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离别与密信-《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暮色如血,荒野上的风卷起沙尘,扑打在蒙面人手中的刀锋上,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萧执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指尖摩挲着匕首的吞口,语气平静得可怕:“郑东家这是打算,府衙里走不通,就用江湖手段了?”

  为首管事冷笑:“萧猎户,我劝你别逞英雄。你身手再好,能以一敌八?今日我们只要沈姑娘一句话,你若不插手,还能留条命回山里打你的猎。”

  “哦?”萧执眉梢微挑,“若我非要插手呢?”

  “那就——”

  话未说完,萧执动了。

  不是向前,而是侧身一踏,整个人如鬼魅般横移三步,手中匕首划出一道冷光。最左侧那个持棍的蒙面人甚至没看清动作,手腕便是一凉,木棍“哐当”落地,鲜血顺着指尖滴下。

  “第一个。”萧执的声音在风里飘散。

  其余七人脸色大变,齐齐扑上。刀光棍影中,萧执的身形却如游鱼般滑溜,每一次侧身、每一次踏步都精准避开攻击,匕首每一次挥出,必有一人兵器脱手或手腕受伤。

  他没用杀招,只伤不杀。但那种游刃有余的压制,比杀人更让人胆寒。

  沈清辞站在马车旁,手中已悄然握住一个油纸包——那是她随身携带的防身药粉,以胡椒、芥末、石灰混合而成,虽不致命,却足够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力。

  但她没急着出手,只是静静看着。

  看萧执如何在一个呼吸间卸了第二人的刀,又如何借力打力,让第三人手中的棍子砸在了第四人肩上。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了最该用的地方。

  这不是猎户的身手。猎户面对野兽,讲究一击致命,不会有这样精妙的人体关节拿捏和群战步法。

  “第五个。”萧执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没怎么喘气。

  为首管事额头冒汗,他猛地后撤,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还有后手?”萧执挑眉。

  荒野四周的土坡后,又冒出十几个身影,这次手中拿的,赫然是军中制式的短弩!

  弩箭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淬了毒。

  沈清辞心头一紧。萧执再厉害,也难躲过十几把弩箭的齐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支黑甲骑兵如利刃般切入荒野,为首之人高举一面玄色旗帜,旗上绣着一只振翅的苍鹰。马蹄踏起滚滚烟尘,瞬间便将那些持弩者围在中间。

  “苍鹰卫办事,放下兵器!”为首的骑士声音如铁。

  蒙面人们僵在原地,为首管事脸色惨白如纸:“苍、苍鹰卫……怎么会……”

  苍鹰卫,摄政王亲卫,只听从一人号令。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偏僻县城外的荒野?

  萧执收匕回鞘,走到沈清辞身边,低声说了句“别怕”,然后转向那支骑兵:“来得倒是及时。”

  为首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请公子责罚。”他改了口,没叫出那个称呼。

  “起来吧。”萧执淡淡道,看向那些僵立的蒙面人,“这些人,交给你了。”

  “是!”

  黑甲骑兵动作迅捷,片刻间便将所有人捆缚拿下,连带着那些淬毒弩箭也一并收缴。为首管事被押过时,死死盯着萧执,嘴唇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萧执没答,只挥了挥手。

  待荒野重新恢复寂静,只剩马蹄声渐远,沈清辞才轻声开口:“苍鹰卫……摄政王的人。”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萧执转过身,暮色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是。”

  “你是摄政王的人,还是……”沈清辞顿了顿,“你就是摄政王?”

  四野无声,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

  良久,萧执缓缓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雕成苍鹰衔令的样式,通体墨黑,唯有鹰眼处嵌着一点暗红——那是只有皇室嫡系才可用的血玉。

  “我本名萧执,先帝第七子,当今圣上的皇叔。”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三年前先帝驾崩,朝局动荡,我受命摄政,肃清朝堂。两个月前,遭政敌暗算,中毒重伤,流落至此。”

  沈清辞静静听着,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其实她早有猜测——从他那身不凡的气度,从他对朝政时局的见解,从陈知府见到令牌时骤变的态度。

  她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显赫的身份。

  “现在毒清了,伤好了,该回去了?”她问。

  “京城来信,局势有变,必须即刻返京。”萧执看着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清辞,我本想处理完一切再告诉你,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沈清辞接过话,唇角甚至带了点笑意,“其实这样也好,省得我猜来猜去。”

  她这般平静,反倒让萧执一时无言。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沈清辞走到马车边,拍了拍车辕,“你救过我,帮过我,从没害过我。至于身份——你是猎户也好,是摄政王也罢,我认识的,始终是那个会在山洞里给我留食物、会在集市上替我挡地痞、会在寿宴上为我查证据的萧执。”

  她转头看他,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惊人:“身份是别人给的,人却是自己活出来的。我觉得,我没看错人。”

