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微末的启动资金-《万象归一:我即不朽源尊》

  门外猛地传来一连串粗暴砸门声和尖刻叫喊,像兜头泼下的冰水,瞬间将林辰从全神贯注中震醒!

  他手腕一颤,竹片上几滴珍贵空灵草汁液摇摇欲坠,几乎脱手!

  心脏骤然紧缩,血液直冲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他死死咬紧牙关,一股强大意志力硬生生稳住手腕,

  那几滴近乎无色、泛着奇异波动的汁液在竹片边缘颤动,终究没有洒落。

  只差一线,他这孤注一掷的尝试便要前功尽弃!

  一股怒火在胸腔翻腾,灼烧理智。

  但他明白,此时绝不可发作。

  门外是杂役房管事,家族最底层秩序的代表。

  与之冲突,吃亏的只有自己,更会给林枫那些人借题发挥的把柄。

  他强压住翻涌的情绪,目光冷却如冰。

  他迅速将竹片上空灵草汁液小心翼翼滴入晨露草汁。

  奇异液体滚入绿色草汁,霎时无踪,只在原地留下肉眼难辨的微弱空间涟漪。

  来不及观察任何反应,他立刻用干净布帕盖住陶碗,藏入床铺深处。

  接着,他以最快速度清理捣药工具和药材痕迹。

  一切做完,门外叫骂声愈发不耐:“林辰!死在里面了?再不滚出来,我当你抗命不遵!”

  林辰整了整脸上的表情,露出病弱苍白的惯常模样,这才走过去拉开房门。

  门外,灰衣杂役管事腰悬令牌,三角眼撇着嘴,满脸倨傲与不耐。

  他见林辰开门,嫌恶地皱眉,似闻到什么脏污气味。

  “磨蹭什么?找死不成?”管事劈头盖脸便骂,“西苑兽厩,今天轮到你!立刻就去!天黑前必须清干净!但凡留下一坨粪,或惊扰了豢养的追风驹,定要你好看!”

  西苑兽厩,那是林家豢养坐骑追风驹之地。

  活儿最脏最累,臭气熏天,追风驹脾气暴躁,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踢伤。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林辰垂下眼睑,隐去眼底寒芒,用原身那种软弱带怯的声音低语:“刘管事,我……我今日身体不适,能否……”

  “不适?”刘管事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这废物哪天舒服过?少废话!就是爬,你也得给我爬过去!这是家族规矩!再啰嗦,扣你三个月例钱!”

  例钱,那点微薄之物,对林辰而言早已无足轻重。

  但他心知,这不过是对方拿捏他的借口。

  他不再争辩,只说:“知道了,这就去。”

  “哼!算你识相!”刘管事轻蔑瞥他一眼,又厌恶地挥手,“赶紧滚去!别耽误工夫!”

  说完,他大摇大摆离去,好似多停留片刻都是折磨。

  看着刘管事远去背影,林辰轻轻关上房门。

  脸上的懦弱与苍白瞬间敛去,取而代之是冰冷的沉静。

  杂役……兽厩……林枫或他那一系,手段果然层出不穷,阴魂不散。

  这分明是蓄意浪费他宝贵的修炼时间,消耗精力,更可能设下陷阱。

  去,还是不去?

  不去,立刻落下把柄,对方有无数借口加重惩罚。

  去……意味着至少大半天时间,将被耗费在又脏又累、毫无意义的体力活上,风险未知。

  看似无路可走。

  林辰目光掠过屋内。

  那藏起来、正发生未知反应的灵草混合液,需要时间。

  福伯给的钱袋静躺角落。

  等等……钱?

  一个念头猛地划过脑海。

  兽厩……追风驹……粪便……

  记忆中,追风驹乃低阶妖兽与凡马杂交后代,耐力速度俱佳,林家多用作护卫运输。

  其粪便中,是否会有未消化殆尽的……妖兽材料残渣?

  或者某些特殊的……矿物质?

