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响起，加密频道自动接通。
杨辰抬起眼，屏幕亮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杨总，目标已开口。”
他坐直身体，手指离开平板边缘。穿深色皮衣的“影隙”站在仓库外阴影处，头盔已摘下，面容模糊在夜色中。他说话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灰夹克和瘦高个谈了两次。第一次在办公室，第二次在后院抽烟时。他们不是抱怨规矩严，是想让规矩没用。”
杨辰没动，盯着主控屏上的红点。那是城南货运支线仓库的位置，信号稳定，数据流正常。绿色标识依旧亮着，代表申报完成。可他知道，这些数字现在只是遮羞布。
“他们说‘该报的报，该交的交’，是为了让我们放松。”影隙继续说，“但他们已经开始做小动作。比如运输路线临时变更，不上报；押运员换人，不登记。每一次都卡在处罚线以下。”
杨辰左手停在腕表上。刚才还在转动表冠，现在不动了。
“他们管这叫‘测试底线’。”影隙声音压低，“灰夹克原话是——‘如果一次两次没事，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只要他们不出手，我们就知道能走多远。’”
房间里安静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不服管。这是有计划地试探反应，一点点扩大空间，等时机成熟就彻底摆脱控制。他们不想改规则，他们想废掉规则。
杨辰闭了一下眼。
他想起几天前雷震巡查时，那支队伍表现得很配合。流程走得很全，资料交得及时。他还以为新规落地顺利。现在看，那是演给他看的戏。
“还有别的。”影隙说，“瘦高个提过一句——‘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地盘还是我们的吗？’灰夹克没否认。他说的是‘等机会’。”
等机会。
三个字比任何动手的威胁更危险。说明对方已经在等变局，而不是制造冲突。这种人不会冲上来硬拼，他们会躲在合规的外壳里，慢慢腐蚀体系。
杨辰睁开眼，眼神变了。
之前是观察，现在是判定。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谁掌握主导权的问题。这些人已经越过红线，只是还没被当场抓住。
“他们有没有联系外部势力？”他问。
“目前没有证据。”影隙回答，“通讯记录干净，资金流也没异常。但他们内部交流频繁，多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避开系统高峰检测时间。而且每次谈话都不留痕迹，面对面，无电子设备参与。”
这就是为什么技术监控发现不了问题。因为他们早就防着这一手。
杨辰手指重新搭上平板。他调出支出界面，光标停在“执行预算”栏。三千万元刚花出去，买来这条情报。值不值？现在看，不止值。
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能放任这种苗头存在。一旦有一支队伍成功试探出漏洞，其他单位就会跟进。今天是漏报几分钟，明天就是绕开监管交易，后天可能就是私下结盟对抗指令。
必须打断这个念头。
但他不能现在就动手。抓得太急，会让人觉得他容不得异议。抓得太晚，权威就会被动摇。最好的方式是等他们再进一步，做出更明显的动作，然后一击定音。
他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继续保持监听。”他说，“不要干预他们的行动。让他们继续‘测试’。”
影隙点头。“明白。我会以中间人身份再接触一次，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拉拢外力。如果有明确意图，我会立刻汇报。”
“去吧。”杨辰说。
通讯切断，屏幕暗下。
办公室只剩主控台的光映在他脸上。地图上那些绿色标识依然整齐排列，像一片平静的森林。可他知道，其中一根树枝已经腐烂，只是外表还绿着。
他打开一个新的文件夹，命名为【城南-异常行为记录】。把刚才的通话内容逐条录入，加上时间戳和来源标注。每一条都是证据链的一环。
做完这些，他调出财务模块，在预算栏输入五百万。用途写的是“区域风控专项支持”。这笔钱不会直接用于行动，但它会让系统生成新的死士档案，为后续部署做准备。
他知道，真正的清理还没开始。但现在，他已经看清对手的脸。
他靠回椅背，左手再次触到腕表。这一次，他没有转动它。
他在等。
等他们再犯一次错。
等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
终端右下角弹出一条新提示：【南街夜市提交补充说明，可疑流水核查完毕，建议升级监控等级】
杨辰看了一眼，点了确认接收。
接着，主控屏跳出一条自动警报：【城南货运支线今日运输计划变更，原定路线A调整为B，未提前报备，延迟提交41分钟】
他盯着那条信息。
来了。
他没立刻下令查问，也没启动追责程序。他只是把这条记录拖进【城南-异常行为记录】文件夹，打上标签“二次验证”。
然后他按下内线键。
“通知赵虎，准备接手一项新任务。”他说，“目标单位已进入观察期，随时可能触发响应机制。”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很快挂断。
杨辰放下手机，目光回到主控屏。红点还在闪，数据还在跑，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但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他知道这些人还在等着看他会不会管小事。
他会管。
但他不会马上管。
他会让他们以为没事，然后再重重落下那一拳。
办公室门关着，外面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某个名字已经被标记，某笔预算已经划拨，某种结局已经开始倒计时。
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三个字：**等三步**。
意思很清楚。
让他们走三步。
第一步试探，第二步越界，第三步暴露。
等他们走出第三步，他就出手。
笔尖顿在纸上，最后一个点没写完。
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呼吸平稳。
主控台突然震动一下。
新消息弹出：【渗透单位发回附加情报——灰夹克今日下午单独会见一名未登记人员，地点为西区废弃加油站，会面时长十七分钟，未使用通讯设备】
杨辰抬手，把纸上的那个点补完。
