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袭-《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那钱管事冷哼一声:“规矩?在这南疆,我们几家定的规矩就是规矩!你们‘李记’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们可以教你!今天这批货,你们带不走!木吉,让你的人把东西卸下来,跟我们回去向族长请罪!”

  眼看对方要强行夺货,木吉等人又惊又怒,却敢怒不敢言。

  王虎手下的护卫们也握紧了兵刃,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谷口方向再次传来动静!只见一小队打着临远郡兵旗帜的人马出现了,为首的是一名低级军官。

  他似乎是例行巡逻至此,看到谷中聚集了这么多人,便策马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为何在此聚集?”那军官扫视全场,目光在双方人马和那些物资上停留片刻。

  赵管事和钱管事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抢先上前,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无非是指责“李记”破坏行规,引诱鹿角寨私自交易,违背部落法规等等,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和规则维护者的位置上。

  那军官听着,眉头微皱,显然不想卷入这种商业纠纷和部落事务,尤其涉及昆明部。

  他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木吉,又看了看沉稳的王虎,最后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商业纠纷,自行协商解决!不得械斗,否则一律锁拿回衙!散了,都散了!”说罢,竟直接带着郡兵调头离开了,显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郡兵一走,赵、钱二人气焰更盛,带着手下和昆明部的人就要上前强行搬货。

  王虎心知,此刻若任由他们将货抢走,不仅这次交易失败,“李记”的名声也将扫地,再无人敢与他们交易。

  他猛地拔出腰刀,但并未指向对方,而是“铛”一声插在身前地上,沉声喝道:“货物钱款两清,这些物资已是我‘李记’之物!谁敢强抢,便是盗匪行径!我‘李记’护卫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就算闹到太守衙门,我们也有理可说!”

  他这番举动,既表明了不惜一战的决心,又将冲突性质限定在“保护己方财物”的范围内,占据了道理。

  赵、钱二人没想到王虎如此强硬,看着那些眼神冰冷、煞气腾腾的护卫,一时也有些犹豫。他们是想打压对方,但并没想在这里真刀真枪地火并,尤其是对方看起来并不好惹。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最终,还是那昆明部的小头目权衡利弊,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低声对赵、钱二人说了几句。

  两人恨恨地瞪了王虎一眼,摞下几句“走着瞧”、“这事没完”的狠话,这才带着人悻悻离去。

  虽然保住了货物,但王虎和木吉的心情都无甚好。

  对方这次是明目张胆地打压,并且得到了昆明部部分势力和官府的支持。

  回到别院,霍去病听完王虎的汇报,眼神深邃。

  “商业行规,部落法规,官府默许……三位一体,编织成一张大网,想将我们知难而退。”他轻轻敲着桌面。

  “既然他们按‘规矩’来,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这‘规矩’。”

  他意识到,仅仅依靠秘密交易和武力护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在规则内,找到打破垄断的方法。

  这场意外的冲突,将双方明面上的斗争,提前摆上了台面。

  野狼谷的交易虽经历波折,但最终圆满完成,并与鹿角寨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三日后霍去病宴请了木吉,他看似随意地打听起昆明部内部的近况,尤其是关于老族长病逝、罕岩继位前后的一些细节。

  几杯酒下肚,又感念“李管事”的恩德,话匣子便打开了。

  他先是痛斥罕岩掌权后如何横征暴敛,如何重用黑巫、排挤各部族老臣,使得部落内部怨声载道。

  “……说起来,也是老天无眼。老族长身子一向硬朗,怎么就在狩猎时突然就……唉。”木吉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惋惜和一丝不解。

  霍去病心中一动,顺势问道:“哦?老族长是意外身故?我听闻老族长有一位公子,为何不是他继位族长?若是他在,或许能制约罕岩一二。”

  听到这,木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李管事也听说过少族长?”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含糊起来。

  “少族长他……在老族长去世后,就染上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风,也见不得人。罕岩便将他囚禁了,不许外人打扰。我们也多年未曾见过了。”

  “怪病?”霍去病眉头微蹙。

  “是啊,”木吉并未察觉霍去病的异样,继续道。

  “说起来也怪,少族长从小身体就很好,箭术、武艺都是族中拔尖的,怎么突然就……而且,就在老族长去世前,好像还因为什么事情,严厉地斥责过少族长,甚至有人说……老族长的死,可能跟少族长有关……”他说到这里,猛地住口,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摆手。

  “这都是些没影的谣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霍去病心中巨震,但面上依旧平静,为木吉斟满酒,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这与他们遇到身体瘦弱几尽苍白的灼,截然不同。

  在治疗期间,灼也曾为他施针,那双手手绝不是常年拉弓射箭的。

  送走木吉后,霍去病独自在书房内沉思良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赵龙。”他沉声唤道。

  “属下在!”赵龙应声而入。

  “你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人,通过木吉或者其他任何可能的渠道,暗中查证两件事。”霍去病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第一,老族长去世前后的详细经过,尤其是他与灼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激烈冲突,以及所谓的‘狩猎意外’具体情形。第二,查清楚,当年被送去蛇神山‘静养’的那个‘灼’,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这个人。注意,此事关系重大,务必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

  赵龙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神色凝重:“管事是怀疑……灼,身份有假?或者,他向我们隐瞒了关键信息?”

