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尸魔化煞-《我在诸天当杀神》

  白虎岭,山势险恶,怪石嶙峋,林深叶密,终日笼罩在一层惨淡的薄雾之中。此地阴气极重,怨气凝结,鸟兽绝迹,是一方远近闻名的凶煞之地。

  玄奘师徒行至此,尚未入山,便已感到刺骨的寒意。八戒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师父,这山好生邪门,妖气冲天,怕是有大妖盘踞。不如绕道走?”

  但见那山深处滚滚妖气之中,竟夹杂着无数道扭曲、痛苦、充满不甘与怨毒的黑色气息,那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怨念与冤魂之气!这不是普通妖邪吞噬血食所聚,倒像是……无数枉死之人,临死前的诅咒与执念,经年累月积攒而成!

  “绕不过去。”玄奘摇头,目光沉凝,“此地怨气冲天,必有大冤孽。若不化解,此地方圆百里,将永无宁日,更是生人勿近。进山。”

  八戒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在前开路。行不多时,见山道旁有一座茅屋,炊烟袅袅。一个荆钗布裙的少妇,拎着一只竹篮,篮中盛着几个粗面窝头,正倚在门口,向他们张望。那妇人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面色苍白,眼神怯怯。

  “八戒,去问问路。”玄奘道。

  八戒一见女子,两眼放光,乐呵呵上前,唱个喏:“女菩萨,贫僧有礼了。这是什么地方?可有斋饭化些与我师徒充饥?”

  那少妇偷眼看了看远处端坐马上的玄奘,又看了看猪头人身的八戒,似乎吓了一跳,怯生生道:“此地是白虎岭。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这些粗陋吃食,若长老不嫌弃,便拿去用吧。”说着,将竹篮递了过来。

  八戒喜滋滋接过,闻了闻,香气扑鼻,馋涎欲滴,伸手就要拿。

  “八戒,且慢。”玄奘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八戒手一顿,回头道:“师父,这窝头闻着挺香……”

  玄奘不答,目光如电,直视那少妇。他眼中,所见并非美貌皮囊,而是一具被浓烈妖气与冲天怨念包裹的白骨!那妖气之中,更是纠缠着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哀嚎、诅咒、哭泣……那是惨死于她手下的冤魂!

  “妖孽。”玄奘开口,两字如冰珠坠地。

  那少妇脸色骤变,身形急退,但为时已晚!玄奘并指如剑,凌空一点,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并非斩向她,而是点在了那竹篮中的窝头上!

  “噗!”一声轻响,窝头化作几只蠕动的癞蛤蟆和几块带血的碎石头,落在地上!

  “妖术!”八戒大惊失色,连忙扔掉竹篮,抄起钉耙。

  那少妇见幻术被破,也不再伪装,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周身妖气大盛,面容变得狰狞惨白,双手化作利爪,朝着八戒扑来!但她眼中,却是一片死灰与绝望,仿佛只是在执行某种本能。

  “妖怪!看耙!”八戒怒喝,挥耙便打。

  然而,玄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入那妖物心神:“定。”

  一字出口,仿佛言出法随!那扑到半空的白骨精,此时已露出本相,惨白骷髅,眼窝幽火跳动,竟然真的被一股无形力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剩下幽绿的眼火惊恐地闪烁。

  八戒的钉耙停在了她头顶三寸,愕然看向师父。

  玄奘缓步上前,来到那被定住的白骨精面前。他目光复杂,并无面对寻常妖邪时的杀意,反而带着一种洞察与悲悯。

  “你身上杀孽深重,怨气缠身,冤魂索命,业火焚心。”玄奘缓缓道,声音不高,却每一字都敲在对方魂火之上,“食人害命,罪无可赦。你该死。”

  白骨精魂火剧烈跳动,发出无声的尖啸,充满了愤恨与绝望。

  “但……”玄奘话锋一转,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她的本质,“你这怨气,这冤魂缠绕,并非天生,而是后天所受!你本体是一具惨死山野,不得入土为安的白骨,因何化妖?又是因何,积累下如此深重的杀孽?这滔天怨气,究竟是你杀人所致,还是……有人将更多的怨念、更多的无辜惨死的罪孽,强行加诸于你身,让你成为这怨气的容器,化为只知杀戮的凶灵?!”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白骨精混沌的意识深处!她身躯剧烈颤抖,眼中幽火明灭不定,发出呜呜的哀鸣,仿佛在抗争,又仿佛在哭泣。

