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山路杀机,边城闻凶-《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离开京城的第五日,队伍已进入湘西地界。山势陡然险峻起来,官道蜿蜒在崇山峻岭之间,一侧是陡峭山壁,另一侧是幽深河谷,雾气常年不散,显得阴森诡谲。

  沈清辞坐在马车中,手中翻阅着一本从太医署借来的南疆风物志,眉心微蹙。灵膳印从清晨起就有种隐约的躁动感,仿佛在预警着什么。阿幼朵也有些心神不宁,不时掀开车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外面雾气弥漫的山林。

  “王妃,”护卫统领,一位姓赵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策马靠近车窗,低声道,“前方是‘落鹰涧’,地势最险,常年有瘴气,也是匪患偶发之地。是否先派探哨?”

  沈清辞放下书卷,凝神感受了一下灵膳印的波动,那股躁动在提到“落鹰涧”时明显加剧。“赵统领,传令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刀剑出鞘一半,弓弩上弦。队伍收缩,马车居中,缓速通过。”

  “是!”赵统领虽觉王妃有些过于谨慎,但想到她“药祖传人”的身份和之前的种种神奇,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队伍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侍卫们的手按上了刀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山林。雾气似乎更浓了,连鸟叫声都稀少了许多。

  马车缓缓驶入落鹰涧最狭窄的一段,路宽仅容两车并行,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涧谷,水声轰隆。

  就在队伍中段通过一处弯道时——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从左侧山林中响起!数十支弩箭如同毒蜂般攒射而出,直扑队伍中的几辆马车和护卫!

  “敌袭!护住马车!”赵统领暴喝,长刀出鞘,舞成一团银光,格飞数支弩箭。

  侍卫们反应迅速,纷纷举盾或挥刀抵挡。但还是有两名外围侍卫中箭,闷哼倒地。

  “有埋伏!结阵!”训练有素的皇家侍卫迅速向马车靠拢,组成防御圆阵。

  第一轮箭雨刚落,山林中便响起一片喊杀声,数十个身着杂乱衣物、蒙着面、手持刀斧的汉子冲了出来,直扑车队!他们动作矫健,眼神凶狠,绝非普通山匪!

  “保护王妃和公主!”赵统领带人迎上,顿时刀光剑影,厮杀成一团。

  马车内,沈清辞和阿幼朵在箭矢破空时便已伏低身体。沈清辞指尖碧光一闪,灵膳印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弥漫出车厢,在她和阿幼朵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能偏折普通箭矢的防护气场。

  “不是普通山匪。”阿幼朵透过车窗缝隙观察,眼神冰冷,“步伐身形有军中痕迹,配合也默契。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清辞点头,灵膳印的感知已捕捉到雾气中几缕异常的气息——是几种混合的、带有微弱麻痹和致幻效果的瘴毒!正随着山风,缓缓飘向车队!

  对方不仅有人,还用毒!这更像是精心策划的截杀!

  “阿幼朵,能驱散那雾里的毒吗?”沈清辞低声道。

  “我试试。”阿幼朵从腰间解下一个精巧的银质小葫芦,拔开塞子,一缕淡淡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紫色烟雾飘出,迅速扩散开来。这是她秘制的“破瘴蛊烟”,专克各种山林瘴毒。

  紫烟与飘来的毒雾接触,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毒雾迅速被中和消散。

  与此同时,外面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来袭者人数虽略少于侍卫,但个个悍勇,且似乎对侍卫的作战方式有所了解,专攻防御薄弱处。更有几个身手特别好的,试图突破防线,直接攻击马车!

  一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绕开两名侍卫,手中淬毒的短剑直刺马车车厢!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车厢木板的刹那——

  “嗡!”

  车厢表面陡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涟漪,那短剑如同刺入粘稠的胶体,速度骤减!正是沈清辞以灵膳印之力结合几种随身携带的防御性香料,临时布下的“金汤固气”屏障!

  黑衣人一愣。

  “嘶——!”

