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风雪夜行,边镇诡踪-《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离开县城的第三日,沈清辞和严七已进入北境地界。

  天气骤然变冷。官道两旁的白杨树掉光了叶子,枝桠像枯瘦的手指刺向铅灰色的天空。风从北边刮来,带着沙砾和雪沫,打在脸上生疼。沈清辞裹紧了羊皮袄——这是严七在边镇临时买的,粗糙厚重,却实实在在地挡住了寒风。

  “再往前八十里就是‘黑风镇’,北境最后一个大镇子。”严七指着地图,嘴唇冻得发紫,“从那儿往北全是山路,马走不了,得换雪橇或者爬犁。黑石寨在黑风镇东北一百二十里的深山里,最快也得四天。”

  四天……萧执等得了吗?

  沈清辞握紧缰绳:“严大哥,萧大哥的伤……”

  “箭伤在左胸,差一寸就中心脏。”严七声音低沉,“当地有个懂草药的老猎户给处理了,拔了箭,敷了草药,但伤口太深,当天夜里就发高烧,说明开始溃烂了。我离开时,老猎户说……最多撑七天。”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加快速度。”沈清辞一夹马腹,“争取明天傍晚到黑风镇,后天一早进山。”

  两人催马疾行。官道上积雪渐厚,马蹄踏过,溅起碎琼乱玉。沿途几乎不见行人,偶有运货的驼队经过,都用厚厚的毛毡裹得严严实实,铃铛声在空旷的雪原上格外清脆。

  傍晚时分,前方出现一个简陋的茶棚,冒着炊烟。严七勒马:“沈姑娘,在这儿歇歇脚,马也需喂点草料。”

  茶棚里只有两桌客人。一桌是三个行商打扮的汉子,正围着火炉喝烈酒;另一桌是个独行的老僧,闭目念经。掌柜的是个满脸冻疮的中年汉子,见有客来,连忙招呼。

  “两碗热汤面,多加姜。”严七掏出铜钱,“马喂上好的豆饼。”

  “好嘞!”

  热汤面端上来,汤色奶白,浮着几片羊肉和葱末,香气扑鼻。沈清辞确实饿了,但她端起碗时,动作却微微一顿——汤里有一股极淡的、不属于羊肉的腥气。

  是……曼陀罗?她不动声色地放下碗,对严七使了个眼色。

  严七会意,也放下筷子,手悄悄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那三个行商中的一个忽然开口:“二位是从南边来的吧?这大冷天往北走,是有急事?”

  严七咧嘴一笑:“探亲。老哥是跑商的?”

  “是啊,贩皮货去南边。”那人起身走过来,手中酒碗晃晃悠悠,“相逢是缘,敬二位一碗!”

  他走近的瞬间,沈清辞闻到了更浓的曼陀罗气味——来自他的袖口!

  “小心!”她低喝,一把掀翻桌子!

  热汤泼向行商!与此同时,严七的刀已出鞘!

  三个“行商”同时暴起,袖中滑出短刀!而那个“掌柜”也从灶台后抽出砍刀,独行“老僧”更是撕开僧袍,露出一身劲装——他们是一伙的!

  “血鹰卫?!”严七格开一刀,护着沈清辞后退。

  “不,是马匪。”沈清辞冷静地扫过几人装扮,“靴子上有干涸的血迹,刀是军中制式但磨损严重,应该是退役边军落草。”

  为首的马匪狞笑:“小娘们眼力不错!可惜,今天就得死在这儿!弟兄们,男的杀了,女的抓活的,卖到草原能换十匹好马!”

  五人围攻!茶棚狭小,无处可避!

  沈清辞从药篓里抓出一把药粉——是“迷目散”!她朝着冲在最前的马匪一撒!

  “啊!我的眼睛!”

