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殡-《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

  暗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与声响被彻底吞噬。

  纯粹的、令人心慌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包裹了苏沐禾。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只能听到前方几步远处,赵破虏和霍勇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可辨的、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还有他自己胸腔里那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肋骨的心跳声。

  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陈年霉腐的气息。

  “跟上!”前方传来霍勇短促低沉的催促。

  苏沐禾不敢怠慢,立刻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密道比想象中更为狭窄低矮,有时他甚至需要微微弯腰才能通过。脚下时而碰到松动的石块,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黑暗中却显得格外惊心。他只能紧紧盯着前方那两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模糊轮廓,拼命跟上他们的速度。心里却在不住地嘀咕:“老天爷,这地方可真够受的,修这密道的人是地鼠成精吗?也不说弄宽敞点,小爷我这把骨头都快散架了……”

  大约行进了近百步,前方两人的脚步终于放缓。一点微弱的光晕在黑暗中亮起,是赵破奴点燃了一支小巧的牛角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区域——这里似乎是一个稍微宽敞些的拐角,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油布。

  赵破虏和霍勇极其小心地将包裹着霍去病的绒毯放下。在灯光下,霍去病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死白,嘴唇呈现出淡淡的青紫色,全身冰冷僵硬,真的与一具尸体无异。若非苏沐禾深知内情,并且这“杰作”大半出自他手,只怕也要被这逼真到极致的可怕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苏先生!”赵破奴的声音紧绷如弓弦,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沐禾,“接下来,全靠你了!需要多久?”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失败的决绝。

  苏沐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估算着时间。“将军服下‘冬蛰丸’至今,已近半个时辰。药效正在巅峰,需得尽快行针用药,若超过一个半时辰,恐生变数,魂魄难引!”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他立刻跪坐在霍去病身边,从怀中取出那个特制的软皮套,展开,露出里面长短不一、细如毫毛的金针,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回忆着师父传授的每一个要点,手指稳定地捻起一根三棱金针。

  “霍将军,劳烦稳住将军足部。”苏沐禾低声道。 霍勇立刻单膝跪地,一双大手如铁钳般稳稳握住霍去病冰冷的左脚。

  苏沐禾凝神定气,找准足底涌泉穴,手腕沉稳用力,将金针缓缓刺入三分深度!随即,他以一种特殊的手法,开始缓缓捻转,心中默数:一、二、三……直至九转!意在强力激发肾中元气,引地气阳气自下而上回升。

  针入的瞬间,他仿佛能感受到那沉寂躯体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行针完毕,他毫不停歇,立刻又取出一根更细的金针。

  “赵将军,请护持将军头部。” 赵破虏立刻上前,小心地扶住霍去病的头颈。

  苏沐禾屏息凝神,找到头顶正中的百会穴,浅刺一分!随即施以轻柔的提插手法,三次!意在轻柔震荡,启闭开窍,唤醒那被药力封闭的神窍意识。

  两针既毕,苏沐禾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这看似简单的行针,却极其耗费心神,要求对力度、深度、手法有着近乎苛刻的精准把握。

  “快!回阳汤!”他急声道。

  一旁的卫平早已准备妥当,立刻从一直温着的暖壶里倒出小半碗浓黑的药汁。

  那是以百年老山参浓煎为底,混合了精心炮制去毒的熟附子粉末熬制而成的回阳救逆汤,药气辛烈而温煦。

  赵破虏小心地扶起霍去病的上半身,让其靠在自己怀中。苏沐禾接过药碗,用一小片软木撬开霍去病紧闭的牙关,将温热的药汁极其缓慢、一点点地喂入其口中。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霍去病那毫无生气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密道中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声。喂完药,霍去病依旧毫无反应,冰冷僵硬。

  一种可怕的寂静开始蔓延。霍勇的眼中开始泛起血丝,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苏沐禾暗自咬牙:“不可能失败!小爷我辛苦准备这么久,连师父压箱底的宝贝都偷……呃,是借来了!霍去病,你可是名震天下的冠军侯,阎王爷那儿还没到给你摆酒的时候呢!给点面子,醒过来啊!”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沉默几乎要将人压垮之时—— 突然!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吸气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一阵剧烈而痛苦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呛咳!

