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夜探药房，见清辞为文彦调腿药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晚星阁的回廊浸在墨色里，只有药房的窗还亮着灯，像颗嵌在黑丝绒上的星。林晚星披着件素色披风，轻手轻脚地走在廊下——苏文彦的腿疾入了冬就犯得厉害，今夜尤其疼，翻来覆去没睡好，她想着药房或许有之前沈清辞留下的止痛膏，便想着去取来给他贴上。
药房的门虚掩着，漏出点橘色的光。林晚星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碾药声，“笃、笃、笃”，规律得像月光落在地上的响。她愣了愣，轻轻推开门一条缝，往里望——
沈清辞正坐在药案前，石青色的常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没束发，墨发松松垂在肩后，几缕碎发被灯光映得透明。他面前的药臼里，正碾着半碎的当归和独活，石杵在他手里轻转，动作稳得像在绣花，药香混着淡淡的酒气漫出来，是她熟悉的、为苏文彦调腿药的味道。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清俊，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专注的光落在药臼里。案上还摆着几个小瓷碗，分别盛着酒浸的牛膝、蜜炙的杜仲，甚至还有一小碟刚捣好的生姜泥——都是苏文彦腿药里必不可少的药材，炮制得一丝不苟，显然费了心思。
林晚星的心忽然软了。她知道沈清辞今夜在太医院值夜，想来是刚下值，没回自己的住处，反倒绕路来了晚星阁的药房。
“笃”的一声，石杵停了。沈清辞拿起药臼里的当归粉，凑到鼻尖轻嗅，眉头微蹙，像是觉得碾得还不够细，又拿起石杵继续碾。他的指腹沾了点药粉，泛着浅黄，动作却依旧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沈太医。”林晚星轻轻推开门，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沈清辞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被抓包的孩子。他手忙脚乱地放下石杵，起身时带倒了案边的酒壶，琥珀色的米酒洒了点在袖口，他却浑然不觉，耳尖在灯光下瞬间红透了。
“林、林掌柜？”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躲闪着，“你怎么来了？”
“文彦的腿又疼了，我来取点药膏。”林晚星走到案边，看着那些备好的药材，眼底的暖意漫开来，“您这是……在为他调新药？”
沈清辞的喉结滚了滚，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耳语：“之前的药膏偏燥，入了冬用着怕伤津。我加了点生姜泥和米酒，能温通经络，止痛也更柔和些。”他顿了顿，补充道，“方才去看了苏先生，见他没睡好，便想着……”
“便想着连夜调药？”林晚星接过他的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您刚从太医院下值，怎么不多歇会儿？”
“不碍事。”沈清辞避开她的目光，重新拿起石杵，却没再碾药，只是无意识地转着，“苏先生的腿疾是旧伤，遇寒加重，早一刻调好药，他也能少受点罪。”
他的话很平淡，却像温水淌过心尖。林晚星看着他袖口的酒渍，看着他发间沾着的药粉，忽然想起他往日清冷的样子——那时他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如今却会为了苏文彦的腿疾，深夜留在药房碾药，连炮制的细节都记得分毫不差。
这清冷的面具下，藏着的原来是这样细水长流的温柔。
“我来吧。”林晚星拿起旁边的药筛，将当归粉筛进瓷碗，“您歇会儿，刚下值定是累了。”
沈清辞没拒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灯光落在她的发顶，发丝泛着浅金，她筛药的动作很轻，药粉落在碗里“沙沙”响，像春蚕食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心里像被药臼里的暖意浸过，软软的。
“其实……”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苏先生的腿，除了外用药，还得内服调理。我开了个方子，明日让药童煎好送来，早晚各一剂，或许能缓些。”
“多谢您。”林晚星抬头对他笑，眼里的光比灯光还亮，“文彦总说，您的方子最合他的性子，温而不燥。”
沈清辞的耳尖又红了，低头看着案上的药材，嘴角却悄悄扬了扬，像被风吹动的柳叶，极轻，却藏不住那点笑意。
药很快调好了，深褐色的膏体泛着油光，药香混着酒香，暖得让人安心。林晚星用瓷勺将膏体装进小瓷盒，抬头时，见沈清辞正拿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方才筛药时沾在案上的药粉，动作轻柔得像在拂去落雪。
“我送您回去吧。”林晚星拿起瓷盒，“夜深了，外面凉。”
沈清辞没推辞，跟着她走出药房。廊下的月光很亮，照在两人身上，投下两道依偎的影。他走在她身侧，脚步放得很慢，偶尔有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袍角，扫过她的披风，带着点清苦的药香，却不觉得冷。
“沈太医，”林晚星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星，“谢谢您。”
不止谢他调药，谢他深夜的奔波，更谢他这份藏在清冷下的、对这个家的在意。
沈清辞看着她的眼，忽然笑了。这一次，他没躲，眼底的温柔像月光下的湖，清晰得能看见底。“分内之事。”他说，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软。
药房的灯还亮着，药香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月光的清，在廊下漫成一片温柔的网。林晚星握着温热的药盒，看着沈清辞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深夜的药房，这盏未熄的灯，都成了最暖的证明——证明这位清冷的太医，早已悄悄卸下了面具，把心，留在了这里。
而沈清辞走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碾药时的温度，耳尖的红在月光下泛着浅粉。他想起林晚星的笑，想起苏文彦温和的道谢，忽然觉得，这连日的奔波，值了。
