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桑署的烛火从清晨燃到深夜，张伟面前的粗纸堆成了小山，每一张都画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草稿。咸阳农桑司的文书就压在最上面，“十日之内完成关中十县农桑数据终极汇总” 的字样被炭笔圈了三道，像一道催命符 —— 十县涵盖平原、山区、薄地，光种植数据就分冬小麦、粟米、麻料等七八类，还要整合流通、保险、工坊三大模块，稍有疏漏，就可能影响赴咸阳的任职。
“张吏员，清河县的流通数据送来了，可他们只报了总销量，没分‘本地销售’和‘跨县调拨’，这怎么汇总？” 赵三抱着一卷竹简走进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沙河县更过分，说‘文书员生病’，要推迟三天交数据，明摆着是故意拖延！”
张伟接过清河县的竹简，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 —— 上面只写着 “粟米销售 5000 石”，连销售日期和买家都没标注，根本没法和其他县的数据比对。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突然抓起炭笔，在新的粗纸上快速勾勒：“重新设计‘关中农桑数据三联汇总表’，第一联‘基础数据栏’，按县域、作物类型、时间分类；第二联‘差异分析栏’，标注各县数据与平均水平的偏差；第三联‘改进建议栏’，针对偏差提解决方案。”
他边画边解释：“比如清河县缺的‘流通分类’，在基础栏里加‘本地 / 跨县’子栏目，让他们重新填报；沙河县拖延，就用联盟的‘数据监督机制’—— 派吏员上门催，再发文书给沙河县丞，说‘逾期影响联盟考评’，他肯定不敢再拖。”
赵三看着表格里清晰的分类，眼睛一亮：“这法子好！之前的表格太笼统，现在细分后，不仅好填，还能直接看出问题。我这就去通知十县，让他们按新表格报数据！”
接下来的三天，农桑署成了最忙碌的地方。张伟白天核对已收到的数据，把十县的 “冬小麦出苗率”“保险粮储备”“工坊产值” 逐一录入表格，用红笔标注异常值 —— 沙河县的冬小麦出苗率报了 90%，可之前联盟抽查时明明只有 75%，明显是虚报；枯井村的合作社利润比上月多了 30 贯，却没附账本记录，得让他们补全。
到了晚上，他就对着表格分析差异：平原县的粟米亩产比山区县高 2 成，是因为灌溉条件好；薄地县的农桑保险参保率低，是因为村民担心缴粮后领不到补贴。他把这些分析写进 “改进建议栏”，比如给山区县提 “修简易水渠”，给薄地县提 “开放保险粮仓让村民参观”。
第五天傍晚，沙河县的吏员终于带着数据赶来，却只交了一张潦草的竹简，上面的数据和之前的抽查结果差了一大截。“你们这数据不对。” 张伟把联盟抽查的记录拍在桌上，“上月你们的工坊产值明明是 80 贯，怎么报成 120 贯？想多拿朝廷补贴？”
沙河县吏员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是…… 是文书员算错了，我们回去改。”
“不用改了。” 张伟拿出新表格，“现在就按联盟抽查的记录填，再附上报错原因，不然我就把这事上报郡府，说你们‘虚报数据骗补贴’。”
吏员没办法，只能当场重新填报，补全了遗漏的 “工坊成本明细”，产值也改回了 80 贯。
解决了沙河县的问题，又遇到了新麻烦 —— 清河县的保险粮储备数据和粮仓入库记录对不上，表格里报了 1000 石，可粮仓的台账只有 800 石。张伟立刻派王二牛带着表格去清河县核查，结果发现是清河县把 “应急储备粮” 也算进了保险粮，导致数据虚高。
“这些县吏员，要么敷衍了事，要么故意虚报，真是不省心。” 王二牛回来后，气呼呼地说，“不过好在有你的表格，一眼就能看出不对，要是用竹简，翻三天都未必能发现。”
张伟点点头，心里却更不敢松懈。离截止日期只剩两天，还有三个县的 “改进建议” 没写完，他得通宵赶工。农桑署的烛火一夜未熄，他趴在桌上，一边核对数据，一边在表格里补充建议：给清河县提 “分开登记保险粮和应急粮”，给沙河县提 “加强工坊成本核算”，给山区县提 “推广耐旱粟种”。
第九天清晨，当最后一张表格填完时，张伟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手指也因为握炭笔太久而发麻。赵三把十县的表格整理成册，足足有 200 多页，每一页都分类清晰、数据可溯源，还附了可视化的 “差异分析图”—— 用不同长度的横线代表各县的亩产，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这表格也太清楚了！” 赵三翻着册子，忍不住赞叹，“之前汇总十县数据，得用几十卷竹简，现在一本表格就够了，查哪个县的数据，直接翻对应的栏目，比竹简快十倍！”