  霍去病那死白的面容上,猛地涌上一股极其不正常的潮红!他深陷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剧烈收缩,充满了瞬间的茫然与极致的痛苦!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震碎他那枯槁的躯体!

  “将军!”

  “将军醒了!”

  赵破虏和霍勇几乎同时低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狂喜!卫平也激动得老泪纵横。

  苏沐禾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回阳救逆的第一步,将军的身体依旧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扶稳将军!小心呛咳!”他急声吩咐,同时快速收起金针。

  霍去病的意识似乎在慢慢回归,那剧烈的咳嗽渐渐平息,转为极度虚弱、仿佛随时会中断的喘息。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身边的几人,最终定格在苏沐禾脸上,那双曾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虽然黯淡虚弱,却依旧带着一丝询问和确认。

  苏沐禾立刻重重点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将军!我们已在密道!张院判已走,‘身’已替换!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霍去病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气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巨大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的眼神深处,那簇冰冷的、不甘的火焰,却微弱而顽强地重新燃烧起来。

  赵破虏迅速用绒毯再次将霍去病裹紧,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卫平,前面带路!”

  卫平抹去眼泪,重重点头,提起牛角灯,率先向密道更深处走去。小心翼翼地抱起虚弱到极点的霍去病,霍勇紧随其后护卫,苏沐禾则紧紧跟在最后,不时回头警惕地望向来路。

  黑暗的密道向前无尽延伸,仿佛通往未知的命运深渊。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从那个布满眼线的华丽囚笼中逃了出来,迈出了这场生死博弈中最艰难、也是最危险的第一步。苏沐禾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嘿,小爷我这次可是救了名垂青史的大英雄,这牛够我吹一辈子了!等以后回了老家,非得让村头那看不起我的王屠夫好好听听……”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前的危机容不得他太多遐想。

  冠军侯霍去病的“死亡”消息,此刻恐怕已经震动了未央宫,即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无人能知。

  密道似乎永无尽头,在卫平手中那盏微弱牛角灯的摇曳光晕下,向前方无尽的黑暗延伸。空气混浊不堪,弥漫着浓重的土腥、霉腐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年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颗粒感,沉闷地压在胸口。苏沐禾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鼻,小声抱怨:“这味儿可真够劲道的,比我家放了十年的药渣子还冲……”

  脚下的路时而平坦,时而需小心翼翼跨过松动碎石或凹陷水洼,发出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的细微声响。

  赵破虏抱着被厚绒毯紧密包裹的霍去病,步履沉稳却迅疾。霍勇紧随其后,一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环首刀柄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视着前后左右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有敌人从阴影中扑出。苏沐禾紧跟在最后,努力适应着这低矮压抑的环境,不仅要跟上速度,更要分神留意前方将军的状况。

  霍去病依旧处在极度的虚弱中,大部分时间陷入昏沉,偶尔会被剧烈的、撕心裂肺般的低咳惊醒,每一次咳嗽都让他瘦削的身体痛苦地蜷缩,面色在死白与病态的潮红间转换,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苏沐禾的心也随着他的每一次咳嗽而揪紧,他知道,“冬蛰丸”和“回阳汤”的猛烈药力正在这具油尽灯枯的躯体内激烈交锋,稍有差池,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咳……咳咳……”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呛咳,霍去病的身体在赵破虏怀中剧烈颤抖。

  “将军!”苏沐禾急忙凑近前,借着微光查看他的脸色。 霍去病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才重新聚焦,他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蚀骨的虚弱和痛苦,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方…方向……” 赵破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回应:“将军放心,卫平引路,正是通往西南废宅。密道无误!” 霍去病极其轻微地眨了下眼,仿佛确认这一信息耗光了他所有力气,重新闭上了眼睛,唯有紧蹙的眉头显示他仍在清醒地承受着一切。

