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纳娶之日,仪式虽简情意重-《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腊月初三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府就被一股热热闹闹的喜气裹住了。

  廊下的红绸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昨夜新挂的灯笼还亮着,橘色的光透过薄雪,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暖融融的晕。张师傅的厨房早飘出了甜香,是蒸同心糕的蜜味儿;丫鬟们踩着轻快的步子穿梭,手里捧着叠得整齐的红帕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喜歌,连门房的老周都换上了件簇新的青布褂子,见人就拱手笑:“今儿是好日子!”

  林晚星坐在镜前,由苏文彦帮忙簪上一支赤金点翠的簪子。簪子是前几日苏文彦寻来的,说是“纳亲总得有点像样的首饰”,翠色的鸟羽在晨光里闪着莹润的光,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亮。

  “紧张吗?”苏文彦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语气里带着打趣的笑意。

  林晚星对着镜子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子:“还好。倒是他,怕是紧张得没睡着。”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外传来小丫鬟的轻呼:“将军来了!”

  萧策是从侧门进来的,没穿平日里的劲装,换了件月白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纹的云,衬得他肩宽腰窄,少了几分武将的凌厉,多了几分文气。只是那锦袍穿在他身上,总显得有些局促——他站在廊下,手不知该往哪儿放,目光在院里的红绸上打了个转,又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进来吧。”林晚星扬声唤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萧策这才迈步进来,走到镜前时,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只憋出句:“主母……今日很好看。”

  苏文彦在一旁笑出声:“总不至于让你站到吉时,赶紧的,喜娘还在正厅等着呢。”

  正厅里没请太多宾客,只有几个相熟的商户、府里的老仆,还有萧策府里那个跟着他多年的老仆赵伯。赵伯穿着件新棉袄,看着自家少爷站在林晚星身边,眼眶红红的,一个劲儿抹眼泪:“好,好啊……将军总算有个家了。”

  喜娘是个利落人,见人到齐了,高声唱喏:“吉时到——请新人行纳亲礼!”

  没有三拜九叩的繁文缛节,只有最实在的仪式。先是“同剪同心糕”,一块方方正正的糯米糕,上面用胭脂点了个“囍”字,林晚星握着萧策的手,两人共执一把银剪,轻轻剪下一块。糕体软糯,甜香漫开来,喜娘笑着说:“剪得齐整,往后日子定能和和美美!”

  萧策的手还在抖,握着林晚星的指尖,掌心全是汗。林晚星感觉到了,悄悄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他猛地一颤,却稳住了手,剪得更稳了些。

  接着是“共饮合卺酒”。两只用红绳拴着的玉杯,盛着温热的米酒,林晚星递给他一杯,自己留了一杯。两人手臂交缠,将酒一饮而尽。米酒不烈,带着淡淡的甜,滑过喉咙时,萧策觉得心里也跟着甜丝丝的,连带着看林晚星的眼神,都软得像化了的蜜糖。

  最后是“交换信物”。林晚星从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镯,玉质温润,是她母亲留下的旧物。她执起萧策的手腕,轻轻将镯子套了上去,大小正好。“这镯子护平安,”她抬头望他,眼底的笑意像盛着星光,“戴着它,往后岁岁平安。”

  萧策的喉结滚了滚,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块磨得光滑的狼牙,用红绳穿着。“这是我在边关时,亲手猎的狼,取了狼牙磨的,”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异常清晰,“能辟邪,护主母……一世安稳。”

  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狼牙项链戴在林晚星颈间。狼牙贴着她的肌肤,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奇异地让人觉得踏实。

  仪式简单,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却处处透着熨帖。没有权贵的虚礼,没有繁冗的规矩,只有身边人的笑脸,和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暖意。

  喜宴开席时,萧策被几个护卫拉着喝酒,他平日里酒量不错,今日却喝得脸红耳赤,大概是心里的欢喜太满,酒不醉人人自醉。林晚星坐在主位,看着他被阿福起哄着说“什么时候再给主母添个夫郎”,红着脸摆手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嘴角。

  苏文彦端着酒杯走过来,与她碰了碰杯:“你瞧,多好。”

  林晚星望着满院的红绸,望着席间的笑语,望着那个红着脸却始终望着她的身影,轻轻点头。是啊,真好。

  仪式不必繁复,宾客不必满堂,只要身边的人是真心待你,眼里有你,这日子,就能过得比蜜还甜。

  夕阳西下时,宾客散去,红绸还在风里飘。萧策送赵伯出门,回来时,见林晚星正站在廊下看夕阳,颈间的狼牙在余晖里闪着光。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主母,”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酒后的微哑,“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林晚星转头看他,夕阳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映得他眼底的光格外亮。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指尖划过他腕上的玉镯,轻声道:“嗯,是我们的人了。”

  晚风卷着残雪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掌心的温度。廊下的灯笼又亮了起来,红绸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两道依偎的身影,在这简单却温暖的仪式后,悄悄铺开了往后漫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