  玄奘伸出手指,轻点在她额骨之上,一缕清冽的佛光渡入。

  “放下抵抗,将你的冤屈,你的不甘,尽数道来。”玄奘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贫僧在此,若你真有冤屈,贫僧愿听,也愿助你一臂之力,化解这白虎岭的怨结。”

  “然后——”他语气转为冰冷的坚定,“你所造杀孽,也需付出代价。贫僧会亲自送你入地府,接受审判。该入何狱,受何刑,自有阴司定夺。这是你欠下的债,必须偿还。”

  “但在那之前,贫僧给你一个说出真相,了结冤屈,不至于带着无尽的恨与迷惘魂飞魄散的机会。”

  白骨精静止了。她眼中幽火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挣扎。良久,那幽火渐渐平息,变得暗淡,两行血泪,竟然从骷髅眼眶中滑落。

  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夹杂着无尽的悲苦、怨毒、不甘与一丝渴望解脱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入玄奘的识海。

  画面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白虎岭下有一个小村庄。村中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名唤白姑。她与村中一个猎户相爱,即将成婚。

  然而,一日,官府的征兵令到,猎户被强征入伍,再无音讯。白姑日夜等待,以泪洗面。

  祸不单行,当地一个恶霸觊觎白姑美色,趁夜强闯其家,欲行不轨。白姑抵死不从,慌乱中用剪刀刺伤恶霸,逃入深山。恶霸带人追捕,将她逼到悬崖边。

  “你若从了我,尚有活路!否则,死路一条!”恶霸狞笑。

  白姑看着眼前狰狞的面孔,又看了看身后万丈深渊,惨然一笑:“我的身子,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和我等的人。你们休想玷污!”说罢,纵身一跃……

  然而,她并未立刻死去。她的尸体挂在崖间枯树上,日晒雨淋,野兽啄食,化为白骨。但那冲天的怨气,对爱人的思念,对恶霸的仇恨,对世道的不公,让她一缕残魂不散,附着在白骨之上。

  本来,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孤魂野鬼,即便化作白骨妖,也无甚能为。但,在很久以后,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途经此地,发现了她。

  那是一个身披黑袍、面目隐在雾中的妖人。他看中了白姑魂魄中那强烈的怨念与不甘,以邪法将附近数十年来所有横死、冤死、惨死之人的怨魂与临死前的咒恨,全部抽取、炼化,强行灌注进了白姑的白骨之躯与残魂之中!

  “恨吧!怨吧!你的恨是最好的养料!吞噬吧!杀戮吧!用更多的鲜血与生魂,来滋养这份恨意!你将是我最好的怨魂傀儡!”那妖人狂笑着离去。

  从那以后,白骨精彻底变了。她不再是那个痴情等待的弱女子,而是被无数冤魂怨念主宰、只知道杀戮与吞噬生魂来缓解魂魄被怨气撕裂痛苦的凶灵!那妖人留下的邪法束缚着她,让她无法离开白虎岭,只能不断地制造新的杀戮,让怨气循环,成为一座活的怨气源泉!

  无数过往行人、猎户、樵夫,就这样成为了她与体内无数怨魂的牺牲品。她的意识在无尽的杀戮与痛苦中沉沦,渐渐模糊,只剩下本能。直到……遇见了玄奘。

  画面结束。

  玄奘收回手指,沉默片刻。他的脸色很冷,眼中有怒火闪过。不是针对眼前这个可悲的傀儡,而是针对那个炼制怨魂、制造无边杀孽的邪修!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冰寒,“你是无辜的受害者,也是被迫的加害者。你体内的怨魂,都是可怜之人。但,你杀的人,也是无辜的生命。”

  白骨精静静地看着他,眼中血泪不断。

  “贫僧说过,会助你。”玄奘手捏法印,口诵《三千道法》中的净魂往生咒。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法门,可以化解怨气,超度亡魂,还其本真。

  “首先,贫僧会为你,以及你体内所有冤魂,化解怨气,让你们得以解脱,不再受此永世折磨。”

  “其次,贫僧会寻那邪修,为你,为此地所有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最后,贫僧会送你入地府。你本身的杀孽,需你自己去赎。但贫僧会向阎君陈情,陈明你的冤屈与被迫,恳请从轻发落,给你一个转世重来的机会。”

  “你可愿意?”