  又前行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带路的卫平终于停了下来。灯光照亮前方,是一堵看似普通的土墙,但仔细看去,墙根处堆砌的砖石似乎有些异样。

  “到了。”卫平低声道,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他伸出枯瘦的手,在几块看似随意散落的砖石上有节奏地按压、推动。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括摩擦声响起,一块约一人高的墙体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出口!一股带着雨后清冽草木气息的、冰冷的新鲜空气瞬间涌入,让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出口外,依旧是一片沉沉的夜色,雨已经停了,但乌云未散,只有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这是一个荒废已久的院落轮廓,残垣断壁间生满高草。

  “外面安全。”霍勇率先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滑出出口,在阴影中快速侦查了一圈,返回低声道。

  赵破虏抱着霍去病,苏沐禾和卫平紧随其后,迅速从密道中出来,重新置身于露天之下。卫平返身再次触动机关,那密道出口又无声地合拢,从外面看去,与周围的断壁残垣融为一体,几乎天衣无。

  废宅荒院,死寂如墓。

  残破的屋宇在浓重夜色下如同蹲伏的巨兽,湿冷空气沁入骨髓,比密道中更添几分萧瑟。众人不敢怠慢,在唯一熟悉此地的卫平引导下,迅速隐匿于一处半塌的地窖,入口被荒草朽木巧妙遮掩,算是眼下最稳妥的藏身之所。

  刚将霍去病在角落安顿好,赵破虏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脸色便已铁青。他侧耳倾听着远方隐约的动静,拳头紧握,骨节发白。

  他猛地看向卫平,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卫老,你我必须立刻返回府中!”

  苏沐禾正欲查看霍去病情,闻言愕然抬头。

  赵破虏目光扫过苏沐禾和霍勇,最终落在霍去病毫无血色的脸上,语速快而沉痛:“我乃将军副将,你是府中管家。将军‘新丧’,若你我二人同时不见踪影,无异于昭告天下此中有诈!那些人正愁找不到把柄,绝不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我们必须回去,稳住灵堂,将这出戏唱到底!”

  卫平浑浊的老眼看向气息奄奄的霍去病,满是不舍与担忧,但他深知赵破虏所言句句在理。府中若无他们坐镇,顷刻便会引人疑窦。他重重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了几分:“赵将军所言极是……老奴……明白。”

  赵破虏蹲下身,对意识模糊的霍去病沉声道:“将军,末将与卫平需回府周旋,以确保计划万全。此处……暂托付于霍勇与苏先生。出殡之日,清明门外,我等必接应将军脱困!”他的声音带着铁血汉子罕见的哽咽,随即毅然起身,对霍勇和苏沐禾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拜托了!”

  霍勇单膝跪地,抱拳还礼,眼神如磐石般坚定。苏沐禾也郑重颔首:“二位将军放心,苏某必竭尽所能!”

  卫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霍去病,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入灵魂,这才与赵破虏一同,如同两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废宅的阴影中,循密道返回那危机四伏的长安城核心。

  地窖内,顿时只剩下霍勇、苏沐禾和生命垂危的霍去病。压力如山般倾泻而下。

  霍勇立即行动,他仔细检查了地窖入口的伪装,确认无误后,对苏沐禾低语道:“苏先生,你守在此处,霍某去外围警戒,确定周边安全及撤离路线。每半个时辰我会回来一次。” 说罢,他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地窖陷入死寂,唯有霍去病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以及偶尔因痛苦发出的极轻呻吟。苏沐禾跪坐在霍去病身旁,借着地窖缝隙透入的微弱天光,心急如焚地检查他的状况。脉象依旧细弱紊乱,体温低得吓人,地窖的阴寒之气正在不断侵蚀他本已油尽灯枯的身体。