有些在意，不必说出口，一碗药，一盏灯，就够了。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晚星阁的回廊浸在墨色里，只有药房的窗还亮着灯，像颗嵌在黑丝绒上的星。林晚星披着件素色披风，轻手轻脚地走在廊下——苏文彦的腿疾入了冬就犯得厉害，今夜尤其疼，翻来覆去没睡好，她想着药房或许有之前沈清辞留下的止痛膏，便想着去取来给他贴上。
药房的门虚掩着，漏出点橘色的光。林晚星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碾药声，“笃、笃、笃”，规律得像月光落在地上的响。她愣了愣，轻轻推开门一条缝，往里望——
沈清辞正坐在药案前，石青色的常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没束发，墨发松松垂在肩后，几缕碎发被灯光映得透明。他面前的药臼里，正碾着半碎的当归和独活，石杵在他手里轻转，动作稳得像在绣花，药香混着淡淡的酒气漫出来，是她熟悉的、为苏文彦调腿药的味道。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清俊，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专注的光落在药臼里。案上还摆着几个小瓷碗，分别盛着酒浸的牛膝、蜜炙的杜仲，甚至还有一小碟刚捣好的生姜泥——都是苏文彦腿药里必不可少的药材，炮制得一丝不苟，显然费了心思。
林晚星的心忽然软了。她知道沈清辞今夜在太医院值夜，想来是刚下值，没回自己的住处，反倒绕路来了晚星阁的药房。
“笃”的一声，石杵停了。沈清辞拿起药臼里的当归粉，凑到鼻尖轻嗅，眉头微蹙，像是觉得碾得还不够细，又拿起石杵继续碾。他的指腹沾了点药粉，泛着浅黄，动作却依旧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沈太医。”林晚星轻轻推开门，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沈清辞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被抓包的孩子。他手忙脚乱地放下石杵，起身时带倒了案边的酒壶，琥珀色的米酒洒了点在袖口，他却浑然不觉，耳尖在灯光下瞬间红透了。
“林、林掌柜？”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躲闪着，“你怎么来了？”
“文彦的腿又疼了，我来取点药膏。”林晚星走到案边，看着那些备好的药材，眼底的暖意漫开来，“您这是……在为他调新药？”
沈清辞的喉结滚了滚，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耳语：“之前的药膏偏燥，入了冬用着怕伤津。我加了点生姜泥和米酒，能温通经络，止痛也更柔和些。”他顿了顿，补充道，“方才去看了苏先生，见他没睡好，便想着……”
“便想着连夜调药？”林晚星接过他的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您刚从太医院下值，怎么不多歇会儿？”
“不碍事。”沈清辞避开她的目光，重新拿起石杵，却没再碾药，只是无意识地转着，“苏先生的腿疾是旧伤，遇寒加重，早一刻调好药，他也能少受点罪。”
他的话很平淡，却像温水淌过心尖。林晚星看着他袖口的酒渍，看着他发间沾着的药粉，忽然想起他往日清冷的样子——那时他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如今却会为了苏文彦的腿疾，深夜留在药房碾药，连炮制的细节都记得分毫不差。
这清冷的面具下，藏着的原来是这样细水长流的温柔。
“我来吧。”林晚星拿起旁边的药筛，将当归粉筛进瓷碗，“您歇会儿，刚下值定是累了。”
沈清辞没拒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灯光落在她的发顶，发丝泛着浅金，她筛药的动作很轻，药粉落在碗里“沙沙”响，像春蚕食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心里像被药臼里的暖意浸过，软软的。
“其实……”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苏先生的腿，除了外用药，还得内服调理。我开了个方子，明日让药童煎好送来，早晚各一剂，或许能缓些。”
“多谢您。”林晚星抬头对他笑，眼里的光比灯光还亮，“文彦总说，您的方子最合他的性子，温而不燥。”
沈清辞的耳尖又红了，低头看着案上的药材，嘴角却悄悄扬了扬，像被风吹动的柳叶，极轻，却藏不住那点笑意。
药很快调好了，深褐色的膏体泛着油光，药香混着酒香，暖得让人安心。林晚星用瓷勺将膏体装进小瓷盒，抬头时，见沈清辞正拿着块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方才筛药时沾在案上的药粉，动作轻柔得像在拂去落雪。
“我送您回去吧。”林晚星拿起瓷盒，“夜深了，外面凉。”
沈清辞没推辞，跟着她走出药房。廊下的月光很亮，照在两人身上，投下两道依偎的影。他走在她身侧，脚步放得很慢，偶尔有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袍角，扫过她的披风，带着点清苦的药香，却不觉得冷。
“沈太医，”林晚星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星，“谢谢您。”
不止谢他调药，谢他深夜的奔波，更谢他这份藏在清冷下的、对这个家的在意。
沈清辞看着她的眼，忽然笑了。这一次，他没躲，眼底的温柔像月光下的湖，清晰得能看见底。“分内之事。”他说，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软。
药房的灯还亮着，药香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月光的清，在廊下漫成一片温柔的网。林晚星握着温热的药盒，看着沈清辞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深夜的药房，这盏未熄的灯，都成了最暖的证明——证明这位清冷的太医，早已悄悄卸下了面具，把心，留在了这里。
而沈清辞走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碾药时的温度，耳尖的红在月光下泛着浅粉。他想起林晚星的笑，想起苏文彦温和的道谢，忽然觉得，这连日的奔波，值了。
有些在意，不必说出口，一碗药，一盏灯，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