  白骨精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幽火之中,竟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与近乎卑微的感激。

  玄奘不再多言,盘膝坐下,手印变换,口中诵咒声渐渐宏大,带着洗涤灵魂的力量。随着咒文响起,他周身散发出柔和而庄严的金色佛光,将他与白骨精一同笼罩。

  那佛光如同温水,渗入白骨精体内。顿时,无数凄厉、怨毒、痛苦的尖啸与哀嚎从她白骨之躯中爆发出来!那是在她体内被折磨、被囚禁、被利用的无数冤魂,在佛光照耀下的本能反应与最后挣扎。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玄奘的诵经声愈发宏大清晰,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化为实质的金色符文,融入佛光之中,烙印在白骨精的骨骼与那些怨魂之上。佛光所过之处,丝丝缕缕的黑气、血色怨念,如同遇到烈日的冰雪,开始消融、蒸发,发出嗤嗤的声响。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白骨精的骨架剧烈震颤,发出咯咯的摩擦声,幽火明灭不定。那些怨魂也在疯狂抗拒,它们被怨气与邪法束缚太久,早已迷失本性,只知仇恨与痛苦。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玄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坚定,诵经声稳如磐石。他将自身融合了十世宿慧的精纯佛力,以及《三千道法》中蕴含的天地正法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咒文之中。佛光越来越盛,渐渐压制住了那些翻腾的黑气。

  八戒在一旁看得大气不敢出,握着钉耙,警惕地环顾四周,为师父护法。他能感觉到,随着佛光普照,整个白虎岭那令人窒息压抑的阴寒与怨气,似乎都在慢慢松动、消退。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解脱般的叹息,从白骨精体内传出。那是最初的白姑残魂,在佛光洗涤下,终于短暂地恢复了刹那的清明。

  紧接着,无数道颜色各异、明暗不一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从白骨精的骨骼缝隙中、眼窝中、口鼻中飘散出来。这些光点最初还带着些许灰暗,但在佛光的持续照耀下,迅速变得纯净、柔和。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隐约能看出曾经的人形轮廓,男女老少皆有。每一道光点,都向玄奘所在的方向,微微躬身,仿佛在致谢,然后,化为点点流萤,向着西方幽冥之地,飘然而去。

  这是被超度的亡魂,终于得以脱离苦海,前往地府等待轮回。

  随着最后一道亡魂离去,白骨精身上的妖气与怨气荡然无存。那惨白的骨架,虽然依旧可怖,却不再有丝毫邪异之感,反而透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眼中的幽火,也变成了两团温和的白色魂火,静静地注视着玄奘。

  她缓缓地,对着玄奘,跪了下来,以额触地。

  玄奘停止了诵经,佛光缓缓收敛。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极大。他看着眼前纯净的白骨之灵,温言道:“白姑,你体内外怨魂已得超度。你的冤屈,贫僧已知。现在,贫僧需先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他站起身,对八戒道:“八戒,在此地寻一处向阳、干燥、清净之地,挖一个三尺深的土坑。”

  “是,师父!”八戒这次没有多问,立刻挥动钉耙,很快就在不远处山崖下一处有阳光照射的开阔地,挖好了坑。

  玄奘走到坑边,对白骨精道:“你尸骨曝野多年,不得安宁,方有此后患。今日,贫僧为你收敛尸骨,入土为安,也算了一桩因果。”

  白骨精的魂火微微颤动,似在哭泣,又似在感谢。她主动走到坑边,骨架轻轻散开,一根根落入坑中,摆放整齐。

  玄奘亲手捧起泥土,为她掩埋。又搬来石块,垒成一个小小的坟茔。最后,他削木为碑,以指代笔,运起真元,在木碑上刻下:

  “故女子白姑之墓

  含冤抱恨,白骨成哀

  今得超脱,入土为安

  ——行脚僧玄奘 立”

  立好墓碑,玄奘在坟前合十,念诵了一段简短的《往生咒》。

  做完这一切,他转向静静飘在一旁的白姑魂火,神情转为肃穆:“白姑,因果已了,尘缘暂歇。现在,该是你为自己所行付出代价,前往地府接受审判之时了。”

  白姑的魂火静静地闪烁,表示明白。

  玄奘闭目凝神,手结法印,以自身佛力为引,沟通幽冥:

  “弟子玄奘,恭请本地山神、土地,及幽冥接引使者现身,了结此段公案!”

  话音落下,地面微微震动。两道神光闪过,一位拄着拐杖、须发皆白的土地公,与一位身着皂袍、面色肃穆的勾魂使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土地公一见玄奘,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精纯浩大、却又与寻常佛门弟子迥异的气息,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小神白虎岭土地,见过圣僧。不知圣僧召唤,有何吩咐?”