  一道细长的金光从阿幼朵袖中电射而出,快得只剩残影,瞬间缠上黑衣人持剑的手腕!那竟是一条通体金环、头呈三角的细小毒蛇!

  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瞬间乌黑肿胀,短剑当啷落地。他急忙后退,挥刀斩向金蛇,金蛇却已灵活地缩回阿幼朵袖中。

  “用蛊的苗女!小心!”袭击者中有人惊呼,显然认出了阿幼朵的手段,攻势为之一滞。

  赵统领抓住机会,大喝一声,刀势如虹,连劈三人,稳住了阵脚。其余侍卫也精神大振,奋勇反击。

  沈清辞趁此机会,指尖轻弹,几粒细如尘埃的淡黄色粉末随风飘散,混入战场。这粉末是她用灵膳印空间内几种安神草药特制的“定魂香”,对己方无害,却能轻微干扰敌方心神,使其产生瞬间的恍惚。

  果然,几名正欲猛攻的袭击者动作莫名地迟滞了半拍,被侍卫趁机砍倒。

  眼看事不可为,袭击者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吹了声尖锐的呼哨,剩余的人毫不恋战,如同来时一般迅速,丢下几具尸体和伤员,纷纷遁入浓雾山林,消失不见。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盏茶时间。

  赵统领清点损失:侍卫阵亡三人,伤七人,其中两人伤势较重。来袭者留下尸体八具,伤员两个(包括那个被金蛇咬伤、已毒发昏迷的)。

  “王妃受惊了!末将护卫不力!”赵统领跪在车前行礼请罪,心中后怕不已。若非王妃提前预警、阿幼朵驱毒用蛊、还有那神秘的金色屏障,后果不堪设想。

  “赵统领请起,贼人有备而来,非战之罪。”沈清辞掀开车帘,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和伤员,“仔细搜查尸体,看看有无线索。另外,将那两个活口分开看管,小心他们口中藏毒或自尽手段,让太医先保住他们的命,我要审问。”

  “是!”

  沈清辞走下马车,阿幼朵紧随其后。两人来到那几具尸体旁。赵统领已带人初步搜查,从尸体上搜出一些散碎银两、普通兵器,并无明显身份标记。但沈清辞注意到,其中两具尸体的虎口和掌心,有长期使用某种特定兵器(似乎是制式军弩)留下的老茧,绝非山匪能有。

  “还有这个,”一名侍卫从一具尸体贴身处搜出一小块黑色的、非金非木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扭曲的、没有眼睛的飞蛾。

  阿幼朵看到那符号,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盲蛾令!这是‘黑蛊寨’的信物!他们怎么会有?”

  “黑蛊寨?”沈清辞看向她。

  “是南疆一个亦正亦邪、行事狠辣的寨子,擅用各种偏门蛊术,与雾蝶谷素来不睦,但也很少离开南疆范围活动。”阿幼朵神色凝重,“这些人虽然用了黑蛊寨的信物,但举止做派不像纯粹的苗人……更像是伪装。”

  沈清辞拿起那块盲蛾令,入手冰凉,带着一股阴邪的气息。灵膳印传来轻微的排斥感。她将令牌收起:“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到达南疆,或者,想试探我们的虚实。或许,也和那‘蛊神祭’提前有关。”

  她心中疑虑更深。孟世安?还是南疆本地其他势力?

  “王妃,那两个活口醒了,但……”赵统领快步走来,脸色难看,“他们……都说不了话了。”

  沈清辞走近临时搭起的帐篷,只见两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面皮紫黑,口鼻流出黑血,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显然中了某种迅速发作的剧毒,而且毒性已侵入脑部,即便解毒,恐怕也成了痴傻之人。

  “好狠的手段。”沈清辞检查了一下,发现毒是事先服下、受特定信号(或许是呼哨声)或情绪剧烈波动触发的。“灭口得很彻底。收拾一下,尽快离开此地。加强警戒,轮流值夜。”

