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的手指离开屏幕，左手转动腕上的钢表。他盯着终端右下角的一条日志记录，眉头微皱。那是一条不起眼的数据流——城南货运支线某仓库连续两天的用电峰值出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与常规作业时间不符。
他调出该点位的负责人资料。照片上的人穿着灰夹克，眼神低垂，正是前几日会议上沉默寡言的那个男人。接着他翻看其手下瘦高个的通讯记录，发现对方在过去三天内三次拨通同一个号码，归属地为已被清除的旧势力据点。
系统显示所有单位均正常响应新规，申报数据完整，路线上传及时。但这些细微偏差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不是疏忽，是试探。
他按下加密频道按钮。十秒后门被推开，秦峰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他把设备放在桌上，屏幕亮起，显示一份加密简报。
“城南这支队伍近七天有五次技术性漏报。”秦峰说，“包括押运员身份码未上传、GPS信号遮蔽九十七秒、货物清单延迟提交四十三分钟。每一项都卡在处罚阈值以下。”
杨辰点头。“他们想看我们管不管小事。”
“对。而且动作一致，像是演练过。”秦峰推了下眼镜，“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联络外部势力，但内部交流频率上升百分之四十，多集中在深夜非工作时段。”
杨辰盯着主控屏。绿色标识遍布地图，象征着合作单位的稳定运行。可他知道，表面合规之下可能藏着裂痕。这些人不是反对规则，而是在测试执行底线。一旦发现漏洞，就会扩大行动。
他打开系统界面，在支出栏输入三千万元，用途标注为“特殊情报渗透行动”。确认键按下后，账户完成扣款。系统提示音响起：【忠诚度积分已结算，新死士档案生成】。
一个代号为“影隙”的人物出现在名单中。此人三年前曾在东南亚情报圈活动，擅长心理诱导和身份伪装。过去只用过一次，潜入一家跨国公司董事会，七天内让三名高管主动辞职。不靠武力，只靠话术。
“让他接触城南那支队伍的心腹成员。”杨辰说，“以中间人身份接近，谈生意，不提规矩。重点观察两点：是否主动抱怨体系；是否有意拉拢外力。”
秦峰记下指令。“需要我同步监听链路吗？”
“开启音频待命模式。”杨辰说，“信号激活前保持静默。不要暴露来源。”
“明白。”秦峰转身离开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监控画面切换到城南工业区街景。一辆旧摩托停在小吃摊旁，车身锈迹斑斑。骑手穿深色皮衣，头盔遮脸，下车后坐在塑料凳上点了一碗面。他没吃，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镜头拉近，显示其手腕上的通讯器正与主系统同步。信号稳定，等待触发。
杨辰坐在主控台前，右手搭在平板边缘，左手手指轻敲桌面。节奏均匀，没有急躁。他知道这类任务不能急。真正的试探不是逼问，而是制造机会让人自己开口。
此时仓库内，灰夹克男人正在查看今日运输单。瘦高个站在旁边低声说话。
“路线按新流程报了，货也装好了。”瘦高个说，“但我觉得没必要每次都这么严。上次只是晚了三分钟，雷震就打电话过来训人。”
灰夹克男人没抬头。“少说两句。现在不一样了。”
“可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瘦高个压低声音，“我看他们根本不想听意见，谁提谁就被盯上。不如我们……稍微改一下流程，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
灰夹克男人放下笔。“你说的‘改’是什么意思？”
“比如这次运输，我们走老路，不上报变更。”瘦高个靠近一步，“反正系统也没说不准改，只要最后交得出来就行。要是他们没反应，说明有些事可以通融。”
灰夹克男人沉默片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早就知道有人会这么做？”
“那又能怎样？”瘦高个冷笑，“他们又不会派人天天跟着。只要不出大事，就不会动我们。”
灰夹克男人看了他一眼。“你太小看那个人了。赵虎那天一句话不说就把人按墙上，雷震走一圈所有人都听话。我们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可我们现在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瘦高个语气变硬，“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地盘还是我们的吗？”
灰夹克男人没回答。他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远处主楼灯火通明，他知道杨辰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可能正看着他们的数据流。
他忽然觉得呼吸有点重。