  马匪捂脸惨叫,但其他人已扑到近前!严七以一敌三,刀光如练,但左臂有伤,渐渐不支。

  沈清辞抽出短剑,她不会武,却懂人体穴位。一个马匪挥刀砍来,她矮身躲过,短剑刺向他膝窝的“委中穴”!马匪腿一软跪倒,被她补上一脚踢中太阳穴,昏死过去。

  但还有两个!刀锋已至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茶棚外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咻!咻!”

  两支羽箭精准射穿两个马匪的喉咙!血喷如泉!

  一个身影如大鹏般掠入茶棚,手中长弓弦犹震颤。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厚实的狼皮袄,头发用皮绳胡乱扎着,面容黝黑俊朗,一双眼睛亮如寒星,腰间挂着一串奇怪的骨饰。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向沈清辞和严七:“南边来的?惹上‘雪狼帮’了?”

  严七喘着气:“多谢壮士相救!我们是……”

  “不必说。”青年摆手,“我不想知道。但雪狼帮在这一带有五十多人,你们杀了他们五个,很快会有更多人追来。”他指了指棚外,“我的雪橇在那边,要去黑风镇。顺路的话,捎你们一程。”

  沈清辞与严七对视一眼,点头。

  三人快速清理痕迹,将尸体拖到茶棚后埋进雪堆,然后上了青年的雪橇。雪橇由四只健壮的雪橇犬拉着,在雪地上疾驰如飞。

  “我叫巴图,鄂温克人。”青年自我介绍,递过两个皮囊,“喝口酒,暖暖身子。”

  沈清辞接过,抿了一小口——是烈性的马奶酒,辣得她直咳嗽。巴图笑了:“南边人喝不惯。”

  “巴图兄弟,”严七抱拳,“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顺手而已。”巴图甩了下鞭子,“雪狼帮专劫南边来的客商,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你们去黑风镇做什么?”

  “寻人。”沈清辞谨慎道,“我兄长在黑石寨受伤,命在旦夕。”

  巴图挑眉:“黑石寨?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平。”他顿了顿,“你们找的可是个姓萧的汉人?”

  沈清辞心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三天前,黑石寨的猎户老乌尔来黑风镇买药,说要救一个胸口插箭的汉人。”巴图道,“老乌尔是我舅舅。他说那汉人昏迷中还念着‘清辞’这个名字——是你吧?”

  “是!”沈清辞急切道,“他怎么样了?”

  “还吊着一口气,但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巴图神色凝重,“老乌尔用祖传的‘冰蟾膏’给他敷伤口,暂时压住了溃烂,但治标不治本。他说……除非找到‘火绒草’,否则熬不过五天。”

  火绒草?沈清辞飞快搜索记忆——沈家秘录中记载,火绒草生于极寒之地的温泉旁,性大热,能驱寒毒、生肌骨,是治疗冻伤溃烂的圣药。但此草极其罕见,且采摘时机苛刻,须在日出前、霜降后。

  “哪里有火绒草?”她急问。

  “黑风镇往东八十里的‘鬼见愁’山谷,有温泉,传闻长着火绒草。”巴图话锋一转,“但那地方是雪狼帮的老巢。”

  又是雪狼帮!

  “必须去。”沈清辞斩钉截铁。

  巴图看了她一眼:“你这姑娘,胆子不小。成,明天我带你去鬼见愁——正好,我也要找雪狼帮算笔旧账。”

  雪橇在暮色中疾驰。远处,黑风镇的灯火已隐约可见。

  ***

  同一时刻,黑石寨。

  寨子建在半山腰的岩洞里,原是猎户们的冬居点。此刻最深处的一个洞窟内,萧执躺在铺着兽皮的土炕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敷着湿布。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猎户——乌尔,正用石臼捣药。药草是墨绿色的,散发刺鼻气味。

  “冰蟾膏快用完了。”乌尔对炕边一个少女道,“卓雅,再去取些雪水来。”

  叫卓雅的少女十五六岁,穿着鹿皮小袄,辫子上串着彩色石子。她应了声,提着木桶出了洞窟。

  洞外风雪正狂。卓雅走到崖边接雪时,忽然听到山下传来隐约的狼嚎——不是真狼,是雪狼帮联络的暗号!

