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能无嗣的消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尤其是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暗中推波助澜下，终于如同野火般烧遍了整个京城，并且向着大明各地蔓延而去。
“听说了吗？陛下他……不能生养……”
“真的假的？那这大明的江山……”
“嘘！慎言！慎言！不过……听说宫里的太医都确认了……”
“难怪陛下后宫一直没动静……这下可如何是好？”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类似的窃窃私语无处不在。尽管官方没有正式表态，但流言的威力是巨大的。人心的浮动，已然开始。
反应最为迅速的，便是各地的藩王。尤其是素有野心的宁王朱宸濠，在南昌王府中得到密报后，几乎要仰天长笑！他感觉自己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出现了！虽然他派去破坏皇帝生育能力的“暗手”似乎并未完全达到理想效果（他以为皇帝是完全不育），但如今局面，已足够他运作。他立刻加派了大量探子前往京城，不惜重金收买官员、打探宫闱密情，同时暗中加快了自己起事的准备工作。
其他如安化王、宜春王等实力较强的藩王，也都蠢蠢欲动，纷纷派人入京观望风色，联络朝臣，试图在可能到来的皇位更迭中占据先机。
朝堂之上，气氛更是微妙而紧张。尽管朱厚照严令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越来越多的官员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此事。一些忠于皇室的官员忧心忡忡，私下里唉声叹气。而另一些原本就对皇帝新政不满，或是与某些藩王有勾连的官员，则开始活跃起来。
起初，官员们还不敢明言，只是在上书言事时，隐晦地提及“国本”之事，劝说皇帝“广纳妃嫔，早定储位，以安天下之心”。但随着朱厚照持续沉浸在痛苦和颓废中，对朝政日渐懈怠，且从未正式出面澄清或破除谣言，一些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这日大朝会，一位素以“耿直”着称，实则早已被宁王暗中收买的御史，竟手持玉笏，出列高声奏道：“陛下！如今朝野内外，流言纷纷，皆关乎国本大事，天下为之不安！臣恳请陛下，为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当延请名医，精心调养龙体，或……或早日于宗室中择选贤能幼子，养于宫中，以备不虞，则谣言自破，人心自安！”
这番话，看似为国为民，实则极其恶毒，几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坐实了皇帝“无嗣”的传言，并且直接提出了“择选宗室子”的建议！
一直压抑着怒火的朱厚照，此刻再也无法忍受！他积攒了多日的痛苦、愤怒、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放肆！”朱厚照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铁青，双目赤红，指着那名御史，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尔等竖子！安敢如此妄议君上，诅咒于朕？！朕之身体，朕之社稷，何时轮到尔等来指手画脚，妄加揣测？！”
他抓起御案上的镇纸，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朕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是以为朕如今……如今……就可以任由你们欺凌了？！来人！将这狂悖之徒给朕拖下去！革职查办，打入诏狱，严加审讯！”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然朱厚照近年已沉稳许多，但他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头和帝王的威严一旦爆发，依旧骇人心魄。殿前武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那吓得面无人色的御史拖了下去。满朝文武，鸦雀无声，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朱厚照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下方每一个臣子的脸，看着他们或惊恐、或躲闪、或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他知道，他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也改变不了那残酷的事实。发怒，只能震慑一时。
他颓然坐回龙椅，挥了挥手，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沙哑：“退朝……”
一场风暴，已然在酝酿。而陈瑜，站在文官队列中，看着朱厚照那强撑威严却难掩脆弱的背影，又想起家中妻女温暖的笑脸，心中的天平，在忠义与家庭的撕扯中，摇摆得更加剧烈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听说了吗？陛下他……不能生养……”
“真的假的？那这大明的江山……”
“嘘！慎言！慎言！不过……听说宫里的太医都确认了……”
“难怪陛下后宫一直没动静……这下可如何是好？”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类似的窃窃私语无处不在。尽管官方没有正式表态，但流言的威力是巨大的。人心的浮动，已然开始。
反应最为迅速的，便是各地的藩王。尤其是素有野心的宁王朱宸濠，在南昌王府中得到密报后，几乎要仰天长笑！他感觉自己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出现了！虽然他派去破坏皇帝生育能力的“暗手”似乎并未完全达到理想效果（他以为皇帝是完全不育），但如今局面，已足够他运作。他立刻加派了大量探子前往京城，不惜重金收买官员、打探宫闱密情，同时暗中加快了自己起事的准备工作。
其他如安化王、宜春王等实力较强的藩王，也都蠢蠢欲动，纷纷派人入京观望风色，联络朝臣，试图在可能到来的皇位更迭中占据先机。
朝堂之上，气氛更是微妙而紧张。尽管朱厚照严令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越来越多的官员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此事。一些忠于皇室的官员忧心忡忡，私下里唉声叹气。而另一些原本就对皇帝新政不满，或是与某些藩王有勾连的官员，则开始活跃起来。
起初，官员们还不敢明言，只是在上书言事时，隐晦地提及“国本”之事，劝说皇帝“广纳妃嫔，早定储位，以安天下之心”。但随着朱厚照持续沉浸在痛苦和颓废中，对朝政日渐懈怠，且从未正式出面澄清或破除谣言，一些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这日大朝会，一位素以“耿直”着称，实则早已被宁王暗中收买的御史，竟手持玉笏，出列高声奏道：“陛下！如今朝野内外，流言纷纷，皆关乎国本大事，天下为之不安！臣恳请陛下，为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当延请名医，精心调养龙体，或……或早日于宗室中择选贤能幼子，养于宫中，以备不虞，则谣言自破，人心自安！”
这番话，看似为国为民，实则极其恶毒，几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坐实了皇帝“无嗣”的传言，并且直接提出了“择选宗室子”的建议！
一直压抑着怒火的朱厚照，此刻再也无法忍受！他积攒了多日的痛苦、愤怒、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放肆！”朱厚照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铁青，双目赤红，指着那名御史，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尔等竖子！安敢如此妄议君上，诅咒于朕？！朕之身体，朕之社稷，何时轮到尔等来指手画脚，妄加揣测？！”
他抓起御案上的镇纸，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朕看你们是活腻了！是不是以为朕如今……如今……就可以任由你们欺凌了？！来人！将这狂悖之徒给朕拖下去！革职查办，打入诏狱，严加审讯！”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然朱厚照近年已沉稳许多，但他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头和帝王的威严一旦爆发，依旧骇人心魄。殿前武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那吓得面无人色的御史拖了下去。满朝文武，鸦雀无声，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朱厚照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扫过下方每一个臣子的脸，看着他们或惊恐、或躲闪、或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他知道，他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也改变不了那残酷的事实。发怒，只能震慑一时。
他颓然坐回龙椅，挥了挥手，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沙哑：“退朝……”
一场风暴，已然在酝酿。而陈瑜，站在文官队列中，看着朱厚照那强撑威严却难掩脆弱的背影，又想起家中妻女温暖的笑脸，心中的天平，在忠义与家庭的撕扯中，摇摆得更加剧烈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