  那鬼差也拱手为礼,目光扫过一旁纯净的白姑魂火,又看了看那新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玄奘还礼,将白姑的遭遇、被邪修炼制为怨魂傀儡的经过、以及她被迫造下的杀孽,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最后道:“此女本身乃是受害者,其魂被污,身不由己,造下杀业。如今贫僧已化解其体内外怨气,超度亡魂。其本身罪业,仍需地府明断。然其情可悯,其状堪怜,望使者带其魂归地府时,能将其中曲折禀明阎君,恳请酌情量刑,给予一线转世之机。此乃贫僧所请,亦是此间无数得以超脱冤魂之愿。”

  土地公听罢,唏嘘不已,对白姑道:“原来是你……唉,当年惨事,小神亦有耳闻,只恨神微力薄,未能阻止。那黑袍妖人来去无踪,邪法高强,小神亦不敢招惹。不想你竟遭此大难,又累及这许多无辜……”

  鬼差沉吟片刻,对玄奘道:“圣僧慈悲,明察秋毫,超度冤魂,功德无量。此女情况特殊,小使定当将圣僧之言,及此间土地作证,一并禀告崔判官与阎君殿下。如何发落,自有阴律公道。然其手中毕竟有多条人命,即便被迫,恐也需在阴司受些苦楚,消其业力,方能再论转世。”

  玄奘点头:“理当如此。有劳使者。”

  鬼差取出一面黑色小幡,对着白姑魂火一招。白姑的魂火化作一缕轻烟,投入幡中。鬼差对玄奘和土地公再施一礼,身影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土地公叹道:“圣僧此举,不仅解了此女之厄,更化解了白虎岭积年怨气,功德不小。只是圣僧提及的那邪修……”

  玄奘眼中寒光一闪:“此人以生灵怨念炼法,制造冤魂傀儡,祸害一方,罪不容诛。贫僧既遇此事,必不会放过。土地可知此人来历踪迹?”

  土地公摇头,面露惧色:“小神不知。那人道行高深,来去如风,且似乎刻意隐藏跟脚。只知他非佛非道,气息驳杂诡异,所修法术极为阴毒。圣僧若欲追查,还需万分小心。”

  “多谢土地公提醒。”玄奘记下此事,又问道,“此岭经此一事,怨气已消,但地脉受损,阴气仍重。可有法化解,使之恢复生机?”

  土地公道:“怨气源头已除,假以时日,天地灵气自然流转涤荡,数十年后,当可慢慢恢复。若圣僧有意,可在此岭高处,埋下一道净化安土地的法印,或种植些向阳镇邪的草木,当可加速此过程。”

  玄奘依言,在白虎岭最高处,以《三千道法》中的安土地神咒配合自身佛力,结下一道净化法印,埋入地下。又让八戒从远处山林移来一些松柏、桃树幼苗,栽种在岭上关键地脉节点。

  做完这些,玄奘与土地公告别,翻身上马。

  “师父,咱这就走了?”八戒问。

  “嗯。”玄奘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小小的坟茔和新栽的树苗,“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给时间,交给天地,交给因果。”

  他勒转马头,望向西方,目光悠远而坚定。

  “至于那个邪修……他若还在世间作恶,终有相遇之日。届时,新账旧账,一并了结。”

  师徒二人一马,离开了逐渐开始恢复清明的白虎岭。岭上薄雾似乎淡了些,隐约有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座新坟和稚嫩的树苗上。

  而玄奘不知道的是,在他超度白骨精、沟通幽冥之时,极远处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山谷洞府中,一个正在祭炼一面万魂幡的黑袍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幡面上代表着白虎岭怨魂源的那处黯淡光点,骤然熄灭。

  “谁?!竟敢破我法宝根基,超度我的怨魂源!”黑袍人又惊又怒,眼中血光暴闪,“好精纯的佛力?!西方教?好好好!本座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先坏我好事!此事没完!”

  他咬牙切齿,挥手打出一道血色传讯符,没入虚空。

  而此时,九天之上,云层之中。

  奉命监察的日游神,将方才白虎岭发生的一切,详细记录在玉简之中。他看着玄奘师徒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玉简,神情古怪,最终苦笑一声,在末尾添上一笔:

  “……玄奘未以力伏魔,而以理度妖,以法解冤,沟通幽冥,安葬尸骨,净化地脉。白虎岭三打白骨精之劫,以此种方式了结。然玄奘结怨于神秘邪修,恐生后续变数。其行事愈发莫测,慈悲中蕴雷霆,智慧里藏锋芒。观音菩萨曾批甚善,然此番……小神实不知该如何评定。唯如实记录,上呈天听。”

  他收起玉简,身形消散在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