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竹管渡槽解水困,县丞初许农桑职-《我在秦朝当大忽悠》

  晨光刚染亮张村的田埂,张伟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王亭长带着几个村民站在屋门口,脸上满是焦灼:“张伟,你快看看去吧,西渠的水快断了,地里的玉米苗都快蔫了!”

  张伟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夜未眠的疲惫瞬间被焦虑取代。第十六章结束时画满草图的案几还在眼前,水车的轮轴结构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他跟着王亭长赶到西渠,眼前的景象比预想中更糟:渠底积满了半尺厚的淤泥,仅剩下一线细流在泥缝中艰难穿行,两岸的玉米苗叶片卷曲,颜色发枯,村民们蹲在渠边,脸上满是绝望。

  “再不想办法,这半亩地的玉米就全完了!” 李伯狠狠捶了一下大腿,“之前听老辈人说过水车,可谁也不会造啊!”

  张伟蹲下身,手指插进冰凉的淤泥里,心里快速盘算。水车的轮轴、水斗需要精准的尺寸和咬合结构,以他现有的工具和知识,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造出能用的版本。与其死磕不擅长的机械,不如换个思路 —— 村里盛产竹子,之前修农具剩下的竹管堆了半仓,或许能用竹管拼接成渡槽,借地势引水。

  “大家别慌,水车造不了,咱们用竹管引水!” 张伟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竹林,“竹子中空,轻便又防水,拼接起来搭成渡槽,把渠里的水引到田里,肯定管用!”

  村民们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张婶皱着眉:“竹管那么细,能引多少水?再说,搭那么长的渡槽,万一断了怎么办?”

  “咱们多拼几根竹管,并排固定,水量肯定够。” 张伟解释道,“渡槽架在木架上,每隔一丈打个木桩固定,绝对结实。而且竹管遍地都是,比造水车省工省时,三天就能完工!”

  王亭长沉吟片刻,咬牙道:“行,俺信你!后生们,跟张伟去砍竹子,女人们在家准备草木灰和黏土,用来密封竹管接口!”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张伟带着青壮年砍竹、破管、打磨接口,确保每根竹管都光滑无毛刺;女人们则把草木灰和黏土混合,调成黏稠的泥浆,用来填补竹管拼接处的缝隙,防止漏水。赵三听说张村在修渡槽,也带着两个衙役赶来帮忙,他绕着竹管看了半天,忍不住问:“这玩意儿真能引水?别到时候竹管裂了,白忙活一场。”

  “试试就知道了。” 张伟一边指挥村民搭建木架,一边回道,“就算裂了,修起来也比水车简单,总比看着庄稼旱死强。”

  两天后,一条蜿蜒的竹管渡槽终于搭建完成。渡槽从西渠源头开始,顺着地势倾斜而下,穿过田埂,直达各村的农田,竹管接口处的泥浆已经干透,泛着深褐色的光泽。村民们围在渡槽两端,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夹杂着不安。

  “开闸放水!” 王亭长一声令下,负责守渠的村民慢慢拉开闸门。清澈的渠水顺着渡槽缓缓流淌,没有出现丝毫渗漏,水流越来越急,最终稳稳地注入干涸的农田。看着干裂的土地渐渐被水浸润,玉米苗慢慢舒展开叶片,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成了!真的成了!” 张婶激动地抹着眼泪,“张伟小哥,你真是俺们村的福星啊!”

  就在大家欢喜雀跃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周粮商带着人把邻村的竹管都拉走了,说咱们偷了他的竹子,还说要拆了咱们的渡槽!”

  张伟心里一沉,不用想也知道,周粮商是见他解决了灌溉问题,故意来捣乱。他快步赶到村口,果然看到周粮商叉着腰站在渡槽旁,身后跟着几个打手,正试图撬动固定竹管的木桩。

  “周粮商,你凭什么拆我们的渡槽?” 张伟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周粮商冷笑一声:“凭什么?这些竹子都是我从山里收购的,你们未经允许就砍来用,这是偷!今天要么把竹管还给我,要么给我十石粟米当赔偿,不然我就拆了这破玩意儿!”

  “胡说八道!” 王亭长怒道,“这些竹子都是咱们村后山种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见不得俺们村好!”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周粮商挥了挥手,“给我拆!出了事我担着!”

  打手们刚要动手,赵三突然站了出来,亮出腰间的令牌:“住手!周粮商,你蓄意滋事,阻挠农桑生产,可知按秦律该当何罪?”

  周粮商脸色一变,没想到赵三会出面维护张伟。他强装镇定:“赵吏员,这是我跟张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吧?”