笔尖刺穿了纸张。
杨辰抬起眼，屏幕亮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杨总，目标已开口。”
他坐直身体，手指离开平板边缘。穿深色皮衣的“影隙”站在仓库外阴影处，头盔已摘下，面容模糊在夜色中。他说话很慢，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灰夹克和瘦高个谈了两次。第一次在办公室，第二次在后院抽烟时。他们不是抱怨规矩严，是想让规矩没用。”
杨辰没动，盯着主控屏上的红点。那是城南货运支线仓库的位置，信号稳定，数据流正常。绿色标识依旧亮着，代表申报完成。可他知道，这些数字现在只是遮羞布。
“他们说‘该报的报，该交的交’，是为了让我们放松。”影隙继续说，“但他们已经开始做小动作。比如运输路线临时变更，不上报；押运员换人，不登记。每一次都卡在处罚线以下。”
杨辰左手停在腕表上。刚才还在转动表冠，现在不动了。
“他们管这叫‘测试底线’。”影隙声音压低，“灰夹克原话是——‘如果一次两次没事，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只要他们不出手，我们就知道能走多远。’”
房间里安静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不服管。这是有计划地试探反应，一点点扩大空间，等时机成熟就彻底摆脱控制。他们不想改规则，他们想废掉规则。
杨辰闭了一下眼。
他想起几天前雷震巡查时，那支队伍表现得很配合。流程走得很全，资料交得及时。他还以为新规落地顺利。现在看，那是演给他看的戏。
“还有别的。”影隙说，“瘦高个提过一句——‘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地盘还是我们的吗？’灰夹克没否认。他说的是‘等机会’。”
等机会。
三个字比任何动手的威胁更危险。说明对方已经在等变局，而不是制造冲突。这种人不会冲上来硬拼，他们会躲在合规的外壳里，慢慢腐蚀体系。
杨辰睁开眼，眼神变了。
之前是观察，现在是判定。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谁掌握主导权的问题。这些人已经越过红线，只是还没被当场抓住。
“他们有没有联系外部势力？”他问。
“目前没有证据。”影隙回答，“通讯记录干净，资金流也没异常。但他们内部交流频繁，多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避开系统高峰检测时间。而且每次谈话都不留痕迹，面对面，无电子设备参与。”
这就是为什么技术监控发现不了问题。因为他们早就防着这一手。
杨辰手指重新搭上平板。他调出支出界面，光标停在“执行预算”栏。三千万元刚花出去，买来这条情报。值不值？现在看，不止值。
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能放任这种苗头存在。一旦有一支队伍成功试探出漏洞，其他单位就会跟进。今天是漏报几分钟，明天就是绕开监管交易，后天可能就是私下结盟对抗指令。
必须打断这个念头。
但他不能现在就动手。抓得太急，会让人觉得他容不得异议。抓得太晚，权威就会被动摇。最好的方式是等他们再进一步，做出更明显的动作，然后一击定音。
他要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继续保持监听。”他说，“不要干预他们的行动。让他们继续‘测试’。”
影隙点头。“明白。我会以中间人身份再接触一次，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拉拢外力。如果有明确意图，我会立刻汇报。”
“去吧。”杨辰说。
通讯切断，屏幕暗下。
办公室只剩主控台的光映在他脸上。地图上那些绿色标识依然整齐排列，像一片平静的森林。可他知道，其中一根树枝已经腐烂，只是外表还绿着。
他打开一个新的文件夹，命名为【城南-异常行为记录】。把刚才的通话内容逐条录入，加上时间戳和来源标注。每一条都是证据链的一环。
做完这些，他调出财务模块，在预算栏输入五百万。用途写的是“区域风控专项支持”。这笔钱不会直接用于行动，但它会让系统生成新的死士档案，为后续部署做准备。
他知道，真正的清理还没开始。但现在，他已经看清对手的脸。
他靠回椅背，左手再次触到腕表。这一次，他没有转动它。
他在等。
等他们再犯一次错。
等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
终端右下角弹出一条新提示：【南街夜市提交补充说明，可疑流水核查完毕，建议升级监控等级】
杨辰看了一眼，点了确认接收。
接着，主控屏跳出一条自动警报：【城南货运支线今日运输计划变更，原定路线A调整为B，未提前报备，延迟提交41分钟】
他盯着那条信息。
来了。
他没立刻下令查问，也没启动追责程序。他只是把这条记录拖进【城南-异常行为记录】文件夹，打上标签“二次验证”。
然后他按下内线键。
“通知赵虎，准备接手一项新任务。”他说，“目标单位已进入观察期，随时可能触发响应机制。”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很快挂断。
杨辰放下手机，目光回到主控屏。红点还在闪，数据还在跑，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但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他知道这些人还在等着看他会不会管小事。
他会管。
但他不会马上管。
他会让他们以为没事，然后再重重落下那一拳。
办公室门关着，外面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某个名字已经被标记，某笔预算已经划拨，某种结局已经开始倒计时。
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三个字：**等三步**。
意思很清楚。
让他们走三步。
第一步试探，第二步越界，第三步暴露。
等他们走出第三步，他就出手。
笔尖顿在纸上，最后一个点没写完。
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呼吸平稳。
主控台突然震动一下。
新消息弹出：【渗透单位发回附加情报——灰夹克今日下午单独会见一名未登记人员，地点为西区废弃加油站，会面时长十七分钟，未使用通讯设备】
杨辰抬手，把纸上的那个点补完。
笔尖刺穿了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