当天下午，咸阳农桑司派来的吏员抵达县城，看到汇总表格时，当场愣住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规整的数据汇总。” 吏员翻着表格，指着 “改进建议栏” 说，“这些建议都扎根实际，比单纯的数字有用多了。之前其他郡报的数据，要么是一堆竹简，要么是笼统的总数，哪有你这表格这么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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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场给农桑司发去快马传信，称赞张伟的汇总 “逻辑清晰、数据详实、建议务实”。没过多久，农桑司就回了信，说 “此表格统计法可纳入咸阳农桑统计规范，后续关中十县的数据汇总，都按此格式执行”。
县丞得知后，笑着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好小子，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把表格法推广到了咸阳，真是给咱们县争光！明天你就可以启程赴咸阳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路上的干粮和文书。”
张伟心里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疲惫终于有了回报。他回到农桑署，开始收拾行李，把汇总表格的副本、农桑典籍，还有王二牛送的草木灰防虫粉一一打包。赵三在一旁帮忙，嘴里还念叨着：“到了咸阳，你可得常给我们写信，说说那边的新政，也让我们学学。”
第二天一早，张伟骑着快马，带着两名随行吏员，踏上了赴咸阳的路。县城的吏员和村民们都来送行，王二牛还塞给他一袋刚烤好的麦饼：“张吏员，路上饿了就吃，到了咸阳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咱们的合作社和工坊。”
张伟笑着点头，挥鞭催马，踏上了官道。可刚走了半天，天空就阴沉下来，没过多久，鹅毛大雪就飘了下来。官道很快被积雪覆盖，马蹄踩在上面，时不时打滑。
“张吏员，雪太大了，再走下去，马可能会滑倒！” 随行的吏员勒住马缰，脸色担忧，“前面有个驿站，咱们先去避雪吧？”
张伟抬头看了看天，大雪没有停的迹象，只能点头：“好，先去驿站，等雪小了再走。”
可到了驿站才发现，驿站里挤满了避雪的行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糟糕的是，随行的一名吏员突然发起了高烧，脸色通红，浑身发抖。
“这可怎么办？” 另一名吏员急得团团转，“离咸阳还有两天路程，雪这么大，吏员又生病，要是耽误了行程，会不会影响任职？”
张伟摸了摸生病吏员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他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吏员的病，再想办法赶路。可驿站里没有大夫，只有一些简单的草药，能不能退烧还是个问题。而且，大雪封路，后续的行程肯定会延误，咸阳那边会不会怪罪？
夜色渐浓，大雪还在不停地下。张伟坐在驿站的角落里，看着生病的吏员，又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官道，心里充满了焦虑。
“张吏员，清河县的流通数据送来了，可他们只报了总销量，没分‘本地销售’和‘跨县调拨’，这怎么汇总？” 赵三抱着一卷竹简走进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沙河县更过分，说‘文书员生病’，要推迟三天交数据，明摆着是故意拖延！”
张伟接过清河县的竹简，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 —— 上面只写着 “粟米销售 5000 石”，连销售日期和买家都没标注，根本没法和其他县的数据比对。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突然抓起炭笔，在新的粗纸上快速勾勒：“重新设计‘关中农桑数据三联汇总表’，第一联‘基础数据栏’，按县域、作物类型、时间分类；第二联‘差异分析栏’，标注各县数据与平均水平的偏差；第三联‘改进建议栏’，针对偏差提解决方案。”
他边画边解释：“比如清河县缺的‘流通分类’，在基础栏里加‘本地 / 跨县’子栏目，让他们重新填报；沙河县拖延，就用联盟的‘数据监督机制’—— 派吏员上门催，再发文书给沙河县丞，说‘逾期影响联盟考评’，他肯定不敢再拖。”
赵三看着表格里清晰的分类，眼睛一亮：“这法子好！之前的表格太笼统，现在细分后，不仅好填，还能直接看出问题。我这就去通知十县，让他们按新表格报数据！”
接下来的三天，农桑署成了最忙碌的地方。张伟白天核对已收到的数据，把十县的 “冬小麦出苗率”“保险粮储备”“工坊产值” 逐一录入表格，用红笔标注异常值 —— 沙河县的冬小麦出苗率报了 90%，可之前联盟抽查时明明只有 75%，明显是虚报；枯井村的合作社利润比上月多了 30 贯，却没附账本记录，得让他们补全。
到了晚上，他就对着表格分析差异：平原县的粟米亩产比山区县高 2 成，是因为灌溉条件好；薄地县的农桑保险参保率低，是因为村民担心缴粮后领不到补贴。他把这些分析写进 “改进建议栏”，比如给山区县提 “修简易水渠”，给薄地县提 “开放保险粮仓让村民参观”。
第五天傍晚，沙河县的吏员终于带着数据赶来，却只交了一张潦草的竹简，上面的数据和之前的抽查结果差了一大截。“你们这数据不对。” 张伟把联盟抽查的记录拍在桌上，“上月你们的工坊产值明明是 80 贯，怎么报成 120 贯？想多拿朝廷补贴？”