“等等。”他说。
“等什么？”
“等机会。”灰夹克男人回头，“现在动手是送死。但他们要的是稳定，只要我们不公开对抗，他们就不会轻易动我们。我们可以慢一点，一点点找回主动权。”
瘦高个看着他。“你是说……先顺着他们？”
“对。”灰夹克男人点头，“该报的报，该交的交。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哪天他们忙别的事，或者内部出问题，我们就动手。”
“动手做什么？”
“测试底线。”灰夹克男人眼神一冷，“看看他们到底能管多宽。如果一次两次小动作都没事，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只要他们露出破绽，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瘦高个呼吸变重。“你要试探他们？”
“不是我要试。”灰夹克男人冷笑，“是‘意外’发生的。比如某次运输漏报几分钟，比如某个冲突没及时上报。都是小事，但他们必须回应。如果他们不管，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如果他们管，我们就看看代价有多大。”
他转身面对瘦高个。“记住，我们现在不说反，也不做反。但我们也不再完全听话。一点点来，让他们察觉不到变化。”
瘦高个点头。“我明白了。”
灰夹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今晚的货照常走新流程。明天开始，我会安排几次‘疏忽’。你盯着反应，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两人不再说话。仓库外，皮卡车灯亮起，引擎发动。灰夹克男人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转身走出门。
风从门外吹进来，掀动了纸张的一角。
杨辰仍在办公室。他打开一份新的文件，准备审核明日联合演练的具体流程。终端屏幕显示所有单位均已收到通知，响应倒计时正常运行。南街五条巷子刚刚提交了一份补充说明，提到他们发现了另一笔可疑流水，正在核查。
他点了确认接收。
手指离开屏幕时，左手习惯性转动了腕上的钢表。一圈，又一圈。
监控画面上，穿皮衣的男人吃完面，起身走向仓库方向。他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缝隙。那是预先设定的标记信号。
系统提示：【渗透单位已就位，监听链路准备启动】
杨辰的目光落在加密通讯屏上。信号尚未激活，音频仍处于待命状态。
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前，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数字。
他调出该点位的负责人资料。照片上的人穿着灰夹克，眼神低垂，正是前几日会议上沉默寡言的那个男人。接着他翻看其手下瘦高个的通讯记录，发现对方在过去三天内三次拨通同一个号码，归属地为已被清除的旧势力据点。
系统显示所有单位均正常响应新规，申报数据完整，路线上传及时。但这些细微偏差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不是疏忽，是试探。
他按下加密频道按钮。十秒后门被推开，秦峰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他把设备放在桌上，屏幕亮起，显示一份加密简报。
“城南这支队伍近七天有五次技术性漏报。”秦峰说，“包括押运员身份码未上传、GPS信号遮蔽九十七秒、货物清单延迟提交四十三分钟。每一项都卡在处罚阈值以下。”
杨辰点头。“他们想看我们管不管小事。”
“对。而且动作一致，像是演练过。”秦峰推了下眼镜，“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联络外部势力，但内部交流频率上升百分之四十，多集中在深夜非工作时段。”
杨辰盯着主控屏。绿色标识遍布地图，象征着合作单位的稳定运行。可他知道，表面合规之下可能藏着裂痕。这些人不是反对规则，而是在测试执行底线。一旦发现漏洞，就会扩大行动。
他打开系统界面，在支出栏输入三千万元，用途标注为“特殊情报渗透行动”。确认键按下后，账户完成扣款。系统提示音响起：【忠诚度积分已结算，新死士档案生成】。
一个代号为“影隙”的人物出现在名单中。此人三年前曾在东南亚情报圈活动，擅长心理诱导和身份伪装。过去只用过一次，潜入一家跨国公司董事会，七天内让三名高管主动辞职。不靠武力，只靠话术。
“让他接触城南那支队伍的心腹成员。”杨辰说，“以中间人身份接近，谈生意，不提规矩。重点观察两点：是否主动抱怨体系；是否有意拉拢外力。”
秦峰记下指令。“需要我同步监听链路吗？”
“开启音频待命模式。”杨辰说，“信号激活前保持静默。不要暴露来源。”
“明白。”秦峰转身离开办公室。
