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峰的书房里，烛火燃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黯淡下去。
叶惊秋坐在案前，面前摆着那枚留影石和黑色的魔修令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满是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
指尖无意识地在案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在梳理心里的乱麻。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从最初的鱼肚白，渐渐染上淡金色的霞光。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房，落在留影石上，泛起淡淡的青光，像一道无声的提醒。
叶惊秋拿起留影石，指尖再次注入灵力，光幕又一次亮起，赤霄递出布防图时急切的动作、接过瓷瓶时贪婪的笑容、与蒙面人对话时的阴狠，一遍遍在她眼前回放，每看一次，她的心就沉一分。
“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叶惊秋喃喃自语，光幕里赤霄的脸，和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师兄渐渐重叠。她想起刚入宗门时，赤霄还是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师父云澜真人总把他带在身边，逢人就夸：“惊秋，你要多学学你赤霄师兄，他天赋高，心思细。”那时候的赤霄，还会笑着给她讲修炼心得，会在她练剑受伤时递上伤药，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年，他会为了修为背叛宗门。
她抬手散去光幕，指尖摩挲着案上的月痕剑，这把剑是师父云澜真人留给她的，剑身冰凉，剑柄上还刻着师父的名字。“师父，您要是在，会怎么做？”叶惊秋轻轻抚摸着剑柄，仿佛能感受到师父的温度，“您一直最看重赤霄，要是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比我更难过？”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梨初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碗冒着袅袅热气，带着淡淡的米香。她看到叶惊秋一夜未眠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快步走到案前：“师父，您怎么坐了一夜？师兄早就去练剑场了，说您要是醒了，让我催催您休息。这粥我热了三次，您快吃点吧，空腹对身体不好。”
叶惊秋回过神，看着梨初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饿，你放在这儿吧。”她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听着有些疲惫。
梨初把粥放在桌上，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师父，您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昨天我看您研究这枚黑色令牌到半夜，今天又坐了一夜是和赤霄长老有关吗？”最近宗门里关于赤霄长老的流言不少，梨初虽然年纪小，却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叶惊秋愣了一下，没想到梨初会这么敏锐。她看着梨初清澈的眼睛，心里纠结，要不要跟弟子透露一点？
可这件事太危险，一旦走漏风声，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梨初和莫子祁陷入危险。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修炼上的事。”
梨初看出她不想多说，却还是忍不住补充：“师父，不管您遇到什么事，我和师兄都会帮您的。我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能替您跑腿、盯梢，您别自己扛着。”
叶惊秋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梨初的肩膀：“好，师父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梨初点了点头，转身时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小声说：“对了师父，昨天我去素心峰给云皖师姐送剑谱，看到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手里攥着您之前送她的玉坠，好像很不开心。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只是摇头。”
提到鹿云皖，叶惊秋的心里又添了几分苦涩。她和鹿云皖的误会还没解开，上次在主峰遇到，鹿云皖看到她就躲，连一句“师伯”都没说。“她还在生我的气吗？”叶惊秋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应该是吧。”梨初犹豫着说，“云皖师姐看您的眼神，好像有点委屈，又有点害怕。师父，您是不是和云皖师姐有什么误会啊？要是有的话，您跟她解释清楚就好了，她那么依赖您，肯定不想跟您闹别扭的。”
叶惊秋叹了口气：“我也想解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总不能告诉鹿云皖，她在查赤霄的事，怕牵连她才故意疏远吧？一旦说出口，鹿云皖心思单纯，说不定会露出破绽，被赤霄察觉。
梨初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师父，粥要凉了，您多少吃点吧。就算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您要是倒下了，我和莫子祁师兄，还有云皖师姐，都会担心的。”
叶惊秋看着梨初认真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拿起粥碗，小口喝了起来。粥很暖，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几分寒意，可心里的沉重却丝毫未减。
梨初见她肯吃饭，才放心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师父，吃完粥记得休息一会儿，练剑场那边我会跟师兄说的。”
