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日聚餐-《相识于广外的我们》

  下午六点十五分,12栋宿舍楼的楼道里还飘着隔壁宿舍泡面的香味,唐子轩刚把高数课本塞进书包,就被谢宇恒从身后勾住了脖子。“寿星佬,别磨磨蹭蹭了,再晚贝岗村的炸串摊都要开始排队了——不过今天先饶过它们,咱们直奔萨莉亚。”

  方博谦已经背着双肩包站在宿舍门口,手里还攥着四张刚从打印店顺来的纸巾,潘涛星则在最后检查桌角的台灯是否关严,嘴里念念有词:“上次忘关台灯被扣了五分,这次可不能再让宿管阿姨抓着把柄。”四个人踩着夕阳的尾巴走出宿舍楼,晚风吹得路边的芒果树叶沙沙响,刚下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往贝岗村的方向走,烤生蚝的蒜蓉香、关东煮的萝卜味混着奶茶店的甜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勾人的网。

  “说真的,要不是子轩生日,我还想再去吃那家潮汕牛肉丸。”潘涛星盯着路边摊位上冒热气的丸子串,脚步慢了半拍,被谢宇恒推着后背往前赶:“别惦记了,萨莉亚的肉酱焗饭不比牛肉丸香?而且今天寿星最大,他说去那就得去。”唐子轩笑着把手机揣进兜里,屏幕上还停留在中午宿舍群的聊天记录——谢宇恒发的“晚上萨莉亚团建”后面,跟着他和潘涛星、方博谦齐刷刷的“收到”表情包。

  十几分钟的路走得比平时快,等他们拐进gogo新天地的玻璃门,商场里的冷气瞬间裹住满身的热气。谢宇恒熟门熟路往三楼走,路过扶梯口的奶茶店时,还回头问唐子轩要不要先买杯喝的,却被方博谦摆手拦住:“萨莉亚有八块钱畅饮,你忘了?今天得帮寿星把本喝回来。”

  果然如他们所料,工作日的萨莉亚不用取号,穿红色围裙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走到靠窗的四人桌,塑料菜单刚放在桌上,谢宇恒就先抢了过来:“我要黑椒鸡排意面,上次吃着贼香。”方博谦手指在菜单上划了划,最终停在海鲜焗饭那一页:“这个看起来料多,就它了。”潘涛星没犹豫,直接点了经典的肉酱意面,最后三双眼睛都落在唐子轩身上。

  “我跟博谦一样,要肉酱焗饭。”唐子轩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又补充道:“畅饮要四份,然后再加一份芝士披萨、一份小吃拼盘,薯条多放番茄酱。”服务员低头记单的时候,谢宇恒已经起身往畅饮区走:“我先去拿杯子,子轩你要喝什么?可乐还是橙汁?”

  “等会儿我自己去拿,先帮我占个位置。”唐子轩看着谢宇恒端着四个透明杯子回来,方博谦和潘涛星已经开始聊下午的篮球赛,话题从“最后那个三分球没进可惜”聊到“下周要不要跟11栋约一场”。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着餐盘过来,肉酱焗饭上的芝士还冒着热气,披萨上的拉丝能拉到半空中,小吃拼盘里的鸡翅、鸡米花堆得满满当当。

  “先别动,我给寿星拍张照。”潘涛星掏出手机,镜头对准唐子轩面前的焗饭,唐子轩配合地比了个“耶”的手势,芝士的香味钻进鼻子里,他忍不住先叉了一口饭,肉酱的咸香混着芝士的奶香在嘴里散开,烫得他直呼气,却还是停不下筷子。

  畅饮区成了唐子轩的“主战场”,第一次去拿了热牛奶,回来的时候杯子里还冒着热气,谢宇恒看着他一口闷了半杯,笑着调侃:“你这是打算靠热牛奶回本?八块钱喝六杯,老板都要哭了。”唐子轩抹了抹嘴角的奶渍,又起身往畅饮区走:“可乐喝多了胀肚子,热牛奶至少不会让我等会儿走不动路,而且甜滋滋的还挺好喝。”