  队伍草草掩埋了同伴,处理了敌人尸体,带着伤员和两个已无价值的俘虏,迅速离开了落鹰涧。

  三日后,队伍抵达沅陵城。此城是进入苗疆前最后一个汉人聚居的大城,也是重要的药材集散地,城内汉苗杂处,风气与中原已大不相同。

  沈清辞下令在城中休整两日,补充物资,也让伤员好好疗养。她则带着阿幼朵和两名侍卫,换上便装,前往城中最大的药材市场“百草街”探听消息。

  百草街热闹非凡,各种中原少见甚至闻所未闻的草药、矿石、虫蛇标本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复杂浓烈的药草气味和淡淡的腥气。穿着各色民族服饰的采药人、商贩、药师穿梭其间,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沈清辞在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苗汉合营药铺“济生堂”前停下脚步。店铺门面宽敞,药材种类齐全,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汉人,旁边还有个苗人打扮的老者在分拣药材。

  “几位客官,需要些什么?本店各类药材齐全,童叟无欺。”掌柜热情迎上。

  沈清辞示意侍卫留在门外,自己与阿幼朵进去。“掌柜的,我们想寻几味苗疆特有的药材,用于炼制安胎固本的丸散。”她随口报了几味药名,都是比较珍稀但并非绝迹的。

  掌柜一边让伙计取药,一边搭话:“夫人是中原人士吧?听口音像是京城来的。这几味药可不好找,也就是我们济生堂常年有苗疆的供货,才能备齐。夫人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些日子,恐怕就更难寻了。”

  “哦?这是为何?”沈清辞故作不解。

  掌柜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忧虑:“夫人有所不知,南边山里,最近不太平啊!尤其是最深处的雾蝶谷,听说他们供奉的‘蛊神’发怒了,圣物躁动不安,连带着蛊灵潭的潭水都开始泛黑,毒虫躁动,瘴气也比往年浓烈了好几倍!好多采药人都不敢进山了,怕有去无回啊!”

  阿幼朵身体一震,急声问道:“蛊神发怒?圣物躁动?潭水泛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雾蝶谷的大祭司怎么说?”

  掌柜看了一眼阿幼朵的装扮,恍然:“姑娘是苗家人?难怪关心。大概就是半个月前开始传开的。具体大祭司怎么说,我们外人哪里清楚?只听说谷里为了平息蛊神之怒,把十年一次的‘蛊神祭’提前了,下个月月圆就要举行!到时候各寨都要派代表去观礼,还要献上祭品……唉,这节骨眼上,偏偏又有什么‘灵蝶使者携天外之钥归来’的预言传得沸沸扬扬,弄得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我看啊,这次蛊神祭,怕是要出大事!”

  阿幼朵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潭水泛黑,圣物躁动,这是记载中最不祥的征兆!意味着封印可能已经开始松动,或者圣物受到了严重侵蚀!大祭司提前蛊神祭,恐怕是想借助祭祀之力,强行镇压或探查!

  沈清辞心中也是一沉。时间比她预想的更紧迫!孟世安引她来南疆,恐怕就是算准了这个时机!他想在蛊神祭上做什么?

  她又旁敲侧击,问了些关于“黑蛊寨”和“盲蛾令”的事。掌柜对此讳莫如深,只含糊说黑蛊寨行事诡秘,近来确实有些异常活动,似乎在搜集一些奇怪的材料,具体不详。

  买完药材,沈清辞和阿幼朵心事重重地回到落脚客栈。

  “阿幼朵,潭水泛黑,最坏可能是什么?”房间内,沈清辞直接问道。

  阿幼朵声音发颤:“按照祖训记载,那是被封印的‘邪恶’力量外泄,污染了圣物和潭水。若不制止,黑水会蔓延,毒害整个山谷,甚至影响周边地域的生灵。圣物若被彻底侵蚀,封印就可能……破碎。大祭司提前蛊神祭,一定是想用全族之力,献祭沟通祖灵,加固封印。但……但若邪恶力量太强,祭祀反而可能成为……打开封印的钥匙!”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献祭沟通祖灵?若孟世安或他背后的人,在祭祀仪式上动什么手脚,比如用香魔之力干扰、或者用那黑色骨笛(她想起孟世安手中的骨笛)做些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雾蝶谷!赶在蛊神祭之前!”沈清辞决然道。

