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十九路诸侯联军,在经历数月筹备与行军、屡遭张辽骑兵袭扰后,终于将主力汇聚于虎牢关前。二十八员名声赫赫的战将,各领本部精锐,组成了一支高达四万人的庞大攻坚军团,在关前旷野上列开森严阵势。刀枪的寒光映日,冲天的杀气惊得飞鸟绝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带着铁锈与血腥的沉重。
联军中军大纛之下,盟主袁绍金甲红袍,在一众诸侯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却又难掩一丝面对吕布这个名字时本能的忌惮。他望着眼前巍峨如巨兽匍匐的雄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洪亮而充满底气:“吕布!不过一介恃勇匹夫,祸乱朝纲!今日我联军汇聚天下英豪,奉诏讨逆!定要踏平虎牢,擒杀此獠,以正视听!哪位将军愿先行出战,扬我军威,立此头功?”
“末将愿往!”声如炸雷,袁术麾下大将纪灵率先跃马而出,他手持五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曾在伊阙关下与守将交手,虽未竟全功,但自诩武勇,急于在天下英雄面前证明自己。
“某家也去会会这虓虎!”公孙瓒麾下骁将严纲,不甘人后,挺枪催马,英气勃勃。
“如此盛事,岂能少了我武安国!”孔融部将,使一对沉重浑铁锤的武安国,声若洪钟,战意高昂。
又有两名来自河北、急于扬名立万的骁将,一名使门板般宽厚的大刀,一名持丈二长枪,几乎同时拍马冲出,气势汹汹。
五员将领,如同五支离弦之箭,脱离庞大的联军本阵,马蹄翻飞,卷起尘土,直奔关下。他们纷纷勒住战马,扬起手中兵刃,指向关上,污言秽语与正气凛然的喝骂交织在一起,核心只有一个——指名道姓,要吕布出关受死!
虎牢关门楼之上,吕布玄甲红袍,按戟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冷眼看着关下如同跳梁小丑般叫嚣的五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唯有一丝极淡的不屑与怜悯,如同猛虎俯瞰挑衅的野犬。
“插标卖首之辈,也敢在此狂吠?”
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关上。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关墙。沉重的关门在绞盘声中缓缓洞开,发出沉闷的轰鸣。吕布单人独骑,手持那柄令天下英雄胆寒的方天画戟,胯下神骏的火焰驹喷吐着灼热的白息,如同一团移动的、燃烧的烈焰,不疾不徐地驰出关来,在五将面前数十步处稳稳勒马。那份渊渟岳峙的从容,那份睥睨天下的气概,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千军万马、五员悍将,而是一片待割的秋草。
纪灵等将见吕布果然被激出战,虽被其气势所慑,心中微凛,但旋即被立功的渴望和己方的人数优势冲昏头脑。五人互视一眼,发一声喊,默契地催动战马,挥舞着各式兵刃,从不同方向,如同一个收缩的死亡之环,向中心的吕布猛冲而来!联军阵中,数百面战鼓同时擂响,声震天地,数万士卒的呐喊助威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期待着五将合力,将这不可一世的虓虎斩落马下的壮观一幕!
吕布目光如万年寒冰,锐利地扫过呈扇形冲来的五将,猛地将沉重的方天画戟往身旁地上奋力一插,戟刃入土半尺,稳稳立住!他反手取下背负的特制铁胎硬弓,那弓身黝黑,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次从箭囊中取出五支特制的破甲狼牙箭,那箭簇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他双臂叫力,铁胎弓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肌肉贲张,硬弓被瞬间拉成了饱满的圆月!一股恐怖的、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五星连珠——送尔等上路!”
他吐气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传入战场每个人的耳中!
“嗡——!!!”
一声霹雳弦惊,仿佛九天雷落,撕裂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五道黑芒,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请柬,带着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厉尖啸,以超越常人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分别射向疾驰而来的五将!箭矢破空,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了淡淡的扭曲轨迹!
太快!太猛!太准!根本无从躲避!