  等到第三杯热牛奶下肚,披萨已经被吃掉了大半,小吃拼盘里的鸡翅只剩下骨头,方博谦靠在椅背上揉着肚子:“早知道不点这么多了,撑得我都快坐不住了。”潘涛星把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主要是子轩太能吃了,焗饭吃完还吃了半份鸡米花,牛奶都喝了五杯了。”

  唐子轩正端着第六杯热牛奶回来,听到这话举了举杯子:“最后一杯,喝完刚好回本。”四个人边吃边聊,从课堂上老师的口音聊到周末要不要去爬白云山,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商场里的灯光亮起来,透过玻璃能看到楼下的行人来来往往,晚风偶尔吹进窗户,带着一丝凉爽。

  买单的时候,服务员报出“220元”的价格,谢宇恒掏出手机扫码,笑着说:“人均55块,果然是萨莉亚,性价比绝了。”唐子轩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杯子放在餐盘里:“下次团建还来这,八块钱畅饮太值了。”

  走出萨莉亚的时候,商场里的人比刚才多了些,潘涛星提议走慢点消食:“等会儿回宿舍还有宵夜局,现在走快了等会儿吃不下。”四个人沿着原路往回走,贝岗村的夜市已经热闹起来,炸串摊的油烟、奶茶店的音乐、学生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唐子轩走在中间,左边是勾着他肩膀的谢宇恒,右边是跟他分享薯片的潘涛星,方博谦在前面带路,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烤肠。

  晚风把头发吹得有些乱,唐子轩咬了一口烤肠,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舍友,突然觉得生日最开心的不是吃了多少好吃的,而是有一群人陪着你,从宿舍走到萨莉亚,再从萨莉亚走回宿舍,哪怕只是喝六杯热牛奶回本,也觉得格外热闹。

  “对了,回宿舍记得把蛋糕拿出来,我藏在衣柜最上面了。”谢宇恒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唐子轩的胳膊,方博谦和潘涛星也跟着点头:“还有蜡烛和生日帽,等会儿给你唱生日歌。”唐子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些,晚风里好像都多了几分甜意。

  是的,他们回去是有活动的,那就是,生日蛋糕环节。

  从贝岗村走回12栋宿舍时,夜色已经漫过了宿舍楼前的香樟树。推开门的瞬间,空调残留的凉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满身的烟火气。“先各忙各的,等夜宵局开场啊。”谢宇恒一边脱鞋一边喊,话音刚落就扑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开机键按下的瞬间,屏幕亮起,原神的登录界面很快跳了出来。

  方博谦和潘涛星也默契地各自坐回座位,两人的椅子挨着,耳机一戴,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无畏契约的游戏音效透过耳机缝隙飘出来。唐子轩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搭,拉开椅子坐下,摊开高数作业本——下午老师留的那道微积分题还没解完,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几道,耳边是游戏里的技能音效和谢宇恒偶尔的惊呼,倒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熟悉的踏实感。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键盘的敲击声,还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唐子轩解完最后一道题时,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22:58,他刚把作业本合上,外卖软件就弹出了“蛋糕已送达”的提醒。“我去拿蛋糕!”他喊了一声,抓起钥匙就往外跑,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点亮,一路追到宿舍楼下的围栏边。

  外卖小哥递来一个印着奶油花纹的蛋糕盒,入手沉甸甸的。唐子轩抱着蛋糕往回跑,心里揣着点细碎的雀跃,走到宿舍门口时,还特意理了理衣角。推开门,谢宇恒还在对着屏幕打怪,方博谦和潘涛星刚好结束一局游戏,摘下耳机往他这边看。

  “蛋糕到啦?”潘涛星率先起身,凑过来看唐子轩拆开蛋糕盒——淡蓝色的奶油上撒着银箔碎,中间用巧克力酱写着“子轩生日快乐”,旁边摆着四颗小巧的草莓,模样算不上精致,却透着几分可爱。唐子轩拿出手机,对着蛋糕拍了好几张,从正面拍到侧面,还特意拉着蛋糕盒上的丝带拍了张特写,才满意地收起手机。

