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的手指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从朱厚照印堂处那丝微弱的青黑上缩了回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祝由叛徒！目标竟是太子！这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微微颤抖着，再次探向朱厚照的手腕。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感受脉搏的跳动，而是将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源自血脉的祝由之力，小心翼翼地凝聚在指尖，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尝试着去感知朱厚照体内更深层次的气息流动。
冰冷！
混乱！
一股阴寒、粘稠、带着强烈恶意与混乱气息的“异物”，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朱厚照的心脉附近！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恶毒的意念能量场，不断地侵蚀、搅扰着朱厚照的神魂，将恐惧的种子深植于他的潜意识深处，诱发出最可怕的噩梦！这正是“摄魂夺魄”禁术中，一种极其阴损的远程魇镇手段——“惊魂引”！
陈瑜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朱厚照还要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明白了！这叛徒并未直接摄取太子的生魂（那样动静太大，且太子身份特殊，龙气护体，强行摄取极易反噬），而是选择了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式——以邪术引动太子自身的恐惧，制造持续的夜惊噩梦。一来可以缓慢汲取太子因恐惧而逸散的微弱魂力（积少成多），二来能不断削弱太子的精神和龙气屏障，为日后可能的进一步行动埋下伏笔！更可怕的是，这种魇镇往往需要媒介！那媒介……很可能就藏在太子身边！
弘治帝、皇后和刘瑾都紧紧盯着陈瑜的一举一动，见他脸色骤变，冷汗涔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何？”弘治帝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瑜收回手，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转向弘治帝。他知道，接下来他的话，将决定自己的生死，也关乎太子的安危。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说服眼前这位帝王、又不暴露祝由术真相的理由。
“陛下，”陈瑜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凝重和一丝“江湖郎中”的煞有介事，“晚生观公子……呃，殿下脉象，沉滞惊乱，气血逆冲，印堂隐有晦暗之气缠绕！此非寻常惊吓失魂，恐是……沾染了极厉害的阴煞邪祟之物！此物盘踞心窍，引动心魔，故夜夜噩梦缠身，惊悸不休！”
“邪祟？！”弘治帝眉头紧锁，眼中疑色更重。他虽敬鬼神，但身为帝王，更重实际。太医们诊断是“心胆气虚”，这秀才开口就是“邪祟”？“你有何凭据？”
“凭据有二！”陈瑜心念电转，决定抛出部分真相，但加以包装，“其一，殿下眼白血丝密布，非寻常疲惫所致，乃是邪气侵扰神魂的外显！其二……”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朱厚照散落在枕边的乌黑头发，“晚生斗胆，请取殿下发丝一观！”
弘治帝犹豫了一下，看向刘瑾。刘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弘治帝这才沉声道：“准！”
陈瑜小心翼翼地从朱厚照枕边捻起几根脱落的发丝，走到明亮的宫灯下，将其对着灯光。他再次调动那微弱的祝由感知力，凝神细看。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几根普通的黑发。但在陈瑜的感知下，那发丝根部，竟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头发本身颜色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细线！如同被鲜血浸染过！这正是“惊魂引”邪术通过媒介（很可能是贴身物品）施加后，在受害者身体上残留的“煞痕”！
“陛下请看！”陈瑜将发丝递到弘治帝眼前，指着那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暗红，“此非血污，亦非染色！乃是阴煞邪气侵染之痕！如同草木被毒瘴所侵，根茎变色！殿下噩梦根源，十有八九源于此！”
弘治帝凑近细看，在明亮的灯光下，果然隐约看到发根处那极其细微的异色！他虽不懂什么煞气，但这异状是实实在在的！他心头剧震，看向陈瑜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重视：“此物……可能祛除？”
