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暗夜惊变,身份疑云-《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店铺修缮并不顺利。

  第二日一早,沈清辞和苏芸去北街时,发现书斋门口围了一群人。几个地痞模样的汉子正拦着匠人不让进门,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抱着胳膊横在门槛上。

  “这铺子,我们罗二爷看上了。”刀疤脸斜睨着沈清辞,“识相的,自己退租走人。”

  苏芸脸色一沉:“我们与赵典吏签了草契,白纸黑字……”

  “草契算个屁!”刀疤脸啐了一口,“赵典吏?他现在自身难保!”

  话音刚落,街口传来哭嚎声。只见赵典吏被两个衙役押着,官帽歪斜,涕泪横流:“冤枉啊!我就收了二十两银子,那地契我真不知道是假的……”

  假地契?

  沈清辞心头一凛。昨日看铺时,她明明验过地契,官府大印清晰,不似作假。

  刀疤脸得意道:“看见没?这铺子的地契有问题,早被官府查封了!你们租个查封的铺子,是想窝藏赃物吗?”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苏芸攥紧拳头,低声道:“中计了。罗文轩买通了户房的人,做了假查封文书。”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这位好汉,你说铺子被查封,可有官府公文?”

  刀疤脸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开:“看清楚了!县衙大印!”

  沈清辞瞥了一眼——印色浮而不沉,纸张也太新,显然是临时伪造的。但她不能当场戳穿,对方既然敢拿出来,定是打通了关节。

  “既是官府查封,我们自当退让。”她语气平静,“不过,我们与赵典吏的草契上写得明白:‘若因房东之故无法履约,需双倍返还定金’。烦请罗二爷转告赵典吏,十两定金,二十两赔银,一两不能少。”

  刀疤脸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痛快让步,还反将一军。

  “赔银?”他狞笑,“你们租查封的铺子,没把你们抓起来就不错了!还想要钱?”

  “那就请官府来断吧。”沈清辞转身,“苏姐姐,咱们去县衙击鼓鸣冤。正好,也让县令大人看看,这查封文书是真是假。”

  她说得斩钉截铁,刀疤脸反而犹豫了。罗二爷交代的是赶走人,别闹大。若真闹到公堂上……

  正僵持着,街口忽然传来马蹄声。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竟是萧执。他勒马停住,翻身下马,走到沈清辞身边,将一个布包递给她:“你要的东西。”

  沈清辞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文书——地契副本,还有一份户房的登记备案,日期是昨日,经办人签章齐全。

  “今早我去户房查档,”萧执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这铺子的地契合法有效,从未查封。至于某些人的假文书——”他目光扫向刀疤脸,“伪造官府印信,按律当杖八十,流放三千里。”

  刀疤脸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萧执又取出一块令牌,青铜质地,上有虎纹。他并未亮出全貌,只让刀疤脸瞥了一眼。

  刀疤脸如遭雷击,噗通跪地:“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走!这就走!”

  连滚带爬地带人跑了。

  围观人群散去。苏芸长舒一口气,看向萧执:“你那令牌……”

  “假的。”萧执收起令牌,“军营里捡的玩意儿,唬人用。”

  沈清辞却知道没那么简单。那令牌的质地、纹路,绝非寻常物件。但她没多问,只郑重道谢。

  “先别谢,”萧执看向书斋,“罗文轩不会善罢甘休。这两日,我守在铺子附近。”

  ***

  当日下午,严嬷嬷又来了客栈。

  这次她神色慌张,屏退左右后,拉着沈清辞的手都在抖:“姑娘,夫人……见红了!”

  沈清辞心头剧震:“什么时候的事?”

  “午饭后,夫人说小腹坠痛,老奴一看,裙上已有血迹!”严嬷嬷声音发颤,“姑娘昨日说若有异常立刻找你……这可如何是好?”

  “请大夫了吗?”