十五分钟后，监控画面切换到城南工业区街景。一辆旧摩托停在小吃摊旁，车身锈迹斑斑。骑手穿深色皮衣，头盔遮脸，下车后坐在塑料凳上点了一碗面。他没吃，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镜头拉近，显示其手腕上的通讯器正与主系统同步。信号稳定，等待触发。
杨辰坐在主控台前，右手搭在平板边缘，左手手指轻敲桌面。节奏均匀，没有急躁。他知道这类任务不能急。真正的试探不是逼问，而是制造机会让人自己开口。
此时仓库内，灰夹克男人正在查看今日运输单。瘦高个站在旁边低声说话。
“路线按新流程报了，货也装好了。”瘦高个说，“但我觉得没必要每次都这么严。上次只是晚了三分钟，雷震就打电话过来训人。”
灰夹克男人没抬头。“少说两句。现在不一样了。”
“可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瘦高个压低声音，“我看他们根本不想听意见，谁提谁就被盯上。不如我们……稍微改一下流程，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
灰夹克男人放下笔。“你说的‘改’是什么意思？”
“比如这次运输，我们走老路，不上报变更。”瘦高个靠近一步，“反正系统也没说不准改，只要最后交得出来就行。要是他们没反应，说明有些事可以通融。”
灰夹克男人沉默片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早就知道有人会这么做？”
“那又能怎样？”瘦高个冷笑，“他们又不会派人天天跟着。只要不出大事，就不会动我们。”
灰夹克男人看了他一眼。“你太小看那个人了。赵虎那天一句话不说就把人按墙上，雷震走一圈所有人都听话。我们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可我们现在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瘦高个语气变硬，“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地盘还是我们的吗？”
灰夹克男人没回答。他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远处主楼灯火通明，他知道杨辰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可能正看着他们的数据流。
他忽然觉得呼吸有点重。
“等等。”他说。
“等什么？”
“等机会。”灰夹克男人回头，“现在动手是送死。但他们要的是稳定，只要我们不公开对抗，他们就不会轻易动我们。我们可以慢一点，一点点找回主动权。”
瘦高个看着他。“你是说……先顺着他们？”
“对。”灰夹克男人点头，“该报的报，该交的交。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哪天他们忙别的事，或者内部出问题，我们就动手。”
“动手做什么？”
“测试底线。”灰夹克男人眼神一冷，“看看他们到底能管多宽。如果一次两次小动作都没事，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只要他们露出破绽，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瘦高个呼吸变重。“你要试探他们？”
“不是我要试。”灰夹克男人冷笑，“是‘意外’发生的。比如某次运输漏报几分钟，比如某个冲突没及时上报。都是小事，但他们必须回应。如果他们不管，那就说明规矩可以松动。如果他们管，我们就看看代价有多大。”
他转身面对瘦高个。“记住，我们现在不说反，也不做反。但我们也不再完全听话。一点点来，让他们察觉不到变化。”
瘦高个点头。“我明白了。”
灰夹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今晚的货照常走新流程。明天开始，我会安排几次‘疏忽’。你盯着反应，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两人不再说话。仓库外，皮卡车灯亮起，引擎发动。灰夹克男人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转身走出门。
风从门外吹进来，掀动了纸张的一角。
杨辰仍在办公室。他打开一份新的文件，准备审核明日联合演练的具体流程。终端屏幕显示所有单位均已收到通知，响应倒计时正常运行。南街五条巷子刚刚提交了一份补充说明，提到他们发现了另一笔可疑流水，正在核查。
他点了确认接收。
手指离开屏幕时，左手习惯性转动了腕上的钢表。一圈，又一圈。
监控画面上，穿皮衣的男人吃完面，起身走向仓库方向。他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缝隙。那是预先设定的标记信号。
系统提示：【渗透单位已就位，监听链路准备启动】
杨辰的目光落在加密通讯屏上。信号尚未激活，音频仍处于待命状态。
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前，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