“难！”陈瑜斩钉截铁地摇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棘手”表情，“此邪祟非比寻常，手段阴毒刁钻，已深入殿下神魂！晚生……晚生虽略通一些驱邪安神的……呃，土方偏门，但道行浅薄，恐力有未逮！” 他必须示弱！必须拉上太医院！一来他确实没把握独自驱除这“惊魂引”，二来，太医院的人在场，能为他分担火力，也更容易取信皇帝。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掩护！需要有人帮他处理明面上的“治疗”，他才能暗中施展祝由术！
“荒谬！”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喝响起。太医院院使孙鹤年终于忍不住了。他须发皆白，此刻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秀才，竟敢在圣驾面前大放厥词，否定他们整个太医院的诊断，还搞什么“发丝见煞”的玄虚！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孙鹤年上前一步，对着弘治帝深深一躬，语气激动，“此人之言，纯属无稽之谈！妖言惑众！殿下之症，分明是心胆受惊，气血失和，乃实症！当以药石调养心神，固本培元！岂能以虚无缥缈之‘邪祟’推诿？此等江湖术士之言，万不可轻信！若延误病情，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他痛心疾首，身后一众太医也纷纷附和。
暖阁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边是代表正统医术、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使，一边是来历可疑、满口“邪祟”的穷秀才。弘治帝夹在中间，看着床上痛苦的儿子，眉头拧成了死结。
“孙院使！”陈瑜毫不退缩，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必须争！他指着朱厚照，“若只是心胆气虚，为何殿下脉象时散时聚，如同被外力强行搅乱？为何安神汤药全然无效，反而日渐沉疴？为何发根有此异色？晚生承认太医院医术精湛，但天下之大，奇症异病何其多？岂能尽在典籍之中？晚生敢以性命担保，殿下此症，绝非单纯药石可医！必有外邪作祟！”
“你……你强词夺理！”孙鹤年气得脸色发白。
“好了！”弘治帝猛地一拍桌子，制止了这场争论。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陈瑜和孙鹤年，“朕不管你们是实症还是邪祟！朕只要太子安好！”他指着陈瑜，“你说你力有未逮，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陈瑜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他立刻躬身，语速清晰：“陛下明鉴！此邪祟歹毒，需双管齐下！其一，需太医院诸位大人，以精妙针术、推拿之法，辅以安神定魄的汤药，为殿下固守心脉，安抚气血，稳住根本！此乃根基！其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难看的太医，“晚生需一位精通经络穴位、胆大心细、且……最好是……呃，元阴未失、气血纯净的医者相助！最好是女子，因其气清，不易被邪祟所趁！由她施针于关键窍穴，晚生再以……家传的安神秘法相辅，内外合力，或可尝试拔除那盘踞的邪祟意念！”
他提出需要女医者相助，一是为了进一步取信——暗示他的“秘法”需要特定条件，增加神秘感；二是为后续可能的祝由术操作寻找一个“掩护”和帮手；三……则是隐隐指向了老鬼手札中一个模糊的提示：纯净的元阴之气，对某些阴邪术法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女子？元阴未失？”弘治帝眉头皱得更紧。太医中虽有医女，但地位低下，更遑论“精通经络穴位”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带着一丝倔强的女声从暖阁角落传来：
“陛下，臣女……或可一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净青色医女服饰的少女，从一群低眉顺眼的医女中走了出来。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形纤细，却站得笔直。一张瓜子脸清丽脱俗，肤色白皙，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异常明亮坚定，没有丝毫怯懦。她对着弘治帝盈盈一拜，姿态从容不迫。
“你是……”弘治帝有些意外。
孙鹤年看到少女，脸色微变，连忙道：“陛下，此乃微臣的孙女，孙妙仪。自幼随臣研习医理，于针灸一道……略有天分。只是……”他显然不想让孙女涉险。
“爷爷，”孙妙仪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孙鹤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殿下病重，刻不容缓。孙女虽才疏学浅，但自信于经络穴位尚算熟稔。既然这位先生需要女子相助，孙女愿尽绵薄之力！”她的目光又转向陈瑜，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个满口“邪祟”的年轻秀才，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既不像招摇撞骗之徒，也不似寻常医者。
陈瑜也在打量着孙妙仪。好一个清丽脱俗又胆识过人的女子！那眼神中的清澈和坚定，让他心中莫名一动。有她相助，或许……真能增加几分把握？
弘治帝看着眼前这对祖孙，再看看床上痛苦的儿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孙院使，就由你亲自为太子施针固本！孙妙仪！”他看向少女，“朕命你，全力协助陈瑜！务必……救醒太子！”