  萧执胸口一热,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后只化作一声低叹:“沈清辞,你真是……”

  “真是胆大包天?”沈清辞轻笑,“或许吧。不过萧执,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你是摄政王,我是药膳铺子的东家,咱们日后若还有交集,得是平等的合作,不是施舍,也不是依附。”

  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冒犯。但萧执听懂了,听懂了她话里的傲骨和清醒。

  “自然。”他郑重道,“我从未将你视为可施舍依附之人。你的本事,你的心性,值得任何人平等相待。”

  他从怀中取出另一枚玉佩,与那苍鹰令不同,这枚是羊脂白玉,雕成灵芝如意纹,温润剔透。

  “这枚玉佩,你收着。”他将玉佩放入沈清辞手中,“见此玉如见我。若遇难处,可持此玉到任何一处有‘济世堂’招牌的药铺,他们会全力助你。若想进京……也可凭此玉入摄政王府,无人敢拦。”

  沈清辞握紧玉佩,玉质温凉,还带着他的体温。

  “我会去京城的。”她说,“但不是去找你庇护,是去开我的沈记分号,去做更大的药膳生意。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请摄政王殿下,替我撑撑场面?”

  她说得轻松,眼中却有灼灼的光。

  萧执笑了,这是沈清辞第一次见他这样毫无负担的笑,如云开月明。

  “好,我等你来。”他顿了顿,“济安堂那边,我会处理干净。郑东家背后的人,我也会一并揪出。你安心做你的事,不会再有人敢用这般手段对付你。”

  “多谢。”沈清辞没推辞,这是她应得的保障。

  “还有一事,”萧执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这是我查到的,关于你父母的一些线索。”

  沈清辞一怔。

  原主的父母,在她年幼时便因病去世,只留下几亩薄田和这具身体。但听萧执的语气……

  “他们可能不是普通的农户。”萧执将信递给她,“你父亲沈青山,识字懂医,你母亲林氏,会一手极好的绣工,且绣样中常出现一些罕见的草药纹样。我查到,十五年前,曾有一对夫妻带着幼女路过此地,女子重病,男子求医,而后便在此落脚……时间对得上。”

  沈清辞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逃难来的?或者,隐藏了身份?”

  “只是猜测。”萧执道,“信中有我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你可以看看。若你想查,进京后我可帮你继续追查。”

  “好。”沈清辞将信收好,“我会看的。”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星子一颗颗亮起。

  远处,黑甲骑士们已整装待发,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萧执翻身上马,勒住缰绳,最后看了沈清辞一眼:“保重。”

  “你也保重。”沈清辞站在马车旁,仰头看他,“京城水深,小心暗箭。”

  萧执深深望了她一眼,一夹马腹,骏马长嘶,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黑甲骑兵紧随其后,铁蹄声如雷鸣般远去,很快消失在荒野尽头。

  沈清辞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手中那枚灵芝如意玉佩,在星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车夫小心翼翼走过来:“沈、沈东家,咱们回吗?”

  “回。”沈清辞转身上车。

  车厢里,她拆开那封密信。信纸上是萧执凌厉的字迹,写着查到的点滴线索——沈青山懂的文字不是寻常农人会学的《千字文》,而是更艰深的医书典籍;林氏的绣样里,曾出现过只有京城贵女才会用的“双面异色绣”技法;十五年前,确实有一队人马在附近搜寻过一对带着幼女的夫妻……

  信末,萧执写了一句:“若你父母确非凡俗,你的血脉里,或许也流淌着不寻常的天赋。你识草辨药的本事,也许并非偶然。”

  沈清辞合上信纸,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

  穿越而来时,她只当原主是个普通的农家孤女。但现在看来,这具身体的身世,或许也藏着秘密。

  而京城……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未解的身世之谜,有等她去征服的药膳江湖。

  也有一个与她约定再见的人。

  马车驶入县城时,已是夜深。沈记养生堂的灯还亮着,苏婉和周伯都等在门口,见她平安归来,才长舒一口气。

  “清辞,没事吧?”苏婉拉着她上下打量。

  “没事。”沈清辞微笑,“苏姐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说。”

  “我想尽快把县城的生意理顺,然后……去京城开分号。”

  苏婉愣住了:“京城?那可是……”

  “龙潭虎穴,我知道。”沈清辞眼中闪着光,“但也是最好的舞台。而且——”

  她握紧袖中的玉佩。

  “有人在那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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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完

  【下章预告】

  萧执离去后,沈清辞加快布局:收徒传艺、建立供货渠道、培养接班人。济安堂一夜垮台,郑东家锒铛入狱,幕后黑手浮出水面。与此同时,一封来自京城的请柬送至沈记——皇室欲采办药膳,钦点沈清辞进京献艺。这究竟是机遇,还是新的陷阱?请看第八十八章《京城来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