  “关灯关灯,流程得走起来!”谢宇恒一把按灭了宿舍的顶灯,只有阳台的小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蛋糕的轮廓。方博谦从抽屉里翻出之前准备好的蜡烛,是星星形状的,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上,潘涛星则举着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把蜡烛一一点燃。橘黄色的烛火跳动着,映在四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

  “唱生日歌啦!”谢宇恒起了个头,方博谦和潘涛星跟着一起唱,三个男生的声音不算动听,甚至有点跑调,却格外热闹。唐子轩坐在中间,看着跳动的烛火,心里软软的,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愿望——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学业顺利,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宿舍里的这几个家伙,能一直这么热热闹闹地在一起。

  念完愿望,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吹灭了所有蜡烛。宿舍里瞬间暗了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谢宇恒笑着把灯打开,“快切蛋糕,我都等不及了!”唐子轩拿起塑料刀,从蛋糕中间切开,刚好分成均匀的四块,每一块上都有草莓,他把最大的一块递给谢宇恒,剩下的分给方博谦和潘涛星,最后才拿起自己的那一块。

  奶油有点甜,蛋糕胚软软的,草莓新鲜多汁,唐子轩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谢宇恒吃得最快,嘴角沾了一圈奶油,像长了白胡子,惹得方博谦和潘涛星哈哈大笑。“笑什么笑,你们也没好到哪去!”谢宇恒抹了把嘴角,反手就往潘涛星脸上蹭了点奶油,潘涛星不甘示弱,抓起一小块蛋糕就往谢宇恒身上扔,宿舍里瞬间变成了“奶油大战”的战场。

  唐子轩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闹来闹去,手里拿着蛋糕,慢慢吃着。他想起刚开学的时候,四个人互不相识,拘谨地打招呼,到现在,能毫无顾忌地打闹,一起逃课去吃萨莉亚,一起在宿舍里熬夜赶作业,一起为了一场篮球赛欢呼雀跃。原来不知不觉间,这间小小的654宿舍,已经成了他在学校里最温暖的港湾。

  “子轩,发什么呆呢?蛋糕都要化了。”方博谦递过来一张纸巾,唐子轩回过神,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挺开心的。”“那必须的,寿星开心最重要!”谢宇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还拿着一块蛋糕,“明年生日,咱们还这么过,到时候换个地方,去吃顿好的!”

  “好啊。”唐子轩笑着点头,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宿舍楼下还有学生在走动,远处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蛋糕很快就吃完了,四个人一起收拾残局,谢宇恒负责擦桌子,方博谦和潘涛星收拾垃圾,唐子轩则把蛋糕盒叠好,扔进垃圾桶里。

  收拾完,大家都坐在椅子上,有点累,却格外放松。谢宇恒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今天吃太多了,得消化消化。”方博谦拿起手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我把照片发群里了,大家记得存一下。”唐子轩打开群聊,看到照片里的自己,嘴角带着笑,身边的三个家伙挤在一起,脸上沾着奶油,模样傻气却真诚。

  他点开照片,保存下来,然后编辑了一条朋友圈——“生日快乐,感谢654的兄弟们。”配了蛋糕的照片和四个人的合照。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就收到了点赞和评论,大多是同学的祝福,还有谢宇恒在下面评论:“寿星佬,明年继续蹭饭!”

  宿舍里又安静下来,谢宇恒已经开始打哈欠,方博谦和潘涛星也揉了揉眼睛。唐子轩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满足。他知道,过了今天,自己就又大了一岁,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在等着他,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不管遇到什么,这间小小的654宿舍里,总有三个家伙会陪着他,一起面对。

  夜色渐深,空调依旧吹着微凉的风,宿舍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唐子轩拿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朋友圈里的照片,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这个生日,没有盛大的派对,没有昂贵的礼物,却有着最真挚的陪伴,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祝福。新的一岁,就这样在654宿舍的温暖里面,悄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