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月影秘境,叶家的“欢迎”与意外的“提亲”-《抽象召唤师,但画风崩坏》

  传送的眩晕感褪去,双脚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地面。眼前不再是昏暗灼热的地下匠库,也不是危机四伏的秘境森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冷、湿润、带着淡淡草木与月华馨香的空气。柔和、朦胧、如同薄纱般的月白色光芒,取代了之前晦暗的光线,从不知名的高处洒落,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众人出现在一座被精心打理过的、开满各种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花卉的青石平台上。平台位于一座小山谷的入口处,四周是连绵的、笼罩在柔和月色下的、形态优雅奇绝的山峦剪影。远处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飞檐,掩映在如烟的薄雾与繁茂的古木之中,空气中流淌着宁静、祥和、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深邃的气息。

  这里,就是叶家的外围秘境——“月影秘境”。与“幽影森林”的狂暴危险截然不同,这里宛如世外桃源,仙境遗泽。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几乎在他们现身的刹那,平台周围的阴影中,数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瞬间将众人包围!这些人身穿统一的月白色劲装,袖口与衣襟绣着淡淡的银色月纹,气息内敛而沉凝,目光锐利如鹰,赫然都是中阶以上的好手,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是叶家的秘境守卫。

  “何人擅闯‘月影秘境’?!”为首一名面容冷峻、气息达到中阶巅峰的青年守卫,手握剑柄,厉声喝问,目光如刀,扫过突然出现的林凡一行人,尤其是在看到被林凡抱在怀中、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叶青璃时,瞳孔骤然收缩,脸色骤变:“大小姐?!是大小姐!你们把大小姐怎么了?!”

  唰!周围数名守卫同时拔剑,剑尖指向林凡等人,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若非看到叶青璃似乎只是昏迷,并无明显外伤,且被林凡小心抱着,恐怕已经动手了。

  “住手!”一个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叶青璃在林凡怀中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熟悉的守卫和月影秘境的景色,心中稍定,但立刻意识到误会,连忙开口,“不得无礼!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是送我回来的。放开他们!”

  “大小姐?”冷峻守卫看到叶青璃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并未立刻收剑,反而警惕地看向林凡,“大小姐,您……您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还……还……”他看着林凡抱着叶青璃的亲密姿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审视。自家这位眼高于顶、对任何青年才俊都不假辞色的大小姐,何时与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了?而且还被对方抱着?

  “我的事,稍后再说。我受伤不轻,多亏林凡……公子他们舍命相救,才能从‘幽影森林’秘境脱险,传送到此地。立刻通知我父亲和几位长老,我有要事禀报。另外,准备静室和疗伤药物,我的几位朋友也受伤了,需要立刻救治。”叶青璃强撑着精神,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叶家嫡女应有的决断与威仪。

  “是!大小姐!”冷峻守卫不再多问,立刻挥手示意手下收起武器,同时分出一人,迅速朝着山谷深处掠去报信。其余人则散开警戒,但目光依旧不时扫过林凡,尤其是他怀中抱着叶青璃的手。

  林凡轻轻将叶青璃放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站稳。叶青璃脸上红晕未消,但已恢复了些许力气,对林凡低声道:“林凡,别担心,到了这里就安全了。我父亲和长老们……应该会明事理的。”她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也知道自己贸然带外人(尤其是男子)进入家族秘境,还如此亲密,必然会引来诸多关注甚至非议。

  “嗯,没事。”林凡平静地点点头,将叶青璃交给快步上前的一名女性守卫搀扶。他目光扫过周围如画的月影秘境景色,心中却无多少欣赏之意。他能感觉到,这看似宁静祥和的秘境深处,隐藏着数道如同深渊般浩瀚、晦涩的强大气息,正将目光投向此处。叶家,这个神秘的隐世家族,显然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很快,数道流光从山谷深处疾驰而来,落在平台之上。为首一人,是一名身穿月白色宽袖长袍、面容儒雅、双目如星、气息如渊如岳、看不出具体年纪的中年男子。他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月色融为一体,自带一股清冷、威严、却又带着一丝沧桑的气度。在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气息深不可测、或苍老、或严肃的老者。

