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惊鲤归来的绩效考核2.0 Plus 版-《我给洪武朝卷绩效》

  李鲤官复原职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京城官场激起了层层涟漪。同僚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这厮居然没死?”的震惊,迅速转变为“这厮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的敬畏,最后定格在“这厮出来以后怎么更来劲了?!”的绝望上。

  没错,李鲤归来后,非但没有变得谨小慎微、夹起尾巴做人,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全身心投入到了绩效考核事业的“伟大复兴”中。诏狱的经历,仿佛给他加了Buff,让他深刻领悟到:只有把绩效考核这面大旗举得更高,把这套规则玩得更溜,让老板(朱元璋)觉得他更有用,他才能在这刀光剑影的官场上活下去,活得稍微滋润点。

  于是,考功司在李郎中的带领下,进入了“疯狂加班2.0”模式。李鲤不仅迅速清理了积压公务,还召开全体会议,正式宣布启动“绩效考核体系优化升级项目”,代号——“惊鲤计划”(取“惊鲤归来”之意,李鲤私下觉得这名字很酷,虽然王司吏等人听后表情微妙)。

  “诸位同僚!”李鲤站在衙堂前,意气风发,虽然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经过此番波折,本官深感,绩效考核乃国之重器,不可不慎,亦不可不进!以往我等核验,多侧重于事后数据,难免被动。从今日起,我们要变‘事后核验’为‘事前引导、事中监控、事后核验’三位一体!”

  下面一众书吏主事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着李郎中那“不干就死”的狂热眼神,没人敢提出异议。

  李鲤开始推行他的2.0 Plus版改革:

  引入“OKR”(目标与关键成果)概念: 他要求各衙门在报送周报时,不仅要列已完成工作,还需明确下阶段“核心目标”(O)和衡量目标的“关键成果”(KR)。比如,工部修河堤,O是“确保汛期安澜”,KR就得是“完成XX里堤防加固,通过抗渗测试”等可量化指标。这下可要了老命了,以往浑水摸鱼的官员们,不得不开始思考“我到底要干啥”以及“干成啥样才算干好”这两个哲学问题。

  建立“红黄绿”三色预警体系: 他在那面巨大的“绩效看板”上,给每个衙门的牌子都贴上了红、黄、绿三色磁石。绿色代表“进展顺利,符合预期”,黄色代表“存在风险,需关注”,红色代表“严重滞后或出现问题,需立即干预”。颜色根据周报和核验结果动态更新。一时间,各部堂官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来考功司看看自家牌子是啥颜色,比看天气预报还积极。谁要是连续挂红,那脸色,比牌子还红。

  推行“跨部门流程优化”试点: 李鲤选中了漕粮运输这个涉及户部、工部、漕运总督衙门等多个部门的复杂流程,要求相关部门联合制定“漕粮京通效率提升OKR”,明确各环节责任和衔接标准,并由考功司跟踪协调。美其名曰“打破部门墙,提升协同效能”。结果就是,几个衙门的主官被迫坐在一起开会,吵架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还长,但吵着吵着,有些拖了十几年的扯皮问题,居然真被摆上台面,开始推动了。

  强化“数据真实性追溯”: 吃一堑长一智,李鲤对数据真实性的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他规定,重要数据必须附上原始凭证编号或来源说明,并建立抽查机制。一旦发现虚报,不仅当事官员受罚,其直接上司也要承担连带责任。这下,底下人想糊弄,得先过上司那关,造假成本陡增。

  这套组合拳下来,京城各衙门一片鸡飞狗跳。抱怨声、骂娘声不绝于耳,都说李鲤从诏狱出来后,彻底疯了,变本加厉地折磨人。但诡异的是,骂归骂,活还得干,而且比以前干得更细致、更规范了。毕竟,那面三色看板就立在那儿,颜色不好看,丢人是小事,万一被陛下垂询时答不上来,那可就真是“绩效事故”了。

  也有聪明人开始琢磨着“适应新规”。比如,礼部负责祭祀的郎中,主动来找李鲤请教,如何设定祭祀活动的“KR”才能既体现隆重又不铺张浪费;光禄寺的采办,也开始学着用“性价比”、“供应商评估”等新鲜词来写报告了。

  李鲤看着各衙门从最初的抵制、不适应,到现在的被迫接受、甚至开始尝试利用新规则,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这套东西正在慢慢渗透进大明官场的肌理。虽然过程痛苦,但长远看,绝对是好事。

  当然,麻烦也没断过。总有不服气的,变着法儿地找茬、下绊子。但李鲤现在学乖了,凡事严格按照他自己定的规矩来,证据链搞得扎扎实实,让人抓不到把柄。遇到硬茬子,他就把问题往“三色看板”上一挂,红色预警亮起,自然有上官(甚至可能是皇帝)去过问。他李鲤,只做规则的维护者和数据的呈现者,绝不当出头鸟。

  这一日,太子朱标悄然来到考功司“视察工作”,看着那面色彩斑斓、动态更新的看板,和埋头在一堆“OKR表”和“KR核验单”中的李鲤,忍不住笑道:“李卿,你这‘惊鲤计划’,可是让满朝文武都‘惊’得不轻啊。”

  李鲤赶紧放下手中的“流程优化建议书”,躬身行礼:“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恪尽职守,力求将政务理得更清楚些,让陛下和殿下省心。”

  朱标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清楚是清楚了些,只是……这动静,也确实不小。父皇近日还问起,说你这套新法子,似乎比之前更……繁琐了?”

  李鲤心里一紧,面上却镇定自若:“回殿下,万事开头难。初期看似繁琐,实则是为了夯实基础,建立规范。待各衙熟悉流程,效率自然提升,长远看,必是事半功倍。此乃……磨刀不误砍柴工之理。”

  朱标不置可否,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此心,便好。只是,凡事过犹不及,分寸二字,还需仔细把握。”

  送走太子,李鲤抹了把冷汗。老板和太子都在盯着呢,这绩效改革的火候,可得掌握好了。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

  “唉,腰子兄,”晚上,李鲤终于敢偷偷在后院点起小火炉,烤着几片馒头干,对空气诉苦,“这大明第一HR,当得跟走钢丝似的。下面的人骂我是酷吏,上面的人嫌我太能折腾。里外不是人啊!”

  他啃着烤得焦香的馒头片,叹了口气:“可有什么办法呢?上了这条贼船,就只能一路开到黑了。至少现在,老板还需要我这把能折腾的刀。”

  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李鲤忽然又笑了起来:“不过,看着那帮老油条被OKR搞得焦头烂额的样子,还挺解压的!嘿嘿!”

  惊鲤归来的李郎中,在作死的道路上,似乎越走越远了。但这一次,他的脚步,似乎比以往更稳了些。毕竟,诏狱都逛过了,还有什么大风大浪能吓倒他这条成了精的鲤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