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计就计-《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王虎面色一沉,知道对方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上前一步,腰刀虽未出鞘,但那股百战老兵的煞气已然透体而出,声音也冷了下来:“钱管事,话我已说得很清楚。管事身体如何,还轮不到外人置喙。若是真心拜访,请按规矩递帖。若是存心闹事……”他目光如电,扫过钱老三及其手下。

  “也别怪王某不讲情面!”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同时手按刀柄,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对方。

  这三人在千军万马中淬炼出的杀气,岂是几个市井打手可比?

  钱老三等人被这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钱老三脸色变了几变,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强笑道:“好,好!既然李管事贵体欠安,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不过,王护卫,临远城有临远城的规矩,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和气生财。若是有人不懂规矩,硬要往里闯,到时候磕着碰着,可别怪钱某没提醒!”他撂下这几句狠话,带着手下悻悻而去。

  王虎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冷哼一声,转身回府,径直去书房向霍去病禀报。

  霍去病正在书房内与苏沐禾研究一幅南疆地图,听完王虎的汇报,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永昌货栈,钱老三……不过是条闻着腥味最先扑上来的鬣狗罢了。”霍去病用朱笔在地图上临远城的位置点了一下。

  “周淳这是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试探我们的底线,恶心我们,最好能让我们知难而退。”

  “管事,要不要属下带几个兄弟,晚上去‘拜访’一下这个钱老三,让他老实点?”王虎眼中闪过狠色。

  霍去病摆了摆手:“不必。小不忍则乱大谋。对付这种角色,动用武力是下策,反而落人口实。他们不是来讲‘规矩’吗?那我们就陪他们讲讲‘规矩’。”

  他看向王虎,吩咐道:“你去找陈平安排的人,让他们放出风去,就说‘李记’初来乍到,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愿意遵守本地的规矩。我们只做公平买卖,绝不主动挑衅。但若有人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想蹬鼻子上脸,‘李记’也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护卫们手里的刀,也不是摆设。”

  “另外,”霍去病嘴角微扬,“把我们准备高价收购上等三七、常山以及各色珍稀织锦的消息,大张旗鼓地放出去,价格要比市面高出两成。记住,只要最上等的货色。”

  王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管事高明!这是要引蛇出洞,还要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霍去病点点头:“没错。我们抬高收购价,那些原本给永昌货栈或者其他几家供货的散户、小部落,自然会心动。钱老三他们要想维持原来的低价收购,就必须动用非常手段打压,矛盾自然就转移到了他们内部。我们只需稳坐钓鱼台,等着看好戏,顺便……看看哪些人,是可能争取过来的。”

  苏沐禾也笑道:“此计甚妙。既能展示我们的财力与诚意,又能分化瓦解对手,还能趁机收集我们真正需要的物资和情报。”

  果然,随着“李记”高价收购的消息在市面上传开,临远城的商界顿时泛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

  一些小型药材商和与昆明部有往来、但受盘剥颇深的小商队开始暗中打听“李记”的虚实。

  而钱老三等人则气急败坏,开始对敢于与“李记”接触的商人进行威胁恐吓,一时间,城内暗流更加激荡。

  软的不行,硬的暂时也没占到便宜,隐藏在幕后的对手,显然失去了耐心。

  五日后,深夜。

  别院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犬吠。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别院后巷的高墙,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灵活,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他显然对别院的布局有所了解,避开几处明哨,贴着墙角的阴影,快速向主屋方向潜行。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霍去病带来的这些护卫,是经历过漠北血战、经验最丰富的斥候和猎手,王虎更是此中翘楚。

  他早已根据霍去病的指示,对别院的防卫进行了针对性加强,尤其是夜间,暗哨的布置更为隐蔽和刁钻。

  就在那黑影即将接近主屋窗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吹管状物件时,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他头顶传来!

  “咻!”

  一支短小的弩箭从屋檐下的黑暗处射出,精准地射向黑影持吹管的手腕!

  那黑影反应极快,惊觉之下猛地缩手,弩箭擦着他的袖口飞过,“夺”的一声钉入了对面的廊柱。

  他心知暴露,毫不恋战,身形一扭,就要向原路逃窜。

  “哪里走!”

  一声低喝,王虎如同猎豹般从侧里扑出,手中腰刀带着寒光,直劈对方后心。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护卫也从不同方向堵住了他的退路。

  黑影被迫应战,反手拔出一柄淬毒的短刃,与王虎战在一处。

  他的身手极为刁钻诡异,招式完全不似中原路数,短刃挥舞间,带起一股淡淡的腥风,显然刃上淬有剧毒。

  但王虎乃是沙场悍将,刀法大开大阖,势大力沉,更兼经验丰富,丝毫不给对方近身缠斗的机会。

  不过数合,王虎一刀荡开对方的短刃,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胸口。

  黑影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手中的吹管和一个小布袋也脱手飞出。

  他还想挣扎,另外两名护卫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虎走上前,捡起那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黑乎乎、散发着刺鼻腥臭气味的药丸。

  他又捡起那个吹管,管口还残留着些许粉末。

  “好狠毒的手段!”王虎眼神冰冷,“这是想用毒烟暗害管事!”