  “父亲!”叶青璃看到中年男子,眼圈一红,想要上前,却因虚弱踉跄了一下。

  中年男子——叶青璃的父亲,叶家当代家主,叶玄,身形一动,已出现在叶青璃身边,伸手扶住她,一股温和浩瀚的月华之力瞬间涌入她体内探查,脸色微微一沉:“璃儿,你受伤不轻,本源亦有损耗,还中了奇毒?是谁伤的你?”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目光如电,扫向林凡等人。

  “父亲,不关他们的事,是他们救了我……”叶青璃连忙解释,将秘境中遭遇影魔、被罗烈等人围攻、林凡等人出手相救、以及最后熔岩湖畔的激战、林凡为救她而受伤、又带她传送回来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当然,她隐去了林凡“源核”融合、一拳败岳山等过于惊世骇俗的细节,只说林凡实力不俗,关键时刻动用秘法击退强敌,带着众人通过偶然发现的传送阵逃生。

  即便如此,她讲述中林凡数次舍身相护、尤其是在她中毒濒死时的不离不弃,以及最后时刻那奇异的“月影令”共鸣、助林凡稳定伤势的细节,还是让叶玄和几位长老眼中异彩连连,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与探究。

  “原来如此。”叶玄听完,脸色稍霁,对林凡等人微微拱手,语气温和了几分:“多谢诸位小友仗义出手,救小女于危难。叶玄,代叶家,谢过诸位。诸位伤势不轻,请先移步客舍疗伤休养,所需药物,叶家会全力提供。待诸位伤势稳定,叶某再设宴答谢。”

  “叶家主客气了,路见不平,理应相助。况且,青璃姑娘也多次助我。”林凡不卑不亢地回礼。白无痕、苏晓晴等人也连忙行礼。

  “父亲,林凡他……他也受了很重的伤,需要最好的丹药静养。”叶青璃扯着父亲的衣袖,眼中带着恳求。

  叶玄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点了点头:“自然。林小友对小女有救命之恩,叶家自当尽心。来人,带诸位贵客去‘静月轩’安置,请云长老亲自为林小友诊治。璃儿,你随为父来,详细说说秘境中的事,还有那‘影魔’……”

  叶青璃有些不舍地看了林凡一眼,在父亲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只得乖乖点头,跟着叶玄和几位长老朝着山谷深处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林凡小声叮嘱:“林凡,你好好养伤,我晚点去看你。”

  这番小女儿情态,落在叶玄和几位长老眼中,更是让他们心中念头急转。

  在守卫的带领下,林凡等人被安置在了一座清幽雅致、名为“静月轩”的独立小院中。小院位于一处月桂林中,环境清幽,灵气充裕。很快,一位慈眉善目、气息温和的老妪(云长老)前来为众人诊治。她医术高明,丹药也极为对症,众人伤势很快稳定下来。柳依依和李岩在服用了林凡给的“生生不息丹”和叶家的丹药后,伤势也大为好转,脱离了危险。

  林凡被安排在小院最里间静养。他盘膝坐在铺着柔软月华草编织的蒲团上,感受着周围浓郁的、带着月华清气的灵气,缓缓运转功法,引导“轮回源种”新生“种子”的生机,以及刚刚融合的“戊土精华”与“地脉源火”之力,滋养、修复着身体的暗伤与消耗。与岳山、祝融等人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消耗巨大,尤其是强行催动“地脉起陆”力场,对新生力量的掌控要求极高,也留下了些微隐患,需要时间平复。

  “镜心”内视,精神核心中,那枚新生的、四色(翠金、银白、暗金、土黄)交织的“种子”,此刻正缓缓旋转,散发出温和而浩瀚的生机与本源波动,与他的灵魂紧密相连。他能感觉到,这颗“种子”比之前强大了太多,不仅自身更加稳固,能储存、转化、释放更庞大的本源力量,而且似乎与“时光之书”、“月影令”(残留的一丝月华桥接之力)之间,也建立起了一种更加玄妙的、若有若无的联系。只是“概念橡皮擦”依旧沉睡,毫无动静。

