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两败俱伤-《三国:无双神将之吕奉先》

  这十人,是真正的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余生者,也是被吕布那非人般的恐怖实力逼到了极限、退无可退的十人!他们每个人都已身负不同程度的创伤,气息粗重,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甲胄不断滴落。

  夏侯惇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许褚的疯狂中带着一丝力竭的疲惫;颜良的骄傲被彻底打碎,只剩下野兽般的求生欲;张飞脸颊上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却依旧怒目圆睁;关羽那永远沉稳的脸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绿袍被划开数道口子,隐隐渗出血迹;就连一直以灵活着称的刘备,此刻也是发髻散乱,气喘吁吁,双剑挥舞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而战场中心的吕布,也绝非毫发无损!他的一侧臂甲早已彻底碎裂脱落,露出肌肉虬结却布满血痕的手臂;腰间一道被关羽刀锋掠过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血流不止,染红了征袍下摆;腿部也被不知谁的枪芒划破,行动间能看出细微的凝滞。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脸上的血污混合。连续高强度、高消耗地搏杀十八员悍将,其中不乏典韦、许褚、颜良、文丑这等顶尖人物,对他的体力、精神力的消耗,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巨大。他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十人围着中心那如同血人般却依旧挺立如松的吕布,战马不安地踏着步子,盘旋着,却谁也不敢再率先发动攻击。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变成了粘稠的胶质。

  每一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吕布,盯着他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画戟,更警惕地留意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尤其是他的左手!吕布那神鬼莫测、防不胜防的箭术和暗器,已经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松懈。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虽然疲惫欲死,五脏六腑如同火烧,双臂酸痛麻木,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战意与傲气,却支撑着他,让他再次发出了笑声。只是这笑声,不再高亢穿云,而是带着嘶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不屈的意志,“痛快!实在……痛快!尔等……能战至此时……逼得吕某至此……不愧为……当世豪杰!来!与某……再战……最后一回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将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压榨出来,灌注双臂!方天画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绝,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压箱底的、融合了前世今生所有战斗经验的武艺发挥到极致!

  画戟的攻势,不再是单纯的力量碾压,而是变得如同狂风暴雨,又似惊涛拍岸,带着一种惨烈与决绝!许褚、颜良咬牙,鼓起最后的力气正面硬抗,每一次碰撞都让他们气血翻腾,伤口崩裂;

  关羽、张飞怒吼着,将毕生所学施展到极限,从侧翼发动潮水般的强攻;夏侯兄弟、曹仁、张合、黄盖则凭借残存的气力,奋力游走袭扰,寻找着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破绽;

  刘备更是将身法发挥到极致,双剑如同穿花蝴蝶,在密集如雨的戟风刀影中险象环生地穿梭、格挡、闪避,他之所以能近乎无伤,并非武艺远超他人,实乃双剑轻灵,不参与硬碰硬的消耗,且身形步法极其滑溜,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其“走位”之精妙,堪称战场一绝。

  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惨烈到令人窒息、双方都已榨干最后一丝潜能的终极搏杀!兵器疯狂碰撞的声音变得稀疏,却更加沉重,每一次都像是敲打在濒死的心脏上。

  怒吼声被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取代,战马也疲惫地打着响鼻,口吐白沫。吕布以一敌十,画戟舞动如轮,守时依旧能勉强维持不败之地,攻时却已是强弩之末,威力大减。许褚的肩膀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新伤,鲜血狂涌;夏侯渊的大腿伤口被崩开,几乎无法夹紧马腹;张飞的丈八蛇矛被崩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几乎报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上布满了细密的卷刃和磕痕;

  而吕布自己的新式玄甲(加厚的炒钢法打造的钢甲)之上,更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枪印,几无完好处,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泡沫的鲜血,显然内腑已受了严重震荡与损伤。他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强行支撑。

  双方都已杀至油尽灯枯,全凭一股不甘倒下、不愿认输的血性在支撑着这残破的身躯。谁都明白,再战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同归于尽,所有人一起力竭倒下,或被对方最后的一击带走。

  夕阳终于不堪这血腥的重负,缓缓西沉,残阳如血,将这片尸横遍野、如同地狱般的战场映照得一片诡异的猩红,仿佛连苍天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所震撼,流下了血泪。

  袁绍在中军,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意气风发,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看着场中那十名摇摇欲坠的将领和中心那个依旧没有倒下的魔神,心知这十人已是联军最后的脊梁,若全部折损于此,就算杀了吕布,朝廷还有张辽高顺曹性魏续侯成等八健将,西凉更是有董卓马腾韩遂等,到时候何人能敌,此时痛失大将得不偿失。

  整个联军将瞬间土崩瓦解,他这盟主也做到头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斩将立功、什么踏平虎牢,用带着哭腔的、嘶哑的声音,朝着掌旗官疯狂嘶吼:“鸣金!快鸣金!收兵!立刻收兵!!”

