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残魂真相,薪火相传-《衰神闯仙途》

  “你来了,‘运子’。老夫……等你多时了。”

  “李青玄”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那声古老的“运子”称呼,如同惊雷,炸得林浪脑海一片空白,浑身冰凉!

  运子?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千机赌尊残念对他的称呼?!眼前的“李青玄”,无论是眼神、气质,还是那仿佛洞穿了万古岁月的沧桑感,都与他记忆中那个时而猥琐、时而严肃、拼死护持他的李老头截然不同!

  “你……你不是李老伯!你到底是谁?!”林浪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死死盯着对方,体内刚刚稳定的渡厄灵舟和厄运古灯同时进入戒备状态,虽然他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可能毫无作用。

  “李青玄”……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某个存在,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周围那不断崩塌、能量狂暴的机关核心与混沌旋涡。

  “你看,这便是我穷尽毕生心血,欲要堪破命运、超脱此界所留下的……最终残骸。”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自嘲,“千帆……尽折于此。”

  千帆?!千帆老人?!

  林浪心脏狂跳,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你……你是千帆老人?!那李老伯他……”

  “他是我,我亦是他,却又不全是。”‘李青玄’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浪,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当年我道崩身陨,一缕不甘残魂依附于这秘境核心,苟延残喘。无尽岁月以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能承载我之道统,却又并非完全循规蹈矩的‘变数’。”

  “直到……李青玄这个倔强的小家伙,为了宗门存续,闯入此地,试图寻找机缘。”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他的执着与绝望,与我这缕残魂产生了共鸣。我与他……做了一场交易。我分出一丝本源助他稳固伤势,暂借他躯壳行走世间,观察这方天地,寻找合适的‘运子’;而他,则为我提供一具临时的‘锚点’,并在我找到传人后,获得真正的解脱与新生。”

  林浪瞬间明白了许多!为何李老头(李青玄)明明修为不高,却见识广博,能在关键时刻点醒他;为何他能请动柳知秋、安排木婉清;为何他对千帆秘境似乎有所了解……原来,他体内一直沉眠着千帆老人的部分意识!

  “所以……你选中了我?”林浪声音干涩。

  “是命运,或者说,是那无处不在的‘概率’,将你送到了我面前。”千帆老人残魂(暂称)平静道,“身负异界之魂,承载‘衰运’之体,得‘赌尊’传承,掌‘厄运’古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既定命运最大的挑衅与变数。你,是继承我‘千帆道统’,继续那未竟之业的最佳人选,甚至……是唯一人选。”

  他看着林浪,眼神灼灼:“我那‘渡厄灵舟’,乃是以自身道果所化,非蛮力可夺,非天机可算,唯有意念相通、命运同源者方能引动。你既能得它认可,便是明证。”

  真相如同狂风,吹散了林浪心中许多迷雾,却也带来了更沉重的压力。他不仅是千机赌尊的传人,如今更是被千帆老人选为道统继承者?这两位上古大能,似乎都走上了与“命运”、“气运”博弈的道路,而且……都失败了?

  “前辈,您……想要我做什么?”林浪深吸一口气,问道。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这等古老存在的馈赠。

  “很简单。”千帆老人残魂指向身后那毁灭一切的混沌旋涡,“继承我的核心传承《千帆渡厄经》,然后……活下去。带着我的道,我的船,去走我未曾走完的路,去看我未曾看过的风景,去赌一赌……那命运之上,是否真有超脱之机!”

  他话音未落,整个机关核心的崩塌速度骤然加快!混沌旋涡急剧扩大,毁灭性的能量如同海啸般涌来!

  “时间不多了!这处秘境,本就是我道崩之时逸散的力量所化,如今核心传承现世,它已完成使命,即将彻底归于虚无!”千帆老人残魂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放松心神,接受传承!这是你离开此地的唯一机会,也是……李青玄那小家伙重获新生的契机!”

  一股磅礴浩瀚、却又带着决绝意味的意念,如同星河倒灌,猛地涌入林浪的识海!无数关于如何驾驭渡厄灵舟、如何解析命运支流、如何利用概率规避灾劫、甚至如何以自身气运为燃料推动灵舟进行超远距离“命运跳跃”的玄奥法门,强行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便是《千帆渡厄经》的核心精义!远比琅嬛书洞中所阅更加系统、更加深奥、也更加危险!

  与此同时,林浪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属于李青玄本源的魂力,正从千帆老人残魂那逐渐消散的躯体中剥离出来,化作一点微弱的灵光,如同种子般,投入了他眉心的渡厄灵舟之中,被灵舟的祥和之力小心翼翼地温养、庇护起来。

  李老伯……还有救!

  这个认知让林浪精神一振!

  “记住……小心‘天道’……它并非无情……而是……有序之下的……漠然……”千帆老人残魂最后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警示,最终彻底消散于狂暴的能量洪流之中。

  那具“李青玄”的躯壳,也随之化为点点流光,湮灭不见。

  传承结束的刹那,林浪感觉自己与眉心的渡厄灵舟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他福至心灵,全力运转刚刚得到的《千帆渡厄经》!

  嗡!

  渡厄灵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将他牢牢包裹!船身那些命运符文疯狂闪烁,引动着周围狂暴的混沌能量,却并非对抗,而是……借力!

  “命运跳跃……启!”

  林浪心中默念法诀,将自身残存的所有气运(虽已微弱,但经过灵舟净化,品质更高),连同厄运古灯的本源,尽数注入灵舟!

  灵舟剧烈震颤,化作一道极致的白线,并非冲向那毁灭的混沌旋涡,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仿佛融入了崩塌的规则本身,沿着一条由无数概率和命运支流构成的、肉眼不可见的“航道”,猛地进行了一次超乎想象的跳跃!

  天旋地转,时空混淆的感觉远超以往任何一次传送!

  在意识彻底模糊的前一刻,林浪仿佛看到了一艘巨大无比、横亘于无尽虚空之中的、由无数世界残骸与命运丝线构成的……古老楼船的虚影,在那命运长河的尽头,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噗通!

  林浪重重摔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挣扎着爬起,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陌生的荒原,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天空晴朗,灵气浓度一般,似乎已经离开了千帆秘境,回到了正常的玄元大陆。

  他成功了!他利用渡厄灵舟,完成了第一次命运跳跃,从崩解的秘境中逃出生天!

  他连忙内视,发现渡厄灵舟正静静悬浮在识海,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滋养着他的神魂。那点属于李青玄的魂力灵光也在其中沉浮,状态稳定。厄运古灯的灯焰虽然依旧微弱,却异常稳定,与灵舟的气息相辅相成。

  他还活着,李老伯的魂火未熄,还得到了千帆老人的核心传承……这几乎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还不等林浪松一口气,他怀中的那枚得自柳知秋的“剑心符”,以及木婉清留给他的另一枚普通传讯符,竟在同一时间,疯狂地闪烁、震动起来!

  传递来的信息,都只有简短而急促的几个字:

  “速归!流云坊市……剧变!苏灵儿……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