  键爷在吃饱了“战斗素材”和秘境能量后,似乎也恢复得不错,键盘虚影凝实,光泽温润,正趴在精神世界一角“打盹”,不时还发出满足的“吧唧”嘴的意念。

  “看来,这次秘境之行,虽然险死还生,但收获也远超预期。”林凡心中思忖。不仅初步融合了“源核”,获得了“地脉源火”与“戊土精华”,修为突破到中阶,实力暴涨;还得到了“生生不息丹”、“噬魂铁”等宝物,以及与白无痕、叶青璃等人建立了更深的联系。唯一的麻烦,就是可能因此彻底进入某些强大存在的视线,比如墨长老背后的黑暗力量,以及……叶家。

  想到叶家,林凡微微蹙眉。叶青璃的情意,他并非毫无感觉,但叶家这等隐世家族,规矩森严,对嫡女的婚配必然极为看重。自己一个来历不明、麻烦缠身、表面修为(中阶)也不算顶尖的青龙学院普通学员,想要得到叶家的认可,恐怕难如登天。今日叶玄的态度虽然客气,但那审视探究的目光,却让林凡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林凡压下杂念,专心疗伤。

  静养了三日。在叶家充足的丹药和精心的照料下,林凡的伤势和消耗基本恢复,状态甚至比进入秘境前还要好。白无痕、苏晓晴等人的伤势也稳定下来。柳依依和李岩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被叶家安排通过另一处更稳定的传送阵,送回了青龙学院外围,先行返回学院治疗、报信。

  这日傍晚,林凡正在院中月桂树下,尝试着以“镜心”映照、感悟这“月影秘境”中独特的月华法则气息,体会其中与“时光”、“净化”、“清冷”相关的道韵,一名守卫前来通传,家主叶玄在“望月阁”设下便宴,感谢林凡等人对叶青璃的救命之恩,请林凡、白无痕、苏晓晴、林薇、石磊、柯墨赴宴。

  该来的,总会来。林凡整理了一下衣袍(叶家提供的、式样简洁的月白色常服),与同样收到邀请的白无痕等人汇合,在守卫的引领下,朝着山谷深处、一座位于半山腰、掩映在云雾与月桂之中的精致楼阁走去。

  望月阁内,陈设清雅,不显奢华,却处处透着古意与道韵。叶玄坐在主位,两侧是几位气息深沉的长老作陪。叶青璃也坐在叶玄下首,今日她换上了一身更加正式的、绣着银色月纹的淡青色宫装长裙,略施粉黛,容颜绝美,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娇羞,看到林凡进来,美眸顿时一亮,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但又迅速低下头,装作整理衣袖,只是那泛红的耳根出卖了她的心情。

  宴席是精致的灵食灵酒,对修炼者大有裨益。叶玄言语温和,谈吐得体,先是对林凡等人的义举再次表示感谢,又询问了青龙学院和白虎学院的一些近况,气氛还算融洽。几位长老也偶尔插话,目光大多落在林凡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酒过三巡,气氛微醺。叶玄放下玉箸,目光看向林凡,脸上的笑容淡去,多了一丝郑重。

  “林小友,听璃儿所言,你在秘境之中,不仅数次救她于危难,更在最后关头,与她‘月影令’产生共鸣,助你稳定伤势,反败为胜?”叶玄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不知小友,与我叶家‘月华鉴’,或是与‘月’之本源,有何渊源?”

  终于问到正题了。林凡心中了然。叶家最在意的,恐怕就是他与“月影令”共鸣、甚至能短暂借用、引导月华之力这件事。这触及了叶家的核心传承。

  “回叶家主,晚辈并无特殊渊源。”林凡放下酒杯,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当时情况危急,青璃姑娘为救晚辈,不惜损耗本源,以‘月影令’和血脉秘法为引,将一丝月华之力渡入晚辈体内,与晚辈自身修炼的些许‘时光’与‘生命’之力产生共鸣,侥幸稳住了伤势。至于反败为胜,乃是晚辈自身功法特殊,加之绝境突破,与月华之力关系不大。”

  他将大部分功劳归于叶青璃的牺牲和自身功法的特殊,既点明了叶青璃的付出,也模糊了自身秘密,将“月影令”共鸣归结为特殊情境下的巧合。

  几位长老闻言,交换了一下眼神。林凡的回答,滴水不漏,既给了叶家面子(突出了叶青璃的作用),也守住了自己的秘密。但“时光”与“生命”之力?这两种力量可都不简单,尤其还能与“月华”之力共鸣?此子修炼的功法,恐怕来历非凡。

  叶玄目光深邃,看着林凡,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林凡眼神清澈坦然,毫无躲闪。

  “原来如此。”叶玄微微颔首,不再追问此事,话锋却是一转,“林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与担当,实乃俊杰。不知小友出身何地?师承何人?在青龙学院,可曾定下亲事?”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叶青璃的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带,不敢看任何人。白无痕、苏晓晴等人也停下了动作,看向林凡。

  这是……要打听家世背景,甚至……有意联姻?