冲在最前的纪灵,眼见黑芒瞬息即至,狂吼一声,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奋力挥动沉重的三尖两刃刀试图格挡!然而,“噗”的一声闷响,那蕴含着他毕生功力的一刀,竟未能完全挡住!精钢打造的刀杆被箭矢蕴含的恐怖力量瞬间洞穿!箭矢去势稍减,却依旧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钉入了他的咽喉!他眼中的狂傲、贪婪、惊愕瞬间凝固,庞大的身躯在马背上猛地一颤,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坠马,溅起一片尘土!
严纲长枪刚刚抬起半寸,试图拨打箭矢,但那黑芒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偏移,精准无比地从他头盔的缝隙处钻入!“噗嗤!”箭簇贯穿颅骨,红的白的瞬间从脑后喷溅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毙命,尸体被战马拖着奔出数步才软倒下来。
武安国双臂肌肉虬结,将一对浑铁锤舞动得呼呼生风,试图护住周身要害。然而,吕布射向他的那一箭,轨迹极其刁钻,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双锤挥舞的间隙,如同一尾毒蛇,精准地钻入,狠狠地射穿了他厚重的胸甲,透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箭簇,张口欲言,却只有鲜血涌出,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砸落地面。
另外两员急于立功的河北骁将,更是连反应的动作都未能做出。一人被箭矢直接射穿心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离鞍飞起,摔出丈外!另一人则被射中面门,整个头颅几乎炸开,死状极惨!
电光火石之间,仅仅是吕布出关后的第一个照面,五将出阵,五将皆亡!尸体横陈,鲜血迅速染红了关前冰冷的土地!联军阵前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扼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数万人仿佛同时失声,只有战马不安的喷鼻声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哈哈哈哈!”吕布弃弓于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拔起深深插入土中的方天画戟,纵声长笑,笑声如同龙吟虎啸,在寂静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无边的霸气与轻蔑,“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前来成全某家功业?!”
这笑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联军诸将的耳膜,更刺痛了他们身为武者的尊严与骄傲。
“吕布!休得猖狂!纳命来!”曹操麾下大将乐进、于禁,袁绍麾下名将高览,以及另外三名以勇力着称的悍将,眼见同伴瞬间惨死,血灌瞳仁,羞愤交加,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型章法,六人如同受伤的野兽,不顾生死地拍马冲出,结成一个松散的半弧阵型,挥舞兵刃,嘶吼着向吕布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他们只求近身,以命换命,也要遏制住那夺命的箭矢!
吕布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万载玄冰,杀意沸腾!他一夹马腹,火焰驹长嘶一声,如同一道真正的红色闪电,主动迎上!马蹄踏地,发出沉闷如鼓点的巨响!
“蝼蚁撼树,不知死活!杀!”
画戟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直取冲在最前的乐进!乐进亦是以勇猛着称,此刻双目赤红,举枪奋力硬架!
“铛——!!!”
一声远超之前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仿佛两座铜钟猛烈相撞!乐进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巨力沿着枪杆传来,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开,鲜血淋漓!那精铁打造的长枪竟被砸得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再也稳不住身形,惨叫着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烟尘弥漫,长枪脱手飞出老远,生死不知!
吕布手腕一翻,画戟借着反震之力,顺势一个横扫千军!旁边一员使斧的悍将,斧刃尚未落下,便被画戟月牙拦腰扫中!“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连人带厚重的铠甲,竟被硬生生斩为两段!内脏与鲜血泼洒一地,场面血腥至极!
