壁难克,回军攻打历城去了。但他却没准备去增援历城。因为白曜此去极可能会在咽喉要道设伏,若兖兵蹑后追击,必中埋伏。况且经过几次大战,士卒疲惫,现在兖兵最需要的是休整。在真实的历史中,崔道固是投降了的,若道固投降,自己增援不成不说,坞壁也有可能被慕容白曜趁机攻克破,那时大事去矣,遂决定先按兵不动,养精蓄锐,若崔道固坚守不降,可设计先除伏兵,然后再进军。

  慕容白曜抵达历城后,开阵势准备攻城,但还未开始进攻,崔道固就开门投降,大喜。

  原来冀州刺史崔道固在历城持首鼠两端之心,一面守城,一面打听周围动静。刚开始听说坞壁大胜,随后探查到无盐不保,今又接报说慕容白曜亲率大军会攻历城,立时大惊失色。原来郦范让人一路散播谣言,说魏军无盐大捷,申纂束手,今率精锐大军回攻历城。崔道固见青州早就被围困,兖州今又落败,历城已成孤城,三十六计,保命为上,遂自缚双手,开门投降。白曜亲解其缚,纳为座上宾。前些天连日苦战,魏军进城之后也开始休整。

  休整一段时日后,慕容白曜聚众将议事。今历城已降,可黑虎山郑庸尚在,无盐申纂尚存,如何擒获郑庸、打破兖州,诸位可有良谋?又是那郦范道:“黑虎山扼南北咽喉,不先取之,则兖州难平。今历城已降,大将军可率兵沿官道南下,与斛律将军合兵从北面攻击,另派一将取道谷城,绕过群山,从南面直达坞壁,南北合围,黑虎山焉有不克之理?”贺拔石道:“此计虽妙,但若无盐申纂率军攻击我谷城之众,该当如何?”郦范道:“此郦某也已想过,那申纂仅只数千兵马,且不善用兵,南面一军只需派少量兵力监视,申纂必不敢妄动。”诸将皆从郦范之计。慕容白曜道:“那就依此计而行,今番众位用力向前,生擒郑庸那厮,斩于阵前,方泄我心头之恨。”当下议定。次日一早,命贺拔石领兵一万五千,从谷城绕道包抄黑虎山。慕容白曜带大军沿官道南下。

  郑庸在黑虎山,探听到崔道固已经降魏,自忖道:崔道固那厮还是投降了。围攻历城的那一万魏军也可腾出手来,放心南下了,两股魏军又有三万余众。而兖兵加上俘虏,也仅仅才五千余人,若离开坞壁主动出击,更无胜算,且先看慕容白曜下一步动作再行定夺吧。

  却说慕容白曜一军沿官道南进,途中与斛律也金合兵一处再临黑虎山。慕容白曜为了给迂回包抄的贺拔石部争取时间,刚刚抵达黑虎山便立即让大军向前进逼,在坞壁弓箭射程外排开阵势。郑庸得知魏军复来,亦不敢怠慢,紧密组织防守。但慕容白曜并没有组织强攻,他在等贺拔石迂回到位,然后一起夹攻,就这样一直僵持了七八日。郑庸虽也料到魏军很可能会派军从南面夹击自己,但是这次却不能再冒险分兵了,那样真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

  再说贺拔石一军一万五千人,到达谷城后也是兵分两路,命裨将赵叶子率领五千人隐蔽埋伏,监视无盐,自率主力一万人,星夜兼程,于两天后抵达黑虎山。慕容白曜见贺拔石已到,合围之势已成,大喜,下令全军来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