“臣女遵旨！”孙妙仪再次深深一拜。
“草民……遵旨！”陈瑜也躬身应道。一场关乎生死、混杂着正统医术、祝由秘术与宫廷阴谋的救治，即将在这东宫暖阁内展开。而陈瑜与这位太医院院使的孙女，也将被迫绑在同一条危机四伏的船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微微颤抖着，再次探向朱厚照的手腕。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感受脉搏的跳动，而是将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源自血脉的祝由之力，小心翼翼地凝聚在指尖，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尝试着去感知朱厚照体内更深层次的气息流动。
冰冷！
混乱！
一股阴寒、粘稠、带着强烈恶意与混乱气息的“异物”，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朱厚照的心脉附近！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恶毒的意念能量场，不断地侵蚀、搅扰着朱厚照的神魂，将恐惧的种子深植于他的潜意识深处，诱发出最可怕的噩梦！这正是“摄魂夺魄”禁术中，一种极其阴损的远程魇镇手段——“惊魂引”！
陈瑜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朱厚照还要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明白了！这叛徒并未直接摄取太子的生魂（那样动静太大，且太子身份特殊，龙气护体，强行摄取极易反噬），而是选择了更隐蔽、更恶毒的方式——以邪术引动太子自身的恐惧，制造持续的夜惊噩梦。一来可以缓慢汲取太子因恐惧而逸散的微弱魂力（积少成多），二来能不断削弱太子的精神和龙气屏障，为日后可能的进一步行动埋下伏笔！更可怕的是，这种魇镇往往需要媒介！那媒介……很可能就藏在太子身边！
弘治帝、皇后和刘瑾都紧紧盯着陈瑜的一举一动，见他脸色骤变，冷汗涔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何？”弘治帝沉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瑜收回手，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转向弘治帝。他知道，接下来他的话，将决定自己的生死，也关乎太子的安危。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说服眼前这位帝王、又不暴露祝由术真相的理由。
“陛下，”陈瑜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凝重和一丝“江湖郎中”的煞有介事，“晚生观公子……呃，殿下脉象，沉滞惊乱，气血逆冲，印堂隐有晦暗之气缠绕！此非寻常惊吓失魂，恐是……沾染了极厉害的阴煞邪祟之物！此物盘踞心窍，引动心魔，故夜夜噩梦缠身，惊悸不休！”
“邪祟？！”弘治帝眉头紧锁，眼中疑色更重。他虽敬鬼神，但身为帝王，更重实际。太医们诊断是“心胆气虚”，这秀才开口就是“邪祟”？“你有何凭据？”
“凭据有二！”陈瑜心念电转，决定抛出部分真相，但加以包装，“其一，殿下眼白血丝密布，非寻常疲惫所致，乃是邪气侵扰神魂的外显！其二……”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朱厚照散落在枕边的乌黑头发，“晚生斗胆，请取殿下发丝一观！”
弘治帝犹豫了一下，看向刘瑾。刘瑾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弘治帝这才沉声道：“准！”
陈瑜小心翼翼地从朱厚照枕边捻起几根脱落的发丝，走到明亮的宫灯下，将其对着灯光。他再次调动那微弱的祝由感知力，凝神细看。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几根普通的黑发。但在陈瑜的感知下，那发丝根部，竟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头发本身颜色融为一体的……暗红色细线！如同被鲜血浸染过！这正是“惊魂引”邪术通过媒介（很可能是贴身物品）施加后，在受害者身体上残留的“煞痕”！
“陛下请看！”陈瑜将发丝递到弘治帝眼前，指着那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暗红，“此非血污，亦非染色！乃是阴煞邪气侵染之痕！如同草木被毒瘴所侵，根茎变色！殿下噩梦根源，十有八九源于此！”
弘治帝凑近细看，在明亮的灯光下，果然隐约看到发根处那极其细微的异色！他虽不懂什么煞气，但这异状是实实在在的！他心头剧震，看向陈瑜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重视：“此物……可能祛除？”
“难！”陈瑜斩钉截铁地摇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棘手”表情，“此邪祟非比寻常，手段阴毒刁钻，已深入殿下神魂！晚生……晚生虽略通一些驱邪安神的……呃，土方偏门，但道行浅薄，恐力有未逮！” 他必须示弱！必须拉上太医院！一来他确实没把握独自驱除这“惊魂引”，二来，太医院的人在场，能为他分担火力，也更容易取信皇帝。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掩护！需要有人帮他处理明面上的“治疗”，他才能暗中施展祝由术！