高览久经战阵,见乐进一招败北,心知不妙,却已收势不住,咬牙一枪毒蛇出洞般刺向吕布看似因挥戟而露出的肋下空档!然而吕布仿佛背后长眼,画戟回旋,那月牙小枝如同拥有灵性,精准无比地锁住了高览的枪头,猛地一绞、一拽!高览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螺旋巨力传来,五指剧痛,长枪再也把握不住,脱手飞出!他心中骇然欲绝,拔马就欲逃回本阵。但吕布岂会放虎归山?画戟如同附骨之疽,戟尖带着一点寒星,后发先至,闪电般刺入高览后心,透甲而出!高览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戟尖,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坠马身亡。
于禁和另外两将眼见此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三人拼命挥舞兵器,试图阻挡吕布片刻,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吕布画戟左右翻飞,荡开他们的攻击,反手一记力劈华山,又将一员使刀的将领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于禁和最后一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颜面,拼命鞭打战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回本阵,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转眼之间,又是六员将领,两死一重伤三逃窜!加上之前瞬间毙命的五人,已有十一将折在吕布手中,非死即残!联军士气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阵前一片压抑的抽气声,许多士卒握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袁绍在中军看得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他紧紧抓住佩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若再让吕布这样如同砍瓜切菜般杀下去,别说攻破虎牢关,这数十万大军恐怕要先一步崩溃!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单挑的规矩和盟主的颜面,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急声嘶吼道:“众将听令!一齐出击!围杀吕布!斩吕布者,赏万金,封万户侯!给我上!全都给我上!”
重赏之下,更有绝境逼迫!剩下的十七员大将,知道已无退路,唯有死战!这其中包括了曹操麾下核心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典韦、许褚;袁绍麾下最强的颜良、文丑、张合;孙坚旧部中骁勇的黄盖、程普、韩当;袁术部将桥蕤、张勋;以及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十七员大将,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群狼,发出决死的嘶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刀枪并举,剑戟森寒,瞬间将吕布团团围在核心,水泄不通!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围攻!几乎汇聚了此时关东联军所有顶尖的、能叫得上名号的武力!战场中心,杀气凝如实质,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来得好!某今日便杀个尸山血海,让尔等知晓,何为天下无敌!”吕布面对如此绝境,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爆发出冲天的战意与豪情,狂啸一声,声如九天龙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舞动那柄饱饮鲜血的方天画戟,将“横扫千军”的霸道与精妙演绎到了极致!画戟化作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死亡风暴,硬撼群雄!
“铛!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再是清脆的撞击,而是如同连绵不绝的霹雳炸响!又像是无数面巨鼓在胸腔内擂动!每一次兵刃的碰撞,都爆发出耀眼的火星,如同烟花在战场中心不断绽放!巨大的声响汇聚成一股音浪,冲击着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神经!
典韦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对沉重的短戟挥舞起来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势大力沉,每一次与画戟的碰撞,都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气浪翻滚!
许褚更是状若疯魔,他赤裸着上身,肌肉块块贲起如同虬龙,手中那口门板般的大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狂劈猛砍,与典韦一左一右,如同两把铁钳,死死缠住吕布的核心,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关羽丹凤眼眯成一条缝,寒光四射,胯下战马盘旋,青龙偃月刀带着凄厉的风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攻敌必救,刀法沉稳老辣,劲力凝练,给吕布带来了极大的威胁与牵制。
张飞环眼圆睁,怒吼声如同平地惊雷,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化作无数道黑色闪电,迅疾无比地刺、挑、扫、砸,矛影重重,攻势如水银泻地,疯狂地消耗着吕布的精力。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配合默契,长枪与战刀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颜良、文丑、张合等河北名将亦是将压箱底的绝学尽数施展,枪影如林,刀光似雪;黄盖手持铁鞭,势大力沉,专攻下盘;程普、韩当长枪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桥蕤、张勋等人亦是拼死攻击……刀光剑影,枪林戟雨,几乎将吕布周身每一寸空间都彻底淹没!
吕布将方天画戟舞动得泼水不进,那杆大戟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灵魂,时而在身前布下重重戟影,时而又如同毒龙出洞,直取敌方要害。火焰驹与他心意相通,在狭小的战圈内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腾挪闪转,马蹄踏着诡异的步伐,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带着吕布避开数道致命的合击。他仿佛化身真正的无双战神,以一己之力,独抗十七猛将!画戟过处,必有兵器被崩开,必有人被迫回防,险象环生!鲜血不断飞溅,有敌人的,也开始有他自己的。
混战之中,吕布目光锐利如鹰隼,大脑在高速运转,计算着每一个人的位置、速度、出手习惯。他注意到许褚一次势大力沉的猛劈迫使自己不得不横戟硬架,而与此同时,典韦的双戟正一上一下,带着恶风横扫向自己的腰腹与马腿!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瞬间,也是他等待的机会!