书房里再次恢复安静，叶惊秋放下粥碗，目光又落在留影石和魔修令牌上。
她想起落霞镇那些被魔修控制的百姓，百姓们被魔修用魔气束缚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有个小女孩还拉着她的衣角哭着说：“姐姐，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变成怪物。”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如果现在揭露赤霄，后果不堪设想。
御澜宗只有四位长老，赤霄掌管着宗门的刑罚和守卫，门下弟子有近百人，其中不少还是内门的核心弟子。
一旦他的罪行曝光，那些依附他的弟子说不定会趁机作乱，说她“诬陷”，到时候宗门弟子人心惶惶，御澜宗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会瞬间被打破。
可要是隐瞒下来，又怎么对得起“银月长老”这个身份？怎么对得起那些信任她的弟子和百姓？
叶惊秋想起自己当初入宗门时，在祖师像前立下的誓言：“我叶惊秋，今日入御澜宗，定当斩妖除魔，守护宗门，不负宗门栽培，不负百姓所托。”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她怎么能因为怕动荡，就放任赤霄勾结魔修？
更让她纠结的是，她清楚地记得，在她穿越过来的那本“原书”里，赤霄的背叛是后期的大剧情，要等到一年后魔修大规模攻山时才会暴露。
那时候的御澜宗，已经做好了准备，玄空长老突破，素心长老也培养出了一批得力弟子，才能勉强抵挡魔修的攻击。
可现在，证据提前半年出现了，这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
“要是提前揭露赤霄，魔修会不会改变计划，提前发动攻击？”叶惊秋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玄空师兄还在闭关，素心师姐的弟子还没成长起来，要是魔修现在攻山，我们能抵挡得住吗？”她不敢想，一旦魔修提前来犯，那些还没准备好的弟子，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会面临怎样的灾难。
“到底该怎么办…”叶惊秋双手撑着额头，感到一阵无力。一边是宗门的平静和弟子的安全，一边是宗门大义和百姓安危，无论选哪一边，好像都会有人受伤。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已经照满了整个书房。练剑场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剑鸣声清脆悦耳，那是属于御澜宗的生机和希望。
叶惊秋看着窗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不能让赤霄的阴谋，毁了这一切。”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现实压了下去，她没有把握能在揭露赤霄后，稳住宗门的局面，更没有把握能抵挡魔修的提前攻击。
她拿起留影石，再次注入灵力，光幕里赤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魔修攻山那天，我会想办法调开西峰的守卫…”
叶惊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可心里的天平，却始终摇摆不定。
书房里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她做出决定。
叶惊秋坐在案前，面前摆着那枚留影石和黑色的魔修令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满是疲惫，却丝毫没有睡意。
指尖无意识地在案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在梳理心里的乱麻。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从最初的鱼肚白，渐渐染上淡金色的霞光。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书房，落在留影石上，泛起淡淡的青光，像一道无声的提醒。
叶惊秋拿起留影石，指尖再次注入灵力，光幕又一次亮起，赤霄递出布防图时急切的动作、接过瓷瓶时贪婪的笑容、与蒙面人对话时的阴狠，一遍遍在她眼前回放，每看一次，她的心就沉一分。
“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叶惊秋喃喃自语，光幕里赤霄的脸，和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师兄渐渐重叠。她想起刚入宗门时，赤霄还是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师父云澜真人总把他带在身边，逢人就夸：“惊秋，你要多学学你赤霄师兄，他天赋高，心思细。”那时候的赤霄，还会笑着给她讲修炼心得，会在她练剑受伤时递上伤药，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年，他会为了修为背叛宗门。
她抬手散去光幕，指尖摩挲着案上的月痕剑，这把剑是师父云澜真人留给她的，剑身冰凉，剑柄上还刻着师父的名字。“师父，您要是在，会怎么做？”叶惊秋轻轻抚摸着剑柄，仿佛能感受到师父的温度，“您一直最看重赤霄，要是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比我更难过？”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梨初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碗冒着袅袅热气，带着淡淡的米香。她看到叶惊秋一夜未眠的样子，脸上满是担忧，快步走到案前：“师父，您怎么坐了一夜？师兄早就去练剑场了，说您要是醒了，让我催催您休息。这粥我热了三次，您快吃点吧，空腹对身体不好。”
叶惊秋回过神，看着梨初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饿，你放在这儿吧。”她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听着有些疲惫。
梨初把粥放在桌上，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师父，您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昨天我看您研究这枚黑色令牌到半夜，今天又坐了一夜是和赤霄长老有关吗？”最近宗门里关于赤霄长老的流言不少，梨初虽然年纪小，却也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叶惊秋愣了一下，没想到梨初会这么敏锐。她看着梨初清澈的眼睛，心里纠结，要不要跟弟子透露一点？