  林凡心中微动,面色不变,依旧平静道:“晚辈出身东域偏远之地,父母早逝,并无显赫家世。侥幸得苏婉清导师看中,收入门下,在青龙学院修行。至于亲事……晚辈一心向道,未曾考虑。”

  出身寒微,师从苏婉清(叶玄等人显然知道苏婉清的名头),尚未定亲。这个回答,既表明了现状,也暗示了目前没有成家的打算。

  叶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苏大家的高徒,果然不凡。林小友志向高远,是好事。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亦是天道人伦。我叶家虽非顶级世家,但也算略有底蕴。璃儿乃我嫡女,容貌资质皆属上乘,对林小友更是……情深意重。”他看了一眼羞得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女儿,继续道,“今日借此机会,叶某便厚颜一问,不知林小友,可愿与璃儿结为道侣,入我叶家?我叶家愿倾力培养,资源、功法,任你挑选。他日你与璃儿携手,共攀大道,岂不美哉?”

  提亲!竟然是直接提亲!而且还是以叶家招揽入赘(虽然说得委婉)的形式!

  尽管早有预感,但叶玄如此直接地提出,还是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白无痕等人更是神色复杂,看向林凡。能被叶家这等隐世家族看中,招为乘龙快婿,并提供无数资源,这几乎是无数寒门子弟梦寐以求的机缘!更何况,叶青璃本身也是绝色佳人,天赋出众,对林凡一往情深。

  叶青璃也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紧张、期待、羞涩,以及一丝忐忑,紧紧盯着林凡,等待着他的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凡身上。

  林凡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叶青璃那灼热而期盼的目光,也能感受到叶玄和几位长老目光中的审视、期待,甚至一丝隐隐的……施压?联姻,固然能解决很多眼前的麻烦,获得叶家的庇护和资源,但同时也意味着要卷入叶家更复杂的内部,受到诸多束缚,甚至可能被叶家彻底“绑定”,失去自由,自身的许多秘密也可能暴露。而且,他对叶青璃,虽有感激、怜惜,甚至一丝好感,但说到“道侣”、“倾心”,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秘密和责任,注定了他不可能轻易被某个家族束缚。

  “承蒙叶家主与青璃姑娘厚爱。”林凡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坚定,“救命之恩,同袍之义,晚辈铭记于心。青璃姑娘兰心蕙质,对晚辈的情意,晚辈亦非草木,岂能无感?”

  听到这里,叶青璃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芒,叶玄等人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然而,林凡话锋一转:“然,婚姻大事,非同儿戏,需两情相悦,更需志同道合。晚辈身负师恩,心有执念,道途未定,前途未卜,恐非良配。且晚辈出身寒微,与叶家门第悬殊,恐惹非议,反累青璃姑娘清誉。叶家主美意,晚辈心领。入叶家之事,恕晚辈……不能从命。”

  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叶家的提亲!拒绝了成为叶家乘龙快婿、一步登天的机会!

  静!死一般的寂静!

  叶青璃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俏脸血色褪尽,变得苍白如纸,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泫然欲泣,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内心的巨大失落与痛苦。

  叶玄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目光变得锐利而深沉,盯着林凡,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弥漫开来。几位长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有的皱眉,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叶家主动提亲,竟被一个“寒门小子”当场拒绝,这简直是在打叶家的脸!

  白无痕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为林凡捏了一把汗。在叶家的地盘,拒绝叶家主的提亲,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断?难道就不怕惹怒叶家,招来祸事吗?

  “哦?”叶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寒意,“林小友是觉得,我叶家配不上你?还是觉得,璃儿配不上你?”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