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用药-《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灼也立刻上前查看,片刻后脸色严峻:“将军,您这是劳累过度,又因身处山中引动了毒素!必须立刻进行药浴和针灸吗。”

  霍去病靠在苏沐禾身上,缓了好几口气。他环顾四周,看到洞穴内已经初步整理过,各处都堆放着必要的物资,显然这几日苏沐禾和灼都没有闲着。

  闭目沉吟片刻,再睁开时,他眼中的疲惫已被坚定取代:

  “赵龙、林生,即刻按照第二套方案,加强各处警戒,尤其是我们误入的的那条路径,设置更多机关。我要这里固若金汤。”

  “是!”赵龙领命,立刻带人去办。

  霍去病这才看向灼和苏沐禾,声音虚弱却清晰:“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们了。在这几天里,务必帮我稳住毒性,恢复些元气。待陈平一到,我们便不用担忧。”

  苏沐禾用力点头,擦去眼泪,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你放心,有我在。”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整个洞穴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

  苏沐禾和灼精心为霍去病调理身体,每天定时药浴、针灸、服药。

  赵龙则带人加固洞穴防御,在关键位置设置了陷阱和预警装置。

  然而,直到第三日傍晚,陈平依旧没有出现。

  洞穴内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凝重。所有人都明白,陈平晚归,意味着可能遇到了麻烦,也意味着他们暴露的风险在不断增加。

  第四日清晨,霍去病站在温泉边,经过连日的调养,他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深邃。

  他感受着体内毒素在环境影响带来的隐隐躁动,目光沉静地看向那碗浓黑的药汁。

  苏沐禾和灼都屏息等待着他的决定。

  然而,霍去病却缓缓抬手,示意灼将药碗暂且放下。

  “再等一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陈平逾期未归,恐生变故。此时我若陷入治疗,一旦敌袭,无人主持大局。”

  灼急切上前:“将军,您的身体不能再拖了!毒素反复,下一次发作只会更凶险!”

  苏沐禾也忧心忡忡地握住他的手臂:“管事,陈平他一定能……”

  “我信陈平。”霍去病打断他,目光扫过洞穴中正在忙碌的众人。

  “但正因信他,才更要等他。他若顺利,带回的不仅是援兵,还有最新的敌情。他若受阻……”

  他眼神一凛:“我们更需以全盛姿态应对。”

  他回头安抚地看向苏沐禾,语气柔和了些许:“左右也不差这几日了。”

  就在这时,午后寂静的洞穴入口处,终于传来了约定好的、有节奏的鸟鸣暗号!

  “是头儿!”负责警戒的林生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霍去病骤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迎他们进来,小心尾巴。”霍去病命令道,声音沉稳有力。

  片刻后,陈平带着十名精锐悄无声息地潜入洞穴。这些人虽然风尘仆仆,但个个眼神锐利,行动间透着军旅特有的利落。

  “管事!末将复命!”陈平单膝跪地,语速极快,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松弛。

  “五十精锐已悉数带回,四十人已按计划分散隐蔽在外围三处预设地点,一路谨慎,确保了行踪未泄!”

  他双手奉还那枚玄铁令牌,动作干脆利落。

  霍去病接过令牌,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心神一定。

  这枚伴随他征战多年的令牌,如今成了他们在这南疆之地最重要的倚仗。

  “起来。外面情况如何?”霍去病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陈平站起身,利落地拍去身上尘土:“回将军,临远城那边一切如常。留守的潭三说周淳收了银票后,对我们的监视松了不少,想来是信了管事卧病在床的说法。”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了几分:“昆明部那边虽然增设了哨卡,但都是例行公事。依末将看,他们根本不知道咱们的情况,说不定真的认为我们哪天掉下山谷已经摔死了。”

  这番话让洞内众人都松了口气。苏沐禾紧握的手也稍稍放松,却仍担忧地望向霍去病。

  “既然如此...”霍去病转向灼和苏沐禾,嘴角泛起一丝久违的从容,“我们倒是不必着急了。”

  霍去病转而看向刚刚抵达的亲信,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他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

  “来了就好。”

  这简短的一句话,让风尘仆仆赶来的将领瞬间红了眼眶。那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哽咽:

  “末将来迟,让将军受苦了!”

  霍去病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起,仔细端详着对方满是风霜的面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迟。正是时候。”

  站在一旁的苏沐禾注意到,霍去病扶起对方时,手指微微发颤,那是他极少外露的情绪。而刚刚赶到的人更是紧紧握住霍去病的手臂,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道尽了千言万语。

  接着他从容地转身语气平静:“两位大夫,开始吧!”

  灼郑重提醒:“将军,服药后两个时辰内会异常痛苦,您...”

  “无妨。“霍去病接过药碗,仰头将浓黑药汁一饮而尽。

  药液甫一入腹,灼便紧盯着他的面色,沉声道:“药力已发,毒素已被引动。苏先生,请务必护住将军心脉,减轻苦楚,剩下的交给我。”

  苏沐禾颔首,神色凝重。他并指如风,迅速在霍去病膻中穴与巨阙穴附近连点数下,先以推宫过血的手法护住其心脉要害。

  同时,他手中的银针已精准刺入内关与神门二穴。

  “此二穴可宁心安神,缓解经脉逆乱之痛。”苏沐禾声音沉稳,手下不停,又是数针落下,针对霍去病开始痉挛的肢体,选取合谷、足三里等穴,以舒缓局部剧痛。

  就在这时,霍去病身体猛地一颤,面色瞬间涌上一股黑气,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毒素反扑了!”灼眼神一凛,迅速取出一把特制的玉刀。他动作极快,在霍去病十指指尖各自刺破一个小口,乌黑的毒血顿时沁出。同时,他将一小撮腥红色的药粉倒入一碗温热的石斛药汁中,扶住霍去病的头,沉声道:“将军,服下此药,它能吸附毒素,经指尖导出。”