  “维护农桑是官府的职责,怎么是私事?” 赵三冷冷道,“张伟治理蝗灾、修建渡槽,都是为了民生,县丞大人都嘉奖过他。你要是再敢捣乱,我现在就带你回县丞府问话!”

  周粮商心里打了退堂鼓,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僵持在原地。张伟知道,周粮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跟他纠缠,不如釜底抽薪。他对赵三说:“赵吏员,麻烦你回一趟县丞府,就说张村修建渡槽急需竹管,请求县丞大人调拨一批储备竹管,费用我们村稍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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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点点头,翻身上马就往县城赶。周粮商见赵三走了,又想动手,却被村民们团团围住。大家手里拿着锄头、扁担,眼神里满是敌意,他只能悻悻地说:“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带着打手灰溜溜地走了。

  当天下午,赵三就拉着一车竹管回来了,还带来了县丞的口谕:“县丞大人说,张伟有急智,善解民生难题,特调拨储备竹管五十根,无需付费。另外,大人让你修完渡槽后,即刻去县城一趟,有要事商议。”

  村民们欢呼雀跃,赶紧用新调拨的竹管加固渡槽,还把渡槽延伸到了更远的农田。张伟看着源源不断的清水流入田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叮嘱王亭长看好渡槽,自己则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赵三赶往县城。

  县丞府的正堂里,李县丞坐在案几后,手里拿着张伟之前写的《简易治蝗法》,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见张伟进来,他放下竹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你治理刘村蝗灾、修建竹管渡槽的事,我都听说了,做得很好。”

  “多谢大人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伟躬身行礼,心里有些忐忑。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像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儒生,懂得用简单的法子解决实际问题。” 李县丞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县域内很多村子都面临农具落后、灌溉困难的问题,我正缺一个懂农桑、有办法的人来牵头改良。我打算任命你为‘农桑吏预备职’,负责指导周边各村的农具改良和农耕技术推广,你可愿意?”

  张伟心里一阵激动,农桑吏虽然是基层小吏,但这意味着他正式获得了官府的认可,再也不是那个处处受人怀疑的外乡人了。他连忙回道:“属下愿意,定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好!” 李县丞满意地点点头,“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每月两斗粟米的补贴,还有一面‘农桑指导’的木牌,拿着它,你在县域内行事,各村都要配合。”

  接过木牌和补贴文书,张伟心里百感交集。从穿越之初的一无所有,到现在获得官府的任命,这一路走来,全靠自己的一点现代常识和不懈努力。

  离开县丞府时,夕阳正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县城的青石板路上。赵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啊,张伟,以后你也是官府的人了,可得多关照兄弟我。”

  “一定一定。” 张伟笑着回应,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有了官府的支持,他可以把竹管渡槽、播种漏斗这些简易工具推广到更多村子,帮助更多村民解决实际问题。

  回到张村时,天色已经黑了。村民们听说他被任命为农桑吏,都提着油灯来到老槐树下,围着他欢呼庆祝。王阿婆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非要让他尝尝:“娃,你出息了,俺们张村也跟着沾光了!”

  张伟和村民们一起欢笑,一起畅谈未来的打算,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可就在这时,李伯皱着眉说道:“张伟,现在灌溉的问题解决了,可还有个难题。眼看就要收麦了,咱们还是用石碾脱粒,又慢又费力,你能不能再想个法子,造个省力的脱粒工具啊?”

  这话一出,村民们纷纷附和:“是啊,石碾脱粒,一亩麦要忙活一整天,太累了!”

  “要是能有个像播种漏斗那样省力的工具就好了!”

  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脱粒机比水车还要复杂,涉及到捶打、筛选等多个环节,他只在现代见过联合收割机,根本不知道用古代的材料怎么制作简易版的脱粒工具。

  看着村民们充满期待的眼神,张伟实在不忍心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大家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夜深了,村民们渐渐散去,张伟独自蹲在粮仓旁,看着地上的竹管和木片,心里又犯了难。渡槽和播种漏斗靠的是简单的物理原理和易得的材料,可脱粒机需要更复杂的机械结构,他这点浅薄的知识,真的能造出来吗?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隐约听说,周粮商因为这次的事怀恨在心,已经开始四处散布谣言,说他只会用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根本没本事解决真正的难题。要是这次造不出脱粒机,不仅会让村民们失望,恐怕连县丞对他的信任都会动摇。

  月光下,张伟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手里拿着一块木片,反复打磨着,心里却一片迷茫。这个看似简单的脱粒工具,成了他新的难题,而他不知道,这个难题背后,还有周粮商布下的更大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