就在画戟与许褚大刀碰撞,发出震天巨响,气浪翻涌,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的刹那!吕布的左手,以一个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悄然从马鞍旁一个特制的皮囊中,摸出了一柄将作营为他量身打造、小巧却劲力极强的机簧手弩!——这正是他融合了后世特种兵理念的战场“阴招”!弩箭早已上膛,淬有剧毒!
“嗖!”
一支乌黑的短弩箭,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暗夜中的毒蛇,疾射而出,目标直指因全力攻击而门户微开的典韦面门!典韦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吕布的画戟碰撞和接下来的连环攻击上,他征战半生,何曾见过在如此顶尖的武将单挑(虽然是群殴)中,会有人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暗器?尤其还是吕布这个级别的对手!
“噗!”
一声轻微的、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心底发寒的入肉声!短弩箭精准无比地扎入了典韦毫无防护的左眼!箭簇上蕴含的机簧力量极其恐怖,瞬间穿透眼球,直透入脑!典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挥舞到一半的双戟无力地垂下,“哐当”两声砸落在地!他剩下的独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愤怒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吕布,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汩汩的鲜血从眼窝和口中涌出。随即,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坠马,溅起大片尘土!古之恶来,曹操帐下第一猛士,竟以如此憋屈的方式,陨落于虎牢关前!
“典韦!!”远处中军,曹操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眼前一黑,胸口剧痛,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身体摇晃,几乎要从马背上栽下去,被左右亲卫死死扶住。典韦之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员爱将,更是如同断了一臂,痛彻心扉!
典韦的骤然陨落,让围攻的其余十六将心中巨震,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看向吕布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恐惧与凝重,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与愤怒!攻势不由得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混乱。吕布岂会放过这用典韦性命换来的绝佳机会?时不时的做一个摸一下马鞍的假动作,众人一看顿时警惕和心慌,他眼中凶光暴涨,画戟狂舞,如同疯魔降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杀意,尽数倾泻而出!
“死!”
戟光如匹练般闪过,带着凄厉的呼啸,袁术部将桥蕤连人带马,被从中劈成两半,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
画戟回手,如同一道毒龙钻,快如闪电,又一员使枪的河北骁将被洞穿胸膛,枪杆折断,人如破絮般被挑飞出去!
紧接着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将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孙坚旧将韩当,连人带铁鞭拦腰斩断!上半身飞出的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画戟的月牙小枝如同鬼魅般勾回,精准地锁住了程普刺来的长枪,猛地一拉、一抖!程普只觉一股诡异的大力传来,长枪脱手,整个人被带得向前扑倒,尚未落地,吕布的画戟已经如同铡刀般落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如同闯入羊群的洪荒凶兽,每一击都带着最原始、最暴烈的毁灭气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借着对手心神被夺的间隙,又有七员将领接连被他以各种狠辣凌厉的方式斩于马下!鲜血如同廉价的颜料般泼洒,染红了战袍,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甲胄四处飞散,虎牢关前这片土地,彻底化作了血腥恐怖的修罗屠场!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令人作呕。
至此,气势汹汹出战的二十八将,已去其十八!尸横遍野,只剩下最后十人,如同狂涛怒浪中幸存下来的礁石,死死支撑着!他们是: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战袍)、夏侯渊(大腿被戟锋划开,行动已然不便)、曹仁(头盔被打落,披头散发,肩甲碎裂)、许褚(浑身浴血,多处创伤,状若疯虎);袁绍麾下的颜良(甲胄破烂,气喘如牛)、张合(虎口崩裂,长枪几乎握不稳);孙坚旧部中经验最丰富的黄盖(铁鞭已出现裂痕,须发凌乱);以及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联军中军大纛之下,盟主袁绍金甲红袍,在一众诸侯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却又难掩一丝面对吕布这个名字时本能的忌惮。他望着眼前巍峨如巨兽匍匐的雄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洪亮而充满底气:“吕布!不过一介恃勇匹夫,祸乱朝纲!今日我联军汇聚天下英豪,奉诏讨逆!定要踏平虎牢,擒杀此獠,以正视听!哪位将军愿先行出战,扬我军威,立此头功?”
