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冷的羞辱-《万象归一:我即不朽源尊》

  【超频思维】状态下,周遭世界被骤然放缓。窗外树叶飘落的轨迹,空气中游动的浮尘,甚至自身血液流淌的细微声响,悉数变得清晰可闻。

  而更具象化呈现的,是脑海中那无比详尽的“人体经脉内视图”。

  那并非模糊感知,而是精准、直观的图像。一条条错综复杂、晦涩不明的脉络遍布全身,勾勒出能量运行的通道。

  然而,这本应畅通无阻的网络,此刻却残破不堪。大部分经脉细若游丝,管壁孱弱,诸多关键节点被淤泥状的灰黑色沉淀死死堵塞,玄气根本无法寸进。

  仅有的几处稍显宽阔的主干经脉,亦布满裂纹与狭窄处,如同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古老隧道。

  偶尔有微弱玄气,侥幸穿过重重阻碍汇入丹田气海,可那所谓的气海,更像一块坚硬、干涸、毫无生机的顽石,难以储存任何能量。

  “这简直是一套报废的系统……”林辰下意识地以程序员的视角审视着这具身体,“硬件(身体根基)破损严重,核心管道(经脉)严重堵塞且多处中断,能源转换与存储单元(气海)效率低下、容量几乎为零……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奇迹。”

  超频思维疯狂运转,基于这详尽的“系统架构图”迅速分析解决方案。直接运行《引气诀》这类标准“应用程序”,负载过高,只会导致“系统崩溃”(经脉进一步损伤)。

  当前优先级最高的任务,是“清理缓存”、“修复基础管道”。他的意识聚焦在那些淤塞的节点上。

  超频思维辅助下,他甚至能大致分析出“淤泥”的成分——多是身体无法吸收炼化的药渣、杂质,以及因长期郁结而形成的阴性能量沉淀。

  “需要一种温和而具备持续渗透与分解能力的‘清理程序’……”林辰的思维与先前翻阅的《基础药材图鉴》知识瞬间关联:“活血草……性温,促循环,但效力过猛,直接使用会损伤本就脆弱的经脉壁。”

  “通络花……具备轻微疏通效果,但药性散乱,需要精准引导。”

  “还有甘草……性平,调和药性,兼具温和滋养之效……”

  药材图像、特性、药力模拟分析如电光石火般在脑中闪过、组合、排除。

  超频思维宛若一台强大的建模计算机,快速模拟着各种药材组合作用于经脉的可能效果。无数方案被提出,又因药性冲突、效力不足或过于猛烈而遭到否决。

  时间在【超频思维】状态下感知极慢,然而现实中仅是十几息呼吸的工夫。

  林辰的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在飞速消耗。

  终于,一个极其大胆且精妙的配方组合,在无数次模拟推演后浮现。

  以微量活血草为“先锋”,刺激气血流动;以通络花为主力,精准引导药力冲击淤塞节点;辅以甘草调和药性,滋养受损经脉壁;再加入一味极其常见、常被用作药引的“晨露草”,利用其极强的渗透性和温和的水属性,将药力均匀送达每一处细微堵塞点……

  这配方所需的药材都是最低等、最常见的那种,恰好原身屋里便有库存。

  但其配伍比例与炼制要求却极其严苛,多一分则过猛,少一分则无效,对火候、时间的把控达到变态程度。

  若非有【超频思维】的精准计算和【增强内视】的实时反馈,这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理论上……可行!”林辰眼中闪过疲惫而兴奋的光芒。

  然而,就在他退出【超频思维】状态,准备立刻动手尝试时,小屋那扇破旧木门被人“嘭”地一声,粗鲁推开!光线涌入,映出林枫那带着讥诮与恶意的脸庞。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日里跟他厮混的旁系子弟,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林枫阴阳怪气地开口,大步踏入屋内,嫌弃地打量着这简陋环境,“在议事堂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躲回这狗窝里舔伤口了?”

  林辰心中一凛,迅速压下刚刚找到出路的兴奋,脸上恢复那副苍白虚弱的模样,沉默看着他们。精神力消耗过大带来的隐隐头痛和身体的虚弱感,此刻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

  “哑巴了?”林枫见他不答话,以为他畏惧,愈发得意。他走到桌前,随手拿起桌上几包干瘪药材掂了掂,“啧啧,就这些垃圾,喂猪都嫌磕碜,你还指望靠它们修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他身后一个狗腿子附和道:“枫哥,跟这废物废话什么?我看他屋里说不定藏了什么好东西,搜搜看?”

  另一个也起哄:“对!搜搜!他今天让柳家小姐那么难堪,差点连累我们林家,必须给他点教训!”

  林枫眼睛一亮,这主意甚好。既能羞辱林辰,说不定还能真找到点什么。他狞笑一声,伸手就朝着墙角那堆药材抓去:“让我看看,你这废物是不是私藏了什么灵丹妙药……”

  林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堆药材里,正是他刚刚推演出的配方所需的活血草、通络花和甘草!若被他们毁掉或抢走,他刚刚看到的那一线希望就将彻底破灭!不能硬抗!对方三人,实力皆强于他现在,动手只会自取其辱,甚至被打成重伤。必须另辟蹊径!

  就在林枫的手即将碰到药材的瞬间,林辰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唤道:“林枫堂兄。”

  林枫动作一顿,狐疑地看他。

  “堂兄今日在议事堂上,英武不凡,想必家族大比之时,定能大放异彩,为我林家争光。”林辰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听不出丝毫情绪。

  林枫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废物怎么突然拍起马屁。

  林辰接着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枫身后的两个狗腿子:“只是不知,若被长老们知道,堂兄在大比前夕,不思修炼,反而带着人来我这破屋里,‘搜查’些莫须有的东西,耽误备战……长老们会怎么想?若是再不小心‘碰坏’了我这几包不值钱的药材,传出去,外人会不会觉得堂兄气量狭小,连一个废物的这点家当都容不下,刻意在大比前前来刁难、打击竞争对手呢?”他在“搜查”、“碰坏”、“竞争对手”这几个词上,不着痕迹地加重了语气。

  林枫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也面面相觑,神色不安。

  他们来找茬纯粹为了讨好林枫和凑热闹,可没想过要担上“耽误大比”、“气量狭小”、“刻意打击竞争对手”的名头。

  尤其是“竞争对手”这个词从林辰嘴里蹦出来,配上他那平静的表情,简直充满讽刺,却又令人无法反驳——万一这废物真在大比上走了狗屎运呢?

  林枫的手僵在半空,收回不是,继续搜也不是。他盯着林辰,想从对方脸上看出嘲讽或恐惧,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这废物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竟会用长老和名声来压人?他确实不敢在大比前夕闹出太大风波,万一影响了自己在长老心中的印象,得不偿失。为了一个废物的几包垃圾药材,不值得。

  “哼!”林枫最终悻悻收回手,脸上挂不住。他恶狠狠瞪了林辰一眼,“牙尖嘴利!就你这些垃圾,白送我都不要!我们走!”他为找回面子,猛地一脚踢翻旁边那把歪腿椅子,发出巨大声响,而后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摔门而去。

  木门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屋内重新恢复寂静。林辰缓缓松开袖中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印痕。后背惊出细密冷汗。

  好险……与林枫的短暂交锋,耗费的心神丝毫不比之前激活【超频思维】少。但总算……守住了希望。他目光投向墙角那几包看似不起眼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