  那黑影见事败,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猛地一咬牙。

  王虎经验丰富,见状立刻捏住他的下巴,但已然晚了片刻,一股黑血从黑影嘴角溢出,他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服毒自尽了。”一名护卫检查后说道。

  王虎面色凝重,让人仔细搜查尸体,除了那几颗毒丸和吹管,再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但此人诡异的身手和剧毒,无不指向那个隐藏在后的神秘力量。

  他立刻带着证物去向霍去病禀报。

  霍去病早已被惊醒,在苏沐禾的陪同下查看了尸体和证物。

  王虎肯定地说:“管事,这种毒和身手,与上次官道上的暗器一脉相承。”

  苏沐禾仔细检查了毒丸和吹管残留的粉末,脸色凝重:“毒性极烈,若是被吹入房中,即便不能立刻致命,也足以让人重病不起,歹毒至极!”

  霍去病看着那具尸体,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周淳借刀杀人,看来,我们是真的让他们感到威胁了居然派出死侍。”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将尸体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今晚之事,严格保密,对外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管事,难道就这么算了?”王虎心有不甘。

  “当然不会。”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们既然出了招,我们自然要还礼。不过,不是用刀剑。”

  他看向苏沐禾:“阿禾,这种毒,你可能仿制?或者,配制出类似症状,但毒性轻微许多的药物?”

  苏沐禾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仿制不易,但配制出能引起类似呕吐、眩晕、虚弱症状的药物,不难。我写信问问灼。”

  “好!”霍去病眼中精光一闪:“那就辛苦你尽快配制一些。王虎,你找机会,将这种药,下到永昌货栈的水井里,或者钱老三常去的茶楼酒肆。量不要大,只要让他们的人难受几天即可。”

  王虎和苏沐禾先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霍去病的意图——这是要嫁祸于人,制造混乱!

  王虎忍不住赞道:“妙啊!钱老三刚和我们起过冲突,他们的人也中了类似的毒,钱老三背后的人又会怎么想?他们就算怀疑是我们做的,也没有证据,反而会互相猜忌,狗咬狗!”

  霍去病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我们不仅有背景,有财力,更有他们无法理解的手段和决心。想要吓退我们,没那么容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该轮到他们睡不着觉了。”

  夜色更深,临远城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而在其阴影之下,一场无声却更加凶险的较量,正悄然升级。

  霍去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化解了危机,更将计就计,在对手的阵营里,埋下了一颗猜忌与混乱的种子。

  苏沐禾的医术果然精湛,不过两日,便依照那刺客所用毒药的特性,配制出了一种能引发相似症状,但毒性温和许多的药物。

  此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服用后约半个时辰发作,症状便是剧烈的恶心、呕吐、头晕目眩,四肢乏力,看上去与中了剧毒颇为相似,但并不会危及性命,通常卧床休息一两天便能缓解。

  王虎亲自挑选了一名身手最为敏捷、心思缜密的老兵执行此事。

  目标并非防卫森严的太守府或昆明部驿馆,而是选择了永昌货栈。

  第三日清晨,永昌货栈后院负责做饭的伙夫像往常一样,从水井中打水准备烧火做饭。

  他并未察觉,就在前一夜,一道黑影曾悄无声息地潜入,将一小包药粉精准地弹入了井沿内侧不易察觉的缝隙,待清晨井水晃动,药粉便慢慢溶解于水中。

  当日午时过后,永昌货栈内便开始陆续有人出现不适。先是几个搬运货物的伙计感到头晕恶心,随后连账房先生和坐镇店内的钱老三也未能幸免。

  症状来得又快又猛,呕吐物狼藉一地,人人面色苍白,虚汗直流,货栈内顿时乱作一团,哀鸿遍野。

  “怎么回事?!早上的饭菜有问题吗?”钱老三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嘶吼着,他自己也吐得七荤八素。

  “三爷……不像是吃坏东西,大家都这样……倒像是……像是中了邪,或者……中了毒!”一个稍微见过些世面的老伙计颤声说道,脸上充满了恐惧。

  “中毒?!”钱老三一个激灵,强忍着眩晕,脑海中瞬间闪过“李记”护卫那冰冷的目光,以及自己前几日上门挑衅的场面。

  但他随即又否定了,对方若是下毒,何不直接用剧毒要了他们的命?这症状虽难受,却似乎并不致命。

  消息很快传开,临远城内议论纷纷。永昌货栈上下集体“中毒”,这可不是小事。

  很快,各种猜测和流言开始滋生。

  有人说是钱老三得罪了人,被人报复;也有人窃窃私语,说这症状听起来,颇似南疆某些神秘部落使用的“蛊毒”或是“巫药”……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太守府的耳中。

  周淳闻报,眉头紧锁。

  他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李定朔”的报复。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合常理。

  “李定朔”若真有如此诡异的下毒手段,为何只用在钱老三这种小角色身上?

  而且症状如此“温和”,更像是警告,而非复仇。

  “难道……是罕岩那边的人?”周淳心中升起另一个念头。

  钱老三等人是他派去试探“李定朔”的,如今办事不力,反被对方震慑住,罕岩会不会觉得钱老三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者想敲打一下他周淳,所以才用了这种手段?

  毕竟,那种诡异的用毒方式,更像是昆明部的风格。

  而在城中的昆明部探子,听到“巫药”、“蛊毒”的流言后,更是心惊肉跳。

  他们自然清楚这些事和部族的关联,也深知周淳此人心狠手辣、猜忌心重。

  永昌货栈是周淳的白手套,如今莫名中了毒,周淳会不会认为是昆明部在警告他,或者想撇开他们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