“末将愿往!”声如炸雷,袁术麾下大将纪灵率先跃马而出,他手持五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曾在伊阙关下与守将交手,虽未竟全功,但自诩武勇,急于在天下英雄面前证明自己。
“某家也去会会这虓虎!”公孙瓒麾下骁将严纲,不甘人后,挺枪催马,英气勃勃。
“如此盛事,岂能少了我武安国!”孔融部将,使一对沉重浑铁锤的武安国,声若洪钟,战意高昂。
又有两名来自河北、急于扬名立万的骁将,一名使门板般宽厚的大刀,一名持丈二长枪,几乎同时拍马冲出,气势汹汹。
五员将领,如同五支离弦之箭,脱离庞大的联军本阵,马蹄翻飞,卷起尘土,直奔关下。他们纷纷勒住战马,扬起手中兵刃,指向关上,污言秽语与正气凛然的喝骂交织在一起,核心只有一个——指名道姓,要吕布出关受死!
虎牢关门楼之上,吕布玄甲红袍,按戟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冷眼看着关下如同跳梁小丑般叫嚣的五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唯有一丝极淡的不屑与怜悯,如同猛虎俯瞰挑衅的野犬。
“插标卖首之辈,也敢在此狂吠?”
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关上。随即转身,大步流星走下关墙。沉重的关门在绞盘声中缓缓洞开,发出沉闷的轰鸣。吕布单人独骑,手持那柄令天下英雄胆寒的方天画戟,胯下神骏的火焰驹喷吐着灼热的白息,如同一团移动的、燃烧的烈焰,不疾不徐地驰出关来,在五将面前数十步处稳稳勒马。那份渊渟岳峙的从容,那份睥睨天下的气概,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千军万马、五员悍将,而是一片待割的秋草。
纪灵等将见吕布果然被激出战,虽被其气势所慑,心中微凛,但旋即被立功的渴望和己方的人数优势冲昏头脑。五人互视一眼,发一声喊,默契地催动战马,挥舞着各式兵刃,从不同方向,如同一个收缩的死亡之环,向中心的吕布猛冲而来!联军阵中,数百面战鼓同时擂响,声震天地,数万士卒的呐喊助威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战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期待着五将合力,将这不可一世的虓虎斩落马下的壮观一幕!
吕布目光如万年寒冰,锐利地扫过呈扇形冲来的五将,猛地将沉重的方天画戟往身旁地上奋力一插,戟刃入土半尺,稳稳立住!他反手取下背负的特制铁胎硬弓,那弓身黝黑,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次从箭囊中取出五支特制的破甲狼牙箭,那箭簇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他双臂叫力,铁胎弓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肌肉贲张,硬弓被瞬间拉成了饱满的圆月!一股恐怖的、如同洪荒凶兽苏醒般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五星连珠——送尔等上路!”
他吐气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传入战场每个人的耳中!
“嗡——!!!”
一声霹雳弦惊,仿佛九天雷落,撕裂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五道黑芒,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请柬,带着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厉尖啸,以超越常人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分别射向疾驰而来的五将!箭矢破空,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了淡淡的扭曲轨迹!
太快!太猛!太准!根本无从躲避!
冲在最前的纪灵,眼见黑芒瞬息即至,狂吼一声,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奋力挥动沉重的三尖两刃刀试图格挡!然而,“噗”的一声闷响,那蕴含着他毕生功力的一刀,竟未能完全挡住!精钢打造的刀杆被箭矢蕴含的恐怖力量瞬间洞穿!箭矢去势稍减,却依旧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钉入了他的咽喉!他眼中的狂傲、贪婪、惊愕瞬间凝固,庞大的身躯在马背上猛地一颤,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坠马,溅起一片尘土!