  霍去病目光锐利如刀:“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但木吉的话,与我们之前所知,出入太大。灼的身份,绝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族长之子,那他是谁?他为何要冒充灼?他引导我们对抗罕岩,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他是真正的灼,那他向我们隐瞒了关于老族长之死的真相,其用意又何在?”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觉临远城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了。

  原本清晰的敌我界限,此刻变得模糊起来。

  周淳、罕岩、神秘的“黑巫”,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成谜的“灼”……这南疆的棋局,比他预想的还要错综复杂。

  “看来,我们这位‘盟友’,也需要重新审视了。”霍去病轻声自语,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深思。

  他原本以为合作的是一个受害的正统继承人,是反击罕岩的一面旗帜。但现在看来,这面旗帜本身,可能就存在问题。

  野狼谷的失败,显然激怒了罕岩。

  就在霍去病送走吉木后,临远城上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负责在城中暗中活动的两名“李记”护卫,在返回别院途中,于一条偏僻的巷弄里遭遇了袭击。

  袭击者只有一人,身形快如鬼魅,使用的并非刀剑,而是一种诡异的爪形武器,爪尖泛着幽蓝的光。

  战斗短暂而激烈,那刺客身手极高,招式歹毒,专攻要害。

  两名护卫虽拼死抵抗,但因没有防备,仍一死一重伤。

  重伤者被随后赶来的援兵救回别院时,已奄奄一息,他的伤口不大,但周围皮肤迅速溃烂发黑,显然中了剧毒。

  苏沐禾倾尽全力救治,但也只能暂时吊住其性命,无法彻底清除毒素。

  他面色凝重地对霍去病说:“管事,此毒比之前所见更为猛烈霸道,应是黑巫之术中的‘腐骨毒’,要送他去灼那里或有一线生机。”

  霍去病站在床榻边,看着那名跟随自己出生入死、此刻却在痛苦煎熬的部下,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轻轻为那名濒死的护卫掖了掖被角,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罕岩……这是在找死。”

  他转身,对肃立一旁的赵龙道:“厚恤阵亡兄弟的家眷,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者。另外,把我们掌握的,关于罕岩暗中操控黑巫、用活人试药练毒、以及与周淳勾结走私军械、囤积居奇导致军中常山短缺的证据,挑选几样不那么起眼,但足以引人联想的,通过木吉和其他暗中投靠我们的小部落,慢慢散布出去。不要直接指向周淳,先把火,烧到罕岩自己身上。”

  他不是要立刻扳倒罕岩,那不现实。他要做的,是彻底搞臭罕岩的名声,让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满的部落更加离心离德,也让周淳在考虑是否要继续与这条“毒蛇”合作时,心生忌惮。

  “管事,我们要立刻上山,他的时间不多了。”苏沐禾额角见汗,语气急促。

  “灼熟悉黑巫之术,或许真有解毒之法,但此去蛇神山,即便快马加鞭,也需大半日,而且……”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若灼身份真有疑点,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

  霍去病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部下,那张年轻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但眼神中仍残留着对生的渴望。

  他霍去病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忠诚的部下如此痛苦死去。

  “准备马车,立刻出发去蛇神山。”霍去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王虎,你带一队精锐护卫随行,沿途加倍警惕。阿禾,你随车照料。”他目光扫过众人。

  “至于灼……我亲自去会会他。是人是鬼,总要见了才知道。若他真有异心,借此机会,一并了断!”

  这是一场赌博,用重伤兄弟的性命,用自身的安全,去赌一个真相和一线生机。

  马车在夜色和即将到来的暴雨中疾驰。王虎带着护卫们高度警戒,将马车护在中间。

  霍去病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但周身的气息却如同出鞘的利剑。

  苏沐禾则全力用银针和药物护住伤者的心脉。

  在天色将明未明,暴雨倾泻而下的前一刻,车队抵达了蛇神山瀑布后的隐秘洞穴。

  “你留在这里,若是动起手来。”霍去病对苏沐禾说到,担心撕破脸后自己不能护他周全。

  “管事!我可以保护自己。”苏沐禾眼神坚定,他也慢慢在强大。

  时间有限,最终霍去病妥协了。

  听到动静,留守的护卫和灼迎了出来。

  看到霍去病等人去而复返,还带着一个重伤员,灼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尤其是在看到伤者那乌黑溃烂的伤口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腐骨毒!”灼失声低呼,立刻上前查看,“快,抬到里面温泉旁!”

  他指挥着众人将伤者安置在温泉边的平坦石台上,利用温泉的蒸汽和热度维持伤者的体温和血液循环。

  动作熟练地检查伤口后,灼眉头紧锁:“毒已入骨,但尚有一线生机。”

  “需要什么?”苏沐禾直接问道,而霍去病在旁,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灼的每一个动作。

  “我药圃里有几味对抗此毒的关键草药,但还需借助温泉之力,和苏哥的金针之术。”灼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请苏哥以金针护住他的心脉要害,阻止毒素攻心。我去配药。”

  他快步走到药圃,精准地采摘了几株形态特异的草药,其中一株开着惨白色小花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他将其与另外几种草药混合捣碎,又加入少许温泉水和自己珍藏的一些黑色药粉,调制成一种深绿色的、气味刺鼻的药膏。

  整个过程,霍去病一直冷静地观察着。

  灼的手法专业而专注,那份对毒药的了解和运用,确实远超寻常医师。这似乎印证了他精通黑巫之术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