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太医院的药香里多了几分苦涩的菊香。林晚星站在沈清辞的院外，手里提着个紫檀木盒，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上的缠枝纹——里面是她按沈清辞上次的指点，改良后的琉璃膏，莹白通透，比之前的样品更胜一筹。
“林掌柜倒是稀客。”药童替她推开虚掩的木门，语气里带着点讶异。沈太医性子冷，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公务，鲜少有人来拜访，这位晚星阁的掌柜，倒是来了第二回。
院内的菊花开得正盛，白的、黄的，簇拥在青石板路两侧，映得廊下的竹椅上，那抹石青色的身影愈发清冷。沈清辞正低头整理医案，手里的狼毫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侧脸在晨光里透着玉般的白，睫毛长而密，像蝶翼停驻。
“沈太医。”林晚星走上前，将木盒放在他手边的石桌上，“前几日按您的法子改良了膏体，特来送份样品，请您过目。”
沈清辞抬眸，目光落在木盒上，没立刻打开，只是淡淡道：“林掌柜的药妆线，已是箭在弦上。”他的声音清冽，像山涧的泉水，听不出喜怒，“何必再来我这冷清地？”
“正因箭在弦上，才更需沈太医这样的行家把关。”林晚星笑了笑，语气诚恳，“这药妆不比寻常胭脂，我想让它多几分‘医’的底色，少几分‘商’的浮躁。您若肯指点，便是给万千女子的肌肤添了层保障。”
她特意避开了“秘方”二字，先从理念入手。她知道沈清辞在意什么——他拒“商”，却重“医”。
沈清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伸手打开木盒。琉璃膏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用指尖沾了点，放在鼻尖轻嗅，又碾了碾，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薄荷用蜜制过了，当归的量也减了，看来是用了心的。”
“都是您上次点醒的。”林晚星顺势道，“只是……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她抬眸，直视着沈清辞的眼，语气带着点试探的恳切，“我听闻太医院有个‘玉容散’的古方，据说能养肤驻颜，是前朝太医为皇后所制……不知沈太医能否割爱？”
终于说到了正题。
沈清辞的动作顿住了，将指尖的膏体擦在帕上，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林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他合上木盒，推回她面前，“只是，太医院的秘方，从不外传，更何况是用于商事。”
又是“商”字。林晚星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免失落。
“沈太医，”她没放弃，声音放软了些，“我并非要将这方子据为己有，更不会标价售卖。我想做的，是将它改良成适合寻常女子用的药妆，成本控制在百姓能接受的范围。您想想，那些深宅大院的贵女能用得起玉容散，为何寻常人家的姑娘就不能？”
她看着院角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野菊，轻声道：“医者仁心，不就是希望天下人都能安康吗？这驻颜的方子，虽不比救命的汤药，却也能让更多女子少受肌肤之苦，活得更体面些——这难道不是‘医’的另一种样子？”
沈清辞沉默了。他望着林晚星，她的眼里没有商人的算计，只有一种亮晶晶的执着，像极了当年他刚入太医院时，一心想救死扶伤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硬：“玉容散的方子，牵扯甚广，我做不了主。”
林晚星的心沉了沉。
“但……”沈清辞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带来的琉璃膏上，“我可以为你另拟一方。”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涉太医院秘辛，只用寻常药材，效果或许……不输玉容散。”
林晚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
沈清辞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重新拿起狼毫笔，在医案的空白处写下几味药材，字迹清隽挺拔：“先按这个试试，三日后再来。”
那纸上写着“白芨、白芷、珍珠母、茯苓”，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却被他用特殊的配比组合在一起。
林晚星知道，这已是沈清辞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小心地收起那张纸，像捧着稀世珍宝，对沈清辞深深一揖：“多谢沈太医！晚星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沈清辞没再看她，重新低头整理医案，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只是在林晚星转身离开时，他的目光悄悄追了出去，落在她轻快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才收回目光，指尖在“茯苓”二字上轻轻点了点，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院外的菊香依旧清苦，却似乎悄悄染上了一缕琉璃膏的甜。林晚星握着那张药方，脚步轻快，她知道，这趟再访，虽未得秘方，却离她的药妆线，又近了一步。而那位清冷的沈太医，或许也不像看上去那般，是块捂不热的冰。