  她脸色一变,丢下木桶跑回洞窟:“阿爷!山下有动静!可能是雪狼帮!”

  乌尔手一顿:“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那个汉人……”卓雅看向昏迷的萧执,“雪狼帮在找他!三天前他们就在黑风镇打听胸口受伤的汉人!”

  话音未落,洞口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

  乌尔抓起墙角的猎叉,将卓雅护在身后。洞口的兽皮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雪狼帮帮主“独眼狼”。

  “乌尔老头,好久不见。”独眼狼咧嘴一笑,露出黄牙,“听说你这儿藏了个南边来的汉人?交出来,饶你们爷孙不死。”

  乌尔握紧猎叉:“这儿没你要找的人。”

  “搜!”独眼狼一挥手。

  手下正要动手,炕上的萧执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吟。

  独眼狼眼睛一亮:“果然在这儿!带走!”

  “谁敢!”乌尔一叉刺向最前的匪徒!

  但他老了,动作慢了一拍。匪徒轻易避开,反手一刀砍向乌尔手臂!

  “阿爷!”卓雅惊叫。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时,洞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叱:

  “住手!”

  沈清辞冲进洞窟,手中短剑直刺那匪徒后心!匪徒慌忙回身格挡,乌尔趁机一叉刺中他小腿!

  “清……辞?”炕上,萧执竟睁开了眼睛,声音嘶哑微弱。

  “萧大哥!”沈清辞扑到炕边,见他憔悴的模样,眼泪瞬间涌出,“我来了,我来了……”

  独眼狼眯起独眼:“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一起抓了,卖到草原!”

  巴图和严七随后冲入,挡在洞口。巴图冷笑:“独眼狼,你还认得我吗?”

  独眼狼脸色一变:“巴图!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取你狗命。”巴图张弓搭箭,“三年前你杀我阿爸的账,该算了。”

  洞内气氛剑拔弩张。

  沈清辞却顾不上这些。她快速检查萧执的伤口——左胸溃烂已蔓延到碗口大,脓血外渗,气味恶臭。高烧至少四十度,再这样下去,就算伤口不致命,高烧也会烧坏脑子。

  “火绒草……”她喃喃道,看向巴图,“巴图大哥,鬼见愁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现在?”巴图皱眉,“外面暴风雪,鬼见愁的路根本看不清!”

  “等不了!”沈清辞撕下一截衣襟,迅速写下几个药方塞给乌尔,“老伯,按这个方子煎药,每隔两个时辰喂他一次,吊住命。我去找火绒草!”

  她抓起药篓,又看向严七:“严大哥,你守在这儿。巴图大哥,麻烦你带路。”

  “你疯了?!”卓雅拉住她,“鬼见愁的雪崩能埋了整个寨子!而且雪狼帮肯定在那儿有埋伏!”

  “那也得去。”沈清辞推开她的手,目光坚定,“他为我伤的,我不能看着他死。”

  萧执艰难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别……去……危险……”

  “等我回来。”沈清辞俯身,在他滚烫的额上印下一吻,“萧执,你得活着。你答应过我的。”

  她起身,看向巴图:“走!”

  巴图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

  两人冲出洞窟,没入漫天风雪。

  洞内,独眼狼眼神闪烁,忽然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匪徒悄然退去,显然是去报信了。

  严七和乌尔持械戒备,卓雅则开始按方煎药。

  萧执望着洞口的方向,手指深深抠进兽皮。

  清辞……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洞外,风雪怒吼,仿佛要吞噬天地。

  而鬼见愁山谷中,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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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鬼见愁山谷中,沈清辞与巴图遭遇雪崩、温泉毒瘴、守护猛兽三重考验。火绒草近在咫尺,雪狼帮埋伏突然杀出!黑石寨内,萧执强行起身御敌,伤情恶化命悬一线……京城方面,安阳郡主得知北境变故,派出更可怕的杀手。赏梅宴日期逼近,苏芸在县城收到神秘威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