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北方已定-《三国:无双神将之吕奉先》

  邺城的血色晨光,并未随着曹操的仓皇南遁而迅速褪去。清理废墟、掩埋尸骸、甄别俘虏、安抚惊魂未定的士民……龙骧营以令人窒息的效率执行着占领者的职责。吕布坐镇州牧府残存的正堂,听取着各方汇总,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昨夜那场决定性的血腥清洗,不过是拂去袖上的一粒微尘。

  “袁谭首级已验明正身,悬于北门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疤脸将军禀报,“其府中顽抗者尽诛,余众已押入俘虏营。袁绍尸身已于南道寻获,依主公先前吩咐,稍加整敛,择地安葬,不立碑。”

  吕布微微颔首:“曹操呢?马超可有擒获?”

  “马超将军回报,曹操一行极其狡诈悍勇,借地形夜色摆脱追索,已越过黄河,遁入兖州南部与豫州交界山林,踪迹难寻。马超将军已分兵封锁要道,并传书兖州张辽、豫州刘备,请其协助搜捕。”

  “逃了?” 吕布眉梢微挑,却并无太多意外或懊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曹孟德若如此轻易授首,反倒不像他了。传令马超,不必穷追不舍,撤回邺城休整。告诉张辽、刘备,严加盘查,若有发现,格杀勿论,但不必兴师动众,空耗人力。” 他深知,曹操一旦脱出牢笼,潜入南方错综复杂的势力范围,再想精准捕捉便如大海捞针。与其浪费精力追索一个落魄枭雄,不如专注于巩固已得胜果。

  他的目光落在大幅舆图上,北方广袤的土地已大半被标注为朝廷控制区,唯余青州大部、徐州北部以及辽东、辽西等边角之地,尚游离于直接管辖之外。

  “青州情况如何?” 吕布问。

  贾诩出列答道:“自曹操败走,青州本已混乱不堪,大小豪帅、黄巾余党、乃至溃散曹军各自为政。今闻邺城陷落,袁绍身死,曹操南逃,更是群龙无首,惶惶不可终日。近海之利,盐铁之便,皆成无主之物,互相攻伐劫掠。北海、东莱等地,已有数股势力遣使至兖州,向张辽将军表示愿归附朝廷,只求保全性命财产。”

  “徐州呢?” 吕布手指点向彭城、下邳。

  “徐州牧陈登,素以智计着称,善于观望。此前曹操势大,其名义归附朝廷,实则自守;后袁绍强盛,亦暗通款曲。如今河北一夜崩摧,曹操遁逃,其势已孤。据暗卫探报,陈登近日已紧急召见广陵陈氏、下邳曹豹等本地大族及将领,商议对策。以陈元龙(陈登字)之明,当知何去何从。”

  吕布冷笑:“墙头之草,见风使舵。彼等所求,无非是保其家业权位。传令张辽,整合兖州兵马,做出东进青州、威逼徐州之势。同时,以朝廷名义,颁下诏令,驰送青、徐各郡县及主要豪帅坞堡:限一月之内,遣使至邺城或洛阳输诚,交出兵权印绶,接受朝廷官吏接管、整编军队、清丈田亩。逾期不至,或阳奉阴违者,视同叛逆,天兵讨之,玉石俱焚!”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陈登,念其此前未有公然助逆,若肯率先奉土归朝,献上户籍兵册,朕可保其陈氏富贵,并许其一子入洛阳为郎,以示恩宠。若待王师临城,则悔之晚矣。”

  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与政治诱降相结合。以邺城新破之威,携横扫河北之势,兵锋直指混乱孱弱的青州与首鼠两端的徐州,效果立竿见影。

  诏令与军情同时传出。张辽在兖州立刻行动起来,调兵遣将,旌旗东指。本就混乱的青州诸势力闻风丧胆,哪里还敢抵抗“月余平兖州、一夜破邺城”的吕布虎狼之师?一月之限未到,北海相、乐安太守、乃至盘踞东莱的几股大海贼,便争先恐后地派出了请降的使者,携带印绶图册,赶往邺城。张辽兵不血刃,接收城池坞堡,甄别降兵,委派官吏,青州局面以惊人的速度平定下来。

  徐州,下邳城。

  陈登接到朝廷诏令与张辽大军压境的消息,独坐府中,对着地图沉思良久。他深知,吕布此举绝非虚言恫吓。河北袁氏何等强盛,顷刻灰飞烟灭;曹操何等枭雄,落得割须弃袍、亡命天涯。自己这徐州,夹在兖州、豫州之间,无险可守,兵微将寡,如何抵挡?更何况,吕布开出的条件,对于保全家族而言,已算优厚。

  “兄长,吕布凶残暴虐,屠戮邺城,诛杀袁谭,逼死袁绍,岂是仁主?我等若降,恐为刀俎之肉啊!”其弟陈应忧心忡忡。

  陈登摇头叹息:“此一时,彼一时。吕布凶残不假,然其势已成,横扫北方,无可阻挡。彼不吝杀戮,正是要立威,要绝后患。今其携大胜之威,许我以生路,若拒之,则下邳必成齑粉,我陈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至于日后……且走一步看一步罢。至少,留得青山在。”