严纲长枪刚刚抬起半寸,试图拨打箭矢,但那黑芒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偏移,精准无比地从他头盔的缝隙处钻入!“噗嗤!”箭簇贯穿颅骨,红的白的瞬间从脑后喷溅而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毙命,尸体被战马拖着奔出数步才软倒下来。
武安国双臂肌肉虬结,将一对浑铁锤舞动得呼呼生风,试图护住周身要害。然而,吕布射向他的那一箭,轨迹极其刁钻,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双锤挥舞的间隙,如同一尾毒蛇,精准地钻入,狠狠地射穿了他厚重的胸甲,透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箭簇,张口欲言,却只有鲜血涌出,庞大的身躯晃了晃,重重砸落地面。
另外两员急于立功的河北骁将,更是连反应的动作都未能做出。一人被箭矢直接射穿心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离鞍飞起,摔出丈外!另一人则被射中面门,整个头颅几乎炸开,死状极惨!
电光火石之间,仅仅是吕布出关后的第一个照面,五将出阵,五将皆亡!尸体横陈,鲜血迅速染红了关前冰冷的土地!联军阵前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扼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数万人仿佛同时失声,只有战马不安的喷鼻声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无数双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哈哈哈哈!”吕布弃弓于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拔起深深插入土中的方天画戟,纵声长笑,笑声如同龙吟虎啸,在寂静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无边的霸气与轻蔑,“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前来成全某家功业?!”
这笑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联军诸将的耳膜,更刺痛了他们身为武者的尊严与骄傲。
“吕布!休得猖狂!纳命来!”曹操麾下大将乐进、于禁,袁绍麾下名将高览,以及另外三名以勇力着称的悍将,眼见同伴瞬间惨死,血灌瞳仁,羞愤交加,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型章法,六人如同受伤的野兽,不顾生死地拍马冲出,结成一个松散的半弧阵型,挥舞兵刃,嘶吼着向吕布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他们只求近身,以命换命,也要遏制住那夺命的箭矢!
吕布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万载玄冰,杀意沸腾!他一夹马腹,火焰驹长嘶一声,如同一道真正的红色闪电,主动迎上!马蹄踏地,发出沉闷如鼓点的巨响!
“蝼蚁撼树,不知死活!杀!”
画戟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直取冲在最前的乐进!乐进亦是以勇猛着称,此刻双目赤红,举枪奋力硬架!
“铛——!!!”
一声远超之前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开!仿佛两座铜钟猛烈相撞!乐进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巨力沿着枪杆传来,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开,鲜血淋漓!那精铁打造的长枪竟被砸得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再也稳不住身形,惨叫着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烟尘弥漫,长枪脱手飞出老远,生死不知!
吕布手腕一翻,画戟借着反震之力,顺势一个横扫千军!旁边一员使斧的悍将,斧刃尚未落下,便被画戟月牙拦腰扫中!“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连人带厚重的铠甲,竟被硬生生斩为两段!内脏与鲜血泼洒一地,场面血腥至极!