  “请了!孙老大夫正在府上,可他说……”严嬷嬷压低声音,“说夫人脉象古怪,似孕非孕,不敢下药!姑娘,你昨日诊脉,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沈清辞闭了闭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嬷嬷,带我去见夫人。”

  ***

  县令府内,气氛凝重。

  孙老大夫在偏厅踱步,见沈清辞进来,如同见了救星:“沈姑娘,你来得正好!夫人这脉象……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滑脉!”

  榻上,夫人面色惨白,冷汗浸湿了鬓发。见到沈清辞,她虚弱地抬手:“姑娘……我是不是……”

  沈清辞快步上前,再次诊脉。这一次,滑象比昨日明显许多,却时强时弱,仿佛风中烛火。

  “夫人,”她深吸一口气,“您月事迟了多久?”

  “已、已近二十日……”夫人声音发颤,“但三年前小产后,月事一直不准,迟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

  “这次不同。”沈清辞沉声道,“若民女判断不错,夫人是有孕了。只是胎气极弱,且着床不稳,才会出现似孕非孕的脉象。”

  “有孕?!”夫人猛地睁大眼睛,随即涌出泪来,“真的?可、可孙大夫说……”

  孙老大夫苦笑:“老夫不敢断定。这脉象若是有孕,也太过凶险……”

  “是凶险。”沈清辞点头,“夫人三年前小产伤了胞宫,本就难以受孕。此次即便怀上,也如沙地育苗,随时可能流产。再加上……”她顿了顿,“夫人近日服用的安神汤里,有朱砂。”

  “朱砂?!”孙老大夫变色,“谁开的方子?!”

  严嬷嬷扑通跪地:“是、是罗二爷荐来的游方道士!说朱砂安神最效……老奴不懂,害了夫人啊!”说罢连连磕头。

  夫人闭上眼,泪珠滚落。

  沈清辞扶起严嬷嬷:“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孙大夫,可否借纸笔?”

  她快速写下一张方子:桑寄生、续断、菟丝子固肾安胎,阿胶、当归补血养胎,黄芩清热安胎,再加少许砂仁理气安胎。

  “此方连服三日,卧床静养,切忌情绪波动。”她将方子递给孙老大夫,“您看看是否妥当?”

  孙老大夫仔细看过,连连点头:“配伍精当!老夫亲自抓药煎药!”

  他又看向沈清辞,目露钦佩:“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了得。这安胎的方子,便是老夫来开,也不过如此。”

  “孙大夫谬赞。”沈清辞谦道,“只是恰好读过几本医书。”

  待孙老大夫去抓药,严嬷嬷也去照料夫人,偏厅只剩沈清辞一人。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中凋零的秋菊,心中沉重。夫人这胎,即便保下来,日后也必多艰难。而罗文轩荐道士、送朱砂……是真的无知,还是有意为之?

  若是有意,那这县令府的水,就太深了。

  ***

  当夜,客栈。

  沈清辞辗转难眠。白日里的事在脑中反复上演:罗文轩的刁难、夫人的胎象、萧执的令牌、苏芸的来历……

  她披衣起身,推开窗。月色清冷,街道空旷。

  对面屋顶,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心中一紧,正要关窗,房门却被轻轻叩响。

  “是我。”萧执的声音。

  沈清辞开门。萧执一身夜行衣,肩头沾着露水,手中提着一个布包。

  “这么晚了……”

  “有事跟你说。”萧执进门,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看看。”

  沈清辞解开布包,里面是几本账册、一些信件。她随手翻开一本账册,瞳孔骤缩——这是周记药行与罗文轩药材行的往来账目,其中明确记录了罂粟壳的交易,还有……一些药材的走私记录。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压低声音。

  “罗文轩的书房。”萧执语气平静,“他今日为难你,我总得回敬点什么。”

  沈清辞快速翻阅。账目触目惊心:除了罂粟壳,还有官府禁止私售的曼陀罗、乌头,甚至……少量砒霜。而买家中,竟有邻县几个大户的名字。

  “这些若是曝光,罗文轩必死无疑。”沈清辞合上账册,“但你为何……”

