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志苏醒,秘境崩解-《衰神闯仙途》

  “窃运者……归位之时……将至……”

  那古老而疲惫的宏大意志,如同来自宇宙星海的叹息,直接在所有生灵的灵魂本源中震响。声音并不响亮,却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仿佛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在开口说话。

  在这意志降临的刹那,暴怒前冲的影蚀如同被无形的壁垒挡住,僵在半空,周身的阴影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溃散,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恐惧的神色。苏晚晚手中的星辰罗盘“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微的纹路,她闷哼后退,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仿佛看到了某种远超她推演极限的存在。

  整个千帆秘境,在这意志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天空中的混沌气流疯狂倒卷,大地剧烈震颤,山脉崩裂,河流断息!之前那些稳定的、诡异的规则区域——概率棋盘、命运回响迷雾、镜面空间——此刻都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开始大面积地崩塌、湮灭!

  这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位格的碾压!是造物主对自身造物的漠然审视!

  而处于这股意志降临最中心的林浪,感受最为强烈。他感觉自己渺小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命运丝线与规则符文构成的浩瀚海洋!若非有刚刚初步融合的渡厄灵舟散发的白光护住核心灵智,以及厄运古灯那经过灵舟之力滋养后变得“祥和”却依旧坚韧的灯焰稳住心神,他恐怕会在这信息的洪流中瞬间迷失自我,被同化为这宏大意志的一部分!

  他“看”到了无数世界的生灭,看到了命运长河的奔涌与干涸,看到了一位孤独的身影(千帆老人?)试图以自身为舟,逆流而上,最终却力竭沉沦的悲壮景象……无数破碎的、关于“运”、“命”、“因果”、“概率”的本源奥秘,如同烙印般,强行刻入他的意识深处。

  这并非传承,更像是一种……“标记”,或者说,“登记”?

  那宏大意志的核心,似乎注意到了他体内那两件正在共鸣的命运至宝,以及他那独特而脆弱的灵魂本质。意志在他身上微微停留,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仿佛是确认了什么。

  “种子……已播下……”古老的意念再次掠过,带着一种完成了某项任务的漠然。

  紧接着,那笼罩整个秘境的宏大意志,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它带来的影响,却并未消失!

  千帆秘境的崩解,正在加速!

  天空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痕,露出后面狂暴的虚空乱流!地面塌陷,灵气暴走,毁灭的气息充斥每一寸空间!

  “秘境要塌了!必须立刻离开!”苏晚晚最先从震撼中回过神,她看了一眼气息依旧不稳的林浪,又看了一眼那因意志退去而恢复行动、但同样惊骇欲绝的影蚀,果断捏碎了一枚刻画着繁复星图的玉符!

  一道璀璨的星门在她身后瞬间打开,散发出稳定的空间波动。这是天机阁的保命底牌!

  影蚀也反应过来,知道事不可为,再留下去所有人都得给这秘境陪葬!他怨毒无比地瞪了林浪一眼,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入灵魂深处,随后周身阴影爆开,化作一道黑线,竟强行撕裂了不稳的空间,遁入其中,消失不见。幽冥道在空间之道上,亦有独到之处。

  “林浪!快跟我走!”苏晚晚朝着林浪喊道,星门正在缩小。

  钱不多和他的护卫连滚爬爬地冲向星门,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

  林浪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感受着体内初步稳定的渡厄灵舟,以及脑海中多出的那些关于秘境核心结构与出口的模糊信息——这是那宏大意志掠过时,顺带“塞”给他的。

  他知道,苏晚晚的星门是通往天机阁预设的安全点,跟他走,前途未卜。而秘境本身,还有一个最大的、也是最危险的出口——通往千帆秘境真正的核心控制枢纽,也是秘境能量最狂暴的宣泄口!那里,或许隐藏着千帆老人最终的秘密,但也可能是十死无生之地!

  “木师姐,铁柱,你们跟苏仙子走!”林浪迅速做出决断,对木婉清和王铁柱喊道。他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冒险。

  “林师弟!”

  “林兄弟!”

  木婉清和王铁柱同时惊呼。

  “相信我!”林浪看着他们,眼神坚定,“我自有办法出去!我们在流云坊市汇合!快走!”

  木婉清深深看了林浪一眼,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一咬牙,拉着还想说什么的王铁柱,冲向了即将闭合的星门。

  钱不多等人早已消失在星门之中。

  苏晚晚看着林浪,眼神复杂,最终轻叹一声:“保重。”身影没入星门,星门随之彻底关闭。

  整个崩解的山谷,只剩下林浪一人。

  他不再迟疑,根据脑海中那模糊的指引,将刚刚恢复的一丝灵力注入眉心的渡厄灵舟虚影。

  嗡!

  灵舟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他周身包裹。这白光似乎与正在崩解的秘境规则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调和,使得周围狂暴的空间乱流和能量风暴对他影响大减。

  他认准一个方向,身形化作一道白线,在崩塌的山川与撕裂的空间裂缝中急速穿行!

  沿途所见,宛如末日。之前进入秘境的修士,有的在规则崩塌中直接化为飞灰,有的在争夺最后的宝物时被空间裂缝吞噬,惨叫声、轰鸣声不绝于耳。

  林浪凭借着灵舟的庇护和对路径的模糊感知,有惊无险地穿过了一片片毁灭的区域。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朝着秘境能量最为集中、也最为狂暴的核心点靠近。

  终于,他冲入了一片被无数道粗大能量光柱笼罩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的区域!

  这里,悬浮着一座残破的、由无数齿轮、罗盘和符文构成的巨大机关核心!这,便是千帆秘境的控制枢纽,千帆老人毕生心血所在!

  而在机关核心的正中央,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终极毁灭与新生气息的混沌旋涡!那便是秘境能量的总宣泄口,也是……唯一的生路!

  但此刻,在那混沌旋涡之前,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林浪,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身形挺拔,正仰头望着那毁灭的旋涡,仿佛在欣赏最后的风景。

  似乎是感应到林浪的到来,他缓缓转过身。

  看到那人的面容,林浪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那张脸,他无比熟悉,却又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洞悉世事的沧桑与淡漠——

  竟然是……李老头,李青玄?!

  不,不对!眼神不对!气质不对!这绝不是那个邋遢嗜酒、时而猥琐时而严肃的李老头!

  “你……”林浪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

  “李青玄”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仿佛等待了许久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回响:

  “你来了,‘运子’。老夫……等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