高览久经战阵,见乐进一招败北,心知不妙,却已收势不住,咬牙一枪毒蛇出洞般刺向吕布看似因挥戟而露出的肋下空档!然而吕布仿佛背后长眼,画戟回旋,那月牙小枝如同拥有灵性,精准无比地锁住了高览的枪头,猛地一绞、一拽!高览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螺旋巨力传来,五指剧痛,长枪再也把握不住,脱手飞出!他心中骇然欲绝,拔马就欲逃回本阵。但吕布岂会放虎归山?画戟如同附骨之疽,戟尖带着一点寒星,后发先至,闪电般刺入高览后心,透甲而出!高览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戟尖,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坠马身亡。
于禁和另外两将眼见此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三人拼命挥舞兵器,试图阻挡吕布片刻,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吕布画戟左右翻飞,荡开他们的攻击,反手一记力劈华山,又将一员使刀的将领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于禁和最后一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颜面,拼命鞭打战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回本阵,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转眼之间,又是六员将领,两死一重伤三逃窜!加上之前瞬间毙命的五人,已有十一将折在吕布手中,非死即残!联军士气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阵前一片压抑的抽气声,许多士卒握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袁绍在中军看得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他紧紧抓住佩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若再让吕布这样如同砍瓜切菜般杀下去,别说攻破虎牢关,这数十万大军恐怕要先一步崩溃!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单挑的规矩和盟主的颜面,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急声嘶吼道:“众将听令!一齐出击!围杀吕布!斩吕布者,赏万金,封万户侯!给我上!全都给我上!”
重赏之下,更有绝境逼迫!剩下的十七员大将,知道已无退路,唯有死战!这其中包括了曹操麾下核心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典韦、许褚;袁绍麾下最强的颜良、文丑、张合;孙坚旧部中骁勇的黄盖、程普、韩当;袁术部将桥蕤、张勋;以及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十七员大将,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群狼,发出决死的嘶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刀枪并举,剑戟森寒,瞬间将吕布团团围在核心,水泄不通!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围攻!几乎汇聚了此时关东联军所有顶尖的、能叫得上名号的武力!战场中心,杀气凝如实质,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来得好!某今日便杀个尸山血海,让尔等知晓,何为天下无敌!”吕布面对如此绝境,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爆发出冲天的战意与豪情,狂啸一声,声如九天龙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舞动那柄饱饮鲜血的方天画戟,将“横扫千军”的霸道与精妙演绎到了极致!画戟化作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死亡风暴,硬撼群雄!
“铛!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再是清脆的撞击,而是如同连绵不绝的霹雳炸响!又像是无数面巨鼓在胸腔内擂动!每一次兵刃的碰撞,都爆发出耀眼的火星,如同烟花在战场中心不断绽放!巨大的声响汇聚成一股音浪,冲击着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神经!
典韦须发戟张,怒目圆睁,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对沉重的短戟挥舞起来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势大力沉,每一次与画戟的碰撞,都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气浪翻滚!
许褚更是状若疯魔,他赤裸着上身,肌肉块块贲起如同虬龙,手中那口门板般的大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狂劈猛砍,与典韦一左一右,如同两把铁钳,死死缠住吕布的核心,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关羽丹凤眼眯成一条缝,寒光四射,胯下战马盘旋,青龙偃月刀带着凄厉的风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攻敌必救,刀法沉稳老辣,劲力凝练,给吕布带来了极大的威胁与牵制。
张飞环眼圆睁,怒吼声如同平地惊雷,丈八蛇矛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化作无数道黑色闪电,迅疾无比地刺、挑、扫、砸,矛影重重,攻势如水银泻地,疯狂地消耗着吕布的精力。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配合默契,长枪与战刀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颜良、文丑、张合等河北名将亦是将压箱底的绝学尽数施展,枪影如林,刀光似雪;黄盖手持铁鞭,势大力沉,专攻下盘;程普、韩当长枪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桥蕤、张勋等人亦是拼死攻击……刀光剑影,枪林戟雨,几乎将吕布周身每一寸空间都彻底淹没!
吕布将方天画戟舞动得泼水不进,那杆大戟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灵魂,时而在身前布下重重戟影,时而又如同毒龙出洞,直取敌方要害。火焰驹与他心意相通,在狭小的战圈内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腾挪闪转,马蹄踏着诡异的步伐,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带着吕布避开数道致命的合击。他仿佛化身真正的无双战神,以一己之力,独抗十七猛将!画戟过处,必有兵器被崩开,必有人被迫回防,险象环生!鲜血不断飞溅,有敌人的,也开始有他自己的。
混战之中,吕布目光锐利如鹰隼,大脑在高速运转,计算着每一个人的位置、速度、出手习惯。他注意到许褚一次势大力沉的猛劈迫使自己不得不横戟硬架,而与此同时,典韦的双戟正一上一下,带着恶风横扫向自己的腰腹与马腿!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瞬间,也是他等待的机会!