可这件事太危险，一旦走漏风声，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梨初和莫子祁陷入危险。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修炼上的事。”
梨初看出她不想多说，却还是忍不住补充：“师父，不管您遇到什么事，我和师兄都会帮您的。我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能替您跑腿、盯梢，您别自己扛着。”
叶惊秋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梨初的肩膀：“好，师父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梨初点了点头，转身时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小声说：“对了师父，昨天我去素心峰给云皖师姐送剑谱，看到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手里攥着您之前送她的玉坠，好像很不开心。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只是摇头。”
提到鹿云皖，叶惊秋的心里又添了几分苦涩。她和鹿云皖的误会还没解开，上次在主峰遇到，鹿云皖看到她就躲，连一句“师伯”都没说。“她还在生我的气吗？”叶惊秋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应该是吧。”梨初犹豫着说，“云皖师姐看您的眼神，好像有点委屈，又有点害怕。师父，您是不是和云皖师姐有什么误会啊？要是有的话，您跟她解释清楚就好了，她那么依赖您，肯定不想跟您闹别扭的。”
叶惊秋叹了口气：“我也想解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总不能告诉鹿云皖，她在查赤霄的事，怕牵连她才故意疏远吧？一旦说出口，鹿云皖心思单纯，说不定会露出破绽，被赤霄察觉。
梨初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师父，粥要凉了，您多少吃点吧。就算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您要是倒下了，我和莫子祁师兄，还有云皖师姐，都会担心的。”
叶惊秋看着梨初认真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拿起粥碗，小口喝了起来。粥很暖，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几分寒意，可心里的沉重却丝毫未减。
梨初见她肯吃饭，才放心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师父，吃完粥记得休息一会儿，练剑场那边我会跟师兄说的。”
书房里再次恢复安静，叶惊秋放下粥碗，目光又落在留影石和魔修令牌上。
她想起落霞镇那些被魔修控制的百姓，百姓们被魔修用魔气束缚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有个小女孩还拉着她的衣角哭着说：“姐姐，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变成怪物。”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如果现在揭露赤霄，后果不堪设想。
御澜宗只有四位长老，赤霄掌管着宗门的刑罚和守卫，门下弟子有近百人，其中不少还是内门的核心弟子。
一旦他的罪行曝光，那些依附他的弟子说不定会趁机作乱，说她“诬陷”，到时候宗门弟子人心惶惶，御澜宗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会瞬间被打破。
可要是隐瞒下来，又怎么对得起“银月长老”这个身份？怎么对得起那些信任她的弟子和百姓？
叶惊秋想起自己当初入宗门时，在祖师像前立下的誓言：“我叶惊秋，今日入御澜宗，定当斩妖除魔，守护宗门，不负宗门栽培，不负百姓所托。”誓言还在耳边回响，她怎么能因为怕动荡，就放任赤霄勾结魔修？
更让她纠结的是，她清楚地记得，在她穿越过来的那本“原书”里，赤霄的背叛是后期的大剧情，要等到一年后魔修大规模攻山时才会暴露。
那时候的御澜宗，已经做好了准备，玄空长老突破，素心长老也培养出了一批得力弟子，才能勉强抵挡魔修的攻击。
可现在，证据提前半年出现了，这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
“要是提前揭露赤霄，魔修会不会改变计划，提前发动攻击？”叶惊秋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玄空师兄还在闭关，素心师姐的弟子还没成长起来，要是魔修现在攻山，我们能抵挡得住吗？”她不敢想，一旦魔修提前来犯，那些还没准备好的弟子，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会面临怎样的灾难。
“到底该怎么办…”叶惊秋双手撑着额头，感到一阵无力。一边是宗门的平静和弟子的安全，一边是宗门大义和百姓安危，无论选哪一边，好像都会有人受伤。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已经照满了整个书房。练剑场传来弟子们练剑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剑鸣声清脆悦耳，那是属于御澜宗的生机和希望。
叶惊秋看着窗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不能让赤霄的阴谋，毁了这一切。”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现实压了下去，她没有把握能在揭露赤霄后，稳住宗门的局面，更没有把握能抵挡魔修的提前攻击。
她拿起留影石，再次注入灵力，光幕里赤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魔修攻山那天，我会想办法调开西峰的守卫…”
叶惊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可心里的天平，却始终摇摆不定。
书房里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她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