  他不再犹豫,即刻起草降表,言辞恭顺恳切,自陈往日不得已周旋于诸侯之间,今幸遇天子重光、太傅神武,愿举徐州归附,听候朝廷差遣。同时,命人打开府库,整理户籍兵册,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前来接收的朝廷官员与张辽前锋。

  陈登的归降,如同推倒了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徐州各郡县本就看陈登眼色行事,见州牧已然俯首,更无抵抗之心,纷纷易帜。不过月余时间,青、徐二州传檄而定,尽数纳入朝廷版图。

  至此,自司隶、并州、幽州、兖州、豫州、冀州,乃至新附的青州、徐州,广袤的北方大地,除去一些边郡胡族杂居之地及辽东公孙度等鞭长莫及的边角,已基本连成一片,归于洛阳朝廷治下。吕布以其赫赫武功与冷酷手腕,完成了北方的实质统一。

  洛阳,未央宫前殿。

  少帝刘辩端坐御座,接受百官朝贺。北疆大定,青徐归附的捷报早已传遍朝野。尽管不少士族官员对吕布在邺城的血腥手段暗自心惊,但面对如此不世之功,无人敢在此时表露半分异样。歌功颂德之声,响彻殿宇。

  刘辩心中激荡,却努力维持着天子的威仪。他深知,这一切皆赖太傅之力。但与此同时,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也在滋生——太傅权柄日重,武功盖世,如今北方已平,下一步……

  吕布并未居功自傲,依礼奏报后,便退入班列。朝议的重点,很快转向如何治理新附的河北、青徐之地,推行新政,安抚流民,选拔官吏等具体事务。杨彪、刘虞、刘备等人皆踊跃建言,气氛看似和谐热烈。

  然而,退朝之后,暖阁之中,吕布与刘辩、贾诩、高顺等少数核心的会议,气氛则截然不同。

  巨大的舆图上,南方的荆州、益州、交州、江东等地,被鲜明地标注出来。

  “北方粗定,然天下未安。”吕布的声音沉稳有力,“荆州刘表,守成之辈,水军强盛,据汉水之险,且收留曹操,其心难测。益州刘璋,闇弱无能,然蜀道天险,易守难攻。交州士燮,天高皇帝远,名义归附而已。江东孙策,年方弱冠,锐气正盛,扫荡吴会,收揽豪杰,更兼与我有杀父之仇,必不甘屈居人下。今又纳袁尚,可谓敌忾同仇。”

  刘辩凝神细听:“太傅之意,下一步用兵,当在南方。然则,先取何处?荆州四通八达,为天下之腹;江东孙策,劲敌也;益州富庶,然道路艰难。”

  “陛下,”贾诩缓缓开口,“用兵之道,当先易后难,剪除羽翼。荆州虽为腹心,然刘表老矣,无进取之志,所赖者水军与汉水天险。其北接豫州,西连益州,东邻扬州。若能先定江东,则荆扬震动,刘表孤立。且孙策新得袁尚,看似添一助力,实则多一隐患。袁尚,丧家之大,志大才疏,于孙策军中,恐非福星,反是乱源。此时孙策根基未稳,正宜速图。”

  吕布颔首:“文和所言,正合我意。江东孙策,勇烈过人,然其年轻气盛,骤得大功,部下骄悍,与本土士族矛盾未解。今又纳袁尚,内部必生波澜。此乃天赐良机。当以朝廷之名,诏责孙策擅攻州郡,收纳叛逆(袁尚),令其自缚来朝请罪。彼必不从,则我可名正言顺,水陆并进,讨伐江东!”

  他目光转向高顺:“高卫尉,洛阳乃天下根本,重中之重。我南征期间,洛阳、关中防务,便托付与你了。子龙(赵云)可随我南下,统领骑军。”

  “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高顺肃然应命。

  “此外,”吕布看向刘辩,“陛下可颁旨,大赏此次北征有功将士,抚恤阵亡。同时,于洛阳、长安、邺城、许县等地,大开‘招贤馆’,不论出身,广纳南下所需之善水战、知地理、通百越之才。并命将作监,加紧督造大小战船,储备水战器具。江东之战,水师至关重要。”

  战略方向已然明确:稳固北方,消化战果,同时将利剑指向长江以南,第一个目标——锐气正盛却内藏隐忧的江东孙策!而逃亡南方的曹操与袁尚,如同两颗不安分的火星,落入南方的干柴堆中,或许,将无意中成为点燃这场新战火的引信。

  北方狼烟暂熄,南方风云已起。天下这盘大棋,吕布执子已过半壁,下一步落子江东,必将再掀惊涛骇浪。而荆州新野的曹操,江东吴郡的袁尚,又将在这新的乱局中,扮演何种角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浩荡东流的长江。