就在画戟与许褚大刀碰撞,发出震天巨响,气浪翻涌,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的刹那!吕布的左手,以一个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悄然从马鞍旁一个特制的皮囊中,摸出了一柄将作营为他量身打造、小巧却劲力极强的机簧手弩!——这正是他融合了后世特种兵理念的战场“阴招”!弩箭早已上膛,淬有剧毒!
“嗖!”
一支乌黑的短弩箭,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暗夜中的毒蛇,疾射而出,目标直指因全力攻击而门户微开的典韦面门!典韦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吕布的画戟碰撞和接下来的连环攻击上,他征战半生,何曾见过在如此顶尖的武将单挑(虽然是群殴)中,会有人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暗器?尤其还是吕布这个级别的对手!
“噗!”
一声轻微的、却让所有听到的人心底发寒的入肉声!短弩箭精准无比地扎入了典韦毫无防护的左眼!箭簇上蕴含的机簧力量极其恐怖,瞬间穿透眼球,直透入脑!典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挥舞到一半的双戟无力地垂下,“哐当”两声砸落在地!他剩下的独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愤怒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吕布,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汩汩的鲜血从眼窝和口中涌出。随即,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坠马,溅起大片尘土!古之恶来,曹操帐下第一猛士,竟以如此憋屈的方式,陨落于虎牢关前!
“典韦!!”远处中军,曹操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眼前一黑,胸口剧痛,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身体摇晃,几乎要从马背上栽下去,被左右亲卫死死扶住。典韦之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员爱将,更是如同断了一臂,痛彻心扉!
典韦的骤然陨落,让围攻的其余十六将心中巨震,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看向吕布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恐惧与凝重,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与愤怒!攻势不由得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和混乱。吕布岂会放过这用典韦性命换来的绝佳机会?时不时的做一个摸一下马鞍的假动作,众人一看顿时警惕和心慌,他眼中凶光暴涨,画戟狂舞,如同疯魔降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杀意,尽数倾泻而出!
“死!”
戟光如匹练般闪过,带着凄厉的呼啸,袁术部将桥蕤连人带马,被从中劈成两半,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
画戟回手,如同一道毒龙钻,快如闪电,又一员使枪的河北骁将被洞穿胸膛,枪杆折断,人如破絮般被挑飞出去!
紧接着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将试图从侧面偷袭的孙坚旧将韩当,连人带铁鞭拦腰斩断!上半身飞出的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
画戟的月牙小枝如同鬼魅般勾回,精准地锁住了程普刺来的长枪,猛地一拉、一抖!程普只觉一股诡异的大力传来,长枪脱手,整个人被带得向前扑倒,尚未落地,吕布的画戟已经如同铡刀般落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如同闯入羊群的洪荒凶兽,每一击都带着最原始、最暴烈的毁灭气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借着对手心神被夺的间隙,又有七员将领接连被他以各种狠辣凌厉的方式斩于马下!鲜血如同廉价的颜料般泼洒,染红了战袍,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与破碎的甲胄四处飞散,虎牢关前这片土地,彻底化作了血腥恐怖的修罗屠场!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令人作呕。
至此,气势汹汹出战的二十八将,已去其十八!尸横遍野,只剩下最后十人,如同狂涛怒浪中幸存下来的礁石,死死支撑着!他们是:曹操麾下的夏侯惇(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战袍)、夏侯渊(大腿被戟锋划开,行动已然不便)、曹仁(头盔被打落,披头散发,肩甲碎裂)、许褚(浑身浴血,多处创伤,状若疯虎);袁绍麾下的颜良(甲胄破烂,气喘如牛)、张合(虎口崩裂,长枪几乎握不稳);孙坚旧部中经验最丰富的黄盖(铁鞭已出现裂痕,须发凌乱);以及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