  就在这时,赵统领匆匆敲门进来,脸色凝重:“王妃,我们在城中采购时,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盯梢我们的人。另外,客栈掌柜私下告知,昨日有几个形迹可疑的苗人住进了斜对面的旅店,一直在观察我们这边。”

  “还有,”赵统领迟疑了一下,“我们队伍里那个负责喂养马匹的马夫老钱,今天下午借口买草料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上……有很淡的、和落鹰涧那些袭击者身上类似的阴冷气味。虽然他很小心地处理过,但我以前在军中干过追踪的活儿,鼻子还算灵。”

  内奸!果然有!而且很可能和袭击者是一伙的!

  沈清辞眼中寒光一闪:“盯紧他,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另外,通知所有人,明日提前出发,不再按原计划休整两日。我们……抄小路,尽快进山!”

  距离沅陵城三百里外,南疆群山边缘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几顶华贵而不失雅致的帐篷悄然支起。

  孟世安坐在主帐中,正用一块丝绢,细细擦拭着手中那枚漆黑如墨、顶端镶嵌着一颗暗红宝石、表面刻满扭曲符文的骨笛。

  帐帘掀开,一个做苗人巫师打扮、眼神却带着中原人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恭敬行礼:“盟主,沅陵传来消息。沈清辞的队伍遭遇‘黑蛊寨’信物持有者的袭击,损失轻微,已识破伪装。他们今日抵达沅陵,在‘济生堂’打听了雾蝶谷消息,反应激烈。预计明日便会提前出发,抄小路进山。我们安插的马夫已被隐约察觉,是否要处理掉?”

  “不必。”孟世安停下擦拭的动作,将骨笛举到眼前,对着帐内灯火,欣赏着那暗红宝石内仿佛有血液流动的诡异光泽,“一个马夫而已,无足轻重。让她察觉有内奸也好,这一路才会更‘精彩’。黑蛊寨那些蠢货,果然不堪大用,不过用来打草惊蛇,倒也合适。”

  “盟主神机妙算。另外,雾蝶谷那边,大祭司已同意让我们以‘中原慕名而来的香道同修’身份,旁观蛊神祭。祭坛周围的布置,也已按照您的吩咐,悄悄完成。”

  “很好。”孟世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位‘灵蝶使者’,可要快点来啊。祭坛上的‘主角’,已经等不及了。”

  他轻轻将骨笛凑到唇边,却没有吹响,只是微微一吐气。

  “呜……”

  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诡异笛音,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瞬间掠过整个山谷。

  山谷中那些原本安静的虫鸣,骤然停止!

  帐篷外,几株枝叶繁茂的古树上,栖息着的数十只颜色艳丽的鸟儿,忽然齐齐身体一僵,眼珠瞬间蒙上一层灰翳,直挺挺地栽落下来!落地时,身体已迅速干瘪腐朽,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

  更远处的山林中,传来几声野兽痛苦而短促的哀嚎,随即死寂。

  那苗人巫师打扮的中年人,即便早有准备,此刻也感到一阵心悸头晕,连忙运转内力抵抗,脸色依然白了白。他敬畏地看着孟世安手中的骨笛,这究竟是什么邪物?仅仅一丝气息外泄,便有如此恐怖的死寂之力?

  孟世安放下骨笛,满意地看着其顶端宝石似乎更红润了一丝。“‘万魂寂灭笛’……果然名不虚传。以生灵死气怨魂滋养,专破生机,乱人神魂。用它来‘伴奏’蛊神祭,再合适不过了。”

  他望向雾蝶谷方向,眼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狂热。

  “古老的封印,香魔的本源,药祖的传承……很快,这一切,都将归于我手。沈清辞,你可要好好扮演你‘钥匙’和‘祭品’的角色。你和你腹中胎儿的生机与灵性,将会是唤醒并掌控那本源之力的……最佳燃料。”

  夜风吹过山谷,带着浓重的死寂与不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