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文彦调和,笑言“多一人多分忧”-《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暖阁的炭火烧得正旺,铜炉上煨着的杏仁茶咕嘟冒泡,甜香混着松木的暖,在空气里织成一张软网。林晚星坐在窗边绣着帕子,丝线在素白的缎面上勾出半朵忍冬,针脚细密,却时不时抬头望向廊下——萧策从演武场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磨枪,银枪被他擦得锃亮,却还是没个好脸色,显然早上的醋劲还没过去。

  苏文彦端着两碗杏仁茶走过来,先给林晚星递了一碗,又将另一碗放在廊下的石桌上,挨着萧策坐下。他今日穿了件月白棉袍,袖口沾着点墨痕,是刚核完账的样子,眉眼间带着惯常的温和,像这暖阁里的炭火,不烈,却足够熨帖。

  “还在生闷气?”苏文彦端起自己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方才路过药庐,见沈太医正帮着清点真药材,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倒像是咱们府里的人了。”

  萧策磨枪的动作顿了顿,哼了一声:“谁要他多管闲事。”话虽硬,手里的力道却松了些,枪杆在石板上磕出的轻响也柔和了些。

  苏文彦没接他的话,只是慢悠悠地说:“这次药材风波,若不是沈太医一眼辨出假货,咱们怕是要栽个大跟头。晚星阁的名声,还有药妆线的生意,都得受牵连。”他转头看向萧策,目光诚恳,“你说,这样的人,是‘多管闲事’,还是‘雪中送炭’?”

  萧策的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他不是不明理,只是一想到沈清辞站在林晚星身边的样子,心里就像塞了团乱麻,酸溜溜的。

  暖阁里的林晚星听见了,放下绣绷走出来,手里还捏着那方没绣完的帕子。“文彦说得是。”她挨着苏文彦坐下,目光落在萧策紧绷的侧脸上,“阿策,沈太医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抢你的位置的。”

  “我才没怕他抢……”萧策梗着脖子辩解,耳朵却红了,“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顺眼,总跟主母靠那么近。”

  苏文彦低笑出声,放下茶盏,语气带着点戏谑的通透:“你呀,就是把‘在意’藏得太深,反倒成了火气。”他看向林晚星,又转向萧策,“其实啊,多一个人,不是多分走些什么,是多分走些忧。”

  “你想,账目的事有我盯着,护卫的事有你扛着,可这医理药材的事,咱们谁也不如沈太医懂。往后药妆线要拓展开,义诊药庐要开张,少不了得有个懂行的人掌眼。他若肯常来,晚星能少操多少心?你我也能少担些惊,这不是好事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把钥匙,瞬间解开了萧策心里的结。萧策磨枪的动作停了,愣愣地看着苏文彦:“你的意思是……他若留下,能帮主母分忧?”

  “可不是。”苏文彦点头,拿起桌上的杏仁茶递给他,“你想啊,往后主母试新膏方,他能辨药性;府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他能开方子;商队走西域,带些他配的防疫药,你是不是也能少担心些?”

  萧策捧着温热的茶盏,指尖的温度慢慢传到心里,那些拧巴的酸意渐渐化了。他想起上次自己练枪伤了肩,沈清辞给的药膏确实管用;想起药材风波里,若不是他点出断肠草,后果不堪设想……这么说来,这人确实有点用。

  “那……那也不能让他总往主母跟前凑。”萧策还是有点别扭,却没再硬邦邦的,“得有规矩。”

  林晚星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什么规矩?难道见我还要你批准?”

  “也不是……”萧策挠了挠头,憨笑道,“就是……就是他来的时候,得先告诉我一声,我好……我好给主母壮胆。”

  苏文彦和林晚星相视而笑,暖阁里的炭火气似乎更旺了些。

  “行,依你。”林晚星笑着应下,目光转向太医院的方向,那里的药香似乎顺着风飘了过来,带着点清苦的温柔,“其实啊,文彦说得对,多一个人,多分忧,也多份暖。”

  她想起沈清辞深夜留的安神汤,想起他辨药时专注的眼,想起他耳尖泛红的模样,心里像被杏仁茶的甜浸过,软软的。

  萧策见她笑了,心里的疙瘩彻底散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那……我明日去跟他说,让他往后多来看看,药材的事,我也帮着盯!”他说得像要跟沈清辞“结盟”,倒把之前的醋劲抛到了脑后。

  苏文彦看着他憨直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调和的功夫,原也不难,不过是点透“在意”的本质——不是独占,是希望她轻松些,安稳些。

  暖阁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在石板上洒下一片碎金。杏仁茶的甜香漫过三人的衣角,萧策的枪杆不再冰冷,苏文彦的账册透着暖意,林晚星手里的忍冬帕子,似乎也绣得更顺了。

  原来最好的调和,从不是强迫谁退让,而是让彼此明白,心之所向,从来不是争夺,是共赴。多一人,多分忧,也多份并肩的底气,这大概就是家的模样吧。

  而远处的太医院里,沈清辞正低头写着药材鉴定书,笔尖忽然顿了顿。他望向窗外,不知为何,竟觉得晚星阁的方向,传来了些温和的气息,像暖阁里的炭,像杏仁茶的甜,让这冬日都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