“荒谬！”一声压抑着怒气的低喝响起。太医院院使孙鹤年终于忍不住了。他须发皆白，此刻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秀才，竟敢在圣驾面前大放厥词，否定他们整个太医院的诊断，还搞什么“发丝见煞”的玄虚！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陛下！”孙鹤年上前一步，对着弘治帝深深一躬，语气激动，“此人之言，纯属无稽之谈！妖言惑众！殿下之症，分明是心胆受惊，气血失和，乃实症！当以药石调养心神，固本培元！岂能以虚无缥缈之‘邪祟’推诿？此等江湖术士之言，万不可轻信！若延误病情，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他痛心疾首，身后一众太医也纷纷附和。
暖阁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边是代表正统医术、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使，一边是来历可疑、满口“邪祟”的穷秀才。弘治帝夹在中间，看着床上痛苦的儿子，眉头拧成了死结。
“孙院使！”陈瑜毫不退缩，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必须争！他指着朱厚照，“若只是心胆气虚，为何殿下脉象时散时聚，如同被外力强行搅乱？为何安神汤药全然无效，反而日渐沉疴？为何发根有此异色？晚生承认太医院医术精湛，但天下之大，奇症异病何其多？岂能尽在典籍之中？晚生敢以性命担保，殿下此症，绝非单纯药石可医！必有外邪作祟！”
“你……你强词夺理！”孙鹤年气得脸色发白。
“好了！”弘治帝猛地一拍桌子，制止了这场争论。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陈瑜和孙鹤年，“朕不管你们是实症还是邪祟！朕只要太子安好！”他指着陈瑜，“你说你力有未逮，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陈瑜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他立刻躬身，语速清晰：“陛下明鉴！此邪祟歹毒，需双管齐下！其一，需太医院诸位大人，以精妙针术、推拿之法，辅以安神定魄的汤药，为殿下固守心脉，安抚气血，稳住根本！此乃根基！其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难看的太医，“晚生需一位精通经络穴位、胆大心细、且……最好是……呃，元阴未失、气血纯净的医者相助！最好是女子，因其气清，不易被邪祟所趁！由她施针于关键窍穴，晚生再以……家传的安神秘法相辅，内外合力，或可尝试拔除那盘踞的邪祟意念！”
他提出需要女医者相助，一是为了进一步取信——暗示他的“秘法”需要特定条件，增加神秘感；二是为后续可能的祝由术操作寻找一个“掩护”和帮手；三……则是隐隐指向了老鬼手札中一个模糊的提示：纯净的元阴之气，对某些阴邪术法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女子？元阴未失？”弘治帝眉头皱得更紧。太医中虽有医女，但地位低下，更遑论“精通经络穴位”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带着一丝倔强的女声从暖阁角落传来：
“陛下，臣女……或可一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净青色医女服饰的少女，从一群低眉顺眼的医女中走了出来。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形纤细，却站得笔直。一张瓜子脸清丽脱俗，肤色白皙，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异常明亮坚定，没有丝毫怯懦。她对着弘治帝盈盈一拜，姿态从容不迫。
“你是……”弘治帝有些意外。
孙鹤年看到少女，脸色微变，连忙道：“陛下，此乃微臣的孙女，孙妙仪。自幼随臣研习医理，于针灸一道……略有天分。只是……”他显然不想让孙女涉险。
“爷爷，”孙妙仪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孙鹤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殿下病重，刻不容缓。孙女虽才疏学浅，但自信于经络穴位尚算熟稔。既然这位先生需要女子相助，孙女愿尽绵薄之力！”她的目光又转向陈瑜，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个满口“邪祟”的年轻秀才，给她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既不像招摇撞骗之徒，也不似寻常医者。
陈瑜也在打量着孙妙仪。好一个清丽脱俗又胆识过人的女子！那眼神中的清澈和坚定，让他心中莫名一动。有她相助，或许……真能增加几分把握？
弘治帝看着眼前这对祖孙，再看看床上痛苦的儿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孙院使，就由你亲自为太子施针固本！孙妙仪！”他看向少女，“朕命你，全力协助陈瑜！务必……救醒太子！”
“臣女遵旨！”孙妙仪再次深深一拜。
“草民……遵旨！”陈瑜也躬身应道。一场关乎生死、混杂着正统医术、祝由秘术与宫廷阴谋的救治，即将在这东宫暖阁内展开。而陈瑜与这位太医院院使的孙女，也将被迫绑在同一条危机四伏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