  “给你防身。”萧执看着她,“我不可能时刻守在你身边。这些把柄在你手里,罗文轩不敢动你。”

  沈清辞心头涌起暖意,却也有更多疑问:“萧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潜入县令小舅子的书房如入无人之境,还有那令牌……”

  萧执沉默片刻,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孤月。

  “我曾是北境军中一名斥候。”他终于开口,“三年前,一次任务中,我所在的斥候队全军覆没,只有我重伤幸存。但回营后,却被诬陷通敌。上司要灭口,我杀了追兵,逃了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清辞却听得心惊肉跳。

  “那令牌……”

  “是军中一位故人给我的信物。”萧执转过身,“他说若遇生死危机,可凭此令牌向当地驻军求救。但我从未用过——通缉犯的身份,用了反而更危险。”

  沈清辞终于明白,为何他总是独来独往,为何眼神深处总有化不开的冷寂。

  “所以你来青石镇……”

  “避祸。”萧执坦承,“本想隐姓埋名了此残生。直到遇见你。”

  四目相对,空气忽然变得微妙。

  沈清辞先移开视线,轻声道:“这些账册,我会收好。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嗯。”萧执点头,“另外,苏芸的身份,我也查了。”

  “她真是苏婉的表妹?”

  “是,但不止。”萧执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我从府城旧档中找到的。苏芸原名苏玉娘,十五年前,曾是宫中尚食局的女官。”

  沈清辞愕然:“宫里的女官?那她怎么会……”

  “卷入后宫争斗,被逐出宫。”萧执道,“具体缘由不明,但与她当时的未婚夫有关——那人后来娶了郡主,如今是京中三品大员。”

  难怪苏芸行事果决,见识不凡。也难怪她不愿再嫁,与娘家疏远——那样的过往,怎堪回首?

  “她不知道我查她。”萧执收起纸,“这些事,你心中有数就好。”

  沈清辞点头。每个人都有不愿触及的过去,她尊重苏芸的沉默。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三更。

  萧执起身:“我走了。店铺那边,明日我会安排两个人暗中守着,你放心修缮。”

  “萧大哥,”沈清辞叫住他,“谢谢你。”

  萧执脚步微顿,没有回头:“早些歇息。”

  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辞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跳如鼓。

  账册、令牌、宫中旧案、军中冤屈……她原只想开个药膳铺,安安稳稳过日子,却不知不觉,卷入了越来越深的漩涡。

  但她不后悔。

  月色透窗而入,照亮桌上那些账册。

  沈清辞轻轻抚摸账册封皮,眼中闪过决然。

  既然退不了,那就迎上去。

  罗文轩,县令府,京城旧案,军中冤屈……她要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路。

  窗外秋风起,落叶萧萧。

  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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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关键点:

  1. 罗文轩刁难升级,伪造查封文书强占店铺,被萧执用假令牌(实为重要信物)化解。

  2. 夫人孕事危机爆发,沈清辞确诊并开出安胎方,揭露朱砂阴谋,暗示罗文轩可能有意害姐。

  3. 萧执夜盗账册,掌握罗文轩贩卖违禁药材的铁证,成为女主重要护身符。

  4. 萧执身世首次披露:北境斥候,被诬通敌,逃亡至此。令牌为军中故人所赠,暗示其背景不凡。

  5. 苏芸真实身份曝光:前宫中女官,卷入后宫斗争被逐,过往惨痛。

  6. 多条线索交织:县令府内部矛盾、罗文轩罪行、萧执冤案、苏芸旧事,矛盾全面升级。

  7. 女主心态转变:从被动应对到主动掌握筹码,决心直面复杂局势。

  下章预告:夫人胎象暂时稳住,罗文轩得知账册失窃疯狂反扑。苏芸察觉沈清辞已知其身份,二人深夜坦诚交心。县令突然召见,是福是祸?萧执的“故人”竟现身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