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藏-《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看来,那边一出事,消息立刻就传到了周淳这里。他不仅仅是怀疑,恐怕已经将我们与闯山之事联系起来了。”

  霍去病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冷峻。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映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玉。

  “周淳既然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维护,说明他与昆明部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紧密。”

  他缓缓转身,走向内室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只见他在墙面上有节奏地轻叩数下,一块墙砖应声弹开,露出里面的机关暗格。暗格中静静躺着一个紫檀木盒,盒面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霍去病取出木盒,指尖在盒面上轻轻抚过,眼中坚定。

  舅舅是可信的,那么舅舅早些年给他的人手也就是安全的。

  那些人大多陪他在大漠千里奔袭过。祁连山夜袭、居延泽追击……每一次死里逃生,都有他们在。

  “陈平。”

  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陈平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在。”

  霍去病将木盒打开,取出那枚玄铁令牌。

  令牌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上面的“祁连山”纹样依稀可见。

  在流畅线条的最高点,有一道极细微的刻痕——那是当年霍去病在祁连山大捷后,用匈奴王子的金刀亲手刻下的印记。

  “计划不变,你需即刻出发。”霍去病语速加快,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周淳既然已经警觉,城外关卡盘查必定加紧。我要你在明日拂晓前出城,前往犍为郡城南蜀香茶楼,凭此令调人。”

  他将令牌郑重交到陈平手中,继续吩咐:

  “口令:‘飞鹰归巢,五日集结。’记住,集结后分批次化整为零潜回临远城周边待命。你亲自带领最先抵达的十名好手,直接上蛇神山与我会合,确保路径隐秘。”

  陈平双手接过令牌,只觉得这枚玄铁令牌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深知此去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将军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南疆的局势。

  “末将明白!定不负重托!”陈平将令牌贴身藏好,毫不耽搁,立即借着渐深的夜色,从一条更为隐秘的通道离开了商行。

  待陈平离去后,霍去病在室内踱步片刻,忽然停下脚步,对侍立在一旁的王虎吩咐道:

  “周淳既已起疑,一味躲避反而显得心虚。明日他若不来,便说我已清醒,请他过府一叙。我倒要看看,他手中想干什么,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王虎躬身领命:“是,管事。我这就去安排。只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若是周淳真的要硬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霍去病嘴角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他不会。周淳此人最是谨慎,没有确凿证据,他绝不会轻易动手。况且......”

  他走到窗前,望向郡守府的方向:“他若是真要动手,就不会亲自前来打草惊蛇了。今日之举,无非是试探罢了。”

  王虎这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去安排相关事宜。

  然而,事情的发展比预想的更快。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商行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兵甲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虎匆忙来报,脸色凝重:“管事,周郡守亲自带人来了,说是全城搜查钦犯,要即刻面见您!”

  霍去病刚刚起身,正在系着外袍的衣带。闻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确保每一个褶皱都平整得体,这才面色平静地开口:

  “请他到前厅用茶,我即刻便到。”

  前厅中,周淳一身绛紫色官服,端坐主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茶几。身后站着四名按刀而立的亲兵,个个神情肃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整个前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见霍去病步入厅内,周淳放下茶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管事,听闻你前几日病了,本官冒昧一早前来,实因公务紧急。”

  “郡守大人言重了。”霍去病拱手施礼,神色如常地在客位坐下,“不知有何急事,劳您亲自大驾?”

  周淳紧盯着霍去病,缓缓道:“昨夜接到昆明部大祭司急报,有身份不明之众强闯其部落圣地蛇神山,伤其族人,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他故意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霍去病的神情,才继续说道:

  “据目击者描述,其中一人身形气度,与李管事你……颇有几分相似啊。不知霍管事昨日,身在何处?”

  此言一出,厅内空气几乎凝固。侍立在一旁的王虎及几个商行伙计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冷汗。

  霍去病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不悦:

  “竟有此事?大人明鉴,李某前几日感染风寒,一直卧病在床,这商行上下皆可作证。至于那蛇神山……”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李某乃一介商贾,只闻其名,从未涉足。不知大祭司此言何意?莫非我李记商行有何处得罪了昆明部,竟要构陷于此?”

  说着,他还适时地咳嗽了几声,面色显得有几分苍白。

  周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确实没有确凿证据,仅凭大祭司一面之词和模糊的描述,难以定论。况且眼前这位“李管事”的表现太过自然,丝毫看不出破绽。

  他干笑两声,语气稍稍缓和:“李管事不必动怒,本官也是例行公事,既然不是李管事,那想必是昆明部的人看错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近日南疆不太平,李管事还是少出门为好,尤其像蛇神山那等蛮荒凶险之地,若无事,最好避而远之,以免惹祸上身。”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李管事的安全着想,本官会加派人手,保护商行安全。”

  这“保护”二字,他说得格外缓慢,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霍去病神色不变,淡然应道:“那便多谢大人美意了。”

  在周淳转身的瞬间,他悄无声息地塞过一沓银票,低声道:“李某也只是想做点小生意糊口,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周淳不动声色地袖了银票,脸色稍霁,但眼中的审视并未减少。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霍去病一眼:

  “李管事是明白人,如今这南疆地界不太平,有些浑水,还是不蹚为妙。”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内室方向,最终留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

  送走周淳一行,霍去病脸上的惶恐瞬间褪去,眼神恢复锐利。他快步走回内室,王虎紧随其后。

  “周淳疑心已起,绝不会因我和银票就完全放心。”霍去病语速极快。

  “他口中的,实为监视囚禁。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彻底封锁我们之前,抢先一步。”

  王虎神色一凛:“管事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霍去病沉声道,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既然,那就病到底。明日一早,就以采购珍稀药材为我调理身体为名,组织商队出城。”

  他详细吩咐道:“车队里安排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伙计,务必让周淳的人确信我重病难行,却心系商行事务,甚至派亲信随队监督。我走后商队继续去往江洲城,照旧和上次一样采买些药材和其他杂货。”

  说到这里,霍去病走到案前,提笔快速写下一份清单:“按照路程,我会在明日出城的地方等你们一起回城。其他的,见机行事。”

  他放下笔,郑重地看向王虎:“记住,钱财货物都是身外物,保住性命才是首要。万一情况有变,立即放弃货物,带着兄弟们撤离。”

  王虎眼睛一亮:“明修栈道!如此一来,周淳的视线都会被这支车队吸引,即便有所怀疑,也需时间验证。那暗度陈仓……”

  他忽然想到什么,担忧地问道:“可您的身体……这一路奔波,还要避开周淳的眼线,恐怕……”

  “无妨,尚能支撑。”霍去病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时间紧迫,必须赶在陈平带回援手之前,稳固住蛇神谷的据点。否则,我们便是瓮中之鳖。”

  王虎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当即躬身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去准备。”

  次日清晨,李记商行的车队果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五辆马车,十余名伙计随行,场面颇为壮观。

  霍去病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故意在城门口与守军寒暄,还特意下马出示路引,确保周淳的眼线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

  “张校尉,近来可好?”霍去病笑着与守城校尉打招呼,声音洪亮。

  “我这病了好些日子,得去江洲城采购些药材调理调理。”

  那张校尉显然也得了周淳的吩咐,仔细查验了路引,又特意多看了霍去病几眼,这才放行:“李管事保重身体,早去早回。”

  车队行了一日,在日落时分抵达一处驿站。霍去病如常安排众人歇息,与伙计们一同用了晚膳,还特意在驿站大堂坐了许久,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抱病在身”却仍坚持处理事务的模样。

  直到子夜时分,驿站中众人都已熟睡,霍去病才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陈平的副将林生早已在外接应,两匹快马装备整齐,正在月色下等候。

  “管事,都安排好了。”林生在马上低声道,“商队会继续往江洲方向走,王虎找了个替身扮作您的模样。沿途我们都安排了眼线,一旦有变,会立即发出信号。”

  霍去病点头,利落地翻身上马:“走!”

  两人不敢停留,立刻投身于茫茫夜色笼罩的山林之中。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队,他们专挑人迹罕至的险峻山路,跋涉极为艰难。

  南方的山林与北方大不相同,茂密的植被几乎遮蔽了天空,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夜行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更添几分凶险。

  如此高强度赶路,霍去病很快便感到气息不稳,胸口阵阵发闷,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有几次,他不得不勒住马匹,强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

  林生几次想劝他休息,都被霍去病以“时间紧迫”拒绝。

  林生只能尽力搀扶,同时更加警惕地留意四周动静。

  第三天夜里,两人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暂作休息。

  霍去病刚服下药液,准备调息片刻,林生突然耳朵一动,低喝道:“有人!”

  只见不远处火光晃动,一队约二十人的昆明部武士,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正举着火把搜寻过来,嘴里还骂咧咧的。

  “……搜仔细点!大祭司说了,任何可疑痕迹都不能放过!尤其是汉人!”

  “汉人,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汉人?我看就是白费力气……”

  “少废话!岩罕族长下了死命令,找不到闯入圣地的汉人,谁都没好果子吃!那边山崖下看看!”

  脚步声和话语声越来越近。霍去病与林生屏住呼吸,紧紧贴在阴影里,手已按上了兵器。

  若此时被发现,必将是一场恶战,以霍去病现在的身体状态,后果难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紧接着是几声惊慌的叫喊和兵器碰撞声,似乎那队武士遭遇了野兽袭击。

  一阵混乱后,他们骂骂咧咧地朝着野兽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霍去病和林生松了口气,但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立刻起身,趁着混乱向相反方向快速撤离。

  经过三天二夜几乎不眠不休的艰难跋涉,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蛇神山那处隐蔽的入口。

  早已接到暗号、在此焦急等候的苏沐禾,看到霍去病几乎脱力、憔悴不堪的模样,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立刻和赵龙一起连忙将霍去病扶进洞穴。

  “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苏沐禾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为他检查身体。

  当感受到霍去病虚浮的脉象和过快的脉搏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