  世人或许只将此物视作污秽,但他来自现世的眼光却不同。

  动物粪便有时并非一无是处,尤其是以特殊灵草为食的追风驹……

  兽厩那种地方,人员混杂,或许……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他不再迟疑,换上最破旧的劳作衣物,

  拿出仅剩一点【强效通络膏】,忍着心疼刮下微薄一点,清水化开,涂抹在几处劳损关节与肌肉。

  一股温和热力扩散,有效缓解疲劳,预防损伤。

  随后,他将福伯钱袋仔细藏好,只带上十几枚铜板。

  又找来几个结实大麻袋,折叠塞进怀里。

  准备妥当,他推开房门,径直走向西苑兽厩。

  西苑兽厩位于林家宅院最末端。

  尚未走近,一股浓烈刺鼻的牲口粪便与发酵草料混合气味便扑面而来,直冲脑门。

  巨大棚厩内,数十头追风驹分居各栏。

  这些马匹远比寻常凡马高大健壮,皮毛油亮,四蹄隐有淡青纹路,神骏不凡,却也脾气暴躁,时不时发出不耐烦响鼻与踢打栏杆声。

  兽厩里已有几个杂役忙碌,皆是些年长或前途黯淡的外姓下人,他们面无表情,麻木清理粪便,搬运草料。

  见林辰过来,他们只抬了抬眼皮,目光中流露出同情或漠然,便又低头干活。

  一个显然是小头目的老杂役指了指角落推车、铁锹和扫帚,嗓音沙哑:“新来的?那边是你的家伙什。从最里头开始清,粪便推到后院粪坑堆肥,垫草换新的。麻利点,别惊了马爷。”

  林辰未出声,径直走去拿起工具。

  铁锹沉重,推车轮子歪斜,发出刺耳吱呀声。

  他没有抱怨,埋头苦干。

  一锹锹将混着尿液草料的粪便铲上手推车,那股刺鼻气味令他几近窒息**。**

  沉重劳作很快让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药膏效力迅速消散。

  他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增强内视】能力虽不主动开启,也让他更清晰感知自身肌肉疲劳与消耗,

  他不断调整发力姿势,竭力节省体力,提高效率。

  同时,他目光如最精密扫描仪,飞快掠过被铲起粪便,细辨其中成分。

  大部分确是消化后残渣与草料。

  但他很快发现异常!

  在某些色泽深沉、质地更硬的粪便块中,他偶然看到极细微、未能完全消化的暗红色矿物颗粒,

  以及某种带有微弱能量反应的特殊植物纤维残渣!

  这些……正是追风驹精饲料中的添加物!

  价值不菲!竟然未能完全吸收!

  他心脏猛跳!就是这些!

  他面上毫无波动,铲粪时,暗中将那些含有特殊颗粒的粪便块,巧妙拨入推车角落。

  一趟,两趟,三趟……

  他俨然最普通杂役,沉默而高效重复枯燥沉重劳动。

  汗水浸透衣衫,腰背酸痛欲断,但他眼神依旧明亮,动作稳定。

  期间,他注意到,小头目老杂役与其他几人,看他的目光从最初漠然,渐渐多了一抹诧异。

  他们似乎不曾想过,这个素来被称作“废物少爷”的人,干起这脏累活计,竟没有丝毫偷奸耍滑,甚至比一些老手更利索。

  第四车粪便堆满,推向后方巨大露天粪坑时,林辰目光迅疾扫过四周。

  午后时分,大部分人正休憩或忙碌别事,粪坑周围恰好无人。

  机会!

  他迅速将推车推至粪坑边,假意倾倒。

  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推车角落事先分拣出的“有价值”粪便块,飞速拨入早已备好的大麻袋!

  足足装了小半袋!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这一切完毕,他扎紧麻袋口,藏于推车下方阴影处,才将余下粪便倒入粪坑。

  正当他认定无人察觉,准备进行下一次“分拣”时,一个沙哑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子,你鬼鬼祟祟的,在那掏摸什么呢?”

  林辰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只见那沉默寡言的小头目老杂役,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不远处。

  他目光复杂难明,正盯着林辰,且不经意地瞥过那藏起来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