  “铛铛铛铛——!!”

  清脆而急促、带着惶急意味的鸣金声,如同救命的仙音,骤然响起,刺破了战场中心那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听到这撤退的信号,激战中的十将和吕布,都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口力气,攻势不约而同地、极其明显地缓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双方互相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深入骨髓的忌惮、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一丝对于强大对手那复杂难明的、超越了生死仇恨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武者之间,对于极致武力和顽强意志的、扭曲的敬意。

  吕布横戟立马,身体微微晃动,几乎要栽下马来,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血沫。他目光扫过眼前这十个同样狼狈不堪、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对手,声音沙哑破碎,却依旧带着他独有的骄傲:“今日……便……到此为止!尔等……不错!能……逼我至此……”

  许褚兀自不服,血红的眼睛瞪着吕布,还想挣扎着上前,却被身边伤势稍轻的夏侯惇死死拉住胳膊,低声喝道:“仲康!不可鲁莽!遵令撤退!”

  关羽抚着长髯,默然不语,丹凤眼中光芒复杂,看着吕布,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飞环眼怒视,口中嗬嗬作声,却连骂人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只是紧紧握着那杆几乎报废的蛇矛。

  刘备拄着双股剑,大口喘息,看着吕布,眼神中除了后怕,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十人开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拨转马头,准备撤退。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眼睛死死地盯着吕布,尤其是他的左手,生怕这杀神在最后时刻,再发出那夺命的暗箭。

  就在十将心神最为松懈,以为战斗已然结束的刹那!异变陡生!

  吕布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他岂是甘心就此罢休之人?尤其是对许褚这等猛将,若能除去,将来沙场相遇,便少一劲敌!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摸向腰间!然而,他终究是力竭了!手臂因为过度透支和伤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原本瞄准许褚后心的一支袖箭,在发出的瞬间,因为手臂的颤抖,准头大失!

  “嗖!”

  袖箭带着微弱的破空声,歪歪斜斜地飞出,并未射中许褚的后心,而是“噗”地一声,深深地扎入了许褚肌肉虬结的大腿后侧!

  “啊!”许褚吃痛,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回头,双目喷火,用尽最后的力气破口大骂:“吕布!卑鄙无耻的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艹你祖宗!!”

  这一骂,如同点燃了火药桶!其余九将本就如同惊弓之鸟,闻声骇得魂飞魄散!

  “小心暗箭!”

  “快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九个人,包括骂人的许褚在内,都做出了一个极其滑稽却又无比现实的举动——他们再也顾不得武将的尊严和撤退的仪态,纷纷手忙脚乱地拨转马头,不是面朝前方撤退,而是让战马倒着走,或者侧着身子,自己则死死扭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吕布和他那可能再次抬起的手!

  他们的动作因为伤势和疲惫而显得笨拙、迟缓,战马也不听使唤,整个撤退的队伍歪歪扭扭,速度慢得如同龟爬,场面看起来既狼狈又可笑,与之前冲锋时的悍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极其滑稽的一幕,落在力竭将倒的吕布眼中。他先是一愣,随即,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内腑伤势,喷出一口鲜血,让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笑,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他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示意他们快滚。他自己也已到了极限,全凭意志强撑,哪里还有余力再去追击?

  看到吕布这个动作,以及他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缓缓“倒行”的十将才终于确信,这场噩梦般的战斗,是真的结束了。

  所有人,包括骂骂咧咧的许褚,都长长地、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稍微加快一点速度,但依旧不敢完全背对吕布,保持着高度警惕,直至退出百步之外,才敢彻底转过身,互相搀扶着,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狼狈不堪地逃回联军大营。此战,十将除刘备因身法灵巧、走位风骚而伤势最轻外,其余九人皆身受重创,没有数月休养,恐难再上战场。

  而吕布,在看到他们彻底远去后,强撑着的那口气终于泄去。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伏在了火焰驹的脖子上。火焰驹通灵,发出一声悲鸣,驮着它同样伤痕累累的主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轰然洞开的虎牢关。关上,爆发出的是震耳欲聋的、充满了狂热崇拜与劫后狂喜的“万胜”之声,声浪直冲云霄!

  这一战,吕布一人独战二十八将,阵斩十八,伤十,自身亦受重创,几乎力竭而亡!其神勇,可谓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前无古人,后亦难有来者!“火焰驹也随着这一战名声大噪,经此虎牢关前旷世血战,将如同不灭的神话,永远烙印在历史的星空之下,令后世无数英雄豪杰,闻之而心折,思之而胆寒!

  虎牢关,依旧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巍然屹立。而关东联军的信心、锐气与根基,随着二十八将近乎全军覆没的惨重损失和吕布那如同魔神般不可战胜的身影,被彻底击碎,蒙上了一层再也无法驱散的、名为“吕布”的厚重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