  “不行,太冷了……”苏沐禾喃喃自语,触手所及一片冰寒,这样下去,霍去病根本撑不到出城之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他脱下外层的棉袍,仔细垫在霍去病身下隔开潮气,接着又解开了中衣,最后只剩下贴身的单薄襦衫。冰冷的空气瞬间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毫不犹豫地侧身躺下,掀开绒毯一角,将自己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住霍去病冰冷僵硬的背脊,再用绒毯将两人紧紧裹住。

  肌肤相触的瞬间,刺骨的寒意让苏沐禾牙关打颤,但他咬紧牙关,双臂环过霍去病,尽可能多地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他能感受到霍去病嶙峋的骨骼和冰凉的皮肤,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和不容失败的信念。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霍大将军,霍大爷,您可千万挺住啊!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么吓唬……”

  “霍大将军,您可是在千军万马中都能杀个七进七出的英雄,这点寒气算个啥?小爷我今天就当一回暖炉,您可别嫌弃……”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不断轻轻用手掌摩挲霍去病的臂膀和后背,试图促进他那几乎停滞的气血能够微弱地流动起来,低声道:“将军,撑住……一定要撑住……天亮就好了……”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霍勇每次潜回,看到地窖内相拥取暖的两人,眼神复杂,沉默地接过警戒任务,让几乎冻僵的苏沐禾能稍微活动一下,服用一点自带的驱寒药丸。然而,苏沐禾每次恢复些许暖意,便会再次贴上去,用自己的身体为霍去病抵挡无孔不入的寒气。

  他甚至苦中作乐地想:“嘿,这要是传出去,说我苏沐禾跟冠军侯霍去病同榻而眠,还抱得这么紧,不知道要羡煞多少长安城的姑娘小姐……呸呸呸,想啥呢,小爷我可是在救人!”

  第二天夜里,下起了冷雨。地窖更加潮湿阴冷,雨水甚至从缝隙渗入,滴答作响。霍去病发起高烧,时而浑身滚烫,时而寒战不止,咳嗽加剧,咳出的痰液带着骇人的血丝。苏沐禾衣不解带,喂药、擦拭、物理降温,与霍勇轮流看护,几乎未曾合眼。

  漫长的两天两夜,每一刻都是与死神拉锯。苏沐禾以医者的坚韧和近乎牺牲的方式,勉强维系着霍去病那一线微弱的生机。

  第三天凌晨,天色将明未明,正是一夜中最黑暗、最寒冷的时刻。远处,长安城的方向,终于传来了隐隐约约、却越来越清晰的哀乐声!低沉、肃穆、悲凉,伴随着隐约的钟鼓之声,宣告着冠军侯霍去病的出殡队伍,已经正式启程,走向他人生的最后一场“盛大演出”。

  就在这时,霍勇如同暗夜中的疾风般闪入地窖,他的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沙哑:“时辰到了!灵柩已动!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预定地点!”

  苏沐禾疲惫至极、几乎要靠意志力才能支撑的身体里,骤然焕发出一股强烈的光彩!他迅速检查了霍去病的状况,脉象依旧危殆,但似乎因为外界信号的刺激,那求生的意志变得更加清晰。他喂霍去病服下最后一粒珍藏的、用以吊命的提气药丸。或许是感应到了那为他而奏的哀乐,或许是药力生效,霍去病竟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得无法动弹,眼神却异常清明、冷静,甚至对近在咫尺、面容憔悴的苏沐禾,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了一下!那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信任和一种属于统帅的、即将重返战场的决绝!

  这一下颔首,让苏沐禾连日的疲惫和担忧瞬间消散大半,一股豪情涌上心头:“值了!这辈子都值了!”

  “走!”霍勇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利落地用早已准备好的宽布带,将霍去病牢牢地、稳妥地缚在自己宽阔坚实的后背上。

  苏沐禾深吸一口冰冷而新鲜的空气,压下所有疲惫、恐惧与激动,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将那包盐糖小心揣好,紧随霍勇之后,毅然决然地踏出这藏身两日的地窖,融入黎明前最后、也是最浓郁的黑暗之中,向着那场举世瞩目的“葬礼”,向着未知却充满希望的真正生路,义无反顾地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