  霍去病牙关紧咬,难以吞咽。苏沐禾见状,眼疾手快,一针轻刺其颊车穴,助他松弛牙关。灼顺势将药液灌入。

  药液下肚,霍去病反应更为剧烈,全身经络仿佛虬龙般凸起搏动,显然体内药毒交战已至顶峰。

  “按住他!”灼低喝,自己则取出一排更粗长的金针,在火焰上一燎,精准地刺入霍去病胸腹间的中脘、关元等要穴,针尾微微颤动,似乎在强行疏导、压制那狂暴的毒性。

  而苏沐禾则全力应对着霍去病的痛苦。他见霍去病头痛欲裂,便在百会、太阳穴施以轻柔的泻法;见其筋肉抽搐不止,便在承山、阳陵泉等穴施针缓解。他的针法轻灵而高效,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努力维系着一叶扁舟的平衡,最大限度地减轻着霍去病身体承受的折磨。

  两位医者,一位专注于化解致命的毒素,一位专注于抵御极致的痛苦,虽手段不同,却配合默契。

  一个时辰后,霍去病指尖流出的血液逐渐由乌黑转为暗红。灼仔细观察后,松了一口气:“毒素暂缓,药力开始占据上风了。”

  霍去病开始剧烈颤抖,几乎要挣脱赵龙和陈平的钳制时,苏沐禾突然俯身,在他耳边清晰而有力地说:

  霍去病,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祁连山的雪。你若放弃,便是食言。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几乎失去意识的霍去病猛地一震。他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尽管痛苦依旧,却再也没有失控。

  苏沐禾也敏锐地察觉到霍去病的脉象虽仍紊乱,但那令人心惊的死寂之气已逐渐消退。他这才放缓了施针的频率,转而用温和的手法按摩霍去病头部的风池穴与天柱穴,助他放松几乎要崩断的神经。

  当两个时辰的煎熬终于过去,霍去病力竭昏睡,灼忙着处理他指尖的伤口并敷上解毒生肌的药膏时,苏沐禾正仔细地起出霍去病身上所有的银针,并用温热的药巾为他擦拭全身。

  “若非苏先生以精妙针术护持,减轻痛苦,稳定心神,将军恐怕难以撑过这最凶险的第一关。”灼看着苏沐禾,语气带着敬佩。

  苏沐禾轻轻为霍去病盖好薄毯,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疲惫:“若非灼先生你以猛药攻毒,导毒于外,我针术再精,也是徒劳。后续治疗,仍需我们如此配合。”

  两位医者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彼此医术的认可,以及共同助霍去病渡过难关的决心。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霍去病平稳的呼吸声,宣告着这第一场战役的胜利。

  当药力终于平息,霍去病虚脱地倒在石榻上时,苏沐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仔细地起出所有银针,手指因长时间的高度专注而微微颤抖,但动作依旧稳定轻柔。

  “这……这便是治疗?”他喘息着问,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灼面色凝重地为他诊脉:“将军体内的毒素已深入经脉,非得用猛药不可。前四次服药都会如此,一次比一次难熬。至少要服完四次,您才能勉强行走自如。只要一切顺利,可保半年无虞!”

  苏沐禾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口温水,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霍去病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虽然虚弱却明显畅通了几分的经脉,嘴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笑。

  这才是第一次。往后还有三次这样的折磨在等着他。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坚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再大的痛苦,他也会咬牙走到底。

  洞内一时寂静,只余他粗重的喘息声。而洞外,夜色正浓,仿佛在预示着前路的艰难。

  “半年...”霍去病若有所思,“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他看向陈平:“既然这里安全,你明日带几个人,按照灼的图纸去各处关隘视察一番,演练敌袭。”

  “是!”陈平领命。

  夜幕降临,洞穴内燃起温暖的篝火。霍去病靠在石壁上,看着忙碌的众人——苏沐禾在整理药材,灼在照料赤冠石斛,陈平和影一、影三在检修兵器。

  这一刻,这个地下洞穴竟有了几分“家”的安稳。

  “看来...”霍去病轻声道,“我们暂时可以在这里安心养精蓄锐了。”

  苏沐禾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管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霍去病沉吟片刻,对陈平补充道:“还有一事。你派人传信,让城内所有的留守人员:一旦发现周淳有异常调兵迹象,或是城防突然收紧,不必请示,立即放弃铺子,从密道撤离。”

  他目光扫过洞内众人,语气沉稳:“钱财货物都是身外物,保住性命才是首要。让他们分批撤往我们在城西预设的接应点,若情况危急,可直接往东撤到江州。”

  陈平郑重点头:“明白。末将让潭三在铺子周围都安排观察哨,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发出预警。”

  “很好。”霍去病微微颔首,“记住,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二十七日的治疗期,往后就有的是机会和周淳周旋。”

  苏沐禾闻言,眼中闪过欣慰与钦佩:“如此周密的安排,既保全了人手,又留下了后路。看来你早已未雨绸缪。”

  霍去病望向洞外朦胧的月光,语气平静:“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要为自己人想好退路。”

  霍去病望向洞外朦胧的月光,语气平静:“经历了这么多,我若还不知进退,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付出?”

  灼认真点头:“将军放心,这温泉洞穴得天独厚,最是适合疗养。只要按时用药,不出半月就能见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