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借的不是命,是使用权-《末世穿梭,我能解锁万物图鉴》

  地下二层的空气粘稠得像是一锅没煮开的浆糊。

  老油枪捂着鼻子,看着林书把一桶灰白色的粉末倒在地上。

  那是“缄默蛊”褪下的外壳磨成的粉,混上了磷火菌的孢子,味道像极了放坏了的杏仁露。

  “铺平。”林书没抬头,脚尖踢了踢那一堆粉末,“不想被地底下的东西顺着网线爬过来摸大腿,就铺得严实点。”

  这层粉末是绝缘层。现实与彼岸的防火墙。

  三盏魂引灯被摆在刚砌好的石台中央。

  林书掏出一把剥皮刀,从图鉴空间取出一块还冒着寒气的暗红色肉块——【霜肺熊热腺】。

  刀尖一挑,热腺被划开一道口子,几滴滚烫却散发着极寒气息的油脂滴入灯芯。

  呲啦。

  不是火焰燃起的爆裂声,而像是某种布帛被撕裂的闷响。

  幽绿色的火苗窜起三寸高。

  那一瞬间,原本空荡荡的地下室气温骤降,紧接着,三个模糊的人影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在灯焰上方晃动了两下,逐渐凝实。

  那是之前失踪的三名斥候队员。

  他们脸上没有死人的死灰气,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红润,像是刚跑完五公里,但眼神却是空的,找不到焦距。

  艾琳站在阴影里,手指飞快地变幻手势。

  那三个人影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动作僵硬得像没上润滑油的齿轮,直勾勾地盯着艾琳的手指。

  “能看懂。”夜莺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意识完整,但认知逻辑被锁死了。”

  林书眯起眼睛。只要脑子还在就行。

  “报告位置。”林书的声音不大,但在封闭的地下室里带着回音。

  中间那个队员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传来:“管……管道。我们在管道里……它是活的……我们在输送养分……”

  没死。

  林书心头微微一松,但随即又是一沉。没死比死了更麻烦。

  “我们是……导管。”那队员突然抱住头,五官扭曲,“八座塔……都有镜子。只要我们痛,镜子就会亮。镜子亮了,门就开了。”

  万魂归魔大阵。活体导管。地核镜像锚点。

  这就对上了。

  之所以找不到阵眼,是因为阵眼根本就是流动的,这帮把人当电池用的畜生。

  “老大!”老油枪眼珠子都红了,那是兴奋的红,“既然能连上,咱们干脆多点几盏灯!把死在那边的兄弟都招回来!哪怕是魂儿也行啊,这不就是一支不怕死的亡灵军团吗?”

  “把你脑子里那点热血倒一倒。”林书冷冷地打断他,“魂引灯燃的是‘未被吞噬的残留’。他们现在还是半人半鬼,强行扩容,你信不信那边顺着灯光把整个基地都给你吸干?”

  老油枪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林书盯着那三盏灯,灯油的消耗速度肉眼可见。

  夜莺突然上前一步,指尖点在石台上,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切断”的手势。

  她在警告:这灯烧的不是油,是时间。

  每分钟的消耗,折算成现实寿命至少是十分钟。

  “我不偷时间。”林书从怀里摸出三张画得歪歪扭扭的黄纸——【禁言符·残】,那是上次那个神棍道士留下的战利品,“我这是租。”

  啪。啪。啪。

  三张符纸贴在灯罩上。

  火苗猛地一黯,随即稳定下来,原本疯狂流逝的能量波动被强行压制,并入到了基地外围的“闭言阵”循环系统里。

  用基地的防御能量给这几通“冥界电话”续费。

  “留一个。”林书指了指中间那个意识最清晰的队员,“让他当钉子。每天凌晨一点,敲那个管道三下。我要知道地脉的心跳节奏。”

  说完,他没给那个影子反应的机会,直接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还有,如果你在那边能感应到那个断镐童,帮我带句话。”

  林书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告诉他——‘爹没走,他在岸上等你修完最后一道缝’。”

  话音落地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从地心深处炸开,整个地下二层的地面剧烈颠簸,那层厚厚的缄默蛊粉末被震得像波浪一样翻涌。

  “我说……”

  一个稚嫩、却带着金石摩擦般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在那盏灯芯里炸响,甚至盖过了地面的震动。

  “我说……我不怕黑了!!!”

  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某种可怕的执念。

  下一秒,中间那盏魂引灯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情感冲击,玻璃灯罩“砰”地一声炸成粉末,火苗瞬间熄灭,只留下一撮还在冒烟的灰烬。

  林书眼疾手快,一把抄起那撮灰烬。

  【检测到高维情感共振】

  【已捕获:情感共振反馈点】

  【备注:以此灰烬为媒,可单向定位目标(断镐童)坐标。】

  成了。

  林书刚想把灰烬收进图鉴,左耳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耳鸣,紧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不是听不见声音,而是左边的世界仿佛被谁挖空了一块。

  他伸手摸了摸左耳,触感还在,但听觉神经像是被某种高频的信号强行烧断了。

  【警告:认知同化进度14%】

  【异常资讯正在覆盖听觉中枢……】

  【建议立即清除关联记忆。】

  林书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聋掉一只耳朵不过是掉了根头发。

  “这种跨界传话,代价还是太高。”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右耳里听起来有些失真,“下次……得让他自己走回来。”

  他直起腰,刚想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思维指令。

  他那只原本漆黑深邃的左眼珠,突兀地、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转了半圈,死死地盯向了墙壁上的一处空白。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块长方形的、比周围墙壁颜色稍浅一点的印记——那是以前挂全家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