“林掌柜倒是稀客。”药童替她推开虚掩的木门，语气里带着点讶异。沈太医性子冷，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公务，鲜少有人来拜访，这位晚星阁的掌柜，倒是来了第二回。
院内的菊花开得正盛，白的、黄的，簇拥在青石板路两侧，映得廊下的竹椅上，那抹石青色的身影愈发清冷。沈清辞正低头整理医案，手里的狼毫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侧脸在晨光里透着玉般的白，睫毛长而密，像蝶翼停驻。
“沈太医。”林晚星走上前，将木盒放在他手边的石桌上，“前几日按您的法子改良了膏体，特来送份样品，请您过目。”
沈清辞抬眸，目光落在木盒上，没立刻打开，只是淡淡道：“林掌柜的药妆线，已是箭在弦上。”他的声音清冽，像山涧的泉水，听不出喜怒，“何必再来我这冷清地？”
“正因箭在弦上，才更需沈太医这样的行家把关。”林晚星笑了笑，语气诚恳，“这药妆不比寻常胭脂，我想让它多几分‘医’的底色，少几分‘商’的浮躁。您若肯指点，便是给万千女子的肌肤添了层保障。”
她特意避开了“秘方”二字，先从理念入手。她知道沈清辞在意什么——他拒“商”，却重“医”。
沈清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伸手打开木盒。琉璃膏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用指尖沾了点，放在鼻尖轻嗅，又碾了碾，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薄荷用蜜制过了，当归的量也减了，看来是用了心的。”
“都是您上次点醒的。”林晚星顺势道，“只是……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她抬眸，直视着沈清辞的眼，语气带着点试探的恳切，“我听闻太医院有个‘玉容散’的古方，据说能养肤驻颜，是前朝太医为皇后所制……不知沈太医能否割爱？”
终于说到了正题。
沈清辞的动作顿住了，将指尖的膏体擦在帕上，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林掌柜消息倒是灵通。”他合上木盒，推回她面前，“只是，太医院的秘方，从不外传，更何况是用于商事。”
又是“商”字。林晚星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免失落。
“沈太医，”她没放弃，声音放软了些，“我并非要将这方子据为己有，更不会标价售卖。我想做的，是将它改良成适合寻常女子用的药妆，成本控制在百姓能接受的范围。您想想，那些深宅大院的贵女能用得起玉容散，为何寻常人家的姑娘就不能？”
她看着院角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野菊，轻声道：“医者仁心，不就是希望天下人都能安康吗？这驻颜的方子，虽不比救命的汤药，却也能让更多女子少受肌肤之苦，活得更体面些——这难道不是‘医’的另一种样子？”
沈清辞沉默了。他望着林晚星，她的眼里没有商人的算计，只有一种亮晶晶的执着，像极了当年他刚入太医院时，一心想救死扶伤的模样。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硬：“玉容散的方子，牵扯甚广，我做不了主。”
林晚星的心沉了沉。
“但……”沈清辞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带来的琉璃膏上，“我可以为你另拟一方。”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涉太医院秘辛，只用寻常药材，效果或许……不输玉容散。”
林晚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
沈清辞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重新拿起狼毫笔，在医案的空白处写下几味药材，字迹清隽挺拔：“先按这个试试，三日后再来。”
那纸上写着“白芨、白芷、珍珠母、茯苓”，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却被他用特殊的配比组合在一起。
林晚星知道，这已是沈清辞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小心地收起那张纸，像捧着稀世珍宝，对沈清辞深深一揖：“多谢沈太医！晚星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沈清辞没再看她，重新低头整理医案，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只是在林晚星转身离开时，他的目光悄悄追了出去，落在她轻快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才收回目光，指尖在“茯苓”二字上轻轻点了点，耳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院外的菊香依旧清苦，却似乎悄悄染上了一缕琉璃膏的甜。林晚星握着那张药方，脚步轻快，她知道，这趟再访，虽未得秘方，却离她的药妆线，又近了一步。而那位清冷的沈太医，或许也不像看上去那般，是块捂不热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