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诡瞳交易,墟市暗潮-《衰神闯仙途》

  灯灵婴孩那纯净无暇却又深邃如渊的混沌之眸,直勾勾地“望”向房间内那片最深邃的阴影角落。林浪、苏晚晚和澜瞬间汗毛倒竖,几乎同时将气息收敛到极致,灵力暗涌,死死盯住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黑暗。

  房间里死寂无声,唯有远处墟市隐约传来的喧嚣,更衬得此地的气氛凝滞如铁。

  那片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缓蠕动、拉伸,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却违背常理地凝聚不散。最终,阴影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没有固定形态的人形轮廓,唯有轮廓中央,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并非生物的眼睛,更像是由纯粹的阴影与破碎的规则构成。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密的、不断生灭的命运丝线在交织、变幻,倒映出房间内三人和那盏古灯的影像,却又扭曲变形,充满了不确定性与诡谲。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直接在众人的识海中响起,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与古老:

  “混沌的幼崽……新生的‘可能性’……有趣的组合。”

  那阴影之眼,主要是盯着林浪膝上的古灯,尤其是灯焰中那同样好奇“回望”它的婴孩虚影。

  “窥探者,你引起了‘巴巴托斯’的注意。”

  “诡瞳者!”苏晚晚低呼一声,脸色无比凝重,她上前半步,隐隐将林浪和澜护在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已扣住了一枚布满玄奥纹路的龟甲,“阁下有何指教?”

  那阴影轮廓(巴巴托斯)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漏风箱般的轻笑:“指教?不,是交易。‘诡瞳者’只做交易。”

  它的“目光”转向林浪:“你,运气的宠儿,命运的变数。你怀中的‘可能性’正在吸引灾厄,而你们……在寻找解决之道。”

  它的话语仿佛能直接洞穿人心,点明了林浪等人目前最大的困境。

  “你能提供什么?又想要什么?”林浪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问道。他知道,与这种存在打交道,必须万分谨慎。

  “信息。”巴巴托斯的阴影之眼中,命运丝线急速流转,“关于如何暂时屏蔽‘清道夫’(捕灯人)追踪的方法;关于万界墟内,一处可能让你们实力短期内暴涨的‘法则洗礼’之地的准确坐标;甚至……关于你们那位海渊族小公主失散同族的模糊线索。”

  它抛出的诱饵一个比一个诱人!

  屏蔽追踪!实力提升!甚至关乎汐月族人的线索!

  澜的呼吸瞬间急促了一下,苏晚晚也眼神微动。

  “代价呢?”林浪没有被诱惑冲昏头脑,冷静地追问。

  “代价……”巴巴托斯的阴影轮廓微微晃动,那只规则之眼再次聚焦于古灯,“我对这新生的‘混沌之灵’很感兴趣。第一次交易,我可以给予优惠。”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屏蔽之法,换取你们接下来在墟市中获得的、第一件蕴含‘时间尘埃’的物品。”

  “法则洗礼之地坐标,换取……这盏灯灵,三次‘全力协助’我的承诺(不违背其核心意愿)。”

  “至于海渊族的线索……”阴影之眼扫过澜,“需要你们去‘千面魔君’的领地,取回一颗‘幻蜃珠’作为报酬。”

  条件极其苛刻!尤其是涉及灯灵的“三次协助”,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不可能!”澜立刻反对,“灯灵初生,岂能与你做此等约定!”

  苏晚晚也眉头紧锁:“时间尘埃可遇不可求,幻蜃珠更是千面魔君的宝贝,难度太大!”

  林浪沉默着,他能感觉到怀中灯灵传递来的情绪——对巴巴托斯的好奇中,夹杂着一丝本能的排斥与警惕。

  巴巴托斯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阴影之眼中闪过一丝诡光:“交易自愿。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清道夫’的规则棱锥一旦彻底锁定,除非逃出这片宇宙群落,否则终将被追上、剥离。而万界墟,并非绝对安全。”

  它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匕首,抵在众人的咽喉。

  就在这时,林浪怀中的古灯,灯灵婴孩忽然动了动。它抬起小手,指向巴巴托斯,然后又指了指林浪,最后指向房间之外,墟市深处的某个方向,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的意念:

  “那里……有……‘同类’的气息……但……很虚弱……被……困住了……”

  灯灵竟然感知到了其他特殊灵体的存在?

  巴巴托斯的阴影轮廓明显波动了一下,那只规则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哦?竟然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不愧是混沌之灵。没错,‘织魂娘’确实被困在‘遗忘坟场’深处。如果你们能将她带出来,或许……她能帮你们编织一道更完美的‘命运迷雾’,暂时骗过那些清道夫。”

  它又抛出了一个看似更好的选择,但“遗忘坟场”一听就不是善地。

  信息量巨大,选择艰难。

  是接受巴巴托斯苛刻的直接交易?

  还是冒险去未知的“遗忘坟场”寻找那所谓的“织魂娘”?

  或者,另寻他路?

  林浪看着巴巴托斯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又感受着灯灵传递的关于“同类”的微弱感应,心中飞速权衡。

  最终,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阴影:

  “屏蔽‘清道夫’追踪的临时方法,我们要了。报酬……我们可以先帮你取得‘时间尘埃’。”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目前最急需的一项,并且将报酬置于事后支付,保留了主动权。

  巴巴托斯的阴影沉默了片刻,那只规则之眼深深看了林浪一眼,似乎重新评估了这个“运气宠儿”。

  “可以。”

  一点微弱的光斑从阴影之眼中分离,飘向林浪,其中蕴含着一段复杂的信息——一种利用万界墟特有混乱规则,结合特定材料布置临时隐匿结界的法门。

  “记住你们的承诺。当‘时间尘埃’出现时,我自会知晓。”

  话音落下,阴影轮廓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房间内恢复了原状,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并未完全散去。

  苏晚晚立刻开始解析那段隐匿法门,澜则警惕地感知着周围。

  林浪低头看着怀中的古灯,灯灵婴孩因为刚才的“交流”似乎又消耗了不少,再次陷入沉睡,但气息平稳。

  他回想着巴巴托斯最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以及灯灵指出的、“遗忘坟场”中那所谓“同类”的气息。

  就在这时,旅店外原本嘈杂的墟市,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与惊呼!

  一个洪亮而充满邪异魅力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响彻了整个墟市外围区域:

  “魔君开恩,布施‘幻梦甘露’!有缘者,皆可来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千面魔君的人!

  而且,就在他们附近!

  苏晚晚解析法门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变:

  “幻梦甘露?那东西……据说能映照内心最深层的渴望与恐惧……千面魔君突然搞这么一出,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