沙河县吏员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说：“是…… 是文书员算错了，我们回去改。”
“不用改了。” 张伟拿出新表格，“现在就按联盟抽查的记录填，再附上报错原因，不然我就把这事上报郡府，说你们‘虚报数据骗补贴’。”
吏员没办法，只能当场重新填报，补全了遗漏的 “工坊成本明细”，产值也改回了 80 贯。
解决了沙河县的问题，又遇到了新麻烦 —— 清河县的保险粮储备数据和粮仓入库记录对不上，表格里报了 1000 石，可粮仓的台账只有 800 石。张伟立刻派王二牛带着表格去清河县核查，结果发现是清河县把 “应急储备粮” 也算进了保险粮，导致数据虚高。
“这些县吏员，要么敷衍了事，要么故意虚报，真是不省心。” 王二牛回来后，气呼呼地说，“不过好在有你的表格，一眼就能看出不对，要是用竹简，翻三天都未必能发现。”
张伟点点头，心里却更不敢松懈。离截止日期只剩两天，还有三个县的 “改进建议” 没写完，他得通宵赶工。农桑署的烛火一夜未熄，他趴在桌上，一边核对数据，一边在表格里补充建议：给清河县提 “分开登记保险粮和应急粮”，给沙河县提 “加强工坊成本核算”，给山区县提 “推广耐旱粟种”。
第九天清晨，当最后一张表格填完时，张伟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手指也因为握炭笔太久而发麻。赵三把十县的表格整理成册，足足有 200 多页，每一页都分类清晰、数据可溯源，还附了可视化的 “差异分析图”—— 用不同长度的横线代表各县的亩产，一眼就能看出差距。
“这表格也太清楚了！” 赵三翻着册子，忍不住赞叹，“之前汇总十县数据，得用几十卷竹简，现在一本表格就够了，查哪个县的数据，直接翻对应的栏目，比竹简快十倍！”
当天下午，咸阳农桑司派来的吏员抵达县城，看到汇总表格时，当场愣住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规整的数据汇总。” 吏员翻着表格，指着 “改进建议栏” 说，“这些建议都扎根实际，比单纯的数字有用多了。之前其他郡报的数据，要么是一堆竹简，要么是笼统的总数，哪有你这表格这么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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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得知后，笑着拍了拍张伟的肩膀：“好小子，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把表格法推广到了咸阳，真是给咱们县争光！明天你就可以启程赴咸阳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路上的干粮和文书。”
张伟心里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疲惫终于有了回报。他回到农桑署，开始收拾行李，把汇总表格的副本、农桑典籍，还有王二牛送的草木灰防虫粉一一打包。赵三在一旁帮忙，嘴里还念叨着：“到了咸阳，你可得常给我们写信，说说那边的新政，也让我们学学。”
第二天一早，张伟骑着快马，带着两名随行吏员，踏上了赴咸阳的路。县城的吏员和村民们都来送行，王二牛还塞给他一袋刚烤好的麦饼：“张吏员，路上饿了就吃，到了咸阳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咱们的合作社和工坊。”
张伟笑着点头，挥鞭催马，踏上了官道。可刚走了半天，天空就阴沉下来，没过多久，鹅毛大雪就飘了下来。官道很快被积雪覆盖，马蹄踩在上面，时不时打滑。
“张吏员，雪太大了，再走下去，马可能会滑倒！” 随行的吏员勒住马缰，脸色担忧，“前面有个驿站，咱们先去避雪吧？”
张伟抬头看了看天，大雪没有停的迹象，只能点头：“好，先去驿站，等雪小了再走。”
可到了驿站才发现，驿站里挤满了避雪的行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糟糕的是，随行的一名吏员突然发起了高烧，脸色通红，浑身发抖。
“这可怎么办？” 另一名吏员急得团团转，“离咸阳还有两天路程，雪这么大，吏员又生病，要是耽误了行程，会不会影响任职？”
张伟摸了摸生病吏员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他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吏员的病，再想办法赶路。可驿站里没有大夫，只有一些简单的草药，能不能退烧还是个问题。而且，大雪封路，后续的行程肯定会延误，咸阳那边会不会怪罪？
夜色渐浓，大雪还在不停地下。张伟坐在驿站的角落里，看着生病的吏员，又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官道，心里充满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